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一塊帶走
看我愣在原地,馬玉蕭自顧自的說道:“白家大小姐把他們一個一個叫進去,悄無聲息全都給殺了,可能是太用力了,把自己也給誤傷了,太狠了。”
便在此時,一道光線從端門照了過來,晃了兩下,白若水的聲音在空曠的唐泰陵玄宮裏面回蕩了起來。
“光廷,你們兩個幹什麼呢,快點。”
“知道了,馬上就來。”
回過神來,我答應一聲,隨即硬着頭皮把黃二黑和劉元寶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了。
馬玉蕭好奇道:“大哥,你這是幹什麼?”
“我要把嘶鳴駱駝載樂俑一塊帶走。”
略一停頓,我接著說道:“小馬,你去把身上的東西放到出口,喊小段一塊過來幫忙。”
“哦,知道了。”
馬玉蕭答應一聲,轉身要走,我喊住了他。
“等等。”
馬玉蕭轉身問:“還有事嗎?”
我說:“出了唐泰陵玄宮,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得拋之腦後,聽到了嗎?”
馬玉蕭隨口說道:“不用你說,我又不傻。”
我正色道:“如果這件事情傳揚出去,一定是你乾的,我會毫不猶豫殺了你。”
馬玉蕭一愣,咽了口唾沫,喃喃道:“還有小段,他也看見白家大小姐殺人了。”
“這個不用你管,我心裏有數。”
“那就好,那就好。”
馬玉蕭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鬼使神差的提醒了我一句:“大哥,聽兄弟一句勸,你這位姐姐不是一般人,你可要……”
我不耐煩的說道:“別廢話。”
累了,真的有點累了。
我不願再去多想,不願再捲入一場充滿未知的旅程了。
事後多年,有一次無意中談及此事,白若水倒是對我毫無保留的敞開心扉,說了她為何截殺黃、劉二人的原因。
先說黃二黑,此人身上背着數條人命,也是警方懸賞通緝的A級逃犯,更是被譽為除了魏振海之外西北第二悍匪。
這樣的人,天生反骨,只有白老太能鎮得住他。
如今,白老太已死,白幫之內,沒人能降服得了黃二黑,一旦他威脅到了權利中心,那麼就只能讓他死。
白老太深知這一點,曾經親口對白若水和白若雪二姐妹說,一旦黃二黑有了二心,立刻毫不猶豫殺之,絕不能心慈手軟,否則將會追悔莫及。
白若雪活着的時候還好,畢竟她還是有些手段的,黃二黑就算瞎了心,好歹還有顧慮。
如今不一樣了,白若水當家,一個外行人管着內行人,不安定、不和諧的因素就會萌發出來,久而久之勢必會引發動蕩。
有一次跟邵玉婷聊某大型國有能源類企業裏面,有一個領導的兒子學的是園林專業,結果當年該企業招聘就專門招收園林專業的畢業生,美其名曰要打造現代化、生態化、園林化園區。
沒兩年領導兒子就升任企業主管領導,還分管了財務、物資方面的工作。
這可都是肥缺啊!
當時,就連邵玉婷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媽滴批,胡整哩。
白若水說黃二黑不止一次對自己做出的決定提出了反對意見,讓他在白幫內部本就不怎麼牢固的根基為之動搖。
所以,黃二黑必須得死。
在玄宮裏面,黃二黑指使劉元寶再次違抗了白若水的命令,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白若雪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為強,滅了黃二黑的燈。
她拿把黃二黑喊到耳室,然後突然關掉手電,猝然發難,在黑暗的掩護下先殺黃二黑,再滅劉元寶。
卻說劉元寶為何也被滅燈,只因劉元寶對黃二黑早年間殺人越貨的經歷十分感興趣,還經常把“六條腿,一順順”掛在嘴上。
這句話可是用來形容魏振海黃二黑殺人分屍的殘忍場面,劉元寶竟然對此狂熱粉追捧。
二人走的太近,可以說是忘年之交。
劉元寶可死可不死,但白若雪最終選擇了後者。
一向與世無爭的白若水被推向江湖恩怨的漩渦之中,迅速蛻變成了比白老太和白若雪還要狠辣的角色。
殺人滅燈絕不是心血來潮的激情,她肯定做過了周密的計劃,或許她領着二人前來金粟山,一是為了救我,二就是為了殺人。
這點並不難理解,從她將二人的麵皮也割下來就能看得出來。
那時候DNA檢測技術尚處於早期發展階段,而且也沒有可比對的數據庫,就算警方通過DNA檢測技術獲得了二人的基因圖譜,從現實意義來說,如果不能精確找到與死者有血緣關係的親屬,甚至很難確定死者身份,就更別提偵破案件了。
曾經轟動一時的白銀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警方雖然得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基因圖譜,但是這個案子仍然將近三十年懸而未破,人們一度認為作案兇手很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後來,兇手的一個本族同姓叔伯大哥跟人打架進了派出所,這才意外發現二人有血緣關係,最終順着這條線索追查下去,這才將殺人兇手繩之以法。
書歸正傳,我拿着東西返回了主墓室,將嘶鳴駱駝載樂俑包裹的嚴嚴實實。
功夫不大,馬玉蕭和段有志便折返回來。
我提醒道:“這道菜金貴得很,千萬得小心點。”
三人連拉帶拽,又抬又推,把嘶鳴駱駝載樂俑給搬了出去。
馬玉蕭和段有志累的夠嗆,二人靠在石壁上張着嘴大口喘氣。
馬玉蕭端着受傷的胳膊說:“哎呦媽呀,累死我了。”
段有志臉上的血跡已經乾涸,不過鼻孔被堵塞,說起話來瓮聲瓮氣,下意識的捏了一下鼻子,疼得他“吱哇”亂叫。
我休息片刻,我說:“姐,我們先上去,你留在底下綁繩子。”
白若雪點頭道:“行。”
我、馬玉蕭,還有段有志先後順着細鋼絲繩爬上了天井中間的斜坡位置。
“姐,綁好了嗎?”
細鋼絲繩一陣晃動,白若水回話:“好了,拉。”
很快,陪葬品都被拉了上來,就剩下嘶鳴駱駝載樂俑了。
我深吸兩口氣說:“就剩最後一哆嗦了,千萬別掉鏈子。”
馬玉蕭甩了甩酸痛的手說:“大哥,放心吧,就是把腸子累斷,我也不會放手的。”
段有志一拉袖子,墊在手心抓住細鋼絲繩說:“別廢話了,幹活吧。”
三人齊心合力,一點一點將嘶鳴駱駝載樂俑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