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交流
這不會又是一個騙子吧？冬晨念頭涌動，想起以前在網上看到一張騙子的照片，面目和藹可親，和面前的麵攤老闆極為相似。
隨即他又恥笑自己的想法，剛遇到一個騙子，再遇到一個，那自己的運氣也太背了吧！
時間慢慢過去，麵攤老闆捧着的空碗忽然被白霧籠罩，接着又有薄薄的熱氣飄起。
“技能還是太低，兩次才成功，嘗嘗，味道怎麼樣？”麵攤老闆略帶期待的問。
看着面前的陽春麵，淡黃色的麵條盤成一團，上面有幾顆蔥花，兩片牛肉，冬晨大感神奇，嘗了一口，麵條爽口勁道，有淡淡的穀物香味。
“老闆，你怎麼做到的，也不需要原料，就像魔法一樣？”
“你剛進燎原，見幾次就不稀奇了。這是烹飪的自動模式，又稱簡單模式，食材在背包內，製作就像剛才那樣，很簡單，只不過有幾率失敗。剛才就用了兩份食材，這一單要虧錢嘍！”
冬晨挑下面，勉強一笑，又問道：“簡單模式，那不簡單的模式呢？”
“不簡單的就是一般模式，和在現實中做飯一樣，起火，鍋、勺子....當然了，每個模式都有各自的優點，你看我剛才挺帥吧，一天頂多做三四十碗，活力就難以為繼了，而普通模式，是不需要消耗活力的，只要你不累就一直能夠做下去，而且有機會做出更高品質。”
“品質高，熟練度就給的多，你自動模式，人家普通模式，一天的熟練度是你的好幾倍，要不了半個月，差距就出來了。這些生活職業啊，只有那些技能等級最拔尖的人才最賺錢，像我這樣的，只是瞎忙活。”
“你..這謙虛了！”冬晨找個吃面的空擋，含糊回了句。
“我可沒真沒謙虛，你看那邊賣丹藥的，以二級回血單為例，品質18，功效：70秒內回復18點生命，賣30文錢一個。三級回血丸，品質22，功效：60秒內回復22點生命，賣五銀錢一個。”
“功效相差不大，但價格卻整整翻個十幾倍，知道是為什麼嗎？二級丹藥，你能做，我能做，他也能做，會的人多了就便宜唄！”
剛才閑逛，冬晨看到不少賣丹藥的，只是沒好意思問價格，也不知道老闆講的真假，但還是總結性的附和道：“你的意思是物以稀為貴，對嗎？”
“不對，是能人所不能！”麵攤老闆的語氣高亢，對冬晨的總結完全不認同。
用得着這麼較真嗎？
原本冬晨還打算請教關於‘煉藥’的問題，但現在改變注意了。一個低級‘烹飪’的麵攤主能知道什麼？
冬晨不再接話，氣氛出現了短暫的沉默，可他的眼角余光中，發現攤主好幾次看向這邊，欲言又止，這讓他有種怪怪的感覺，更加堅定了趕快吃完閃人的想法。
“生活不易啊..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碎銀幾兩催人老，一入江湖是滄桑.....！”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安安靜靜吃個飯就這麼難嗎？
冬晨覺的有必要打斷對方，再這樣下去會被旁人看做神經病，而作為離‘神經病’最近的人或許會受到牽連。
“大哥，你進燎原多久了？”
大哥..兩字，語氣有些怪，帶有明顯的不滿情緒。
“一年多了吧，具體沒算過。”
“一年多..那不是燎原剛開始的時候？”作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冬晨還是有一點佩服之心。
麵攤老闆看到冬晨的非正常反應，臉上卻有些掛不住。作為第一批進入燎原的人，自然有很大的先入優勢，可如今卻擺起麵攤，怎麼看，混的都有些凄慘。
“我擺地攤只是體驗生活，而且以前我也輝煌過！”麵攤老闆倔強的說道。
“嗯！”冬晨語氣隨意。
“你不信？”
“我信。”
“你說你信，可你的表情明顯就是不信！”
“信不信不在我，你要真輝煌過，說來聽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話到這個份兒上，麵攤老闆也不再糾纏，隨意找個板凳坐下，將右臂肘擱在大腿上，掌心托着下巴，眼睛眯成一條縫，語調開始變的平穩、飄忽。
“想當初我入燎原，正好出生的武當附近的棲霞鎮，我自然選擇第一時間加入，隨後花光了身上僅有的銀錢，買了最便宜的劣質鐵劍，躊躇滿志的沖向野外，那時我運氣好，無意遇到了一個較為隱僻山羊刷新點。山羊產出羊肉和羊皮，遇到攻擊也不跑，就用角頂人。”
“那時不像現在這麼多人，連着在那裏呆了好幾天都沒人來，賺了不少錢。那會我吃飯點兩個菜，喝的是杏花酒，甚至有次晚上還住上了醉香樓，房間有帷幕床帳的那種，很香，嘖嘖..和我同時進燎原的，大多吃地攤面，住最便宜的客棧，那種落差感..真好！”
像你這種有點好運就開始飄的，一般都不會有好結果，再說我正在吃地攤面，你這樣說，不怕我尷尬嗎？
冬晨放下筷子，想剩下碗中不多的面以示抗議，但見對方壓根沒往這邊看，依舊沉醉其中。
“浪費可恥，這面可是花錢的！”冬晨腹誹了一句，又拿起了筷子。
“後來有一天，突然冒出幾個人，大概有四五個吧，嚷嚷着此地被他們幫會徵用，讓我麻溜滾蛋。當時燎原才開了幾天，哪兒有幫會，而且經過這幾天的連續奮鬥，我的個人等級和功法等級都到了二級，是可忍孰不可忍，吵了幾句就幹了起來了。”
“結果呢？”冬晨吃完了面，放下筷子。
“以一抵五，還能怎麼樣？”
麵攤老闆坐直了身子，放在桌子上的拳頭攥的發白，憤恨道：“不過我也捅死了一個。”
冬晨愕然，看來真仇氣不小啊！
“等級沒了，背包的錢少了一半，連剛換的劍也掉了。這可不是開始的殘次品，是我花了二十八兩銀錢買的成品。這那個時候，挎上這樣的劍，你就是街上最靚的崽兒。”
剛才的憤怒、失落就像幻覺般在麵攤老闆臉上一閃而過，董晨心神微動，讓他在心中的形象又具體了兩分，然後他故作着急，裝作有些擔心，又有些想知道結果的樣子。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怎麼可能？我復活后又找了回去，希望他們能把劍還我，可這群混蛋不講一點江湖道義，侮辱我，用那把劍捅我，還好我有防備，去時把錢都放進錢莊，我一點損失都沒，他們白白得了殺戮值。”
能把“被捅”當做一種勝利，你也是個人才啊！
燎原中的殺戮值增加死亡懲罰，達到五點會被守衛攻擊，達到十點，系統發佈懸賞任務。
“後來呢？你怎麼來到禹州，又怎麼擺起了麵攤？”
“別急，讓我娓娓道來！”麵攤老闆換了舒服的姿勢，依靠桌子，翹起的二郎腿不停抖動，臉上洋溢着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喜悅。
“兄弟，一般人到此，只會有三種結局。第一，此事就此揭過。第二，搖人，把場子找回來。第三，奮發圖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冬晨點頭贊同，換做自己，估計會選三。
不過冬晨覺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種話大多是自我安慰，或者說是自我開導，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但我豈是那些愚拙的一般人，大丈夫仇不隔夜，當時我就單槍匹馬殺了回去。你猜結果怎麼樣？弄死三個，劍奪回來了，算上他們掉的銀錢和物品，還小賺了一筆。”
愚拙的一般人..好像我也在其中，這傢伙拐着彎損我呢！
不過這出人意料的戰鬥結果，大大勾起了冬晨的好奇心。
“你剛掛了兩次，實力肯定不如從前，是怎麼做到的？”。
“嘿嘿！”麵攤老闆搓捻着痣上的幾根黑毛，答非所問道：“江湖中有個不成文的說法：劍不如刀，刀不如槍，槍不如箭。明白啥意思嗎？”
冬晨搖頭。
“武當派初級劍法的招式見過嗎？”
冬晨搖頭。
“那你覺的實戰中決定勝負最重要的是什麼？”
冬晨搖頭。
這傢伙故意的吧？
冬晨盯着對方嘴角痣上的幾根黑毛，考慮拔掉跑掉的成功率有多少。
“你覺的屬性高的就一定能屬性低的強嗎？”
“你覺的武器的選擇對戰鬥勝負....。”
“在下愚鈍，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不等對方說完，冬晨起身發起交易，輸入六文錢。
“別啊！”麵攤老闆取消交易，赧顏道：“這剛講到精彩處，你這不聽了，我多難受。”
“我有草藥任務還沒做呢！”冬晨作勢要走，麵攤老闆起身攔着：“剛才那碗面給你打八折！”
“等不了。”
“五折..五折，總行了吧！”麵攤老闆伸出五指，“我知道草藥刷新點在哪裏，保證不耽誤時間。”
“那..也..行，可你要好好說話。”
“放心，絕對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