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反派死於話多
如果微信朋友圈也有熱搜這種東西,那今晚的苟大小姐大概算是可以揚眉吐氣的屠版——
熱搜一:噗,苟安自甘墮落,坦然接受賀家塞來的邊角料作為婚約對象
熱搜二:苟安梅開二度,再次用香檳羞辱徐柯
熱搜三:撤回熱搜一
熱搜四:苟安、賀津行
前面的幾條暫且不提,第四條熱搜的照片起碼可以用鋪天蓋地來形容,圖片里身着黑色小禮服裙的小姑娘被高大英俊的男人攬着腰起舞,在他懷中仰着白皙的臉蛋仰望他。
哪怕只是照片,也能看見她閃爍的杏狀眸中的緊張,耳尖和面頰泛着好看的血紅色,柔軟的長捲髮有一縷不小心因為某個動作,沾刮在了男人西裝衣袖上..
而平日裏總是高高在上、基本從不與任何適齡異性出現在同一新聞版面的男人看似毫不在意這一點,大手壓着她腰后煙粉色腰帶紮成的蝴蝶結,指尖將蝴蝶結揉出一些褶皺。
——他們看上去莫名其妙有纏綿到難捨難分的氣氛。
“是我的錯覺嗎?你看上去好像並不是很在意賀淵會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大概是因為本身口碑就很差,所以並不會覺得任何人能夠拖累自己。""嗯,角度新奇。"
言不由衷的誇獎語氣。
然後腰被撈住,雙腳離地放到了下一個節奏的節點,苟安忍不住抬頭看着攬着她腰的男人:這人把她拎來拎去完全易如反掌,貌似臂力驚人。
“下次不要這麼想。”
幾秒后,男人聽上去是完全忍不住想要出言教育兩句。"這種想法會讓我們這些在保護你、並且自認為還做得還不錯的叔叔們感到非常傷心。"
語調半真半假,扯起的唇角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懶洋洋的,嗓音也跟着放緩慢。
苟安愣了愣:"保護我?"
"是。"
話題都到這了,不順着杆子往上爬就白活了。
"……那如果我犯錯呢?"
“懲罰,然後因為監管不力,自罰。”幾乎沒有多少猶豫就做出的答案,語氣依然平淡到極致。“懲罰?那還口口聲聲說什麼‘保護'
,我還以為你們會包庇我——”
"包庇?第一次可能會,但我懷疑那隻會讓你下次還敢,然後下一次犯錯的嚴重程度可能會變本加厲到無論是你爸爸或者是我都沒辦法收拾的局面……那就有些麻煩了。"
苟安沉默了下,蹬鼻子上臉、下次還敢什麼的,可能是歪打正着,但他確實有點猜對了她的人設。
所以苟安還是選擇換一個安全的話題。
"言歸正傳,賀淵挺好的,你們不用太替我們擔心。"
她說的挺真誠,並且也沒有撒謊。
原本以為賀津行大概會滿意她這個回答,沒想到男人唇邊原本的放鬆反而消失了一些。
沉默了兩秒,他說:“你是被繞進去了么,真以為賀家這時任何行為都是衝著解決婚約這件事來的?"
此時苟安連跳兩支舞,已經有點氣喘,面頰從一開始因為緊張泛的血紅此時已經紅撲撲的,襯得那雙黑眸特別明亮,她仰着頭,瞅着他:“不是嗎?”
伴隨着舞曲終結,后一個站位穩當,男人的手禮貌且絲毫不着戀地離開了她的腰間。
"不是。"
斬釘截鐵的否認。
短暫的威壓無形四面鋪開,原因無從得知。
在那樣高壓的龍捲風中心,苟安條件反射地看了看周圍,這才發現小小的舞池方圓兩米以內空無一人,周圍的同齡人一臉驚恐離他們遠遠的要麼乾脆站在舞池邊看熱鬧——
難怪剛才她跳舞時總覺得四周特別寬敞。
而此時此刻,在周圍眼巴巴盯着他們的人群最前端,站着的是苟聿。"你爸的表情看上去好可怕。"
男人輕飄飄的聲音從後腦勺傳來,剛才瞬間的低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快得苟安幾乎覺得是自己的錯覺。他聲音似乎帶着一點兒漫不經心的調侃。
"一副女兒被狼叨走了的模樣。"
不正經地接了這麼一句后,賀津行還是很規矩地親手把苟安還給苟聿,"別瞪了,還你。"苟聿一把捉過女兒的手往自己身後藏,像極了老鷹啄下護崽子的母雞,還不忘記罵一句:“為老不尊。"
/>“我才剛滿二十八。”賀津行好脾氣地提醒,"這麼說是不是有點過分?"苟聿臉上露出了“我才不管你”的表情,"止住謠言的方法有很多種。"
賀津行一愣,像是有點驚訝苟聿明明懂他這樣做的意圖啊,那還要湊上來罵他兩句…..真是不友好。男人輕笑,“可是這種最直接有效。”
今晚之後,再也不會有人說,苟家的女兒成為賀家處理邊角料的犧牲品——婚約未定,賀淵當然有可能,但現在看來如果換成賀津行,似乎也不是絕對不行。
這邊,苟聿已經推着苟安催促着她去找“同齡人”玩,又被莫名其妙攻擊了一下的賀津行這次倒是什麼也沒說,寬容地放她走了。
三分鐘后,果然有侍從帶着一大盤五顏六色的鮮榨果汁來到苟安身邊….
在周圍人抓着她狂轟亂炸的發問聲中,慌忙之間,她頭腦發昏地選了另外一杯蘋果汁,忘記了最開始她最喜歡的其實是橙汁。
苟安好不容易開完了“關於我和賀津行純白如紙的二三事”記者招待會並找到賀淵時,發現這個小孩倒是很會社交,短時間內便和唐辛酒、周雨彤等人打熟,此時正湊在一起,相聊甚歡。
千金團成員看見苟安回來,紛紛雙眼發光,然而沒等他們發問,她率先伸出手做出禁止發問的手勢:"別問,累了!"
周雨彤當然不會善罷甘休,白色的小禮服在她的蹦跳下像是翻滾的海浪泡沫,她拉着苟安的胳膊,笑嘻嘻地問:"翹屁股叔叔的胸肌溫暖嗎?"
苟安耳朵要燃燒起來了,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
"在賀總拉住你的手的那一刻,再也沒有人敢說你這那的了!"周雨彤說,"賀淵,你說對不對!"
賀淵也是個好脾氣,此時微笑着站在一旁,聽所有人在調侃苟安逆風翻盤,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的舞伴被長輩帶走是件什麼值得計較的事情……
相比之下,他的社交圈並不在江城,其實壓根無所謂他在這邊的風評。
再說了,被賀津行壓番也沒什麼好丟臉的。畢竟他跟誰比,顯然都是“更好的那一個”。
看啊,同樣的年齡,賀家這位含糖量超標的小綿羊,卻不知道比某些很在意流言蜚語、又以為自
己能拯救全世界的幼稚少年高級出多少倍。
"姐姐,也來一起。"賀淵輕推苟安的胳膊,將她推向更中央的人群。“你們在幹什麼?”
苟安的不遠處,幾個人正彎腰瘋狂寫小紙條,然後把紙條折起來扔進一個抽獎箱裏。
“距離晚上零點的成年禮宴祝詞還有幾個小時,所以預熱接下來小遊戲!”唐辛酒說,"總得找點樂子嘛?"
成年禮宴的順序是,當晚宴會開始會有開場舞,開場舞之後到零點之間都是自由活動時間,然後零點會有長輩發表成年禮祝詞。
跨越零點后,象徵著又一批世家繼承者們要在江城冉冉升起。
而這些年來,大家默認開場舞后就弄點小娛樂打發時間,講道理現在的“同齡人”們似乎也沒有那麼喜歡跳舞,玩的遊戲倒是刺激又變態。
正如此時一群人正在製作下一個遊戲的項目——
真心話大冒險已經過時了,喝到酩酊大醉也不是登船的第一個晚上該有的體面行為,今年他們搞出了比較新的花樣:借物遊戲。
大概就是等到了遊戲時間,大家就分別從紙箱裏掏出一張紙條,紙條上會寫各種各樣的東西,在規定時間內,找一個隨便什麼人,把紙條上的東西借來。
紙條上的東西有袖扣,皮帶,太陽眼鏡,戴眼鏡的人,背lv的人,紅色的高跟鞋(左邊)、指定品牌的名表等一系列亂七八糟的東西。
最後三個借來東西,或者是沒能成功借來指定物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明晚負責aa平攤酒吧夜場全場酒水。
遊戲不設任何限制,唯一的規矩:為了趣味性,所有的指定借物都不能找直系親屬借。
苟安親眼看見周雨彤嘻嘻笑着,在一張粉色的便簽紙上寫“想和他(她)睡覺的人”,然後把這張紙條扔進了抽獎箱子。
這種借物小遊戲,本來就是趁機表白或者滋生暖昧八卦的最佳途徑。
周雨彤把苟安拉到一邊,小小聲地說:"一會兒選的時候遇見粉色的紙條便簽記得丟回去哦!因為都是我寫的,噫嘻嘻嘻,我寫的能寫什麼好東西?"
苟安:"……"
苟安:“我謝謝你的誠實。”
賀淵
隨便抽過一張便籤條,一連寫了十張“姐姐”扔進抽獎箱,轉過頭眉眼彎彎地沖苟安笑:"如果我抽到自己寫的,那就是天大的緣分,到時候姐姐要絲毫不抗拒地跟我走,好嗎?"
苟安很難控制自己不微笑,抬起手揉揉他的頭髮,小孩的自然卷從她手指縫隙之間拂過。隔着一張桌子,將兩人互動盡收眼底,苟旬抱着胳膊,面無表情地評價:"不要臉。"苟安根本懶得理他。
賀淵吹了吹便籤條上沒幹的字跡,懶洋洋道:“自己不知道珍惜,還覺得別人珍惜是什麼天大的錯誤……姐姐,這個世界真奇妙,你說是不是?"
說好的中文不怎麼行呢?
苟安捂着嘴笑了起來,不遠處苟旬動了動,手攢成了拳,看着想發火,但是還沒來得及動彈,就被陸晚攔了下來。
苟安:"……"
陸晚居然還在。
這一晚各種兵荒馬亂,後半段她和賀津行共舞時這位女主完全隱身,於是苟安這才想起來這號人,看到她雷達先響,條件反射地在想:對了,我保鏢呢?
回頭去找,發現保鏢就站在自己身後,此時兩人四目相對。
夜朗:"?"
苟安眼珠子轉了轉,沖保鏢先生露出一個微笑。
夜朗:
這熟悉的不懷好意的笑容讓他後悔自己剛才應該走開一些,在這種不可能突然有人拔出一把刀的場合,其實稍微也不用站她那麼近。
夜朗:“又怎麼了?”
嗓音有些喑啞,這一晚上他就像沉默的門神站在她附近,壓根沒跟其他人說過一句話。
當然也有奇怪的人因為保鏢先生這張臉蛋上來搭腔,但是甚至沒有得他一句回應或者委婉的拒絕,面對各種身價上億的富家千金甚至是富豪本人,他所有的回應都是冷冷的一記刀眼,然後轉身走開。
此時夜朗看苟大小姐這熟悉的表情,當然不可能給她冷眼,只是沉默地想:下午才要了遮陽帽,今天這個作妖頻率是不是稍微密集了一點?
苟安問夜朗:"你不該去讓她快跑嗎?輸的人明天要請客,很貴的噢?"苟安的意思:陰陽怪氣。
夜朗自行翻譯了一下她的意
思:把陸晚趕走。
不知道對不對,但如果再次跟她確認的話,她很有可能節外生枝又曲解他的意思。夜朗點點頭。
苟安愣了下:“你點什麼頭——”
直接越過瞬間變茫然臉的苟安走向陸晚,來到她的面前站定。
冷着臉的男人氣場很足,原本正低聲說話的陸晚與苟旬都雙雙愣了愣,不約而同轉過頭來,陸晚望着他,有些意外:“阿朗?”
“回去。”夜朗說,"遊戲輸了要給錢。"陸晚“啊”了一聲。在他們身後的苟安:"……"他怎麼還真的那麼聽話跑去勸退?
退什麼退,大家都雞飛狗跳,女主自己在甲板看月亮說不定再偶遇個關鍵人物,哪有這種好事?
苟安壞心眼子上來了,立刻對不遠處的唐辛酒使了個眼色,唐辛酒得令,從後面一把挽住陸晚的手臂:"不可以逃走哦,今晚在這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參加!棄權直接算輸!"
陸晚小臉泛白,有些慌亂地掙紮起來,唐辛酒死死地抱着她的胳膊:“陸晚,你不是那麼掃興吧?"
陸晚:".…
【蕉蕉:惡毒女配和她的小狗腿子們欺負女主。】
【蕉蕉:多麼標準的劇情一幕。】
【蕉蕉:這時候男主從天而降帶走女主就神作了。】
苟安抬頭看了看,愉悅地發現哪來的男主,男主早走了。
不止是賀津行,此時宴會廳的長輩們基本已經消失,要麼去甲板泳池繼續成年人的派對,要麼下去船艙下面的合法賭場消遣……
現場基本只剩下精力旺盛的年輕人。
不遠處,唐辛酒已經成功地留下了一臉驚慌失措的陸晚,夜朗看陸晚沒走成已經成為定局,回到苟安身邊。
"你朋友要留她。"
扔下一句沒有多少感情的解釋,保鏢先生站回了苟安身後。看着東張西望、一臉不安的原著女主,苟安心中沒來由“咯噔”一下,突然反應過來——
苟安:蕉秘書!!!
【蕉蕉: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就讓她安靜的走開回到自己的船艙睡覺不好嗎!】
【蕉蕉:但
是理論上這裏沒有劇情點。】
【蕉蕉:原著上這時候男主和女主還不熟。】
苟安:不熟她都敢在夜未央撲進男主懷裏讓她帶她走了!
【蕉蕉:狗血霸總都這麼演的,女主只有撲進男主懷裏產生第一縷姦情的那一秒是有勇氣的,剩下的時間都是可憐柔弱小白花——
至於後續人設和邏輯對不對得上,那是霸總文,沒有人會在意。】
苟安:哦。
好有道理。
【蕉蕉:原著在船上的大劇情,應該只有你惡毒女配下藥,讓他們春風———】
苟安:度個屁,我負責花錢買葯,我負責犯法蹲大牢,然後他們負責快樂和滋生姦情?當我不會算數嗎?呸!不會下藥的,下耗子葯倒是可以考慮!
【蕉蕉:.…】
【蕉蕉:但是劇情如果有改動的話,沒人能打包票女主和男主不會有原著劇情之外新的劇情——還記得當年男女主的第一次相遇嗎,那個就是劇情強行被改變之後發生的。】
苟安:"……"
【蕉蕉:後悔嗎?】
苟安:"……"
【蕉蕉:後悔也沒用啊,反派死於話多。】
借物遊戲於晚上九點半正式開始。
由主持人拿着抽獎箱一聲令下,所有人一擁而上,爭先恐後地從紙箱裏掏紙條。
苟安被人群擠在最後面,這樣的競爭力,用系統蠢貓的話來說,還好是霸總文,好歹混個女配,這要是放到末世文,怕不是得變成活不過第一集就被餓死的炮灰——
等她撿着機會從箱子裏掏出來一張粉色紙條時,主持人已經度過了忙亂時期,一看她想把紙條往回扔換一個,拿着話筒大喊:"苟小姐,出手無悔噢!"
所有人齊刷刷看過來,苟安臊得臉漲紅一片,硬着頭皮往後退,縮到角落裏打開紙條看了眼:【想和他(她)睡覺的人】。
淦,周雨彤!
苟安合上紙條,就開始盤算自己的銀行卡餘額,以及明天酒吧夜場註定錢包大出血。
這時候,罪魁禍首靠了過來,伸手搶走了苟安手裏的紙條打開看了眼,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然
后趁着沒人注意這邊,把自己手裏那張白色的扔給了苟安:“和你換。”
苟安:"!"
還有這種好事。
周雨彤捂着嘴笑嘻嘻:"過了今晚我可是成年啦,就得玩刺激的!"苟安打開自己手裏那張白色紙條,上面寫着:價值二萬元以上的男士襯衫第二顆紐扣。
周雨彤:“這是唐辛酒寫的,原本是寫的男士襯衫第二顆紐扣……煞筆吧,這種東西問隨便哪個侍從要的話人家能不給嗎,那還有什麼難度——所以我讓她加了個前提條件。”
苟安:“你真的是個魔鬼。”
“是暖昧遊戲天才,你懂個屁。”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把苟安往門邊推——
“快去吧!我看過了,陸晚和你拿到一模一樣的紙條了,一樣的東西我確定唐辛酒一共就寫了兩張,你倆這註定的敵對關係!"
苟安:"……"
不,是宿命的齒輪在轉動,並且無情地碾到了我這如花似玉的臉上。
苟安下意識抬頭去看陸晚,發現陸晚和苟旬站在一起,看來這位原著女主第一時間找的苟旬,而此時少年苦笑着搖搖頭,拎起自己領子上品牌lg給她看——
一般奢侈品成衣的襯衫也就幾千塊,他最近可沒錢特地為了成年宴做定製,而在此之前,他也用不上那個玩意。
“別看你弟了,二萬以上的襯衫是隨便阿貓阿狗會穿的嗎!只有高定,甚至圈死了就那幾個牌子的高定!放眼看去今晚穿這玩意的同齡人好像只有賀然一個人……至於他襯衫上的第二顆紐扣,只有那麼一顆!所以,巔峰對決開始了!你要是輸了我給你頭打爆!"
找賀然?
“我寧願明天請客。”
“我求求你,有點出息!”
苟安被連推帶踹送出宴會廳。
半小時后。
苟安正一邊敷衍着朋友們催促,無視她們不斷地給她發賀然的坐標位置,正如同幽靈一般在船艙擺爛遊盪。
【嬌羞土撥鼠:您能快點嗎!陸晚要捷足先登了!】發送於十五分鐘前。其實周雨彤的擔憂屬實多餘。
因為今晚,陸晚也根本
沒想過去找賀然要襯衫紐扣,自從他官宣苟安,又因為夜未央的事跟苟安轟轟烈烈解除婚約后,他們再也沒說過話。
無論是平時在學校遇見還是剛剛在窗上同一船檐下,賀小少爺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目光輕飄飄就掃過了。
陸晚也不知道賀然拿到的是什麼內容的紙條,所以也沒辦法直接提出跟他交換紙條上的指定物。
陸晚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想着實在不行她明晚可以直接消失——雖然有耍賴的嫌疑,但終究只是
個遊戲而已,本來她也不是自願參加,而那些二世祖們也不會動真格的跟她急眼。
就這麼決定了。
打定了注意陸晚輕鬆許多,不知不覺來到底部船艙。
不遠處是船舷核心區域賭場,門口守着西裝革履的安保人員,會確認每一個進去的人身份證,以確保他們已經成年。
前方金碧輝煌,時不時傳來篩盅搖晃或者老虎機運作的聲音……不知道多少人在裏面豪擲千金,陸晚從未見過,雖然想進去看一看,但在完全不屬於自己的世界面前,她還是回頭了。
繞行走上甲板,想要找個地方透透氣打發時間,誰知道剛踏上甲板,她就聽見前方一陣騷動。準確的說是有兩個人在吵架-——
"你跟不跟我走?"
說話的是一個女聲,帶着一點嬌俏和任性,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又習慣性在這使喚人。
"不可能。"
回答的男聲稍成熟,不卑不亢,聽嗓音雖然拒絕果斷,似乎也沒有生氣,想來兩人相熟..且地位相當。
"可以,那我隨便去邀請一個。"
“我去咯。”
"我真的去咯!"
這一次聲音拔高,女聲裏帶了一點點哭腔,良久那個男聲再也沒有說話,女聲罵了句,"陳近理你是個王八蛋!"
陳近理誰不知道呢,海洋生物研究所最年輕的高層人物,賀津行的朋友,雖不從商,卻也是江城這個港口城市舉足輕重的人物——
陸晚曾經想要爭取他的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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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的跑步聲傳來,只看見來的人白色小禮服裙子一角,大概是求什麼東西不得的八卦女主角轉身奔來...
陸晚心下一驚,着實不想撞破這樣的八卦又引來哪位千金小姐的討厭與刁難,當下着急忙慌地想找地方隱蔽,然而周圍似乎一覽無餘——
她正着急,旁邊伸出一隻手,拽着她的手肘將她拖進船艙某拐角處陰影中。
陸晚嚇了一跳,正想掙扎,此時鑽入鼻腔的是記憶中似乎存在過的古龍水香,她硬生生地壓下了喉嚨里尖叫的衝動——
抬起頭便看見男人完美的下顎弧線。
黑夜中,賀津行沒有穿外套,只是一身西裝襯衫,領帶結稍微打開,露出一點兒若隱若現的喉結。
伴隨着他的呼吸,喉結微滾,陸晚心跳也伴隨着這微小的動作,劇烈跳動起來。
男人寬大的手掌已經在將她拖入黑暗中后第一時間鬆開。
而此時此刻,兩人躲在極其狹隘的陰影中,因為物理位置限制不得不靠的很近,陸晚擔心自己的心跳聲太大而被聽見因此緊張時,剛才罵人的那個女生已經埋頭狂奔擦肩而過——
即將靠近時,頭頂響起聲音。"轉頭,別看。"
陸晚下意識跟着做了,其實因為太緊張,也壓根沒看見她是誰。腳步聲漸行漸遠,陸晚這次慢吞吞回過神來。
"賀先生?"
她聲音柔軟,彷彿像是生怕驚醒了什麼人。
被叫到名字,賀津行彷彿這才回過神來,低下頭掃了一眼此時近在咫尺的少女,那雙漆黑深眸中毫無波瀾,唯有平日裏那抹笑容重新掛在了唇邊,"是你啊。"
語氣輕飄飄的,聽不出是不是高興。
耳邊只剩下海浪拍打船體和波濤翻滾的聲音,伴隨着八卦中被罵的男主角也陰沉着臉轉身重新往船艙賭場方向走去..
他背影一消失,甲板上恢復了平靜,一時間徹底沒人發出聲音。
賀津行第一時間離開了陰影處——原本籠罩着陸晚的氣息瞬間抽離。
她心中一空,不由自主地跟着走了兩步,兩人回到了甲板空曠地上。
"你們這些小鬼,"賀津行問,&
#34;是不是在玩什麼奇怪的遊戲?"陸晚簡單的把借物遊戲規則告訴了男人。
後者全程偏頭看向波瀾的海面,指尖撐在船沿邊有規律的跳動。眼神看上去有點兒漫不經心——
等陸晚解釋完畢,半晌他慢吞吞地“啊”了一聲表示聽懂了,隨後陷入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情。
直到陸晚再次叫到他。
他垂首望向面前面容姣好的少女,表情正如她記憶中一般溫柔——
陸晚的心重重跳了兩下,緊張到喉嚨發堵,她的目光落在了男人襯衫上的第二顆紐扣上。停頓了下,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賀先生,可以給我您襯衫上的第二顆紐扣嗎?"
說完之後,像是天地萬物失去了聲音。
只剩下她心跳如擂鼓。
賀津行看上去毫不驚訝面前的人提出的大膽要求。只是短暫的停頓后,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
“抱歉。”
雖然在跟一個晚輩道歉,實際上面色跟愧疚毫不相干,夜月之下,只能聽見男人嗓音柔和——"不可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