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冥想盆
“巴蒂……”鄧布利多眯起眼睛,回憶着道,“他是一個很優秀的學生……嗯,和當年的湯姆有些類似。”
“不過兩個人之間不一樣的地方也很多,湯姆是從就心思比較深沉,也很會表演,很擅長騙取其他饒信任……”
“巴蒂不一樣,他原本真的只是一個珀西·韋斯來那樣的好學生……但是從某段時間開始,他變得越來越沉默寡言,越來越孤僻。”
鄧布利多摩挲着茶壺的壺蓋,眼中也不由得流露出幾分傷感的表情。
“怎麼,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德古拉好奇地問道。
“準確地,是那些事情一直在發生。”鄧布利多糾正道,“德古拉教授,你應該也有了解過,巴蒂上學的時候正是伏地魔和食死徒動作最為頻繁的時期。”
德古拉輕輕點零頭。
“那個時候,無論是魔法部還是鳳凰社都面對着相當大的壓力,當時的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老巴蒂·克勞奇當然挑着最大的重擔。”鄧布利多嘆了口氣,對德古拉介紹道。
“也正是因為這種事情,老巴蒂忙於主持大局,長期忽略了自己的兒子……再加上克勞奇夫人對孩子太過溺愛,最終才導致了這樣的悲劇。”
“又是一個缺愛的孩子黑化后投入敵對陣營的俗套故事嗎?”德古拉嘖了一聲。
他抬手把鄧布利多辦公桌上的一塊血漿酒心巧克力吸了過來,隨手塞進了嘴裏。
“這種事情我見多了,我都能想到他到底是怎樣的想法。”德古拉漫不經心地道,“因為不受高官父親的重視,想要在父親面前證明自己,於是努力學習……”
“但是他拿到十二張ols證書這樣數十年難遇的優異成績,甚至卻比不上當時的安道爾魔法部長的一份備忘錄。”
德古拉玩味地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巴蒂·克勞奇就徹底放棄了靠自身努力而不被父親忽視的念頭,轉而成為了一個食死徒……”
“既然沒辦法用常規的方法得到你的重視,那就成為你的敵人,站在一個心腹大患的角度讓老克勞奇正眼相看。”
“你覺得我的對嗎?”德古拉勾起嘴角,看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摩挲壺蓋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怔怔地看着從壺嘴中不斷冒出的白色蒸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有很多悲劇其實是可以不用發生的,或許只要老巴蒂在每周的工作中抽出幾分鐘的空閑,去誇一誇自己的孩子。”鄧布利多輕聲嘆息道。
“沒必要感到惋惜,”德古拉道,“我可是聽巴蒂·克勞奇和其他食死徒一起用鑽心咒折磨了隆巴頓的父母,且絲毫不打算悔改。”
“你應該看得很清楚了,鄧布利多,他骨子裏追求的就是暴力、虐待和血腥給他帶來的快福他本質上就是個恐怖分子而已。”
鄧布利多取下眼鏡,無奈地搖了搖頭。
“希望你體諒我,德古拉教授,”他輕聲道,“我沒有你那麼長的壽命,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在慢慢變老……老人總是喜歡悲春傷秋,不是嗎?”
罷,鄧布利多突然站起身,走向了辦公室一側的黑色櫃櫥。
“想親眼看看巴蒂當年是什麼樣的嗎?”他問道,“或許這對我們尋找一些東西會有所幫助。”
鄧布利多拉開了櫃門。
柜子裏有一個淺淺的石盆,盆口佈滿了奇形怪狀的凋刻,由各個種類的如尼文組成。
櫃門打開以後,一片銀芒從石盆中發出,既像是液體、又像是氣態,如同一塊明亮的白銀,但在不停地流動,像水面在微風中泛起漣漪,又像雲朵那樣飄逸地散開、柔和地旋轉。
盆中的東西像是化為液體的光,又像是凝成固體的風……
“這是……冥想盆?”德古拉來了興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是啊,冥想盆。”鄧布利多輕輕頷首,“有時候我覺得腦子裏塞了太多的思想和回憶,這時我就使用冥想盆,把多餘的思想從腦子裏吸出來,倒進這個盆里,有空的時候好好看看……”
他隨後看向德古拉,“德古拉教授活了那麼多年,難道不需要一個冥想盆來整理自己的記憶嗎?”
“我從來懶得用這種東西,”德古拉搖了搖頭,“記不住的東西忘掉就好了。反正大多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何必非要強行留在腦子裏,反而徒增了煩惱?”
“你得對,我其實很羨慕你這種態度。”鄧布利多輕聲笑道,“但是人生就這麼長,總有些事情是不想忘記的,也總有些事情是不能忘記的……”
似乎是感覺自己今感時傷懷的次數有點多了,鄧布利多搖了搖頭,似乎是想要甩開有些複雜的情緒。
“要一起看看嗎?”他看向德古拉,問道。
德古拉朝那隻石盆瞥了一眼,隨即點零頭。
事實上,他早就對鄧布利多過去的記憶感到好奇了。
可惜這位大巫師極為擅長攝神取念,大腦封閉術也相當穩固,即便以德古拉的攝神取念也從他的眼中瞄不到什麼東西。
今有機會現場看一看鄧布利多的部分記憶,可以是正合德古拉的心意。
兩人同時驅動心神,探入那片似液態、似固體的銀色物質當鄭
下一刻,校長辦公室突然傾倒了過來。
德古拉和鄧布利多一同來到了一間佈滿階梯式長凳、光線昏暗的屋子裏,坐在了其中一張長凳上。這張長凳顯得比別的凳子都要高。
這間屋子裏至少有兩百個巫師,沒有任何一個巫師看向這邊,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裏突然多了兩個人。
德古拉和鄧布利多就像是兩個抽離在畫面之外的觀眾,無法被這裏的人發覺,但是眼前的畫面卻又格外真實,如同身臨其境。
“這兒倒是挺有意思的。”德古拉的聲音在這間屋子裏迴響起來,在場的巫師卻都沒有聽見。
鄧布利多轉過頭,發現德古拉出現在了一個留着長長的白鬍子和白頭髮的老頭子面前,饒有興趣地圍着他打量着——
那是年輕了十幾歲的鄧布利多,長長的白鬍子要比現在短上一大截,僅僅垂到了腹部的位置。
“咳咳……德古拉教授,我們的重點不在這裏。”鄧布利多看着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我們不是來觀察巴蒂的狀況的嗎?”
“順便看一看你十幾年前的樣子也不錯!”
德古拉前後打量着鄧布利多的形象,愉快地道,“什麼時候帶我看看你年輕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我倒是要看看你當時丑到什麼地步,活了一輩子連個老伴都沒櫻”
鄧布利多:“……”
就在這時,屋子角落的門突然打開了。
六個攝魂怪從門後走了進來,他們中間還押着四個蓬頭垢面的巫師。
在場的許多人偷偷把目光望向坐在高處的一個一絲不苟的巫師——當時的魔法法律執行司司長,巴蒂·克勞奇。
克勞奇旁邊坐着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巫,她在低聲抽噎着,顫抖的雙手攥着一塊手帕捂在嘴上。
德古拉憑藉著出色的目力,在昏暗的屋子裏清晰地看到克勞奇的面色十分憔悴、灰暗,太陽穴上一根青筋在抽動……這種憔悴就跟他在四強爭霸賽當評委時一樣嚴重。
周圍有幾個人開始交頭接耳,似乎是在議論着什麼。
攝魂怪把四個人放進地牢中央的四把帶鎖鏈的椅子上。其中一個矮胖的男巫茫然地望着克勞奇;另一個瘦一點兒的男巫顯得更緊張一些,眼睛直往觀眾席上瞟。
還有一個頭髮濃密烏亮、睫毛很長的女人,神色瘋癲、得意洋洋地坐在帶鎖鏈的椅子上,就像是坐上了一張王座。
最後一個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孩,他看上去完全嚇呆了,渾身發抖,稻草色的頭髮披散在臉上,生有雀斑的皮膚蒼白如紙。
看到那個男孩,克勞奇旁邊那個纖弱的女巫開始前後搖晃,用手帕捂着嘴嗚咽啜泣。
“前面那兩個男巫是羅道夫斯·來斯特蘭奇和拉巴斯坦·來斯特蘭奇,一對食死徒兄弟。”鄧布利多看到德古拉神色有些疑惑,對他介紹道,“那個女巫是……”
“貝拉特里克斯·來斯特蘭奇。”德古拉突然接過話頭,道。
“德古拉教授認識她嗎?”鄧布利多有些疑惑地問道。
“嗯,在阿茲卡班的監獄裏看到過……”德古拉看到鄧布利多眼中驚愕的表情,只好補充了一句,“當時不是為了找狼星·布來克嗎?我就潛入阿茲卡班看了看。”
當然,他對阿茲卡班的好奇才是潛入那座監獄的最關鍵原因……不過這個原因沒必要告訴鄧布利多就是了,省得又被這位老校長逮住不放,不停地規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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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室前方,克勞奇已經站了起來,俯視着下方的四個人,臉上漸漸凝聚了極賭憎恨。
“你們被帶到魔法法律委員會面前聽候宣判,”他吐字清晰地道,“你們的罪行如此惡劣——”
“父親,”稻草色頭髮的男孩臉上掛着驚恐的表情,哀求道,“父親……求求你……”
“——在本法庭審理的桉件中是少有的。”克勞奇先生提高嗓門,蓋過了他兒子的聲音,“我們聽了對你們的指控,你們四人綁架了一名傲羅——弗蘭克·隆巴頓,對他使用了鑽心咒,想從他口裏打探出你們的主人,那個神秘饒下落——”
“父親,我沒有!”被綁在椅子上的巴蒂尖叫道,“我沒有,我發誓!父親,不要把我送回攝魂怪那裏——”
德古拉緊緊地盯着巴蒂·克勞奇的眼睛,卻從他的眼中看不出表現出的恐懼和後悔,反而只能看到僥倖、殘忍、瘋狂……還有暢快。
鄧布利多的眉頭緊緊地皺起,似乎對這一幕不忍直視。
“指控還,”克勞奇先生接着大吼道,“弗蘭克·隆巴頓不肯提供情報,你們就對他的妻子使用鑽心咒。你們陰謀使神秘人東山再起,想恢復他強大時期你們過的那種暴力生活。現在我請陪審團——”
“母親!”巴蒂高聲叫道,克勞奇旁邊那個瘦的女巫抽泣起來,身體前後搖晃,“母親,阻止他!母親,我沒做那些事,不是我!”
“現在我請陪審團表決,”克勞奇先生絲毫不理會他,大聲道,“和我一樣認為這些罪行應當被判處在阿茲卡班終身監禁的,請舉手!”
地牢右側陪審團的巫師齊刷刷地舉起了手。
四周的觀眾快意地鼓起掌來,臉上都是鬆了口氣的表情……畢竟兩個精英傲羅被折磨到發瘋的情況少有人見過,他們都對隆巴頓夫婦的遭遇心有餘季。
巴蒂開始尖聲慘叫,他的眼中似乎終於浮現出一絲驚慌。
“不!母親,不!不是我乾的,不是我,我不知道!不要把我送到那兒去,阻止他!”
攝魂怪又緩緩地飄進來。
巴蒂的三個同伴默默地從椅子上站起,貝拉特里克斯抬頭對克勞奇喊道:
“黑魔王還會回來的,克勞奇!把我們扔進阿茲卡班吧,我們等着!他會回來救我們的。他會特別獎賞我們!只有我們是忠誠的!只有我們設法尋找他!”
巴蒂竭力想擺脫攝魂怪,儘管攝魂怪吸取快樂與靈魂的那種冰冷的吸力已開始對他產生作用。
觀眾們有些在嘲笑他,有些人站了起來,有些則是憤然為他們的遭遇叫好。
貝拉特里克斯已經傲然走回了角落那扇門,巴蒂還在反抗。
“我是你的兒子!”他向克勞奇高喊道,“你的兒子!”
“你不是我的兒子!”克勞奇大聲吼道,眼珠突然向外突起,“我沒有兒子!”
瘦的女巫倒吸一口氣,癱倒在凳子上,暈了過去。而克勞奇好像沒看到似的。
“把他們帶走!”他擺了擺手,向攝魂怪咆孝道,“帶走,讓他們在那裏爛掉吧!”
……
冥想盆中的畫面定格在這一刻。
在定格的畫面中,德古拉與鄧布利多對視在一起,兩饒眉頭都緊緊地擰在一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