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以此生為代價
感受陣法之外,兩抹氣息的靠近,余安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這一前一後兩個人,前頭稍弱的,不用說,肯定是那位向靈曦向姑娘,而後頭那個金丹修士,那必然是那個什麼縱海門門主,對方親自上門來,找他這個打傷他兒子的傢伙復仇的。
至於這個縱海門門主為什麼會如此之快的進入護宗大陣之內,余安也有了一點頭緒。
肯定是向靈曦放人進來的,至於她打的主意,余安也很清楚,不就是趁自己還在,想要自己一塊處理了這上門來的金丹修士嗎?
余安搖搖頭,念頭一動,幾件靈器陣法就已經備好了,回頭看看石柱之下的東西,也是一個飛身出了洞穴。
剛出洞口,站立在石柱前不遠,余安把各種要跟金丹打起來的手段排列整齊,心中更是打定了念頭,盡量不跟這位金丹修士起衝突。
而此時,一道身影急匆匆趕來,向靈曦神色不自然,面帶幾分難色,上來就跟余安行了一禮。
“前輩,靈曦告罪!”
“行了,你站一邊去吧!陣法以復,你我兩清了。”
隨意的擺擺手,余安似是不想搭理向靈曦,招呼她別來摻合,並一臉慎重的看向跟隨而來的縱海門門主,魯大成。
只是看着這張臉,余安總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而對面的魯大成從空中下落後,也是看到了余安的樣子。
同樣的微微獃滯,往昔在暗霧迷域的一次驚險遇難畫面浮現,那個持劍斬滅劫命幫船隊的金丹劍修,還有那十多位根基實力不俗的築基修士,魯大成怎麼可能忘卻。
若說別人,魯大成可能沒多大印象,可余安當時是第一個來到他們船上之人,雙方的印象也是最深,故再次相遇,魯大成經過短暫的回憶后,也是想起這些救命恩人的存在。
而後一抹深深的恐懼從魯大成心頭升起,那種感覺像是隨意的一腳,忽然踢到鐵板,在沉寂一段時間后,疼痛感猛然發作的感受。
“哎呀!原來是道友啊!魯某尋訪多時,一直想跟道友及令師叔道謝啊!”
聲音面容,雖是數年前之事了,余安也是依稀找回了一點記憶,他也是想起了那次相遇,當時奉凌劍師叔之命,誅滅劫命幫的那批邪修,救了一船修士。
其中,那個為首的中年人,好似就是眼前之人?
“縱海門?魯門主?”
依稀想起這個稱呼,余安試探的問了一句,而後就見對面的魯大成臉上稍喜,連忙回應道。
“是魯某,是魯某,余道友還記得在下啊!”
“當初,多虧道友與令師叔出手相救,否則魯某早就亡於暗霧迷域之內,豈有今日破境結丹之造化啊!”
“哦,對了,不知道友令師叔何在?魯某還要親自登門拜謝才是?”
看着魯大成一臉的謙卑之色,余安有些不適應了。
這個縱海門門主的姿態有點低啊!對方一個堂堂金丹修士,居然對自己一個築基修士如此客氣,就算是自己過去曾幫過他,可今日的這一出,自己把他親兒子給打傷,連帶着修為境界都掉了一個層次,這種恩怨,他能就此揭過去!
不明白魯大成是怎麼想的,但按照余安的推測,對方十有八九還是顧忌他那位凌劍師叔吧!
“師叔在何處,我不清楚,但肯定在這個地方,不是在沉隕島的某處地方遊走,就是前往暗霧迷域之中,找尋對手打架去了吧!”
“前輩若是要見,只怕不容易啊!”
余安隨口的一說,更是讓魯大成心中一震。
金丹修士也是有區分的,魯大成很有自知之明,像余安師叔那樣的存在,能隨意出入暗霧迷域,實力之強,一個人打三個自己肯定是沒問題的,更不論眼前的余安與那位金丹師叔凌劍,來歷則是他這小小縱海門無法比擬的存在。
苦荒修仙界清霧門修士,這個消息,是魯大成從暗霧迷域回歸后,在沉隕島上得到的消息。
清霧門,這個宗門的勢力,可與瀾海頂尖的宗門相比,三島一門,每一個門派都有元嬰修士坐鎮,而金丹修士的數量,不止多,還不是一般的強,隨便出一個金丹修士,夠把縱海門滅個好幾遍了。
得罪不起的宗門,哪怕是個築基修士,魯大成也是從不敢輕易招惹,甚至有條件的話,還會刻意結好,總得來講,就是多個朋友多條路,興許將來還能沾沾光。
所以,在知曉了余安的身份后,魯大成的那一點心思也煙消雲散,也不敢輕易出手,因為他明白,這種門派的弟子,一個個手段都不得了,余安不清楚,但憑藉其陣法師的身份手段,如今又直面自己,肯定有不虛他的手段。
打得過還好,打不過的話,那不就更難堪了,要是在引出余安背後的勢力,整個門派都得涼涼。
想通了這背後關節,魯大成心中略一思量,就連忙說道。
“唉,可惜魯某未有此等福氣,能再見令師叔一面。”
“對了,在此,魯某要跟余道友告罪一聲,逆子來島上多有冒犯,請道友恕罪!”
魯大成告罪二字一出,不止余安有些沒反應過來,連向靈曦都有些傻眼了。
什麼情況?這金丹修士上門來,不尋仇,不報復,連句重話都不講,直接就認輸認錯了?這怎麼可能呢?
想不明白這一點向靈曦美眸一轉,看向余安這邊,眼中有一抹異彩,她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個男子的特殊性,他肯定是有一個強大的家族或門派做靠山,才能讓一個金丹修士如此忌憚。
相對的,余安這邊對魯大成的態度還沒適應,眼前這人連兒子被打成那樣都不管的,直接就低頭認錯,真的是搞的他滿頭霧水,就他一個築基中期修士,金丹修士會低頭,難道是對方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忌憚清霧門嗎?
這個想法一浮現,余安也好似明白了個大概,剩下的一點,就是他沒理清楚的是,小勢力的生存之道,很艱難的。
“前輩客氣,此事都是誤會,傷了魯門主之子,也非我所願,只是當時令公子出手偷襲,所以我才出手重了點。”
余安這邊話剛起了個頭,魯大成就連忙接了過去,把責任攬了過來。
“那是逆子活該,也多虧道友手下留情,留他一條性命。”
“余道友放心,事後我一定會嚴加管教此逆子,不讓他再來惹事。”
“靈曦侄女,魯伯伯也在這裏告個罪,侄女放心,日後這谷竹門的地方,魯伯伯會一併照看的,絕不會讓人再來騷擾你的。”
魯大成一口氣把話說完,堵的余安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而向靈曦這邊更是驚喜無限。
就讓余安跟魯大成見了一面,竟然就直接化解了門派的危機,這等好事,真不是她在做夢嗎?
一旁的余安無言以對,他本以為要戰一場的,誰曾想到是這個結果,還又幫了向靈曦一次,搞定了這縱海門的大麻煩!
雖說是沒費什麼力氣,也沒遇到什麼危險,可余安心中總覺得不愉快,很不愉快!
在許諾過後,魯大成又跟余安閑聊了幾句,直到余安說了一句,此事就此打住的話,才讓這位縱海門門主心中一松,告辭離去。
這一頓忙活,終於是處理好了這谷竹門的危機,但卻搞得余安非常鬱悶。
夜晚,余安一人端坐在那主陣下的空洞裏面,為兩件事感到煩悶。
第一件之事,當然就是向靈曦這邊,在不知情的情形下,被推出去,幫她化解了一次劫難。
雖說劫難之事對他而言,好似沒出什麼力,可心頭難免有些芥蒂。
好在沒出什麼麻煩事,余安也就暫時把事情放下,不去想此事了。
回過頭來,這塊刻錄了空間之陣的石頭,就是余安另一件煩悶之事。
再驅使陣法,使用道道陣旗陣盤,余安成功的將此物從石柱下方弄了出來,而後他就發現,這玩意,居然無法收納進儲物袋中!
嘗試過數種方式,余安感覺得到,每一次他施法后,那塊石頭上的空間之陣就會晃動一下,而後那石頭之中就會有一股微弱的空間之力,打斷這個進程,搞得自己各種手段盡數失效。
發現了這一點,余安雖對石頭拿不走而氣惱,但心中也更好奇了,在這塊石頭中留下這一抹力量的,究竟是什麼樣存在?
疑惑之際,一個人影飛了下來,噠噠的腳步聲靠近,怯生生的女子聲音響起。
“前輩,夜以深沉,你看是不是回房間歇息,在留宿一晚?”
沒錯,來者正是向靈曦,她換了身行頭,一襲明艷的綵衣,束腰薄紗,顯得極盡誘惑。
可如此景象,余安卻是眼中一挑,讓后一個閃動過去,眼中的怒色十分明顯。
“怎麼,你今晚要侍寢嗎?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會是那種貪圖女色之人,還是你認為這點代價,就能讓我息怒?”
每說一句,余安就向前一步,直到將向靈曦逼退到牆邊,就那麼把人按在牆上,而後一句讓余安都為之一愣話語傳來。
“前輩,靈曦願意…,以此生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