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古早虐文中的巫女女配22
一剎那,魏武侯只覺得頭暈目眩,咬牙狠狠吐出兩個“好”字,隨即閉眼沉思。
“爹,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要不咱們走吧。”
“走?往哪裏走。”魏武侯懶得去嘲笑兒子的愚蠢,先前所想的辦法無非是名正言順出去京都,只要出去一切好說,可如今被困在這裏,外面不知多少雙眼睛盯着,還能走去哪?
“爹,那怎麼辦?”衛寧一時間有些字自亂陣腳。
“你如今是三公主的駙馬,你急什麼?”魏武侯見他如此,忍不住斥責道。
“爹,我那是……”
衛寧欲要解釋,又很快被阻斷了,“沒有什麼可是,”魏武侯深深盯著兒子,似要將其面孔印入腦海,你記住你以前給你說過的話,咱們衛家幾代人的心愿,總要有人去做。”
“爹。”衛聽着這如同交代遺言的話語,忍不住紅了眼眶。
“不用不舍,早晚都有這一天,將來心愿得償那一日,你記得供奉我幾盤瓜果,我就滿足了。”
“嗯。”這一刻為你的心中湧出無限的怨恨與委屈。
怨恨為什麼上位者就看不慣他們衛家,一代又一代皇帝,既要重用、又要防範。委屈爹爹此言已存死志,結局難料。
“行了,走吧,我這裏以後無事不用再來了。”魏武侯說的很是風輕雲淡,顯然早已料到會有這一天。
衛寧后槽根咬的嘎吱作響,也沒能說出什麼,只是道,“爹,我先走了,日後有機會再來看你。”
“寧兒,記住,你現在是三駙馬,不要忘了做你該做的。”
特意在現在和該做的上用了重音,意思顯而易見。
衛寧身體一震,應了聲“是”,卻沒再停住腳步。
走出這座小院,他回首,與原本恢弘壯闊的威武侯府相比,這座小院只是京城眾多宅院裏最不起眼的一套,就如同他一般,曾經侯府金尊玉貴的小公子,如今不過是三公主府上的駙馬爺。
“呵。”他忍不住發生髮出一聲冷嘲,不知嘲笑自己還是嘲笑別人。
“寧哥哥,怎麼樣了。”
聽到聲音,衛寧回神,看見那熟悉的面孔,帶着真切的關懷,忍不住為自己方才的想法愧疚不已。
“爹娘都沒事,咱們回去吧。”
“好。”三公主應着,看起來還挺高興,“我就說,爹娘不會有事的,就是侯府的爵位丟了,不過這不是還有你嗎,有咱們在,日子總不會差到哪裏去。”
“嗯。”衛寧心不在焉的回答着,手心緊緊攥着方才威武侯不經意間給他的香囊,裏面分明是魏武軍到底虎符。
此虎符非朝廷精心製作的官方虎符,那東西早已被收繳走,而是魏武侯私下印刻而成的玉符,只在魏武軍中使用,效果比知朝廷虎符更為好用。
這本是爹爹保命乃至東山再起的最大資本,如今卻給了他,讓他內心惴惴的同時,席捲出一股蓬勃的野心,似春日田間的野火,燒不盡撲不滅。
隨着戰場消息的不斷傳來,京都對戰局有了更清晰的了解,得知己方占勢后,恐慌逐漸散開,生活也恢復往昔。
最高興的當屬上位的皇帝,能親眼看着局勢穩定,說他近些年來最為高興的一件事。
阮柔靜靜觀察着一切變化,心知到了該自己作出選擇的時候。
其實沒有也沒有什麼可選擇的,畢竟在身體與壽命面前,沒有哪個有權有勢的人能夠容忍下這份貪婪。
人總是容易得隴望蜀,阮柔回憶當初自己與皇帝的對話。
當時,她謊稱本命蠱蟲小青只能使用三次,三次之後,小青就會死去,甚至無法誕育後代,也就意味着小青這個品種的蠱蟲徹底絕跡。
當時皇帝非常肯定的沒有要求第三次的機會,然而,人哪裏止得住自己的貪心,眼看着朝堂局勢穩定,皇帝自然希望自己能養好身體,多活幾年,至於以後,誰會在意呢。
故而,她十分肯定,在魏武侯府的事解決后,就到了她獻出第三次蠱蟲的時候。
蠱蟲的事她倒是並不擔心,因為從一開始她說的就是謊話。
準確的說並非謊言,而是隱瞞了一些真相。事實蠱蟲小青確實只能使用三次,三次之後,小青就會陷入休眠,在漫長的沉睡中,它會再次蘇醒,只是屆時那隻蠱蟲就不是小青,而是下一代了。
這種沉睡,旁人無法察覺,只會以為蠱蟲真的死了,如此,正是她脫身的好時機。
然而,在此之前她總得將威武侯府徹底按死,讓其再也翻不了身。
四月初的一個清晨,京都的一處普通小宅中,一對夫婦忍不住發出驚呼。
“死人了,死人了。”
於是,看似毫無動靜的尋常宅院周圍,踴出幾十道人影,二話不說進了宅院。
看樣子,他們還並未一夥,幾派人馬分別探查了所有人的脈息,又檢查過全身,確定是真人,忍不住彼此對視,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嘆。
“真的死了!”讓皇帝擔憂牽挂了幾十年,恨不得處置而後快的魏武侯眾人,竟然就真的這麼死了。
是的,死的兩人正是魏武侯府諸人,按照現場檢查,所有人均為吞食毒藥而死,死前並未受到什麼摧殘。
很快,刑部、大理寺均有大班人手進來,仵作查探過確實沒有問題,這案子就算結了。
“真沒想到啊,威武侯英雄一世,如今竟然自戕而亡。”
大理寺卿沒好氣瞪他一眼,“閉嘴吧,少說這些話。”
“這有什麼,人都死了,總能安心了吧。”
“唉。”
“有什麼好嘆氣的,也沒白冤枉了他,如今走還能幹乾淨凈,若等過些時日,恐怕有的罪受呢。”
“不說了,不說了。”大理寺卿連忙擺手,“咱們一起進宮去吧。”
兩人遂住了口,入宮將一切詳實道來,聽的皇帝連連皺眉。
“確定查探清楚,魏武侯府所有人都已經死在毒藥中?”
“這……”下方兩人對視一眼,不知該說不該說。
“直說便是。”皇帝見狀,不耐煩道。
“啟稟陛下,魏武侯族譜中主支所有人,除卻三駙馬外,皆已死去。”
“哼。”皇帝冷哼一聲,對他們言語中的陷阱很是不滿意。
既然說到族譜,那就肯定有不在族譜的後代,既然說了主支,就肯定有分支,加上三駙馬,估摸人也不少了。
但不管再怎麼說,名義上的威武侯府一脈算是絕了,這一點足夠皇帝高興一場,偏他還做出假惺惺的模樣來,“衛卿也真是的,怎如此狠心,朕不過礙於那些證據,略施懲處,怎麼就,唉。”
下面的兩人大氣都不敢喘,只能高呼一聲“陛下聖明”。
皇上頓時龍顏大悅,卻用着哀戚的語調道,“來人,傳朕旨意,魏武侯鎮邊有功,如今因自責約束族人不力,自戕而亡,憐其功過,特准以侯爵規格下葬,賜三駙馬黃金百兩、予其子嗣承繼伯爵之位。”
“接旨。”當即,兩人接旨,心道皇帝這算盤打的可真好,本身作為三駙馬,其子嗣就當有爵位,如今還拿其作為賞賜,不知三駙馬會不會氣得吐血。
但這些顯然不是他們該操心的事情,至於得罪人的問題,早就得罪夠了,也不差這一條。
且不說接到聖旨的衛寧如何作想,又是懷着多麼複雜的心緒去給親人族人收殮屍體,安排入葬。
光是阮柔,聽到消息的一剎那,都有些驚訝,不是別的,就為魏武侯的狠絕。
記憶中,上一世,整座魏武侯府諸人,都是被皇帝以鐵血手腕鎮壓,甚至連證據都沒有搜集齊全,就直接判下死罪,之後衛寧的復仇乃至造反,就顯得名正言順,正義許多。
而如今,被瓮中捉鱉,絲毫沒有餘地的魏武侯,竟然能狠心到如此地步,殺死所有侯府的人,只為了給兒子做嫁衣,那其中,包括他的妻子兒子,乃至眾多族人,不可謂不心狠手辣。
想必衛寧此刻一定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將皇帝碎屍萬段,哦,可能恨的對象裏面還包括自己,畢竟是自己揭露了魏武侯府的不幹凈。
但那又怎麼樣呢,阮柔想,本來她也沒想着放過對方,單看誰手段更高明。
更何況,比起上一世,威武侯府的蒙冤屈而死給衛寧復仇增添了幾份悲壯,這一世風光了幾十年的魏武侯府卻是徹底被打在了恥辱柱上,在老百姓心目中,不提貪污軍款的大罪,光是衛氏族人那些欺壓百姓的惡行,就足以讓他們扔上幾個臭雞蛋。
再之後,衛寧做些什麼,也只能是謀逆大罪,而現在,阮柔要將這最後一絲希望都徹底碾碎。
是夜,她一點沒敢耽擱,直接想辦法潛入了公主府。
呃,辦法就是告訴護衛,然後護衛替她解決,當然,其中少不了皇帝的示意。
一管迷藥將正院的人全部葯倒,然後,她堂而皇之進了兩人的新房,不出所料,其內沒有一點喜慶的裝飾。
她又掏出一個管子,放出裏面的蠱蟲,驅其進入衛寧的體內。
這隻蠱蟲沒有旁的效用,唯一的缺點就是貪吃,一旦進入人的體內,沒有族內特製的熏香,根本無法使其從人體內離開。且其在人體一日,就會吸食人體內的養分,三兩日看不出來什麼,但凡超過一個月,那人就會形銷骨立,只勉強維持個日常行動,睡眠時間成倍加長。
如此,淪為半個殘廢的衛寧,日後就再也沒有了上一世領軍作戰的資本,她就放心了。
至於為什麼有這麼好用的蠱蟲,卻沒有在一開始就使用,當然是因為之前威武侯府還有很多人,即使衛寧廢了,總能捧出一個人來,毫無意義,且太容易讓龍椅上那位警惕,如今時機正好。
旁觀的護衛看不懂,疑惑的眼神看向她,似乎在詢問。
“過幾日你們就知道了。”說著,幾人安然退出來,全程沒有驚動任何人。
第二日,果然,皇宮內來宣,請她入宮。
阮柔心下暗嘆,都說人心難測,很多時候,往壞處想,總是能成真,幸好她已提前將長風送走,自己一個人勉強能全身而退。
巍峨的皇宮依舊高聳,京都內發生再多紛爭,對其絲毫沒有影響,阮柔踏入,循着早已熟悉的路線,來到皇后所居宮殿。
“玲瓏姑娘啊,朕實在有個不情之請。”
“民女慚愧,聖上有何要求直接吩咐便是。”
“如此,朕就直說了,朕還得借你蠱蟲一用。”皇帝笑呵呵,言語親切。
“莫不聽令”阮柔頷首,認了這一遭,更不去計較,蠱蟲用過三次就會死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