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等溫燃走後,我冷靜下來,琢磨着剛才溫燃說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好不容易撐起身子,想要找自己的電話聯繫成頌,卻發現自己原來的那套衣服已經被換下,身上的東西不知道被落在了什麼地方。
我下了床,踏出病房的瞬間覺得茫然無比。
剛才在病房裏的護士這時候走過來,看見我走路不穩的樣子,忙扶起我,一邊道,“你這樣不適合活動,得先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我沒有答話,只是問她,“能不能借我電話?”
我撥通了成頌的號碼,響了很久那邊也沒有人回應。我覺得擔心,又按下他公司的號碼,電話被他秘書接起。她聽說我要找成頌,只是說老闆暫時不方便。我問,“什麼時候能聯繫他,麻煩你告訴他,我是蘇珊。”
她聽了我的名字后微微一頓,然後說,“你等等。”
接着電話那頭換了連線,傳來另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是蘇小姐嗎?”那邊道,“成先生之前讓我們找到你並確保你的安全,能聯繫上你實在是太好了。”
我問,“成頌呢?”
“是這樣的。成先生因為有些事情,現在正在接受審訊。”
“他怎麼了?”
男人的話音有些遲疑,“之前宋啟光的事,相信蘇小姐應該了解了一些。昨天晚上宋啟光約成先生出來想要行兇,成先生出於正當防衛……”
我腦子瞬間就懵了,“然後?”
那邊安靜了很久,才回答到,“宋啟光死了。”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掛的電話,只覺得腦海里的事情一團糟。下午一直被幾個看護管的死死的,我這才明白過來,他們是溫燃派來監視我的人。
如坐針氈的一個小時后,溫燃過來了。
他看我失魂落魄的模樣,湊近我,一邊低聲問,“覺得好點了嗎?”
我低着頭,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
他笑了笑,“大概你也知道成頌的事了。”
我聽到成頌的名字,猛然抬起頭來,死死地看着他。
溫燃沒有回應,只是扔給我一份報紙,“這上面有你想知道的東西,你慢慢看吧。”
我知道了常人所知的真相。
原來,宋啟光昨晚約成頌出來談條件,途中兩人發生爭執,成頌在衝突之中不小心用槍支將宋啟光殺害,事後向警方自首,聲稱自己為正當防衛。因為之前宋啟光確實對成頌造成過傷害行為,加上在案發現場唯一的兇器是一把走私槍,已經確定為宋啟光所有,所以案件仍然在定奪中。
可是,我心裏越來越茫然。
我呢,我不是一直都在案發現場么?
我將目光頭像了在一旁削蘋果皮的溫燃,目光凜了凜,“你做了什麼?”
他緩緩抬起頭來,把削好的蘋果交到我手裏,“嗯?”
“我早上為什麼會在這裏?”我真是急了,“昨晚我明明就和宋啟光在一起,我明明……”
他走近,輕輕抱住我,“我已經向你解釋過了。沒有什麼宋啟光,你一直和我在一起。”
“你騙人。”我已經非常慌亂,“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想害成頌,對不對?”
“沒的事。”α誦Γ澳歉鋈撕臀乙壞愎叵刀濟揮小!
他又吻了吻我的臉,“你別想這些了,先養好身體。”
溫燃的態度讓我覺得再無懇求他的必要,下午趁他離開的時候,我試着避過那些看護的視線逃走,我只覺得得見到成頌,一秒鐘都不能耽誤。
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溫燃再次過來的時候,看我的眼神有些無奈,“你現在這個樣子,證件沒有,錢也沒有,一個人能去哪裏?”
我什麼也沒說。
“怎麼又是一副要哭的樣子。”他臉上有些不悅。
“我沒有哭。”我輕輕吸了吸鼻子。
“這才對。”他笑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真相?”
我聽他這話,只覺得一愣。
他打開了筆記本,一邊對我招招手,“來,你過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溫燃打開了一段視頻,裏面的場景是夜晚。畫面里成頌和宋啟光面對面站着,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麼。我只覺得有些不可置信,這分明應該是那天晚上的情景。
溫燃將視頻快進了一會兒,一邊對我道,“前面沒意思,直接看後面。”
最後停頓的畫面,是宋啟光站在兩米開外的距離,成頌舉起槍,對着他的眉心。
宋啟光朝他走近了一步,“有本事你就開槍,把我殺了。”
成頌看着他,因為側面對着鏡頭,有些捉摸不透他此時的表情。
“我告訴你,你最好現在殺了我。”他笑了笑,“我可能沒辦法殺你,但殺車裏那個女人的本事還是有的。你最好給我記住了,如果有一天那個女人死得很慘,那麼殺她的不是別人。她是因為你死的,你才是兇手。”
話音未落,成頌便朝他撲了過去,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左臉。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宋啟光說著,回過試圖給成頌還擊,兩人扭打在了一起。看得出那個宋啟光的身手不錯,成頌還擊得有些吃力。忙亂之中,那把手槍被掉落在地上,先是宋啟光反應過來躬□去撿,卻被成頌搶先一步。
最後,成頌將他制在車頭,槍口抵着宋啟光的腦門。
“不要亂動。”
宋啟光的臉因為背對着鏡頭,看不見表情。成頌左手拿着槍,右手試圖從口袋裏拿什麼出來,我想他大概準備報警。
“反正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拉個人下水,好像感覺也不錯。”身前的人突然喃喃自語。
“你這個瘋子。”
猝不及防的是,宋啟光突然伸手,緊緊地握住了成頌拖着槍的左手。成頌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想幹什麼,便聽見一聲沉重的悶響。
宋啟光的藉著成頌的手指扣動了扳機。
視頻放完后,溫燃抬起頭,打量着我帶着震驚和不相信的表情,微微一笑。我問他,“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他也沒回答我,只是道,“先別急,還沒看完。”
說著,溫燃打開了另一個視頻。
畫面里依舊是那天晚上的場景,只是拍攝的角度和剛才有些差別。
我回過頭來不解地看着溫燃,他眼睛盯着屏幕,嘴角掛着詭譎的笑意。
因為這個鏡頭離得有些遠。只看到成頌拿着槍指着宋啟光,兩人不知說了什麼,成頌突然很生氣地朝宋啟光揮去拳頭,一陣糾纏后拿槍指着對方眉心,手上剛要有什麼動作,宋啟光便伸出手握住槍托。那一瞬間槍聲響了起來,從宋啟光的額頭上流出了暗紅的血跡。
成頌的動作凝固在那裏,沒過多久便恢復了冷靜,他拿着槍對着自己左肩的位置,扣動了扳機。
視頻放完后,我問溫燃,“什麼意思?”
他笑了笑,“我現在才覺得,攝影的角度是很神奇的東西。明明是宋啟光自己按下的扳機,不過是想借成頌的手嫁禍。可看了剛才的視頻,有沒有覺得更像是他發現成頌要殺他,伸手想要阻止,結果還是被殺害了?”
看着我呆掉的表情,他又道,“你說,我如果把後面這個視頻交給警方,會是什麼效果?”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已經沒有能力去想自己是怎樣明明在案發現場,卻突然被溫燃轉移到醫院;而他又是怎樣在當事人毫無自覺的情況下,拍下了那段視頻。如果一切是真的,那溫燃便是誠心要對付成頌,只能說情況很是糟糕。
靜默了半天,我才轉過頭來,問,“你要怎麼樣呢?”
他笑了笑,“沒想怎麼樣。就是覺得有意思,讓你也來看看。”
第二天溫燃突然不再干涉我自由,我順利出了院后,見到了成頌的律師,他告訴我,所有的證據暫時都是對成頌有利的,很有可能被判無罪。
成頌因為槍傷,一直在醫院裏接受治療。那天去探望,他看到我來,蒼白的臉色上浮現出心安的表情,“那天晚上宋啟光說挾持了你,後來沒看見你,我還以為出了事。還好他當時是騙我。”
連成頌都這麼說,我更糊塗了,想告訴他我記得的情況,他卻又道,“本來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聽了這話,我內心一陣酸澀。
因為旁邊一直有警察,我們並沒有過多交談,臨走的時候,成頌對我說,“放心,很快就沒事了。”
我點點頭,只道,“你要快點好起來,我還等着你結婚呢。”
他笑了笑,抬起右手揉了揉我的頭髮。
從醫院出來,我心緒有些繁亂,一想到溫燃手裏的視頻,便有說不出的不安。
回到小公寓,我準備好好休息一會兒。最近發生的事情太雜太亂,讓人覺得心力交瘁。晚上響起了敲門聲,我有些疑惑,打開門一看,是個約莫十歲的小男孩。
他將一張光盤遞給我,“有位先生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我細細地看了看光碟,想了想,問他,“給你這東西的人呢?”
“已經走了。”小男孩說。
我回到房間,琢磨起了這張餘。裏面記錄的還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傷毯退紋艄庹駒諞黃稹;媸譴恿硪桓黿嵌擾納愕模穎豕氨曛拘緣牡袼茉謖庖歡問悠道錕吹囊磺宥3傷陶秤蚓低罰詈笏種付碩紋艄饃焓殖鍪值乃坪蹕胍柚故裁矗亂幻肭股炱鵒恕
又是另一個錯位的鏡頭。
看完視頻,我只覺得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