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晉江獨家首發[21]

50晉江獨家首發[21]

明姝倒是不曾料到,裴母不僅綉功厲害,這食膳方面也是一絕,比之她府中的那些個從宮裏跟出的御廚,毫不遜色。

從裴家出來天已經黑了很久,夏節的傍晚悶的很。明姝抱着裴母給她茶花就是不肯撒手,滿面笑意,美目顧盼如月牙般彎翹,透着絲絲甜膩。走在身邊高她太多的男人顯然有些無奈,一手執燈,一手牽着她慢慢渡步。

“你這模樣,生怕別人搶了你的似。”

明姝俏皮的撅嘴道:“哼,這可是寶貝!”

裴應清俊雅的面上登時一嘆,她一身金貴,真絲雲錦的廣袖間卻緊緊抱着一團青底粗布,如是珍寶,極刺眼。他卻是心頭暖暖,只因這是他母親送與她的東西。

“待科舉過了,八月的酬花會我們便一起去瞧瞧吧。”裴應清如是說到。

被她拉着的明姝卻微微一愣,再思及安兒的話,便是一陣面紅。大胤的酬花會每年皆有,那一日花會上會展出各式珍品花卉,而往來的卻大都是年輕的少男少女。與花定情,就是這花會一絕。聽說,眾多及笄少女在婚前,都是會參加一年酬花會的。

“怎麼了”他捏了捏她的手,輕聲問到,只那秀雅的眼中,掩飾不住的戲謔和認真。

明姝只覺着渾身都有些不適,空氣沉悶的緊,手心也滲出了細汗,周遭蟲鳴聲也愈發清晰。待一陣清風拂過,烏絲亂了眼,她才獃獃的點了點頭。

吹亂的發被他輕輕的順好了,慢慢的步伐也停了下來,視線落在少女如玉的面頰上,誘人的紅暈晃了他的眼,只覺着心底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沸騰着。跟着風,她身上獨有的馨香終是惹了他。

明姝只愣愣的看着他,微張的櫻唇有些發抖,他的臉越靠越近,她便是越緊張。直到紅唇被噙,鼻息里都是屬於男人的氣息,她才反應過來時怎麼一回事。

這是她同他第一次,親密的接觸。

照明的燈籠早已掉在了地上,男人環在她腰間的手隱隱的在收緊顫抖,雙唇之間的碰觸卻是輕微的。心跳加劇的鼓動間,少女的甜膩芬芳,男人的淡雅清香交繞混合在了一起,緊張而又刺激。

大抵是第一次,他並未曾深入,只如品嘗絕世美味般將她吸允了半晌后,就傻傻的鬆開了。

“對······對不起!”

月光下,她微腫的唇瓣上還殘留有絲絲透明,光瞧着就是那般的魅惑誘人,一片粉嫩的面頰上彩霞浮遮了個全。

“小姐!小姐!”

回程的路上,明姝懊惱的捶着身側的軟枕,緊緊揪着一角流蘇。方才實在是丟了顏面,被安兒瞧了個全程。再回憶起那羞人一幕,她只覺着面上燒的厲害,也虧得安兒喚來,不然還不知要怎麼結束。

“待我高中,便要風光娶你過門。”

一襲白衣的他修身玉立在垂柳樹下,面目清暖,夏風撩起了袍子一角,如墨長發飛舞間。

許給了她一個,一生最重要的諾言。

我等你。這,是她還未出口的答覆,卻早已在心底嘶喊了萬千遍。只為他,只為這個讓她心房繚亂的男人。

她的身份太過高貴,而他,又太過低微。若無功名在身,怕是這一生也是廝守無望。若非在國學府巧遇一番,大致這一輩子也都是無緣相見的。可是,他們相見了,也相愛了,這就是天意······

待到了公主府,下了馬車,瞧見靜兒時,明姝恍惚已久的心思才穩了下來。

“殿下,您怎麼才回來?快些進去吧,攝政王來了!”靜兒似乎是受了驚嚇,圓瞪的清秀眉目間還透着股股恐懼。

明姝卻是無奈輕笑,也不知是何時起,靜兒便懼怕着她的三皇叔。她也曾疑惑,可怎麼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作罷。

“嗯,本宮這就進去。”對於楚澤的到來,她顯然很是歡迎,卻不曾注意到身後兩人的異樣。

因為要先去見她三皇叔,裴母給她的東西也只能暫時放開,粗布包鄭重的交到了安兒的手中,她還不忘叮囑她一番。

“今晚本宮的行蹤切不可泄露出去,這東西你得保管好,少了一點······哼!”

待她那一抹倩麗身影走遠了,侍立在大門口的安兒靜兒才苦笑的對望一眼。

“殿下去那人家中了?”靜兒拉着安兒小聲問了一句。安兒點頭,她便沉了臉色,壓低了聲道:“攝政王等殿下很久了,來的時候還笑呢,這會······估計火大的很。”她只要一想起攝政王那冷冽不可侵犯的俊美面容來,便是一陣心驚。

安兒皺眉拍了拍靜兒的手,不滿道:“攝政王三天兩天的就來公主府,究竟是何意圖?”

靜兒冷哼:“狼子野心!”故意壓下的字眼,卻在靜謐的角落裏迴響極大,以至於入了轉角處一人的耳中還那般清晰。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跟你說啊,我今天看見殿下和那人抱在一起那個了呢!”安兒一改沉浸,拉着靜兒就奸笑出聲。

她們這些宮人,以前在宮中時就愛好聽個八卦,如今與明姝這個主子融洽,打起趣來,也大膽了許多。

靜兒會意,眼睛立時就笑彎了,嬉笑着:“真看不出來,我還以為那人就是個書獃子呢!”

安兒眉飛色舞道:“你方才沒瞧見么,殿下的唇······”

“自然是瞧見了,似乎腫了呢······呀!難道是?!”靜兒恍然。

每日天一暗,公主府都會點燈,合著月色一片通明。明姝將寬大的裙擺攏在手中,隨着一行侍人急步往正廳走去。將將一隻腳跨過了門檻,就瞧見了坐在上位一臉冰霜的男人,氣氛很不對勁,明姝有些退縮。

楚澤冰冷的視線直直朝她打來,僅僅一個眼神罷了,她卻感覺後背涼意森森。

"三皇叔……"她悄然喚了他。

"過來。"他不曾多言,只沉悶吐出這兩個字。

這幾年,論及人情關係,楚澤在明姝這是要排首位的。幾個皇叔里,幼時她親昵的是六叔,可終究是敗給了千萬距離。三叔的悉心顧之,漸漸改變了她太多事情。即使皇帝在很多事方面都對這位皇叔生硬,可她依舊會對三叔笑顏相迎。

從來,三叔都不曾給她甩過臉子,可今日這般冰冷的話語,隱隱能聽出他的怒氣。被他喚到,只一刻遲疑,她還是僵着臉走了過去。

"去哪裏了?"

簡單的幾個字,明姝卻嚇得眼皮輕跳。在她的觀念中,楚澤是長輩,向來又對她管教甚嚴。如若被他知道了她去了哪,還跟一個平民男子在一起的話,後果……很嚴重。

"閑的無事……去了碧園。"

她下意識扯了謊,碧園是皇帝賜給她眾多皇家園林中的一處,就在京東城,來往時間花費不了多少。

她是低着頭的,因為緊張,拽在手中的粉色宮絛流蘇纏滿了兩隻手。卻不曾看見坐在上位的那人,如墨的深邃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鷙。

說謊,她在說話。看都不用看,楚澤都知道她在說謊!

到底是去了哪裏?值得她這般同他扯謊!

這幾年裏,明姝被皇帝全權交給了他,她的一切都被他安排着。她的一顰一笑,他只需看一眼就能知道她在想什麼。她被他養的太好了,以至於,對很多東西都變了樣。

修長的手指一下沒一下的在金邊案上敲擊着,俊美無雙的面上一片沉寂,只聞着聲聲,悶擊。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去了碧園啊?好玩么?"

語氣里聽不出喜怒,明姝有些愕然的抬起了頭,長睫忽閃,小聲回道:"尚可。"

楚澤掃了她一眼,那一水粉色的繡花錦裙擺子處,不知從哪裏沾了些許泥土,雲紋前襟同廣袖都有些褶皺,似乎是被壓過。再往上就是她那張絕美的容顏,隱隱未散的彩霞絢麗動人,可當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唇瓣上時。

一股前所未有的殺意,正在快速凝聚起來。

"你的……唇怎麼了?"

這是個很大的問題,明姝不由的就把手伸到了唇側假意摸了幾下,企圖掩飾道:"不小心,不小心咬到了!"眼神閃躲的同時,腦海里浮現了不多時之前的一些前段,頓時面色羞紅。

楚澤的大掌就握在楠木椅把上,冷聲道:"自己咬到的?怎麼這般不小心呢,過來讓三叔看看。"笑意染在涼薄的唇側並未到達眼底。

明姝只當他開玩笑,哪敢過去真讓他瞧,她這三叔眼睛厲害的不似人,怕是這會都可能已經看出端倪了。

"不用了,我沒事,三叔來了很久嗎?"看着他一身朝服,明姝自覺的轉了話題。

楚澤點頭眯眼含笑道:"是啊,來了很久了,可惜小姝兒不在。"握在椅把上的大掌鬆了松。

明姝自知楚澤脾氣,能讓他久候的人,怕是世間也找不出幾個來。她也是懊惱的很,若是早知他要來,那肯定不會亂跑的。

"三叔下次再來的話,就先讓人來招呼聲吧。"

燈火照耀下,楚澤的臉色有些怪,目光斜眯流露着陰冷,嘴角卻又帶着淡淡笑意,直教明姝心驚。

"好,下回三叔會先讓人來招呼的。"

出了公主府的楚澤並未急着上車離去,而是招來一人低聲詢問了幾句,再又聽那人耳語一番。煞時,一張俊顏黑沉的可怕,渾身戾氣環繞,帶着白玉扳指的右手大掌瞬間包握成拳。

"去查!本王要知道她去了哪裏,見的那人又是誰。"

"是!"下人似乎被他的舉動嚇的不輕,跪在地上顫抖了幾許就領命飛快離去了。

再回首,冷冷看着緊閉的公主府大門,楚澤狠狠道:"說謊的丫頭……"

說謊不是個好事,尤其說謊的丫頭還做了一些他不喜歡的事。

那麼……就要必須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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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被圈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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