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執迷不悟
當我知道鼻大炮在股市裏面投資了2000萬,我的腿肚子都快轉筋了。
“我他媽就不明白了,你不是整天都在看書嗎,怎麼還能幹出這種事情來,你是咋想的?”
“哥,你不懂。”
“滾你媽蛋。”
我終於沒忍住,一巴掌呼了過去:“我不懂,我不懂,我想殺了你。”
“哥,別說你了,我他媽看我自己都來氣。”
鼻大炮甩了甩腦袋,唉聲嘆氣說:“票麵價值連續二十個交易日低於一元的股票,會被強行退市。”
“知道你還買?”
“絕了,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鼻大炮也急了,白了我一眼,我也點起一支煙抽了起來,只聽他接著說道:“那家企業有國資背景,所以我賭他一定不會退市的。”
“結果呢?”
“結果還是連續跌停,現在股價就剩八毛錢了,距離二十個交易日還有四天,按照百分之五的漲跌幅限制,就算是每天漲停才九毛七,也到不了一塊錢了。”
這方面我不是太懂,消化了一下說:“你的意思是這支股票必然面臨退市了,對嗎?”
鼻大炮點頭道:“對,一旦退市可就血本無歸了。”
“那你趕緊賣啊?”
“哥啊,你以為我不想,關鍵天天跌停,我半夜十二點起來掛單排隊,可根本賣不出去啊。”
鼻大炮有些急躁,他不停的抖腿,不停的抽煙,不停的搓着手。
“哥,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祈禱這支股票能重新復上市了。”
我看這貨精神渙散,雙眼獃滯無神,好像對生活失去了信心,生怕他做出什麼傻事來,便也沒再多說什麼。
事情已經發生,再多的責備也於事無補,我嘆了口氣,拍了拍鼻大炮的肩膀。
“沒事,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不咸不淡的話說出來,我都覺得沒有營養,那可是兩千萬啊,說沒就沒了,能不肝疼嗎。
這也就是鼻大炮心理素質好,要是換成其他人恐怕早就想不開跳樓了。
紅姐推門進來,用眼睛死死的瞪着鼻大炮,充滿了怨恨,但她也沒說什麼。
鼻大炮說:“紅姐,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了,你要是……”
“啪啪”兩聲。
話沒說完,紅姐走過去甩了鼻大炮兩記耳光,自己的眼淚也“唰唰”的往下掉。
“日你媽,我跟你的時候你就一無所有,現在比那時強太多了,只要你好好乾,要不了三年五載,一定可以東山再起。”
紅姐在鼻大炮旁邊坐下,拉着他的手說:“再說了,錢算個傻?多了多花,少了少花,沒了不花,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
我接着話茬說:“紅姐說得對,兄弟,還有我呢,還沒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紅姐再道:“實在不行,我出去賣肉養活你。”
聞言,鼻大炮猛然把紅姐抱進懷裏,像個孩子一樣“哇哇”的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不准你去,我不准你去。”
紅姐不嫌棄,也抱着他,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
片刻之後,鼻大炮擦掉鼻涕,使勁搓了搓臉,左右看看我們兩個,又低下了頭。
我說:“就當是買了一個教訓,以後珍愛生命,遠離股市。”
突然,鼻大炮眼睛裏閃過一絲決然,對我說:“哥,你幫我一個忙?”
“說,什麼忙?”
我還以為他浪子回頭金不換了,於是拍了拍胸脯:“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辭。”
沒想到鼻大炮脫口而出:“你借給我兩千萬,只要我回本了,絕對金盆洗手,再也不玩了。”
聞言,我被噎的夠嗆,控制不住的咳嗽了兩聲,他這是走火入魔了。
“沒錢!”
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鼻大炮,給紅姐使了個眼色,二人出得門來,我叮囑道:“大炮陷進去了,這段時間你要盯緊他,千萬別出事了。”
“嗯,我知道。”
紅姐點頭再道:“我的男人,我心裏有數。”
唉,我這兄弟,雖然坐擁兩千萬,但卻是個守財奴,一百塊錢都得換成兩個五十的再花。
他把錢串在肋骨上,口口聲聲說能騙他的人還在他媽肚子裏吃屎呢,結果千算萬算沒還是被騙了。
關鍵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當真是黃粱一夢啊。
我看了看酣然入夢的天天:“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情,你也焦頭爛額的,我把天天抱走吧。”
紅姐忙說:“小靜還沒有音信,你哪有時間照顧天天,就放這裏吧。”
我想了想說:“這樣吧,你先替我再照看幾天,我明天就去找個月嫂。”
“不用,不用。”
紅姐連連擺手:“天天認人,一見生人就哭。”
我卻說:“就這樣定了。”
紅姐要留我吃飯,被我婉言謝絕了。
出門以後,我驅車去了黎芸所住的小區,一眼就看到了她的5代凱美瑞停在路邊,心裏一下子就踏實了。
我待在樓下盯着她家的窗戶,心裏便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幾次推開車門,想要上樓,卻始終沒有勇氣面對,又掏出手機,找到黎芸的電話,想給她打過去,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我又開始編輯短訊,編好了刪掉,刪掉又重新編輯。
最後,我把手機一扔,開車離去。
事到如今,或許彼此不再打擾才是最好的選擇。
白若水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去一趟宏光福利院。
剛一到地方,我就聽見一陣警笛聲響了起來。
說實話,我心裏有鬼,愣是被嚇了一跳,警惕的四下看看,卻什麼也沒有。
正自納悶之際,有人一拉車門,竄到了後排座,同時我感覺後腦被什麼東西給頂住了。
“別動,舉起手來。”
我依言照做,眼睛一斜,從後視鏡里一看,竟然是劉嘴子,頓時就氣不打一出來。
“一邊去,別鬧。”
劉嘴子歪着腦袋說:“看你這麼緊張,是不是做虧心事了?”
我沒工夫搭理他,下車之後將其拽了出去。
劉嘴子又問我:“你看見我兒子劉元寶了嗎?他好幾天沒來看我了。”
我心裏一緊,看着劉嘴子,不知該說什麼好。
故地重遊,想起白若水突然黑化,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四下望去,總覺得一切都變了。
白若水依舊在伏案工作,我敲了敲門。
“光廷,快坐。”
“姐,找我什麼事?”
白若水關上門,低聲問:“你可真沉得住氣,那些東西你準備怎麼辦,總不能一直放在我這裏啊。”
我嘆了口氣:“現在還沒心情考慮這個,回頭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