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你別告訴我,你把她弄丟了 苟安適當地……

18 你別告訴我,你把她弄丟了 苟安適當地……

苟安已經有一些醉意,扶着牆都不太站得穩,眼前發生的一幕讓她眼前炸開了一片花——

原本半探出去的半個腦袋“嗖”地一下縮了回去,她緊緊地貼在牆邊,因為震驚說不出話:每次看到陸晚和賀津行在一起,她都非常害怕。

就好像看着一切無法挽回地向著既定結局飛奔而去——

作者的意願不可更改,男主和女主一定會he,惡毒女配必須死,英俊的阿sir對她說“歡迎光臨青山監獄”。

“蕉、蕉秘書,”她嚇得說話都有點兒結巴,“這兩人怎麼回事,給我查!”

明明上次在醫院才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那時候賀津行除了日行一善,看都不太多看陸晚一眼的——

今晚怎麼就讓人揪着襯衫把臉蛋埋進自己的胸肌了啊!

作者你寫文不講邏輯,難道要給老子來“開局女配被男配甩掉,第一章前三行揪着男配的長輩去開房”這一套嗎!

陸晚的人設不應該是這種性格和劇情發展啊要不您再看看大綱!

苟安在洗手間捉急得撓牆,恨不得跳齣劇本把作者的鍵盤搶過來自己寫,這邊同樣震驚到喵喵叫的蠢貓終於有了動靜——

【蕉蕉:查到了,是前兩天頒發獎學金那天,他們又遇見了。】

“……………………我就知道賀津行不是單純的來給我頒發獎學金!”

【蕉蕉:你現在還操心這個!】

“那我操心別的還有用嗎!”

【蕉蕉:已發生事件描述里兩人好像是偶遇哦?】

“怎麼樣!有什麼區別!難道還要讓我為他們緣分大破天的好姻緣鼓掌嗎!他們兩相遇之後發生了什麼破事啊怎麼就突然能這樣了!”

【蕉蕉:等我看看原文——哦,在這,以下是原文朗誦。】

【蕉蕉:“因為賀然官宣了苟安,陸晚在學校招到了很多人的排擠和責備,又躲到了她熟悉的消防通道去偷偷哭……在那裏的陸晚再次遇見了上次幫助她的男人,賀津行。”】

【蕉蕉:“賀津行如同天神從天而降,再一次地出現在了陸晚的面前,把玩着手中的素黑火機,他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只是那高大的身形投下的陰影將她籠罩起來。

「為什麼又躲在這裏哭?」

「為了賀然?」

「倒是大可不必,他和苟家那個小姑娘,最後不會在一起。」

他的聲音聽上去低沉而緩慢。

如此溫柔。”】

苟安:“……”

苟安:“=l=?”

苟安適當地露出了晚娘臉。

這種時候還要聽到男主對她的“婚姻”最“真誠”的“祝福”,苟安決定宣佈,從現在起,她平等地憎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不管女配死活、偏心眼子的霸總文作者。

“所以從今天開始我把自己關在家裏不出門——或者出國——啊,我出國吧,去冰島怎麼樣?或者挪威,要不是南極不合適人類長期居住其實我也可以去南極,至少企鵝不會抓我坐牢,嚶。”

苟大小姐說著說著,真的悲傷到真情實感地抽泣了一聲。

腿一軟,她順着牆壁滑落,抱着膝蓋蹲靠在牆邊。

酒精上了頭,她只感覺到天旋地轉,與此同時內心充滿了悲傷,很想哭——

最慘的是腦海里平時那隻上躥下跳、喜愛喋喋不休的傻貓這會兒突然閉麥,這讓苟安覺得自己更加孤獨,她嘟着嘴,碎碎念:“蠢貓,你伸頭看一眼那兩個人還在不在外面,我等他們走了我再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他們。”

【蕉蕉:噢!】

苟安嘴巴還沒停下來:“如果現在他們在接吻,就是賀津行掐着陸晚的腰把她摁在牆上吻,你不要告訴我。”

【蕉蕉:……】

苟安驚了:“不是!你為什麼真的就不說話了啊!他們真的在接吻嗎!”

【蕉蕉:沒,這個省略號只是表達了我的無語。】

【蕉蕉:男女主不見了,外面有點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能是又有新的劇情點,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苟安一隻手扶着門框,嘴裏嘟囔着“最好是世界末日了”一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又“嗖”地探了半個身子出去,發現外面果然很吵。

有玻璃碎裂的聲音,有人喧囂叫罵的聲音,還有人在尖叫。

相比之下,她們所在的三樓普通vip包廂層倒是很安靜。

苟安愣了愣,看看時間,這才發現打從她鑽進洗手間已經過了快要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走出洗手間時,三樓vip包廂一共十幾個房間,一個人都沒有。

個別包廂的音樂還在播放,只是麥克風被隨意扔在了沙發上;包廂里炫酷的燈光還在無聲轉動;冰桶里的洋酒還未打開;果盤裏的水果只吃了一半……

但是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他們好像離開的很匆忙。

這會兒腦子再混沌,苟安也意識到可能出了什麼問題。

“掃黃打非把人全抓走了嗎?”她充滿希望地問,“如果男女主比我先一步先蹲大牢,那我確實是會心理平衡一點,真誠祈禱掃黃一個抓,溉嘿嘿!”

【蕉蕉:……………………你喝醉了話都這麼多的嗎?!!】

苟安:“還好吧?不多呀?”

【蕉蕉:以後別喝了,求求你,戒酒吧!】

苟安:“……”

……

隨便在其中一個包廂靠着掏出了手機,看群里的直播苟安意識到這時可能不是貧嘴的好時間。

樓下果然出了事。

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是有一個夜未央的安保管理層(苟安:大概是保安頭子)狗膽包天,拿了他頂頭上司的指令和本金,跑到下城三區除卻齋普區外,另一個名叫匯安路的區域地下賭場,狂賺了幾百萬,砸了人家的場子。

冤有頭債有主,賭場是江家行三的江已開的,江家混沌起家,哪怕時至今日也不能說完全做起了正經生意,連帶着這一輩的崽子們也沒一個學好……

做夜場的,開賭場的,玩機車俱樂部的,幹什麼的都有。

苟安:“等下打個岔,這個背景介紹很可怕,江家不會也有陸晚的未來入幕之賓吧,講點素質吧,文案可沒寫嗷?”

【蕉蕉:沒有,估計是作者搞植入廣告,為了下篇文男主做背景鋪設。】

苟安:“好的,嚇死我,現在可以繼續了。”

江家老三江已開賭場是為了賺錢,不是為了做慈善,現在夜未央的保安頭子幹了這種事害他不僅損失了錢還折了面子,江家當然咽不下這口氣。

於是千挑萬選選了今日——大過節的——夜未央絕對爆滿的好時光,來砸場子。

也不知道國慶節,古惑仔干架能不能有三倍傷亡補貼?

反正他們都很賣力。

短短半小時,毫無準備的夜未央就被砸的亂成一鍋粥。

現在下面混亂不堪,匯安路的人在地毯式搜尋找他們要找的保安頭子,期間未免欺負一下服務生或者是偷雞摸狗,反正把能擾亂夜未央生意的事都做了一遍……

賀然和他的二世祖朋友們早就收到消息提前走了,然後混亂中,只有苟安被留了下來。

這個結局苟安一點也不意外。

女配嘛。

【蕉蕉:我這邊剛剛查閱顯示,原著里這場騷亂只是一筆帶過的劇情背景,男主(賀津行)早就把女主(陸晚)帶走了,而男配(賀然)找了一波女主沒找到,以為她出事了,大鬧警察局,第二天又火急火燎去了女主家……】

【蕉蕉:之後就是後續感情糾葛劇情。】

苟安:“女配沒死在這場大亂斗里吧?”

【蕉蕉:……】

【蕉蕉:你就這麼簡單地死了後面還怎麼坐牢?】

苟安擊掌:“是哦,我還得活着坐牢,好開心。”

翻着白眼把還在瘋狂刷屏吃瓜、卻沒有一個人想到“苟安不見了”的聊天群關閉,手機鎖頻,苟安貓着腰出了正藏身的包廂里。

站在樓梯上往下看了眼,二層正亂着,所有人都在往門口方向涌,她可以趁機跟着人群一塊兒混出去。

順着樓梯下了二樓,果然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狼藉,兩伙人已經扭打成了一片,桌子、椅子全部都不在他們該在的位置,玻璃碎片隨處可見,琥珀色的酒液撒了一地,還有爆米花和蹦迪專用碎紙片……

現場還有工作人員尖叫着瑟瑟發抖躲在桌下,苟安路過一張桌子順手撈了個小姐姐,嘟囔着“走啊在這等死嗎”把她一塊兒塞進人群中——

路過一盞搖搖欲墜的燈,邁過一位躺在地上捂着嘩嘩流血的腦袋大聲喊痛的不良青年,苟安自己正酒精上頭,站不穩……

人潮擁擠推攘中,她感覺有人摸了她的屁股一下。

這種時候還有人想着卡油,她滿臉黑線回過頭,順手給了那人一巴掌,力道大得手指都發麻。

——變故也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別玩了!找人!”

“操,今晚我們要收找不到你們狼哥,在座的各位一個都別想跑!全部陪葬!”

“給我關門!”

“關門!”

伴隨着對方領頭捂着流鼻血的鼻子勃然大怒下令關閉通往出口的所有大門,還沒來得及出去的眾人都心生絕望。

苟大小姐這才後知後覺地開始感到不安,條件反射地想打電話報警或者是搖人來撈她,結果一摸口袋才發現,在剛才的推擠中,她的手機已經不翼而飛。

她猶如一頭困獸,被包圍在開始哭叫的人群中間。

耳朵被哭叫聲弄得嗡嗡作響。

有幾個嚇壞了的男的開始叫罵,然後毫不意外地被拖出去毆打,當做殺雞儆猴。

普通人被三兩下摁在地上,血花四濺,苟大小姐酒都嚇醒了不少,終於開始害怕。

人群四散,苟安沒有辦法,順着樓梯的陰影回到三樓——

那群人還沒來得及上三樓,也許她可以在三樓找到其他的安全通道出去,甚至是順着窗戶外的排水管道爬下去都行。

她真誠祈禱一切像是她安排的一樣順利。

……

回到三樓,她按照記憶,尋找外層建築看見的排水管最近的包廂位置。

這一層此時果然依舊空無一人,為了走路更悄無聲息,她踢掉了腳上的小羊皮底長靴,赤着腳猶如幽靈一般飛快穿梭在中間靠後部分的包廂。

一扇扇窗伸頭看有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其中一個包廂,大概是倒數第二個的位置——她打開門進去就看見了外面大街上的光亮,警笛長鳴,霓虹燈光閃爍,她眼前一亮,彷彿看見了希望!

飛快地靠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打開了窗,伸頭一看,下面果然已經停了很多很多的警車……

圍繞在警車周圍的是逃出去的人群,在高聲呼喊着尋找自己的夥伴。

人頭攢聚中,苟安看見了賀然。

賀小少爺身材挺拔,哪怕在人群中也如此顯眼。

此時此刻,他手裏拉扯着一個跌跌撞撞的人橫穿過人群,他走的很快,沒顧上身後的女生被人群擠得東倒西歪。

被他捉在手中的人身上穿着眼熟的夜未央工作服,腳上還有她不習慣的高跟鞋——

大概是逃亡過程中扭到了腳,此時她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看着相當吃力地往前挪動。

陸晚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跟賀津行離開……

她又跟賀然混在一起了。

只見她被賀然強硬地拽着來到某輛機車前,是苟安沒見過的車,賀然的h2被賀津行收繳了。

果然下一秒,旁邊一個二世祖說了什麼,把車鑰匙遞給了賀小少爺,他滿臉不耐煩地發動了那輛機車,並戴上了小弟遞來的黑色安全頭盔……

他又轉身把陸晚拎上機車。

陸晚掙了掙,卻沒能從機車上下來,緊接着,頭上被戴上了個白色的安全頭盔。

苟安:“……”

隔着三層樓的距離,夜色朦朧,月光昏黃,路燈甚至壞了一盞……苟安還是認出了那白色的、嶄新的頭盔是她下午剛剛刷卡從店裏拿出來的新款,她磨了半天的嘴皮子店員才答應只加五百塊賣給她。

沒關係。

苟安告訴自己,反正本來就準備把獎學金還給陸晚的。

現在就當這件事已經做好了。

視線從樓下那對男女身上挪開,她歪腦袋看了看周圍,發現能夠支撐人往下爬的水管就在這個房間的窗戶邊牆上,苟安當機立斷縮回了腦袋,開始尋找包廂內能夠充當她安全繩的可用物件——

窗外喧鬧的街道、阿sir手中喇叭喊“裏面的人立刻開門”聲音被隔絕開,此時隱隱約約,彷彿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聲音。

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

同時在包廂外,響起了一串肆無忌憚的腳步聲。

……

與此同時,夜未央門口。

混亂嘈雜的人群吵的賀然頭腦發脹。

在知道樓下出事的一瞬間,他第一反應是想到了剛才渾身狼狽衝出去的陸晚,她長得漂亮,剛剛又那樣好欺負的模樣,此時此刻一個人,壓根就是那些亡命徒的靶子……

那些人是真的道上的,動起手豈止像二世祖一樣只是摸摸腰或者小臉就夠滿足。

他越想越不安,立刻安排了人去找陸晚,最後周彥幾給他電話,說在四樓的一個房間找到了陸晚,她一個人待着,坐在那發獃,對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賀然沒多想四樓是什麼人帶她來,畢竟能上四樓的svip們也不常來這兒消費,也許是她自己誤打誤撞。

“戴好頭盔,抱我腰,送你去醫院。”

賀然眉頭緊蹙,跨上了機車,正想火速離開是非地。

剛發動機車,900排量的引擎轟鳴,他剛調轉機車車頭,這時候卻被街尾轉出來的一輛白色勞斯萊斯吸引了注意——

月光下,混亂中,泛着銀光的豪華轎車彷彿一片矜貴僻靜的方舟,與世隔絕,不受侵擾。

頭盔內,賀然挑眉:今晚小叔也在夜未央?

他低下頭,看了看環在自己腰間的陸晚的雙手,發現她在抖,停頓了下,他扣着她柔軟的手腕把她的雙手從自己的腰間拉開。

然後長腿一邁下了車,看了看以有點奇怪的姿勢坐在機車後座的陸晚,只猶豫了一秒,他伸手將陸晚直接從機車上抱下來。

“晚晚,你不會坐機車我怕你摔,跟我小叔回去,嗯?”

賀然的聲音從機車頭盔里傳出來,顯得有些悶。

說完,沒等陸晚回答他,他轉身去攔住了那輛白色的勞斯萊斯。

開車的司機是賀家的司機,自然認得出自家小少爺的身形輪廓,白色勞斯萊斯緩慢的停下,後座車窗緩緩降下。

車廂內,身着休閑裝的男人雙腿交疊,正在低頭看手機。

從側面看,他眉眼冷峻,猶如朦在雲霧中聳立仙山的神明,高高在上,生人勿近。

大概是剛剛在混亂中安排送走了某位重要的人物,也耽誤了今晚需要談的生意,此時賀津行的神色算不上愉悅。

車窗縫隙后,只聽見他語調淡漠的聲音在吩咐司機:“一會給陳宅去電話,確認陳先生安全到家。”

伴隨着車窗降下,男人的聲音停止,他轉過頭,目光冷淡地看着立在車外的侄子。

以及他身後立着的、身着服務生衣服的年輕女生。

“小叔。”賀然彎腰,透過車窗的縫隙,“麻煩你送下晚晚,她不太會坐機車,我怕她摔下去。”

賀津行停頓了下,目光短暫在陸晚身上停留。

陸晚小小後退了一步。

男人隨即收回目光,矜持地點點頭,“可以。”

豪華轎車的門緩緩打開。

這算是應了。

賀然鬆了口氣,回身招手招呼陸晚上車,正認為自己妥善安排好了一切,就聽見賀津行沉聲道:“今晚是匯安路的人正在辦事,那邊缺乏管教,做事沒有章法,這亂子一時半會平息不了……一會你直接把苟安送回家,不要再在附近亂晃。”

他嗓音低沉。

陸晚剛彎腰上車坐穩,就感覺到車外的少年人陷入奇怪的沉默,她茫然轉過頭,就看見機車頭盔下,賀然難得有些呆愣的雙眼——

陸晚不明所以。

但自己的侄子,賀津行倒是清楚得很。

見赫然這個反應,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難得的,這一次他有些不想相信自己的直覺。

一反常態,顯得有些多餘地問了句:“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賀然扶着車門的手無聲收緊。

車內,男人的氣場徒然增大至叫人喘不上氣,氣溫好似一下子跌破了冰點。

“賀然,”賀津行勾了勾薄唇,緩慢輕聲道,“你最好別告訴我,你光顧着別的女人,把苟聿的女兒弄丟了。”

他笑意未達眼底。

那正是山雨欲來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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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被解除婚約那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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