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7章 祖母的年輕往事
苗舒雅和陳雨歡好像早已忘記了不愉快，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
一邊在菜地里奔跑，追逐着一些可愛的小動物，一邊和秦風搭話。
老屋前。
老太太坐在門檻上，佝僂着身子靠在一扇門上，也是笑眯眯地看着菜園子裏的三個孩子。
她忽然有種念想，如果沒有今天發生的事情，那該多好啊！
然而，往往晴天的背後是大雨磅礴。
隨着晚霞降臨。
那些圍觀在苗家老屋的苗民們，已經不知所蹤。
他們本來都在觀望苗耀武捲土重來，但由於時間太久了，加上烈日炎炎的只能回家避暑。
苗家老屋整個顯得清靜下來。
只能時不時聽到三個年輕人揮舞鋤頭鐵鍬的聲音。
又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
老屋外一條石子道上揚起一陣塵煙，一個苗民匆匆而來。
正是那位苗民大姐，她一邊跑着，一邊朝着老屋這邊揮手，大聲喊道：“老太太，快，快躲起來，苗耀武帶人來啦！”
嗓音很大，苗民大姐用盡了所有力氣。
在老屋前的老太太神色一怔，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旋即一抹愁色上來。
在菜園子忙活的苗舒雅和陳雨歡無不是抬頭看去。
此刻，她們和秦風把菜園子收拾好了。
只需圍上圍欄，又是一個嶄新的菜園子。
但苗民大姐的傳訊彷彿厄運一般，再次降臨在菜園子上面，降臨在她們頭上。
秦風還在整理最後一道土坑，絲毫沒有受到苗民大姐的打擾。
苗民大姐很快來到老屋前，大喘着氣兒，情緒激動地喊道：“老太太，他們的人來了，還帶着傢伙事兒，你們趕緊躲一躲吧！”
老太太彷彿看透了一切，笑眯眯地道：“來就來吧，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把我這老婆子打死咯！”
“哎呀！老太太，你這說的什麼話，那些人都是愣子，下手沒輕沒重的，你可不要跟他們犟！”苗民大姐上前勸慰。
然而，老太太依然不動。
甚至從旁邊撿起一把破舊的鏟子，就這麼站在老屋前。
一縷晚霞紅光落在她身上，彷彿鍍上了一層金色，顯得更加威嚴肅穆。
雖然她年事已高，佝僂着身子，但那雙眼睛依然明亮有神！
她的目光穿過了村頭村尾，像在尋找什麼人，最終定格在遠處的屋舍拐角。
只見那裏烏泱泱來了一群人，手裏都拿着傢伙事兒。
為首三人，正是苗家三兄弟！
老太太手握鐵鏟，微微眯着雙眼。
此番神態猶如話劇里楊家老太君挂帥出征，親臨戰場，不讓鬚眉！
苗民大姐見老太太這麼犟，着急得不行。
又跑到菜園子裏，拉着苗舒雅的手腕，說道：“快啊，帶着你祖母趕緊躲起來，要是還沒去處，到我家裏去！”
苗舒雅卻搖了搖頭，苦笑道：“苗大嬸，事情已經發生，也總是要解決的，今天我們祖孫哪裏都不去！”
“哎！你們祖孫一個個的怎麼就這麼犟？你也是隨了你祖母，要是當年你祖母跟着你父親搬出去，也不會有今日之難！”
苗民大姐無奈地說道。
她說話的時候，一群雜亂的腳步聲已經臨近。
苗家三兄弟帶着十幾個人，已經向老屋前沖了過來。
除了苗家三兄弟，十幾個人無不是長得人五人六的，一個個神態間滿是市井流氓的脾性，顯然是苗耀武的狗腿子了。
手裏也帶着傢伙，無非是一些刀具和棍棒。
苗耀武走在最前面。
當他看到老太太和秦風等人的時候，神色間感到一絲吃驚。
他放了狠話之後就急忙回去搬救兵，生怕自己晚了一步讓老太太和秦風逃了。
沒想到對方居然不逃還在家裏。
他又看到老屋西北角重新壘起來的菜園子，更是惱怒不止。
心想這幾人居然還有心情整理菜園子。
“老太婆！爺爺我又來了！”
苗耀武震喝一聲。
跟在他身後的那些打手們，無不是摩拳擦掌，一副欲要出手的樣子。
老太太冷笑一聲，笑道：“小武子，你能耐大了，帶這麼多人來，是想把老婆子我殺了不成？”
“咦？”
苗耀武睜大了雙眼，嗤笑道：“對付你一個臭老太婆，用不上這麼多人！”
說完，他側身看向菜園子而去，目光落在秦風身上。
罵道：“老子今天要廢了他！”
話音一落，跟在他身後的那些打手們一哄而上，向秦風這邊包圍了起來。
苗舒雅和陳雨歡嚇了一跳，兩人互相抱住身子。
但很快恢復了絕不屈服的神氣。
陳雨歡氣得罵道：“苗耀武，你發過誓的，難道不怕天打五雷轟！”
“哈哈哈！”
苗耀武笑了，他身邊的手下也跟着笑了。
笑聲中充滿了不屑、嘲諷，狂妄。
苗耀武冷笑道：“發誓？小丫頭，你也太天真了，那都是忽悠人的東西，老子逗你們玩呢！今天非得把你們一個個收拾了，否則老子今晚都睡不着！”
陳雨歡回罵道：“人多欺負人少，算什麼好漢！”
苗耀武鼻子冷哼一聲，不屑地瞪了一眼，也懶得理會陳雨歡了。
他旋即步伐輕快地走到秦風跟前。
見到秦風居然還拿着鋤頭壘土，臉上的笑容徒然一固罵道：“喂！死到臨頭的小子，你爺爺來要你命了！”
秦風平淡的臉色徒然一冷，抬頭目視着前者。
苗耀武對視道：“怎麼？你不服？！”
話音一落，身後那些手下已經圍攏上來。
這些人手腳也是不幹凈，完全不顧地面上的那些壘好的土堆，任意踩踏，你一腳我一腳，不多時已經把菜園子又踩踏了。
秦風掃視眾人一眼。
十幾個人，一看就是鄉下人出身，沒有任何武道威懾。
但到底是人多勢眾，各個手裏也帶着傢伙，着實有一種威懾之力。
秦風微微一笑，笑聲有些奇怪。
“嗯？”
苗耀武一怔，想不到秦風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聲來。
難道不知道眼下局勢對他不利？
“瑪德，還敢跟老子笑！”
苗耀武一邊罵著，仗着人多勢眾已經走到秦風面前。
秦風沒有動作，他卻雙手抓住秦風的衣領，想要將秦風從菜園子裏拖出來。
但沒想到他再怎麼用力，都無法撼動秦風半分半毫。
苗耀武頓時想到秦風力氣很大，有些手段，心裏不由生了懼意。
就當他僵持之間，秦風忽然抬手摁住他的肩膀，猛地用力向前推開，抬腳踹在對方的肚子上。
苗耀武哪裏經得住這般力道，向後踉蹌了幾步，咚的一聲響就倒在地上了。
“武哥！”
兩個小弟當即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苗耀武指着秦風的鼻子，氣得瞪大了眼睛，下令道：“給我上，別讓他走，打斷他的腿！”
“是！”
剎那間，那十幾個打手一哄而上，就要對秦風展開圍毆。
秦風沒有後退，左右看了一眼，對方來了十個人，這次動靜一旦鬧起來被人傳出去，難免驚動那些追兵。
他的神色有些斟酌之意。
苗舒雅看出秦風臉色不對，以為他害怕了，壓低聲音說道：“你從屋子後門走，還來得及的。”
秦風望向苗舒雅、陳雨歡，說道：“你們退到一旁。”
秦風心知如此態勢，已是不可挽回，斷然不會後退！
苗舒雅和陳雨歡一怔，也老實地讓開一旁。
她們是知道秦風的能力，知道現在無論如何，都會發生一場激烈的打鬥。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打手舞着棍子就要向秦風頭上砸來。
秦風眼疾手快，一把奪過其中一人的棍子，又是一腳踹向左側那個打手，將其踢飛出去。
旋即握着棍子一掃，擊中了那失了棍子的打手，將其重重地打倒在地。
只在這短短几個呼吸間，秦風已經解決了兩人，手握長棍，站在原地屹立不動。
靠着大力丹的藥效，他還能再戰！
這一番操作，也着實讓剩下的打手們感到吃驚，一時心生恐懼，不敢上前一步。
苗耀武見打手們一動不動，登時氣得罵道：“草他娘的，都愣着幹什麼，一起上啊，他能一個人打你們十幾個？把他的腿給我打斷咯，出了事我來扛！”
“上！”
當即，剩下的十餘人又是圍了上來，這一次，他們幾乎同時動手，手裏的傢伙直往秦風身上招呼。
秦風手握長棍，先是格擋開兩人的刀棒，后是向左側踢了一腳，如此退了三人。
但奈何後方被人偷襲，一棍子打在了他的肩上。
秦風頓時就感到痛感來臨，手臂都為之一抖。
他舉棍猛地向後一擊，將後方偷襲之人胸口擊中。
隨後低身一掃，一招長棍打在一個人的腰部，強勢的力量撞倒了好幾個人。
嘭！
但他右側露出了破綻。
有一人手握一把片刀，不偏不倚划傷了秦風的手臂，落下幾寸長的刀傷，鮮血也在這一刻灑滿了虛空。
秦風暗自吃痛一聲。
自己失去武道修為，今日竟然被幾個臭魚爛蝦放了血！
“帥哥！”
陳雨歡見秦風受傷，半掩着面驚呼一聲。
她想上去幫忙，完全忘了秦風讓她躲起來，剛衝出去就被一個打手一棍打中肩膀，疼得她臉色一變，吃痛地叫了起來。
身邊的苗舒雅見到秦風受傷，也是氣上心頭，握着手中的鐵鍬朝着那個打手頭上招呼。
然而，到底是她只有勇氣，沒有多大力氣，打手用棍棒格擋開來，猛地用手一推，將她推倒在地。
兩女在這一刻都被捲入打鬥之中，現場狼藉一片。
秦風此刻也是無暇眷顧，已是被十餘名打手圍在中間，左右對抗起來。
一時之間，戰況陷入膠着。
站在人群後面的苗家三兄弟，無不是哈哈大笑，像是欣賞一場武鬥大戲一樣，神色間滿足至極。
“惡賊！休要傷我孫女！”
這時候，老屋前傳來一道喝聲！
苗家三兄弟側頭看過去。
只見那本是站在老屋前的老太太，忽地舉起鐵鏟，自老屋台階上一躍而下，騰的一聲落地。
“啊呀？”
苗家三兄弟愣了愣，他們何曾見過老太太這般作態。
“被附身了？”
只見老太太臉上不再是往日親和的笑容，而是神態威嚴，一臉肅穆，猶如一位威風凜凜的老將軍！
手中鐵鏟揮舞，舞動之間竟發出“呼啦啦”的破空聲響，一連向苗家三兄弟招呼過去！
她這揮舞之間，並不是胡亂使喚，而是頗有章法。
步伐騰挪之際，手中鐵鏟揮舞之間，猶如入無人之境，令人近不得身。
嘭！
當頭一鏟，便落在了苗耀文的頭上，苗耀文登時捂着頭吃痛地哀嚎起來。
雖然力道並不是很大，但到底是被敲了腦殼，多少有些疼。
老太太震喝道：“這一棒，打的是你這強取豪奪，為非作歹，罔顧事實之徒！”
話音一落，不待其他人反應，老太太反手又是一掃，鐵鏟底部瞬間擊中了苗耀先的腰部，將其擊潰出去。
老太太道：“這一棒，打的是你恃強凌弱，仗勢欺人，行那天理不容之事！”
苗耀先吃痛地大喊一聲，他看了老太太一眼。
雖然這一鏟子並不是很痛，但老太太此刻怒目而視的樣子，的確嚇人，令他心生懼意，下意識地向後躲開。
苗耀文，苗耀先兩兄弟均被嚇到了，只剩那苗耀武一人。
苗耀武滿目震驚地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年事已高，佝僂着身子，可再看老太太手握鐵鏟，舞得虎虎生風，不覺心頭生了懼意。
他震驚地道：“這老不死的，倒是忘了她年輕的時候還練過！”
“嘭！”
在他震驚之際，老太太已是當頭一棒！
鐵鏟落在他的頭上，打得他頭昏腦漲，痛得不行，禁不住地哎呀一聲，吃痛地嗷嗷大叫。
“這第三棒，打的就是你這狼心狗肺之徒！枉我當年看你年幼，照顧你許些日子！”
老太太聲音敞亮，貫徹全場。
這三下着實把在場的人都看呆了。
“老太太威武！”
“老太太打得好！這幫狼心狗肺就該欠收拾！”
“老太太神勇不減當年！”
……
這一瞬間，老屋門前不遠處，一群苗民連勝喝彩。
他們早就聞聲而來，正當為老太太一家人提心弔膽的時候，老太太出手了，震退了苗家三兄弟。
苗民大姐見狀，更是讚歎道：“老太太雖然年事已高，但依然是個厲害角色，真給我們女人長臉！”
“舒雅！祖母好厲害啊！她，她練過的么！”
陳雨歡此時也震驚地瞪大了雙眼，眉目間滿是崇拜。
苗舒雅望着祖母，臉色先是喜悅，后又擔憂道：“祖母年輕的時候，的確練過一些功夫，她加入過我們湘西地區一個有名的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