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翹屁股叔叔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正沐浴在某位“長輩”慈愛的目光中,此時此刻苟大小姐驕傲地揚着尖細小巧的下巴,像只驕傲的小孔雀似的,忙着為難她的保鏢。
——倒不是真的對原著線女主有多大興趣,至少在碰到夜朗之前,她看見陸晚恨不得繞道走,很少主動去招惹她。
直到水落石出,露出掩飾太平下猙獰的真相。承認吧,就是嫉妒。
只要夜朗和陸晚出現在同一地理位置,兩人哪怕只有一秒的視線交換,苟安就會喪失理智,由衷地祈禱地球下一秒就原地爆炸。
她就是意難平。
原著線惡毒女配發瘋下藥這種事,本來就是她的既定人設會幹出來的,她才不會捂着嘴說,“呀怎麼可能怎麼會好可怕喲”——
那太虛偽了。
那就是她,就是苟安,分分鐘就被情緒支配、並不成熟冷靜的苟大小姐,如果她發瘋,如果沒有人在旁邊警告並做出正確的引導,她清楚自己就是會幹出這種疑似腦幹缺失的瘋事來。
而此時夜朗不幸地正面對理智初步開始燃燒的她——她冰冷雙目里閃爍着挑釁意味。
好在保鏢先生自詡心理素質過人,被提出離譜的要求也不見多大情緒波動,只是撩起眼皮,掃了眼不遠處對於自己即將遭殃毫不知情的陸晚。
苟旬彎腰在她耳側說了什麼,她側着頭衝著少年甜甜的笑,沖他做了個“一會兒見”的手勢,笑得很好看。
苟旬走開了,只剩下陸晚一個人,和一群蠢蠢欲動想要上去搭訕的二世祖們。
夜朗也是在雪糕店被第一次刁難后才想起去打聽到底怎麼回事,隨便找了個人問,就知道原來苟安相當討厭他這個筒子樓的鄰居..
司機小張說起前因後果,貌似具體討厭的原因是因為賀家的小少爺那點愛恨情仇的破事——
至此,夜朗其實有點搞不明白,造孽的是賀然,為什麼頻繁遭殃的卻是他?難道因為他和陸晚是鄰居?他微微蹙眉。
"皺眉是什麼意思?"苟安這個細節控問,"不願意嗎?"
“我剛才來的時候注意到,”夜朗用恭敬又慎重的語氣開口說,"宴會廳已經擺上了冰鎮飲料。"
——宴會廳沒太陽,不曬
,還有冰可樂,請您去那避暑。這是他的潛台詞。
很顯然苟安聽懂了。
因為下一秒,夜朗便發現那杏狀水眸模糊蕩漾了下,緊接着燃燒起了一把熊熊烈焰。……又怎麼了?
夜朗終於有些愣怔,茫然地閉上嘴。
苟安扯了扯唇角,語氣生硬:“我就是想站在這裏吹一下海風,不想去宴會廳。”
“一會太陽就落山了。”
“可我一秒都不想多曬太陽了。"苟安不耐煩地蹙眉,"怎麼,讓你做點事那麼難嗎?”
"一個假設。"
"什麼?"
"如果我拒絕會怎麼樣?"
"等不到明天就失業。"苟安斬釘截鐵地說,”我會站到船舷上直到爸爸在你的解聘書上簽字並拍到你的臉上,否則我就從船舷上跳下去。"
夜朗垂視面前的千金大小姐,想要從這張嬌氣漂亮也任性到有些討打的臉上找到零星半點開玩笑的痕迹.
可惜她的雙眼瞪得溜圓,認真得不能更認真。
夜朗無聲地嘆了口氣,這輩子頭疼的次數都沒有最近幾天加起來那麼多,抬起手,將口口聲聲鬧着“要吹海風也不要曬太陽”的大小姐,塞到了屋檐下的陰涼遮光處。
而後。
他轉身向著不遠處一襲白裙的少女走去。
陸晚站在船舷邊正在喂海鷗,海風吹起她的裙角,她抬起手壓住遮陽帽不讓海風吹飛它,帽子一角掀起來,露出她白凈的臉蛋。
群鳥飛過,偶爾懸停啄食她手上的麵包,她掰碎麵包屑灑開,鳥類羽毛撲簌聲就將她淹沒——故事中的女主角似乎永遠都是這樣,談笑風生間,就成為別人眼中最美好的一副畫。
苟旬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陸晚正像是迪士尼公主一樣展現自己親近大自然的魅力,忽然餘光看見有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近。
她下意識轉過頭去,看見夜朗的臉的第一秒,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衝著他揮揮手:“阿朗,你也在這裏呀!"
面對這張笑臉,夜朗有點遲疑。
回頭看了眼站在屋檐下的苟大小姐,後者正抱
着胳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作為被殃及的池魚,夜朗瞬間對賀然討厭多了一點,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放棄了過多的借口或者虛偽的寒暄。
“晚晚。”夜朗顯得有些突兀地開口,"帽子借我。"
陸晚臉上的笑容停頓了下,緊接着露出了一個遲疑的表情:"什麼?"夜朗指了指她頭上的遮陽帽,面無表情:"這個。"
陸晚也跟着指着帽子,臉上的不解變得更加生動:"這個?草帽?你要?"
頭上的草帽帶着大大的帽檐,草色編製,形狀是無須質疑的女款——就算不看帽子的形狀,上面作為裝飾的兩顆可愛的草莓和小兔子,也和面前冷着臉、身着西服的人絲毫不搭。
腦袋上冒出一個巨大的問號。
陸晚茫然地用一根手指頂了頂帽檐,看了看天空……是今天太陽太大了嗎,把夜朗曬昏了頭。
正當她萬分困惑時,像是聽見了她內心的疑問,面前的人生硬道:“不是我,是苟安,她說曬。"
陸晚下意識側了側身,從面前門板似的人身側看見在他身後七八米開外的地方,站在陰涼里的小姑娘……
她渾身上下現在連一根睫毛都不在太陽下。陸晚整個呆住:"苟安,要我的遮陽帽?"
夜朗也覺得這個事荒謬到他一秒不想多糾纏,"是,給我。晚點我再買一個還你。"聲音硬邦邦的。
好像還有點不耐煩,也不知道這份不耐煩是衝著誰去的。
陸晚猶豫了下,但是沒有說太多,彎腰伸手摘下自己的遮陽帽,一陣海風吹來,將她失去庇護的柔軟長發吹的有些凌亂。
她雙手將遮陽帽遞給夜朗,在後者即將接過去時,終於沒忍住,小聲說:"做保鏢的話,要到這個程度嗎?"
"什麼?"
"她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她好像很討厭看見我和她認識的任何人同時出現在某一個地方,每次都要大發雷霆或者做些什麼,想想上次在雪糕店裏——"
不。
雪糕店
那才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是在我家的衣櫃裏,看到你之後,她就像是被惡鬼上身。從此,我再也沒有看見過她的好臉色。
夜朗在心裏一大串的補充,但還是悶不吭聲。
"可是我們只是正常的說話而已,為什麼這樣她也會不高興呢?"
因為我和你說話,所以苟安不高興?夜朗對她這個理解角度感到新奇。
立刻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苟大小姐,果然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大概是在說:你們說夠了沒?
"不過你還是有點特殊的。"
夜朗重新將目光投放在陸晚的臉上,很難說服自己要裝得不在意。
可能是他奇怪的目光過於直白,陸晚笑了笑,"反正苟安看見我和賀然或者苟旬在一起都沒那麼生氣……多數情況下她會罵他們,但不會使喚他們來找茬,試圖讓我也覺得不痛快。"
是嗎?
確定不是覺得保鏢好欺負?夜朗想也不想直接否認,"她應該只是單純的討厭你。"
陸晚:
對於面前的人說話的直白,陸晚有些哭笑不得,捏緊了手中的帽子,"所以,我都提醒你了啊!"
"嗯?"
“我說,大多數情況下,苟安‘不會使喚他們來找茬,試圖讓我也覺得不痛快',”陸晚不得不把話說清楚,“還不夠明顯嗎,我的意思是,這個帽子你明知道我可能會不高興,就算是這樣,你也還是要借走拿給她嗎?"
夜朗想也不想:“我會再買一個給你。”
意思就是:現在,就是得要。
“可是我也是會覺得曬的呀!”陸晚小聲嘟囔了一聲,卻還是在夜朗做出回應前,揚起笑臉,將手中的遮陽帽塞到夜朗懷裏,"好吧!還是保住你的工作更重要,喏,給你給你!拿去交差吧!"
夜朗拿着帽子,半晌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應該禮貌地道歉——畢竟莫名其妙要了別人的東西。
但是陸晚看上去除了剛才一瞬間的失落,好像也沒有特別不開心的樣子。
於是夜朗抬手揚了揚手中的帽子示意感謝,
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去了,他甚至沒有再回頭看一眼身後的人臉上的情緒,背過身就再也沒有回過頭。
夜朗只是離開了大概五分鐘不到的時間,苟大小姐就被迫陷入了某種意外的忙碌里。
她意外地被一個二世祖纏住了,是那個徐家的大兒子,叫什麼名字苟安都不記得,只記得他家裏跟自己家業務撞車,本來就是競爭對手..
這就罷了,這家的女兒徐柯很討人厭,學人精,還到處說她的壞話。
苟安上個月倒霉那幾天,就她在各種社交平台指桑罵槐蹦趾得歡。"我妹妹想要來問問你,你的項鏈是什麼材質。"
眼前的人自以為很有魅力也很會聊天,抓住了讓苟安今晚成為眾人討論中心的重要飾品,他大概以為誇獎這根項鏈會讓她很開心。
事實上面前的人卻蹙着眉,滿腦子“關你什麼事,走開”,但出於禮貌,她沒有這樣說出口,當場趕人——
直到面前這個人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方便加個微信吧,可能後續我也會定一條同樣的項鏈送給我妹妹當生日禮物……"
苟安終於忍無可忍,剛想開口讓他滾遠點。
“訂不到哦。”
在這人身後一個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將他籠罩起來。緩慢的成熟男聲在身後近在咫尺的距離響起。
”是花了點心思才從陳近理手裏弄來的設計圖,只做了這一款聯名,所以再好看也只有這一條……所以,不好意思。"
男人的聲音聽上去一如既往地溫和,苟安回過頭,便看見原本應該在樓上甲板和老頭子們一塊兒打高爾夫的人不知道為什麼跑下來了。
尼瑪的,不會是因為看見了陸晚才跑下來的吧?
苟安蹙眉,自然沒心思搭理已經伸到鼻子底下的掃碼界面。
前來搭訕的徐家少爺原本被強行打斷還有些惱羞成怒,回頭正欲發作,對視上來人黑沉的雙眸瞬間覺得自己推開了閻王殿的大門——
此時此刻,賀津行身上穿着有些過於年輕的白藍暗條紋西裝,這讓他看上去倒是和賀然以及他身邊的二世祖沒多大區別.…
除了身上除了一隻手錶,並沒有其他多餘的飾品。男人立在那,眉毛舒展,看上去心情不錯。
“
安安,”他親切地如同正常的長輩喚她的小名,"苦大仇深地看着我做什麼,是嫌棄我耽誤了你的好事?"
明明不知道站在旁邊看了多久了,把她臉上的不情願和嫌棄看得清清楚楚,還在這裝模作樣。這個人真離譜。
苟安衝著賀津行拘謹地笑了笑,又沒膽子揭穿他的虛偽,轉頭淡淡地對這個徐什麼(根本不知道名字)的人說了聲“抱歉”,又立刻轉回去問賀津行:"小叔怎麼下來這邊了?"
"賀淵來了,老爺子怕他人生地不熟,中文也忘記光,非讓我去接一下他。”賀津行說,"要一起嗎?"
你們今晚給我塞了個中文都說不明白的,讓我跟他一塊兒跳舞嗎?那跳舞的時候怎麼辦,尷尬微笑、沉默對視完一整支舞嗎?
苟安倍感無力,但卻沒有拒絕賀津行將她帶離現場的意思,有氣無力地說了聲“好吧”,往他那邊靠攏了一步。
目光在兩人中間來來回回。
一個像是霜打的茄子,不過注意力壓根不在他身上;
一個倒是禮貌與他點頭示意”不好意思,人我帶走了”,只是高大的身形離開的趨勢過於強勢,壓根沒有給他一點兒說“不”的機會。
姓徐的只能乖乖讓路。
苟安離開前,餘光看見成功拿到了陸晚的遮陽帽的夜朗回來了。
手中拿着那個和他形象完全違和的裝飾品,保鏢先生站在不遠處的陽光下,像是有點遲疑,不知道應不應該叫住她。
苟安疲倦地翹了翹唇角,低聲跟賀津行申請等一分鐘。在男人配合地停下離開的步伐時,轉身走向她的保鏢。
"你還真拿回來了。"
她語氣聽不上多少欣喜,也沒有要求夜朗在她和陸晚之間做選擇、他最終選擇了她之後那種喜悅。
"放着吧。"苟安說,"我現在要去會客。"
夜朗低頭,不明白她為什麼總是一副明明欺負了別人卻像是讓別人欺負了的鬼樣子,說不上來哪裏不順眼,只是覺得有些氣悶——
他已經按照她說的做了,為什麼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夜
朗也不是隨便任人捏的軟柿子,聞言,淡定地掀了掀眼皮子,緊接着不由分說,抬手把還帶着別人身上氣味的帽子叩到了苟安的頭上!
力量太大,壓得她猝不及防腳下搖晃了下。
“你干什——”
“去會客室路上也會曬到太陽。”保鏢先生一板一眼地說,"戴好。"
苟安一把扯下跟她今天的一身裝備半毛錢都不搭的遮陽帽扔回夜朗身上,氣鼓鼓地說,“我才不要陸晚的東西!"
這下倒是不裝了。
"氣什麼?"
"關你屁事!"
這句話倒是聽了無數次。
遮陽帽被狠狠拍回胸前,苟大小姐氣勢洶洶地用手指整理了下自己的頭髮,轉身往等在那的賀先生身邊走了兩步——
又想起來什麼似的,猛地轉身,惡狠狠地對夜朗說:“你敢還給她試試!”
“哦。”
”‘哦‘什麼,說話!"
“不還。”
苟安踢着正步回到賀津行身邊。
在她與保鏢先生的對話中,這人始終站在那裏,平日裏一層不變的微笑和明明毫無攻擊性卻讓人倍感壓力的目光,始終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身上。
這大概就是老男人的吧,哪怕身居高位也難得具有十二分的紳士風度,能容忍一個小輩扔下自己跑到旁邊和保鏢說些有的沒的,耽誤好一會兒時間。
甚至在她氣勢洶洶地拎着裙擺回到他身邊時,用不含半絲責怪的語氣說:“安安,不可以這樣欺負保鏢的。"
整個語句因為最後加的一個“的”字變得沒那麼強勢。
苟安微微抬起頭,茫然地看着身邊比她高出很多的男人,像是有點兒困惑他為什麼突然要幫夜朗說話。
"他們是保護你的人,但你應該聽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開始日落了,甲板上起了飛。海風的聲音夾雜着離去的海鷗鳴叫,說話的聲音變得不是很清楚。
賀津行便向苟安這邊微微彎下腰,湊近一個稍微離她耳邊近卻不突兀的距離,"賀然小時候被綁架,就是因為當年我父親對保鏢過於苛刻,
僅僅是因為賀然自己貪玩在池塘邊落水就懲罰了他們,導致其中一個保鏢心生怨恨,結果反水。"
"賀然是被他的保鏢綁架的啊?"
苟安有點驚訝,這是她第一次知道賀然被綁架的細節——當然啦,如果早想知道的話,其實已經可以查閱的原文裏肯定有,她只是沒有興趣也懶得翻。
“而在成為保鏢前,他們大多數人都是為了錢不擇手段的亡命徒,向來沒有太多的道德感。”賀津行說著,突然回頭看着身後跟着的夜朗,"我這樣說你應該不會覺得被攻擊到吧?"
………………當然覺得,除非他聾了。
苟安懵逼地看着唇角掛着微笑的男人,感覺連他的笑容都變得陰險狡詐。
有點搞不懂他做什麼莫名其妙突然攻擊夜朗……夜朗最近都跟在自己屁股後頭,好像沒得罪他吧?
難得夜朗不跟賀津行一般計較,用眼角瞥了男人一眼,他隨手捏着那頂滑稽的草莓遮陽帽,把頭偏向了一邊。
擺明了理都懶得理這個笑得一臉虛偽的人。
"總之,得對他們客氣點。"賀津行說。
非常有長輩說教的姿態。
可惜被說教的絲毫不領情。
“用不着。”苟安面無表情,"想不被騙,只要一開始不信任就行了。"賀津行和夜朗聞言雙雙一愣。
走在後面的保鏢把目光從海面上挪了回來,盯着前面的小姑娘的後腦勺,目光發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總之反應可比剛才被賀津行攻擊的時候大得多;
賀津行倒是笑了起來,真情實感的笑,看上去並沒有因為被忤逆而生氣,反而因為這種離譜的話,一瞬間心情變得很好。
在他笑聲中,苟安回頭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滑稽帽子的保鏢先生,突然遲鈍地反應過來:剛才她的回答,算不算幫着賀津行一起欺負夜朗?
動了動唇,想說什麼,但是在對視上對方微微低沉幽暗的雙眸時,她放棄了這個想法——算了。
本來就是一直在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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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津行突然不說話,目光輕飄飄掃過苟安胸前,猶豫了幾秒,挪開了視線,緩聲提醒:“安安,頭髮纏在項鏈上了。”
苟安下意識低頭去看,就感覺一縷頭髮被扯得頭皮發疼——
她“嘶”了一聲,當即停下往前走的腳步。
大概是甲板上海風太大,將頭髮吹到項鏈上,項鏈造型比較複雜,很容易就勾住了髮絲——
項鏈太貴重,而且舞會還沒開始,總不能弄壞,苟安開始後悔沒有聽造型師的話好好把頭髮盤起來,搞得現在那麼狼狽只能彎着腰瞎着眼,努力把頭髮從項鏈上弄下來。
因為位置比較微妙,賀津行只能站在旁邊看着甚至視線也不好一直放在她的胸前,苟安弄了兩下幾乎急出汗來。
而就在她忙着和項鏈奮鬥時,放在包包里的手機響了,她的頭髮越纏越死根本直不起腰,只能拜託賀津行幫她把手機拿出來。
賀津行看了眼,來電人是周雨彤。
"應該是你朋友,"他說,"要不要幫你劃開接通?"
此時苟安還在想,應該是剛才周雨彤和唐辛酒去逛完一圈回來發現她人不見了在找她,於是沒細想就說“好的”,甚至沒忘記禮貌說一聲“謝謝”。
她繼續彎着腰和項鏈做鬥爭,餘光看見賀津行劃開了手機,摁下免提。然後整個甲板上就響起了周雨彤的聲音——
“歪?安安?你跑到哪裏去了啊,我剛才問他們,他們說你被翹屁股叔叔帶走了!哦喲你也太容易被帶走了吧明明剛才一臉高冷誰也別想要到你微信的樣子結果卻是這樣!話說回來你們去約會了嗎是不是約好了一會兒還要一起跳舞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去吧去吧不用在意我哥的喲他承受得住這份壓力畢竟那可是翹屁股叔叔他又惹不起!"
短暫的萬籟俱寂,只有海風的聲音。
"翹屁股叔叔?"
男人的聲音聽上去依舊溫和低磁。
電話那邊一瞬間陷入了死寂。
此時,手一滑,纏繞在項鏈上的髮絲直接被拽斷,成功解脫了的苟安直起腰的第一件事,就是偏頭看了看船邊的欄杆,考慮從這裏跳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