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電着我了
但是開拖拉機的鬍子卻處於興奮狀態,興許要賣弄一下自己的車技,到了那些險要路段,鬍子不但不減速,還扯着油門,cāo控着拖拉機的兩隻把手,死命的地左盤右爬,險象環生,似乎隨時要衝下懸崖,摔進溝壑,滾入山谷....拖斗裏面,朗莫的臉色愈發蒼白!他那根叼在嘴邊,卻沒有點火的香煙,隨着拖拉機不時的劇烈搖擺,似乎隨時都要掉下來....
更要命的是,這個可愛的飆車者,不,應該說是飈手扶拖拉機者,一邊兜風,嘴裏還咿咿呀呀地哼着一些讓人聽着起雞皮疙瘩的**小曲。
“妹呀,你慢些走,哥哥追上你,來來來....摸**,哎呀,哎呀,妹呀,你別走,來來來.....讓我追上你,摸屁股......”粗狂,高昂但又難聽的聲音,混合著那突突突地拖拉機嚴重噪音,不斷響徹在山谷......
他真後悔,不該坐上這樣的爺爺輩交通工具,更令人提心弔膽的是,碰上這樣的極品駕駛員!他可不想壯志未酬卻死在這山溝溝里,而且是摔死的!
他終於忍不住,叼着煙,含糊不清的問:“鬍子師傅啊,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你們的峰花村啊?”
鬍子高聲回答:“小郎啊,不遠了,不遠了,翻過這個山頭,再過幾座小山坡,就是峰花村了!怎麼,是不是有點難受?不會想吐吧?這也真難為你了,一個大學生來到我們村裡當校長,這可是盤古開天地,頭一回啊!你忍着點,很快了啊,很快,很快,你無論如何也得忍着啊,餓了吧,別急,到時,我請你吃米糊嘎洞洞.....”
朗莫聽完,大嘴一張,那根跟隨他搖晃了數公里的香煙終於從他口中落下,他想說話,可最終沒說,只是苦笑着,獃獃地看着青磚上的那個香煙,好一會,他撿起那根香煙,彈了彈香煙嘴上的灰塵,看了看,又塞回嘴裏。隨後在胸口畫了個十字,又朝天合掌拜了拜,跟着,一臉惆悵地重新低頭,繼續他毫無生氣的的冥思。
其實,這個朗莫剛才想說的話是:”老哥啊,你就不能慢點,悠着點,信不信我一磚拍死你?這裏的磚塊可多得是!至於那什麼米糊嘎洞洞,還是留着你自己吃吧。“
哪知,朗莫這邊還沒罵完,鬍子又一個舉動,讓他真的要抓狂!那傢伙從拖拉機駕駛員位置旁邊的一個髒兮兮的工具箱裏,居然掏出了一瓶白酒!
不等朗莫回神,那鬍子,提着酒瓶子仰頭就是咕咚咕咚兩口!
朗莫一看,剛塞進嘴巴的香煙又掉了。
“別擔心,小朗啊,這條路,你大叔就算閉着眼也能開回去,你信不信?沒事的,這拖拉機就是我像是我的女人,我必須馴服她,征服她,讓她聽我的話,我喝點酒,開着才帶勁!那才叫勁!懂嗎?”鬍子非常自信的道。
朗莫依然獃獃地看着他,然後看看一旁的萬丈深淵!隨後,又扭頭看看鬍子,跟着望望深崖.....他翻來覆去的重複着這個動作!同時,他在想一個問題,這鬼東西真的不怕死嗎?那懸崖可高了!摔下去,可就沒了!他還有心思喝酒?
朗莫真擔心這傢伙在舉着酒瓶子喝酒的時候,車頭一歪,那就下去了!
”你懂嗎?”見到朗莫沒回答,胡師傅又是連問幾聲道。
“懂,那樣更容易來高氵朝.....是不?”朗莫終於回答.
“高氵朝是啥玩意兒,不懂!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小朗,趕明兒讓大叔好好教教你,一學就會!”
興許是真的來勁了,鬍子幾乎將拖拉機的動力用到極致!那車頭的突突突聲音,震耳yu聾!
朗莫這次不再將掉下的香煙塞進嘴巴里,他一隻手死死地抓住拖拉機的拖斗前面的一根欄杆,另一隻手高高舉着,做好隨時跳車的準備.....
峰花村雖然偏僻之極,處在在那大山深處,可說得上是原始地帶,連地圖上都很難找到她的存在,可她卻地處江南。
一路行來,雖然崎嶇蜿蜒,山高崖陡,那山道更是直上直下,猶如過山車的鐵道一般,地形實在唬人,要不然,朗莫不會時刻準備跳車,但是,沿途風景迷人,令人流連忘返。
時值八月,路邊林木蔥蔥,野花滿山,清新的空氣夾雜着淡淡的花香,偶爾幾隻山鷹盤旋於雲霧繚繞的山頂,那嘹亮的鳴叫更增添無盡的神秘與回歸自然感。
他驚恐鬱悶的心情略有好轉,再則,這個鬍子的車技也不是吹的,朗莫幾次覺得拖拉機就要翻車了,可是次次都是有驚無險!這樣他的心也就稍稍定了些。
經過近一個多小時的穿峰過谷之後,拖拉機幾乎虛脫般地爬過了最後一道幾乎接近四十度角的山坡后,鬍子口中的幾座‘小山峰’總算到了盡頭,眼前豁然開朗,郎莫終於看見了他要去的地方:峰花村。
噓,終於快到了!
拖拉機在經過連續幾個急轉彎后,終於下了山坡。來到了平路上。路邊,稻浪迎風搖曳,發出陣陣沙沙聲。微風過後,那濃濃的稻香更使人舒心。仔細再看,那稻浪里還可以看見一些村民在烈日下忙碌地收割着稻子。
十幾分鐘后,拖拉機猶如一隻甲殼蟲般一搖一擺駛過這片開闊的金色田野,拖拉機來到了村口。
村口前,一條小河正彎彎曲曲地在村前經過,河水清澈見底。河上,架着一座十米來長,約兩米寬的拱形石橋,當拖拉機慢吞吞的駛過拱橋后,郎莫抬頭一看,只見橋邊有座不大的牌坊,上寫‘峰花村’三個筆鋒剛勁的宋體大字。
牌坊邊,長着一棵至少需要十個壯漢才能合抱的大榕樹,猶如一把巨傘,遮天蔽日。而在這巨傘里,滿樹的知了正‘熱啊熱’的叫的正歡。快進村的時候,他發現村裡只有幾棟由水泥混凝土蓋成的漂亮小樓,其他的,大多數為一些古老房屋,這些房屋很像晚清時的建築,古樸而又神秘。
然而正是在這青山藍天、小橋流水、青磚黛瓦映照之下、卻構成一幅幅恬靜自如、天人合一的美麗鄉村圖。
峰花村的村街寬闊而乾淨。暗青色的方條形石塊平鋪在路面,給人一種懷古思今感覺,拖拉機可以很順當的開進村裡。但郎莫發現,街道上看不到幾個人,看到的也是些還在吃nǎi小屁孩,以及行動遲緩的老人家。他非常納悶。
鬍子非常熱情,直接把他送往學校,眼看着就要到學校,忽然,不知哪裏竄出來的一隻大白母豬,弄得鬍子猛地急拐彎!
猝不及防之下,居然把朗莫摔了出去!
更不幸的是,那頭突然竄出來的白母豬,受驚之下,屁股一扭,轉向就跑,誰不知,朗莫甩出去的路線與白母豬的奔跑路線居然重疊了!
嘭!朗莫整個人以一個優雅的大字形,穩穩噹噹地摔在了白母豬的背上!
更可悲的是,他的小弟弟正好頂在了白母豬身上最不該頂的位置!這樣的姿勢持續了約三秒,
白母豬終於反應過來,背上有人壓着它!更可惡的是,有東西頂着它的菊花!可現階段還不是它的發情期啊?它非常氣憤的嗷叫一聲,身子一抖,狠狠地摔下那不幸的朗校長,而後身子又是一扭,朝着朗校長‘幽怨’地連續看了好幾眼后,搖着尾巴黯然離去。
在那一刻,朗莫想到了一個詞:**!
而這一幕,卻正好被鬍子看見,先是目瞪口呆,接着是捂着肚子爆笑!
“你他娘的給老子閉嘴!”朗莫終於發火了,說完這句,自己也笑了!笑得難看至極。見到朗莫沒有真的發火,鬍子好像想到了什麼,湊到朗莫耳邊道:知道什麼叫‘勁’了嗎?這就是!”
輪到朗莫目瞪口呆,大罵:“你這個變態佬!”
“得了,你學到了什麼叫‘勁’!小朗啊!你得感謝我才是,這就是你的學校....鬍子總算停住了爆笑,對着朗莫道。
尷尬之後,朗校長開始打量他的學校:學校不大,建在一緩長的山坡上,這裏到處都是參天的松樹。學校總共有有三排房子,都為磚瓦結構。看上去還是新建的。其中兩排房子呈直角形,這是教室。每排有三間教室。教室的zhongyāng則為一不大黃土cāo場。在教室的後面那排房子矮了一大半,可能是教師的宿舍。總共有四間房。學校的旁邊,大約下了山坡后大約一百米的位置,有一口水井。幾個村民正在井邊打水。水井的旁邊還有一條往南面的鄉間道路。也不知通往哪裏。學校的後面,也就是朝東的方向,就是郎莫還沒進村時,看到的那座森林密佈的大山。
在拖拉機的強烈噪音影響下,那最後這排房子其中一個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帶着眼鏡,頭髮灰白,瘦巴巴,胸口衣袋裏插着一支鋼筆的老者從裏面出來。
他一看見郎莫就説道:“是郎莫老師嗎?”郎莫連忙答道:“是的,您是李校長?”
“是的是的,不要叫我什麼校長,我,土包子一個,哪能比得上你一個大學生,我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盼來了個大學生,你來了,我也該退位的時候啦。咦,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不小心從拖拉機摔了下來,沒事的....“朗莫一邊說,一邊去襯衣口袋裏掏介紹信,可他突然想起介紹信被人撕掉了。
“李校長,我的介紹信....”
“人來了就好,還需要什麼介紹信?不必不必!大可不必!”李校長這邊笑呵呵的說完,扭過頭,立刻變臉對着鬍子道:“鬍子,你是不是又喝酒,前些年翻車的教訓還不夠嗎?!若朗校長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讓全村人扒了你的皮!“
朗莫聽着,一絲暖意從心頭悄然而生。
”我,沒喝酒,沒喝酒,真的,剛才不知是誰家的母豬跑出來,我躲不及,才把朗老師摔下來的,這不是沒事了嗎,我先走,先走,我還得卸磚呢.....“鬍子急忙分辨。
說完,鬍子跳上拖拉機,‘突突突.......’地飛快溜走了。
”這胡師傅以前出過車禍?“朗莫試探着問。
”出過!出過幾次了,他就喜歡在開拖拉機的時候喝酒,為此還害死了一條人命,現在死性不改,還敢這樣,朗莫老師,他喝酒了嗎?“
”他,喝了,但不是在開拖拉機的時候喝的酒,是在鄉里的時候,我陪他喝了一點....“朗莫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暗暗地把那鬍子罵了數遍!脊背上不知出了流了多少冷汗!
”大學生就是不一樣,居然幫鬍子那個傢伙說好話,既然這樣,那我們先不管他了,沒事就好,來,去學校看看吧....“
李校長原名李金,是峰花村的民辦教師,這一干就是四十年。早就應該退休了,無奈的是這學校總共就有三名教師,還是民辦教師。他退下來了,孩子們怎麼辦?前些年,來了好幾個正規師院畢業的中專生,可是卻如同走馬燈一般,干不多久就逃之夭夭,最長的三個月,最短的,只幹了三天,就說身體不行,開溜了。
如今好不容易又來又來了一個,而且是大學生,老校長心中在暗暗祈禱:菩薩保佑,菩薩顯靈啊,但願這小夥子能多呆一些時候。
老校長熱情地把郎莫領進了他的房間。
郎莫的行李很簡單,一隻大皮箱,還有那把差點摔破的把結他。興許是和他的行禮配套一樣,房間裏也很簡陋,只有一張破舊的辦公桌,桌上擺着一些諸如開水瓶,墨汁,茶缸,作業本,書籍之類的日用品。
旁邊還有一張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台十四寸的老式電視機。茶几邊,有一張藤條製作的舊椅子。外加一張已經鋪好席子和花枕頭的大木床。如此而已。
等郎莫看完了房間,老鄉長又帶着他看了看那幾間新建的磚瓦結構教室。
郎莫隨便瞄了瞄,教室里雖然沒有裝修,還是黃泥巴原始地板。但寬敞明亮,裏面的課桌椅很多都是新的。他感覺這學校比他想像中的好一點。老校長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學校的情況:學生大約有一百六十個左右,一到五年級,各為一個班。郎莫來了之後,老校長因為疾病纏身,需要休息。所以學校里加上郎莫還是三個老師。一個叫王都,本村的年輕人,一另個年紀大些,叫陳大,是南邊的石墨村人。因為還要過幾天才能開學。他們還沒有過來。
等老校長介紹完了一切之後,他緊緊地握住郎莫的手説道:“小郎啊!這裏雖然條件差了些,我們能給你準備的就這些東西了,請別見怪。但孩子們需要高水平的老師。以後就看你的了!我可是很看好你的!”聽完此話,郎莫的心裏不知是啥味道。
拉着郎莫的手,老校長先讓他休息休息,然後非要讓他今晚去村子裏唯一的飯館吃上一頓飯,説是為郎莫接風洗塵,壓驚消災,郎莫無奈,只好答應。
老校長走後,朗莫感覺確實累了,今天幾乎坐了一整天的車,尤其是那那拖拉機,把他顛簸的差點沒散架,他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看看錶,已經是下午四點,他滾在床上,啥也不管,先好好地放鬆放鬆,睡一覺!
下午五點半的樣子,朗莫剛醒來,老校長就來接朗莫去吃飯。
路上,郎莫好奇的問道:“校長,這峰花村位置這麼偏僻,怎麼會有餐館?”老校長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來的時候,可曾看見村口前那條河?”
“看見了”
“這條河,叫玉女河,你別看它小,在它的下游,大約離村子兩公里處,可是寬的很,哪裏有個采沙場,有很多挖沙工人。有一半以上是外地人,他們很多時候,由於伙食不太好,想開開暈,都會跑到我們這裏來吃飯,再往更遠的南面走,還有幾個不小的村莊,那些村民趕集或者平時去鄉里,縣裏做些小買賣,都要經過我們村,走累了,也會在這裏吃吃飯,歇歇腳。再加上我們村也是個大村,有兩千多號人,平時也要有個休閑喝茶的地方,所以才有了這麼一間小餐館。”
“原來如此!”郎莫頻頻點頭。
峰花村整個建築呈長條行,村口朝西,村尾朝東。峰花村的學校在村尾,這餐館就在村子的中間。郎莫和老校長沿着村街,走了好一會,才來到這餐館門口。
餐館為二層半新青磚小樓。抬頭一看,一塊木匾高掛在大門的牆壁上方,上面寫着’笑雲餐館’四個字。走進裏面,餐廳不大,但很乾凈,很整潔,給人一種清新優雅的感覺。那青石鋪成的地面上擺了十張古銅色四方桌,餐廳的正後面,擺了一張嶄新而又現代的實木棕色櫃枱。
櫃枱的旁邊則通往二樓的木製樓梯。在樓梯的頂端,則是用一塊綠色帶花格的方布給遮住。看不清上面的情形。
此刻餐廳里很清靜,朗莫並沒有看見什麼人來吃飯。
老校長挑了一張靠櫃枱的桌子,然後大叫道:“老闆娘,來客人了!”二樓上,一個清脆甜美的聲音傳了下來:“誰啊!就來!”聲音剛落,就聽得木梯子咚咚咚的聲音響起。
朗莫心中咯噔一聲,這聲應答太像上午為他解圍的那聲音,不會那麼巧吧?朗莫的心臟沒來由的一陣狂跳。
不一刻,一個穿着淡藍色花點t恤,牛仔褲,身材苗條,年齡約為二十七八的女子帶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來到了郎莫和老校長面前。郎莫抬頭一看,但見眼前的女子身材雖然高挑,卻很圓潤,線條非常的好。一對水靈靈的眼睛始終帶着笑意。紅潤的瓜子臉,雖然沒有化妝,卻顯得豐潤光潔。比起城裏那些刻意打扮的女子不知強了多少倍,一頭瀑布般的秀髮隨意地豎在腦後。更顯得迷人。
雖然上午的那個女子只看了一眼,但是眼前這個老闆娘,朗莫覺得很像,真的很像上午那個女人!難道真的是她?
這女子一看見李金就笑道:“原來是李校長,你可是個大忙人,很少來我這裏,怎麼,今天有時間來我的餐館喝茶?”李金笑道:“老闆娘,我今天是高興,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村學校新來的校長郎莫。”
郎莫忙起來,對着道:“老闆娘,初來乍到,以後還請多多關照!”說完,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她。
女子一看朗莫,忽然瞪圓了眼睛,好一陣,笑道:“怎麼是你啊?!”
“真的是你!謝謝,謝謝你給我解圍,謝謝!”朗莫連忙站起,連連道謝。
“咋回事?你們認識?”老校長驚訝了。
是這麼回事....
聽完朗莫的敘述,老校長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哈哈大笑着這就是緣分。接着,朗莫再次道謝。
女子不好意思。連說不用。
“對了,你是怎麼回來峰花村的,不是沒車了嗎?”朗莫好奇的問。
‘我今天出去辦點事,我是借別人摩托車去的,所以,就不擔心沒車,早知道你是峰花村新來的校長,我可能就把你帶回來了。”
朗莫聽完,心中的暖意火速加強,初來峰花村的不適和陌生感一下子消除的乾乾淨淨。
阿蘭好像想到什麼,捂着嘴笑道:“你叫狼校長?”
老校長一聽忙解釋:他的那個‘郎’是朗朗乾坤的郎,不是大灰狼的狼。”
阿蘭這才明白,於是笑吟吟地説道:“不用客氣,你們讀書人就是斯文,名字取得也古怪。我叫阿蘭,蘭花的蘭,以後你叫我阿蘭吧!”
“這怎麼好意思..”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來了就是客人!不要太拘束。何況我們還有一面之緣!”迎着阿蘭那清澈如夢的眼光,郎莫忽然覺的那剛剛平息了點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加速!
而阿蘭的眼神不知為何,看着狼校長時,好像也閃爍幾下,只是,那只是一閃而過,可是狼校長可以感覺到的到,那是一道異樣的閃電,這道閃電正好劈着他了!
狼校長希望那不是他的錯覺,他在心裏畫了個十字。但是,狼校長心裏又在嘀咕,那阿蘭的眼睛好像會讀心一樣,就那麼一下,他又忐忑不安,因為他搞不清那閃電中的含義到底是什麼?是不屑,是生氣,還是給他放電?畢竟初次見面,他應該有禮貌,好歹,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麼能夠如此輕浮?就算裝,你也得裝一下才行啊?
“李校長,你們今天要吃什麼菜?”還好,阿蘭眼睛低垂,開始寫單,狼校長的心才逐漸平靜。
老校長:“我很少來,你就看着辦吧!”
阿蘭:“這樣啊,好的,今天我就給你們抓主意了。”説完,對着餐廳旁一間房間喊道:“戴師傅,來客人了!”房間應聲而開,一個留着大鬍子的中年大胖子,睡眼惺忪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他一看見李金,頓時道:“老校長,稀客,稀客!既然您來了,我得好好地給你露兩手才對!”李金忙站起身和他客套了幾句,而後,大胖子一走三晃地進了餐廳後面的廚房忙乎去了。
等這戴師傅進去以後,阿蘭也匆匆進入廚房,好像去幫忙。郎莫兩人於是一邊喝着清茶,一邊聊天。郎莫問李校長:“現在可是吃飯時間,這裏的生意好像不太好,為什麼?”
老校長:“你城裏人有所不知,這段季節可是收割季節,是鄉下人最忙的時候,很多老人小孩都下地幹活了,不到天色黑下來是不會回村的。那些采砂工,做小買賣的都回去忙農活去了,這裏自然就沒有什麼生意,這不,連阿蘭請來的幫工小翠也請假回家了,她得自己動手幫忙,我們才有的吃。”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一進村就沒看見幾個人。”
不用多少功夫,阿蘭把菜端了上來,一道紅燒魚。一盤青筍炒臘肉,一碟小白菜。外加一個西紅柿蛋湯。郎莫從早上就沒有吃什麼東西,問道這陣陣香味,早已忍耐不住,就要動筷子。阿蘭這時説道:“要不要來壺酒,我們自己釀造的米酒。”一聽到酒,郎莫更來勁了,要了一壺,那壺很大,比我們燒開水的茶壺大上幾號。阿蘭拿來了兩個大碗,滿上,郎莫聞了聞,翹拇指道:“香!”説完,和老校長碰了一下杯,然後仰頭一飲而盡!喝完,咂咂嘴巴道:“確實是好酒!”説完,不等阿蘭動手,自己拎起大酒壺,又倒了一碗。
老校長見狀驚道:“好你個小郎,外表斯斯文文,酒量卻是驚人。不要貪杯!這米酒雖然好喝,但後勁卻很足!”郎莫笑道:“不礙事,就這點酒,還放不到我。”説完暗想:‘想當年,我在學校里的時候,兩斤高度數的白酒放進肚裏都沒事,這點米酒算什麼?’幾碗米酒下肚,那大酒壺一下子就空了一半。郎莫臉不改色,心不跳。喝了好幾碗酒,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老校長見狀。哭笑不得,怎麼來了個酒鬼校長?阿蘭見狀,微笑不語。畢竟她見得超級酒鬼多了去了。
誰知,接下來,連阿蘭也瞪圓了眼睛,這郎莫很快就喝完了一壺,然後又要了一壺,就如喝白開水般,一碗一碗地不斷地灌下肚,驚得老校長連稱:‘武松轉世了!武松轉世了!’直喝完兩壺酒,直到肚子裏實在放不下,他才罷手。其實郎莫心裏很清楚,第一次跟人家吃飯,如此喝酒,肯定失禮,但不知為何,他就是想喝酒,是心裏鬱悶着呢,還是這酒確實好喝,或者是受到了那鬍子的刺激,又或者,他見到自己的恩人而高興,反正他的心情非常混亂。
當時,在拖拉機上,他就想喝鬍子手中的白酒,只是那樣的情況下,他還有心思喝酒?
這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小時,朗莫是酒足飯飽,唯一不爽的還是,他的那顆被打腫的牙齒,在吃飯喝酒的時候有些疼。
在結賬的時候,老校長忙着付賬,卻被郎莫一把攔住,死活不肯讓他掏錢。
就在這時,阿蘭卻説道:“兩位不要爭了!這頓飯就算我的,好歹村裡來了個大學生,不容易!”
郎莫一聽,趕忙要拒絕,阿蘭卻笑説:‘怎麼,大學生,我只不過請你吃了一頓便飯而已,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們這些鄉下人?“一句話,把個郎莫頂了回去。只好作罷。心中卻想,你上午幫了我那麼大的忙,現在又請我吃飯,這人情如何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