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初戀帶給華淮淮的記憶就是夏日微風拂過臉頰,暖暖地瘙癢,想要伸手去抓去撓,又怕留下一道痕迹。
即使再美的場景,在蕭海涅的嘴裏又是完全不一樣的調調,非說華淮淮當時在發/春。
十歲那年的七月,華淮淮正被蕭海涅按在花園的水池裏洗頭,短胖的手腳不停掙扎。好不容易甩着一頭水珠子抬起頭來,看見一個陌生的漂亮男孩站在面前,望着他們打鬧。
華淮淮抹乾臉上的水,不同於以往的霸道,別彆扭扭地問,“你叫什麼名字?來我們家幹什麼?”
“江若文,”男孩子指指隔壁的別墅,“我昨天搬過來的。”
於是華淮淮的生活中就多了一個江若文,他彷彿就從如詩如畫的江南小城深處一路款款走來,走過杏花細雨的初春,走過烈日炎炎的盛夏,走過菊香襲人的晚秋,走過瑞雪紛飛的隆冬,和華淮淮一起度過了童年,經歷了成長。他永遠都是一幅溫文爾雅的做派,親密卻不能親近,在情竇初開的少女眼裏,沒有什麼比暗戀一個人更甜蜜、更無奈、更苦楚的了。即使華淮淮在少女時期多次向江若文表達了與眾不同的關切,可他就只是笑,“淮淮要聽話些。”
華淮淮還沒有來得及看清那朦朧而來的歲月,一切卻已從眼前悠忽滑過,驀然回首,只留下一段難以忘懷的記憶,留下彷彿早就期待的微痛。
韓夋將房間裏的小明星送到樓下,那女人臨上車前還不忘提醒他,“蕭總說的那事你可別忘記了。”
韓夋公事公辦的表情,“放心,您要的衣服和包我會派人送上門的。”
女人對韓夋的態度不滿意,翻了個白眼,“記得是今年新上市的款式,晚上我還要陪蕭總去宴會,千萬別耽擱了。”
韓夋幫忙將車門關上,目送女人離去。能爬上蕭總床的女人,多半都是繡花枕頭草包一個,因為男人不喜歡聰明的女人,長得漂亮就夠了。雖說關上燈女人都是一個樣,可偏偏我們蕭總偏偏愛在白天裏玩女人。
韓夋轉身泡了杯咖啡送到房間,蕭海涅披着浴袍坐在電腦桌前處理文件。
“您讓我調查的事已經有回復了,那個女人現在正在一代佳人工作。”韓夋看了看蕭海涅的神色,不似很感興趣,但仍就補充了一句,“蕭總若是喜歡,晚上我可以將她帶過來陪您。”
蕭海涅喝了口咖啡,“不需要,我對她沒有什麼興趣。”
韓夋不支聲,反駁上司是件愚蠢的事情。即使蕭總回家后大發雷霆,摔爛了杯子打壞了電視,喊了個小明星來發洩慾/火,也不能挑明了說是昨晚那個服務員惹的禍。
華淮淮趴在門縫裏往裏瞧,miky把她拽回來,“幹嘛?沒見過群p啊?”
華淮淮搖頭,“這也太誇張了,怎麼不去開房搞?”
“這才有氣氛啊!到一般的酒店隔音效果不好,到好的酒店又嫌貴,當然是我們這包廂划算又安全。”miky指指自己和華淮淮,“還有人給他們看門,又不用擔心警察。”
裏面三男兩女正玩得起勁,miky警告華淮淮,“裏頭那個紋身的是黑鷹幫的堂主,千萬被惹他,切記不許拍照。”
華淮淮還想多活幾年,哪敢拍這種淫/亂照,最多飽飽眼福。
“那個以一敵三的女中豪傑是誰?”華淮淮問。
“我們這的‘yoyo’,人稱‘搖桿王’。”miky伸出五個手指頭,“這種玩法,搖桿王一次要收五千五。”
“另外那個女人呢?”
“搖桿王的跟班,外號咪咪,你瞧那兩個大奶,不愧於這個稱號。”
yoyo雙手爬在吧枱上,一個男人從後面進去。
“啊,好舒服,啊,好大啊,”yoyo呻/吟起來。弄得快了,yoyo還求饒,“先輕點,輕點,太大了有點受不不了,啊,啊。”
越這樣說,男人動作越快,屁股被撞的啪啪直響。
雖然光線很暗,但覺得眾人的眼睛都是發光的。另外兩個男人手也不停,撫摸着女人身體每一個部位。
miky躲在門外點評,“叫的太假了,一聽就知道沒有動情。快看,這男人要不行了。”
果然,身後的快速抽/動五分鐘后就緊緊地抱着yoyo抖動起來,估計是發了。喘完氣,男人還自我解嘲,“太緊了,受不了了!”
yoyo見解決完一個,推開男人,雙腿又纏住另外一個,“還要嘛,繼續。”
另外一個男人扶着她的小蠻腰,慢慢地抽/插,似乎在享受着這溫暖緊緊包裹的感覺。
yoyo不耐煩這速度,翻身把男人壓在身下,主動騎起馬,上顛下倒,滿室的春風。
華淮淮把腦袋縮回來,點了根煙,站在門口和miky吐雲吐霧,“在這當服務員就那點死工資,你怎麼不做這行?”
miky啐了口痰,“入那行來錢太快,再想出來就難了。女人嘛,能養活自己就行了,要那麼多錢幹嘛?”
不一會,大戰群英的兩個女人開門走了出來,搖桿王從華淮淮嘴裏搶過煙,猛吸了幾口,“操他媽的,少給一千!”
咪咪也皺眉苦臉,“算了,他們不好惹。”
華淮淮指指門裏,“什麼人啊,這麼摳門?”
搖桿王調整下胸衣的帶子,“那個滿臉鬍子的叫王川,是個四川人,搞了個什麼建築公司,到處吹噓賺了錢,結果這點買/春/錢還少給,算了算了,留着給他買偉哥好了。”
咪咪也搖頭,“他和黑鷹幫有點裙帶關係,不敢惹,惹不起。少給就少給吧,大不了我們多接幾個就是了。”
被男人玩了還賴賬的兩個倒霉女人走了,華淮淮抱着胸靠着門外,問miky,“黑鷹幫現在誰掌舵?”
“誰曉得他們的破爛事,”miky說,“黑幫改朝換代的事多了去了,今兒是你當家,保不準明兒就是仇人上馬。不過這事,你問靖姐沒錯。她男人是混道上的。”
華淮淮給靖姐發了條短訊,問她什麼時候有空,想見個面。靖姐回復,讓她上午十點來四合院。
華淮淮懶得回家浪費時間,跑到旁邊的咖啡廳來假寐一會。
小丁見華淮淮推門進來,趕緊推推官沙榮,“官哥,那睡覺打呼的女人又來了。”
官沙榮抬頭看,短髮的女孩隨意披件大圍巾繞着脖子幾圈,遠遠看像個臃腫的胖鴨子,兩手插兜徑直往最裏面的隔間走。
官沙榮接過小丁的盤子,“我去點餐。”
華淮淮托着腮幫看着琳琅滿目的餐盤,一時不知如何下手,“今天這麼多都是特價產品?”
“周年慶,全部飲品一律五折。”
面對種類繁多的美食,華淮淮為難了,想選個最貴的,可惜她不愛木瓜味。再看芒果的,賣相又不佳,挑來挑去也無從下手。
官沙榮推薦,“試試這個曼谷的海底椰?”
華淮淮合上餐牌,“就這個了。”
等官沙榮端上椰奶,華淮淮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許是有些冷,華淮淮縮着脖子往裏湊了湊,官沙榮把中央空調的溫度調高了幾度,又拿過毛毯細心給華淮淮蓋上。
小丁打趣他,“官哥,你怎麼對她這麼溫柔?看上她了?”
官沙榮只笑不說話。
華淮淮買完單,多付了十塊錢,誇獎道,“不錯,服務態度很好,毯子我擱在沙發上了。”末了還對官沙榮豎了個大拇指,“最佳員工獎!”
等華淮淮的身影消失在玻璃窗外,官沙榮才悶聲笑了起來。
小丁把抹布丟在水池裏,“官哥,哪有正常人一大上午的就打瞌睡的?夜場混的啊!”
官哥只是笑。
靖姐對着鏡子做面膜,看到華淮淮進來,用比了個手勢讓她說話。
華淮淮伸了個懶腰,“靖姐,你這屋子是買的還是租的?”
靖姐白了她一眼,用梳子敲敲桌面,示意她少說廢話。
華淮淮摸摸鼻子,“靖姐,我聽說姐夫是黑鷹幫的堂主?那你知不知江家的事?”
靖姐挑着眉毛,在面膜下顯得有些詫異,盡量不扯動嘴角,問道,“陽城江家?你問他們幹嗎?”
華淮淮不敢說假話,也不願說實話,含含糊糊地回答,“和江家的公子哥認識,出獄后想找他敘舊。”
靖姐嗤了聲,笑道,“江家是陽城第一黑幫,你覺得人家公子哥能和你個從監獄裏出來的愣頭丫頭重敘舊情?別傻了。”
當年靖姐為他男友車禍頂包,出獄後人家避而不見,輾轉打聽才曉得男友早已結婚生子,過得幸福的不得了,哪裏記得曾經為他入獄的傻女人。天無絕人之路,靖姐遇上了昔日暗戀她的男人,接受她接納她,還支持她開了家夜總會,不算完美結局,也算有個歸宿。
華淮淮解釋,“沒那回事,只是舊時童年夥伴而已。”
靖姐把面膜撕下來,“上頭的事情我也說不出個門道,充其量我也只能算個小工廠流水線上的監工而已,你問我關於頂頭金字塔頂上的掌權人的事,我真不知道。”
靖姐在重新貼面膜的之前又補充了一句,“陽城江家和我們鵝城柯家有聯姻,當年柯家嫁女兒到江家,轟動了兩個城市,我琢磨着,能從柯家問出來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