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餌場老闆
很明顯,載有休眠者的運輸機,已經被那個佯裝的少年劫持了。
沛俞依然沒有脫離危險。
“是我疏忽大意了。”少年的耳導器,傳來綠儒不卑不亢的歉意。
少年頓了一下,旋即兩眼放光:“我的那兩個女人呢?”
綠儒看着破爛不堪的培育室大門:“少爺放心,他們已經是瓮中之鱉了。”
少年疑惑道:“那你現在在幹嗎?”
被困在培育室的綠儒,支支吾吾地:“我,我在……少爺放心就是了,你要的女人一個也跑不了。”
“還要等多久?”少年有些不耐煩。
“一個小時。”
“別再讓我失望了。”
“好的少爺。”
……
驚魂未定的休眠者們,在運輸機的腹艙里鴉雀無聲,氛圍顯得格外壓抑。
但還是有比較樂觀的人。
“咱們要相信這些軍衛,我覺得他們是真的來救我們的,要不是那個從天而降的東西,我們早就葬送在隕獸的口中了。”
一個寸頭方臉的休眠者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話也讓壓抑的氛圍緩和了很多。
另一個休眠者接話道:“什麼隕獸,我聽他們說那叫做鵝頸獸。”
“鵝頸獸也是隕獸的一種,他們就是為了它的舌頭才把我們抓來的。”一個高個瘦臉的休眠,多少了解點內幕,也加入了聊天當中。
方臉問道:“那鵝頸獸的舌頭到底有什麼用啊?”
瘦臉有意吊大家的胃口,只說了一句:“我問過那個軍衛,他給我說了一下。”
當看到大部分休眠者看向了自己時,瘦臉不由得精神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我聽那個軍衛說,那些人想要的是一種叫做‘朊導素’的東西,這種東西只能從鵝頸獸的舌頭中提取出來,至於朊導素是什麼,那我就不知道了。”
突然,運輸機顫動了一下,然後再也沒有晃動的感覺,像是落地了,休眠者也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我們好像落地了?”
“那些軍衛說,要送我們到什麼曙光區,是不是到了?”
“軍衛呢?怎麼還不來啊?”
“我看到他們都進那個控制室了。”
方臉跑去舷窗望了望,他回頭,面色慘白道:“我們……好像又回來了!”
很多人都不相信,也跑去一看究竟。
“真的又回來了,怎麼會這樣……”
“吱……”控制室的門打開了,一個少年走了出來。
“乘客們好,我們乘坐的運輸機到中轉站了,一個小時后我們會再次出發,還請大家稍安毋躁哦,在原地休息一個小時就好了。”少年一臉溫和地說道。
瘦臉見有了管事人,心裏也多了一絲安全感,急忙問道:“我怎麼感覺好像又回來了?”
少年不緊不慢地答道:“中轉站都這般模樣。”
瘦臉不僅沒有相信這位少年,仔細打量一番,這才反應過來:“你怎麼穿着和我們一樣的衣服,你到底是誰啊?”
少年依然彬彬有禮:“我是這裏的服務人員,我們都穿這樣的衣服。”
瘦臉偷瞄了少年身後那半掩的艙門一眼,然後一臉驚恐:“控制室裏面怎麼全是血?”
少年耐心地解釋:“那不是血,是紅酒,我不小心灑的。”。
“怎麼看着不像紅酒啊?”
“呃……品種不一樣。”
“你身後那個軍衛,怎麼還躺在地上?”
“他喝醉了。”
“喝醉了怎麼還瞪着眼睛呢?”
“他每次喝醉都這樣。”
“那他的頭上怎麼還有一個血窟窿……”
“因為……”
“砰……”一道光束射入瘦臉的額頭上,也出現了同款的血窟窿。
少年的心態,徹底被瘦臉搞沒了,他低吼道:“誰還有疑問?”
少年手裏握着一支筆一樣的東西,那道光束,正是從筆的末端發出。
少年又大吼了一聲:“一個小時能不能等?”
運輸機內鴉雀無聲,沒人應答。
少年沖人群連射了幾槍,再次吼道:“能不能!”
“能能……”
爭先恐後的聲音一片嘩然。
少年的名字叫邢偉東,他的父親是長盛集團的實際控制人。長盛集團在明裡是裝備製造商,也有自己的戰隊俱樂部。
但在暗裏,也是一個專門運作餌場的機構,其背後的勢力就是星主會。
而在外人眼裏,餌場早就屬於公開的秘密了,所以長盛集團也從不遮掩,而且他們認為,餌場的行為,很快就會迎來合法化。
而邢偉東之所以會扯一堆幌子來偽裝自己,也是因為在餌場的管理上,一直都遵守着這樣一條理論。
那就是能騙則騙,能哄則哄。
餌場的管理能靠十幾人就能運轉起來,全都是遵循了這條理論。
餌場的管理者不到萬不得已,儘可能的是不用暴力去鎮壓,倒不是沒有這個能力,只是這樣會消耗很多不必要的資源。
所以,無論從搖籃里出生的孩子還是休眠者,在投食之前,都是活在一個被謊言編織的世界裏。
休眠者們的情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些膽小的休眠者,已經開始小聲地抽泣起來。
沒一會,抽泣聲就在整個機艙內此起彼伏。
邢偉東聽着有些煩躁,想下機清靜清靜,當路過醫護室時,無意間瞥了一眼。
“嗯?裏面好像有人?”
此時,醫護室內,除了昏迷的沛俞,還有兩個不知情的女醫護。
邢偉東一腳踹開了醫護室的門。
“你是誰,想幹什麼?”一個短髮醫護氣憤道。
另一位長發醫護看他穿的衣服,疑惑道:“你是休眠者?”
邢偉東戲謔道:“不,你誤會了,我只是這座餌場的老闆,你們盜走我的貨,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短髮醫護驚恐地看着邢偉東:“你把所有的軍衛都殺了?”
邢偉東輕佻道:“這不還有你們這兩位美女嗎?”
短髮醫護顫抖道:“你想幹什麼?”
“放心,我就算再禽獸,也不會看上你們這種貨色。”邢偉東又看了看床上的沛俞,對短髮醫護問道:“床上躺着的,也是休眠者?”
“為什麼要告訴你?”
砰……
一道光束打在短髮醫護的額頭上,當場暴斃。
“你可以告訴我嗎?”邢偉東看向長發醫護。
長發醫護猶如受驚羔羊,顫顫巍巍地說道:“他的身份特殊,我只能悄悄地告訴你。”
邢偉東看着膽怯的長發醫護,不由得來了興緻,伸臉說道:“好啊,來,湊近點說。”
長發醫護慢慢湊近,她的嘴唇幾乎快貼到了邢偉東的臉頰。
突然,一把尖銳的剪刀刺向了邢偉東的眼睛。
邢偉東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但剪刀還是刺入了他的顴骨。
“啊……”
砰砰……
邢偉東捂着臉,沖長發醫護射了數槍,緊接着又蹲在地上,拔出自己臉上的剪刀,重重地插在長發醫護的臉上,一下、兩下、三下……
不知過了多久,邢偉東臉上的血,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長發醫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