54晉江獨家首發[25]

54晉江獨家首發[25]

嚴親王府同左相府的聯姻,即使時日訂的倉促緊快,卻也是一派別樣繁榮熱鬧。八人抬大轎,十里鋪紅妝,鞭炮嗩吶聲聲震響。

“殿下,新娘子就快過府了,您該去前堂了。”

一個大早上的,明姝來了嚴親王府就坐在觀樓上,哪也不去,緊瞧着樓下來來往往的人,什麼也不說。周遭侍奉的人,也不敢亂言。夏季的午時正是熱的起勁,安兒將將從前堂來了喚明姝,額上就是一片汗涔。一身粉紅宮衫腳擺摺亂,一旁替明姝打着扇的靜兒忙遞了帕子過去。

明姝搙了搙飛鳳廣袖,點着頭看向安兒,低聲道:“昨日吩咐你的事,可辦妥了?”

“奴婢昨夜就遣了人去,殿下放心。”安兒上前幾步悄聲回到。

明姝滿意的笑了,這幾日來難得有了笑容,起身拈了宮裝就帶人下樓往正堂去。今日天氣極好,巧着朝中休沐,大半朝臣都集聚王府來賀喜。明姝是代皇帝而來,自然就被請了上座,與嚴親王並肩。新人穿堂過院來了正堂已是午時過後,楚致緹一頭薄汗握着紅綢拉着新人上前跪拜。

待朝明姝行禮之際,明姝就端了架子將宮中嬤嬤教的話說了一遍,瞧着楚致緹略略扭曲的臉,她偷偷樂了好一會。楚澤身為皇叔自然也是在座上位,受了新人大禮,不時的就朝明姝這邊看看。

“禮成!”

禮官高聲唱和,又是一陣鑼鼓聲,明姝笑着給楚致緹使了眼色,少不了一番揶揄。他今日一身新郎紅服,倒是在以往的英俊上更多了一份成熟,明姝是打心底的開心。卻不料楚致緹也回了她一笑,內含詭異。

新人慢慢退下,正堂里便是沸騰的賀喜聲。明姝還暗暗尋思着楚致緹那一笑的意思,便感覺自己的袖擺被扯了扯,疑惑的回了頭,皺眉道:“何事?”

靜兒警惕的往周邊瞧了瞧就俯身在明姝耳邊壓聲耳語了一番。

“真的?!”明姝將她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心下一陣激動,瞧着靜兒點頭確認,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快帶本宮過去。”

大廳里雖是熱鬧非凡,可明姝身坐上位,要想悄悄退出且是不能。便佯裝不適跟嚴親王告了言,說是要尋個地兒去休息。她自幼身子弱,也無人多疑,在眾人一片關心問候下就裊裊離開了大廳。

唯獨坐在上位的楚澤,瞧着走在人前的那抹窈窕身影,眸色沉了幾沉,跟身後的侍人打了一個手勢。

再說明姝這,攏着一襲火紅金綉長裙疾步往後院走去,面色矛盾極了,欣喜且憤懣。顧不得身邊侍人的小聲提示,跨階小跑她樣樣都用了。

“殿下,人就在裏面。”

這處僻靜,能瞧出楚致緹的用心良苦,明姝咬唇推了門進去,靜兒就遣了侍人散開把風,又將門掩了上。屋裏的人聽了動靜,就放了手中的書冊轉了身。

“文歧!”

少年長身玉立,着了一襲樸素茶白長衫,就站在書架下。但聞少女呼聲,清儒的眼眉頓時猶如春風侵襲,溫柔之際。

“阿玖。”

明姝方才愣了幾秒,就跑了過去撲在他的懷中。將將聽人來報消息,她還以為是楚致緹作假捉弄於她,不料他真將裴應清帶進了王府。多日不見的心上人,觸的她又是一番心痛。

“我還以為要過幾月才能見你呢。”抱着他,小女兒家的柔弱嬌態不自然的就流露了出來。

他的眉宇之間透着几絲疲憊,大致是臨近科舉的發奮,可是在明姝面前,他卻強忍着不適。攬着明姝,為她順了順凌亂的髮髻。笑道:“若非世子着人來接,我也進不來這地。”

明姝自然是在心中給楚致緹記了一功,那小子對她是知根知底,她和裴應清的事情,他自然比誰都清曉。今朝冒險帶了人入府同她私會,算是大恩一件了。

心說他那會難不怪的笑的那般刻意。

拉了裴應清在一邊的矮榻上臨窗坐下,將他細細打量了一番,瞧着他那不易露出的疲態,她便是心疼。眸中清光流盼,苦聲道:“即使再如何,還是要注意身體,你瞧瞧自己,又瘦了。”

玉白的小手在他的眉眼間劃過,帶着一絲清涼的愛意。裴應清笑着將她的手握住,應到手心裏的熱汗,就趕忙從懷裏掏了帕子出來,動作輕柔的給她擦拭。

“我的身體不打緊,倒是你,夏節里天氣變化多端,出了汗再見風容易入邪氣。明日就是科舉了,用不了些時日,我定能上大殿去,可不想娶個尚在病中的公主殿下。”

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笑,無不溫柔體貼。明姝抽手掩面璨笑,說:“駙馬竟這般打趣於我,小心本宮治你罪!”

裴應清還是首次聽明姝將這個稱呼用在他的身上,不由愣怔了幾許,回了味兒再瞧明姝那一臉嬌羞,他遏不住的就摟近了她,將唇貼在了光滑的額上。

“莫說治罪,殿下就是要我的命,文歧也給······”

懷中的嬌人瞬間就軟了背,癱靠在他的身上,面紅耳赤的。明姝緩緩抬起頭來,眸中有些氤氳,輕咬紅唇道:“你何時也學得這般花言巧語了······我着人送的東西可收到了?”

“自然收到了。”他說著就從懷中掏了物件出來,將裹在外層的紅布去掉,蟠龍的玉佩就出現在了青光之下。提着宮絛將龍佩拿起,對着外間射入的太陽光一照,隱隱有紅光在內流動,佩腳端的“文歧”二字也是清晰。“這東西貴重,你如何贈我。”

明姝抿嘴淡笑,從他手裏接了龍佩下來,道:“這東西是成雙的,還有一隻鳳佩刻了我的名,皆是十歲那年貴太妃贈的生辰禮。轉眼過了經年,我才記起這東西的存在,瞧着它寓意歡喜,就送了你。”提及常氏時,她的神色不免沉重了幾分,到口的甜言也變得有些無味了。

裴應清自是聽出了她的轉變,濃眉稍皺不放心道:“阿玖怎麼了?可是哪裏不適?”

明姝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聲,她哪有何不適。抓緊打着流蘇的龍佩翻轉,眼底漸漸露出幾許迷茫,將頭枕在了裴應清的肩頭。

“我在想貴太妃。”

裴應清有些意外,明姝是從不曾與他談論宮中之事。即使如此,身在民間的他,也聽了不少關於皇家的秘聞,貴太妃與長公主的事也沒少耳聞。近來還傳言太妃病重,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早聞太妃待阿玖如親女,可是太妃身子不適,讓阿玖掛心了?”

明姝點了點頭,又下意識的去搖頭。弄的裴應清很是鬱悶,忙道:“究竟如何了?你且說說。”

“不用了,沒事的,很快就會沒事了。”太多的事情,她不能說,他也不能知道的太多。

裴應清是個聰明人,向來不喜打破沙鍋問到底,明姝說什麼他也就聽她不多問。兩人之間相處,貴在坦誠和包容,明姝對他是難得的坦誠,所以他也給予了明姝多倍的包容。皇宮的錯綜複雜是他所不能想像的,雖然明姝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活潑開朗,可是偶爾也能看出她的端倪來。

有些事情,他還是不要問的好。對她,對他都是最好的選擇。

明姝性子生的古怪,前一刻可能還會哭着鬧,后一秒就會笑着跳。在裴應清的面前她也只是傷感了小小會,便又摟着他問東問西,轉移了話題。

“你這次可一定要狀元及第,我可不想比華漓棠這年歲還遲出嫁。反正······不管你中與不中,我都要嫁你便是。”她撒起嬌來,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

裴應清也不當她是笑話,字字重咬道:“大丈夫無文且如何行天下,寒窗十年只為明日,若是不能及第,怕也是天意如此。我寒苦出身,配你堂堂公主怕是萬萬不能。假是落次,我便往邊關去做個武兵集身功名,總之定要風光娶你!”

明姝將頭埋在了他的懷中大笑着:“若你真去了邊關做兵,經年後成了大將軍,我怕也成了老姑子。”

頓時,裴應清的面上就掛不住了,尷尬的扶正明姝。

“阿玖可是嫌我?”

明姝一愣,這麼多年了,裴應清可是從不曾問她這句話。細想方才的打趣,也不覺有不妥之處,柳眉輕皺道:“怎麼了?可是我說錯了話?”

少年泛紅的面頰上時一片正氣,他毅然搖頭。

“不,你沒說錯話,是我說錯了。”

是他說錯了,是他不該多疑。自從第一次見到明姝,他就從不曾在她的眼中見過所謂鄙夷的神色。她是個奇怪的公主,有着萬人敬仰的身份,卻嚮往着自由和平凡,對於身份卑微的人,她一直都是平等對待。即使他是庶民,可相愛了,她也從不曾多言一句不該。

“阿玖,你等我。”這是他唯一能對她做出的保證。

明姝靠回了他的懷中,閉着眼睛輕聲道:“我一直都在等你······”

夏日的炎熱,蟬鳴蝶飛,前院絲竹聲聲。透過那薄翼窗紗,緊緊相擁的兩人,似乎已經合為了一體。

南側無人看守的窗落,一道身影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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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被圈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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