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調戲與被調戲
“哼,”殷嚀無力地側歪着頭,同時不屑地咧了咧嘴,笑,接着,有血腥在口腔內重新漫延開來:“你以為自己,真能掌控一切?”
“我,不能嗎?”高一蘅並沒有被她激怒,反倒低沉着嗓音,陰霾而鬼魅地笑了笑,一手抓殷嚀的頭髮,一手忽然伸向空中的另一顆銀色“滾珠”,那水銀般靈動的珠子在他指觸再放開的瞬間,一個耀眼綻放,白光四散,在飛行艙內的半空中,驀然合成了一道銀色的水平線,水平線上,一副三維錄影畫面,赫然而現!
影像上,首先入眼的是一處黑雲旋頂的巨型“石宮”。殷十七、殷子楓、破、和羽等一干人正聚其中,他們似乎剛剛結束了一場毫不留情的殺戮,手持滴血的武器,目光黑冷,渾身洋溢着濃烈的殺氣與血腥,只有張學立,面色蒼白地僵直在和羽身旁,用顫抖的手,不住地擦拭着飛濺到自己臉上的那些血點。再看眾人腳下,正四散着一片還在流血、抽搐的“巨鼠”屍體,其中,也包括那些在他們的脅迫下來,被騎乘而來的有翼“豚鼠”。
殷嚀眯起眼,仔細打量那“石宮”,它看上去十分的恢宏巨大,四面的石壁是由一種閃爍着白晝般光芒的奇石構築而成,正是奇石的光芒,將那偌大“石宮”照耀得熠熠生輝,無比明亮。即便是眾人那顏色迥異的衣着,在石壁白光的照射下,也全都反射成了一片燦然耀目的白,甚至是他們隨風飛揚的頭髮,也在閃動着一絲絲如雪的晶瑩,使“石宮”中的眾人,看上去猶如卡通漫畫上的鉛筆素描人物,在光與影的交織中,鮮明着一種冷峻而鬼魅的閃爍線條......
“我靠,這究竟是個什麼鬼地方?”被貼在艙壁上的公公鳥看得雙眼發愣,口中禁不住一陣念叨。
錄影鏡頭轉過,在眾人挺身而立,目光注視處,鋪現出了一個圓形“黑湖”,它通體黝黑,靜謐無波,猶如魔鬼的獨眼,而它那神秘可怖的“瞳孔”,便是在“黑湖”中心突兀出來的那座奇特圓“島”,“島”上四處,落滿了密密麻麻高約三米的黑白相間的變異毒蚊,它們虎視眈眈地面對着入侵者。身後,則是一座漆黑如墨的懸鈴古塔。塔腰處的懸空陽台上,趙恆正獨自一人,悠然自得地低頭嗅着指間那根沒有點燃的雪茄,再將另一隻手上的紅酒杯,躊躇滿志又無比挑釁地衝著塔下“湖”畔邊的眾人,示意地舉了舉。
令殷嚀暗自詫異的是,自洞壁四周綻放出來的奇異光芒,竟無法照進那片“黑湖”的勢力範圍,無論是花色巨蚊,還是塔上的趙恆,似乎全被“石宮”頂端那片不斷旋轉的黑霧所籠罩,遠遠看去,在宮頂黑霧與下面那“黑湖”之間,彷彿存在着某種神秘而邪惡的力量,正在以圓柱的形狀,將光明阻隔。
“瞧瞧,這是一處多麼神奇的地方,旋轉的黑霧、綻放的白光、在dna模擬排列下,被電腦數據創造出來的花斑毒蚊,”高一蘅邊說,邊將殷嚀的腰和下巴分別托住,以便她的目光能欣賞到面前的情景:“一個夢想能長生不死的男人,以及,一群心懷叵測、強大血腥的掠奪者。小殷殷,看來今天我們是要大飽眼福了,對不對?要知道,在這世上可沒幾個人見到如此離奇的場景和如此狗血的情節。”
小殷殷......
這死狐狸精是在叫我嗎?
殷嚀邊想,邊惡寒。他明顯是把她當成了一隻已被囚禁在實驗室的鐵籠內,可以任意開膛破肚、抽干血液的豚鼠。噁心的是,這個男人有本事一邊拿她做實驗,一邊還能裝腔作勢地與她促膝談心,噓寒問暖。
“最多十幾分鐘,這裏就要‘轟’地一聲,化為烏有了,可是你看,這些人還在為那顆紫嬰珠以命相博,不得不說,這是一群我所見到過的最勇敢也最白痴的精英。”高一蘅邊說,邊遺憾地聳了聳肩:“無論如何,可惜了。”
殷嚀聽到這兒,突然心中一動。首先,她必須要讓師兄他們知道自己的現狀,其次,她要利用眼前這個又臭又冷又自負的男人來為他們找到一條可以逃生的路,而要做到以上兩點,她就必須得要利用自己的舌頭來說點什麼了。
正想間,呈透明狀態的碟形飛行器已衝破迷霧,以一種近乎直線墜落的姿勢飛快地下降到了一團黑暗之處,再悄然,停滯下來。飛行艙依然保持着透明狀態,艙體四周的照射光也依然明亮,但殷嚀卻完全無法看出,這裏的四周除了黑暗,還存在什麼。
“小殷殷,不用擔心,事實上,我們已經到了黑洞的出口,”高一蘅見她的眼珠在不安地來回掃視,便溫柔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以示安慰:“等觀賞完這裏最後的毀滅,我會帶着你,安全離開。”
“你這老狐狸精!收起你那雙猥瑣的藏着無數細菌和陰謀的鬼爪子!我家主人如花似玉的腦袋是你能碰的嗎?她是那麼純潔善良,柔弱多嬌,沒有她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可以染指於她!所以,你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給我聽好了,識相的最趕快放開她!!如若不然,就休怪本公子.....”艙壁上的公公鳥正閃動着他天花亂墜的舌頭,綻放着口水,卻冷不防眼前一道風過,高一蘅沖他甩出了一個冷笑中的耳光,瞬間便將他扇暈了過去,
空氣中,頓時一片寂靜。
高一蘅看了看瞬間耷拉下去的那個鳥腦袋,再低下眼帘,輕聲問向殷嚀:“請問,我可以染指你了嗎?”
殷嚀也看了看那個陡然失去了蓬勃生氣的鳥腦袋,幾秒后,方才抬起眼帘,慢聲慢氣地回了他一句:“其實,你應該慶幸。”
“什麼?”
“要不是打不過你,你那張狐狸精似的臉,只怕早就被我染指了。”殷嚀挑了下眉,用輕佻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了一下對方。儘管,她現在滿臉是血,被人拿得死死的。
“嘿嘿。”始終在一旁觀望的史英豪,詫異之餘,又憋不住失聲而笑。這丫頭,太他媽的膽正了。他喜歡!!
高一蘅聞言先是一怔,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丫頭居然能在這種受制於人的狀況下,毫不示弱地調戲他。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機敏與心理素質?
調戲他?!
居然,有一天,會有人敢調戲他?!
高一蘅的內心着實有些暗暗震驚。突然,他覺得面前這個少女,需要他真正的,刮目相看了。
“想染指我?”高一蘅黑沉着眼,抽動了下嘴角,陰涼涼地一字一問:“你也配?”
“其實,想要染指一個人,並不一定需要暴力,有時,智慧和魅力,更為重要。”殷嚀嫣然一笑。
“智慧和魅力?”高一蘅不禁好笑:“你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也想跟比我智慧?至於魅力,就你胸前那幾兩肉,只怕還得再發育發育。”
“不如,我們打個賭吧,”殷嚀的聲音出奇的平緩柔和:“看誰更有魅力。”
“怎麼賭?”高一蘅不得不承認,自己明知不該,卻還是被這個丫頭調起了不小的興趣。
殷嚀一邊看着半空中的影像上,那些正在全神戒備地與趙恆隔“湖”對峙,卻也不敢輕舉妄動的眾人,一邊繼續慢條斯理地道:“很簡單,我們一人準備一個問題,去問他們,他們眼下正緊張對峙,自顧不暇,在這種狀況之下,誰能得到的回應最多,那自然說明誰的魅力,最大。”
高一蘅將她的下巴捏住,一抬,冷笑道:“哼哼,想哄我把你帶回到他們的身邊?這如意算盤,你打的也未免太幼稚了。”
殷嚀滿眸懶散地瞟向別處:“我現在,連根腳趾頭都不能動,就算回到了他們的身邊,也是廢物一個,能有何用?何況,問問題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非要站在他們面前問,對不對?算了,跟你這種沒智商的人溝通不了。你不接受也沒關係,反正跟你這種只剩下漂亮臉蛋兒的男人pk,本身也就夠掉價了。”
“你!”高一蘅緊拽着她的那隻手,倏然一個青筋怒暴,眼中閃過暴虐的寒光,他惡狠狠欲言又止地盯着她,幾秒后,又突然轉眸,冷視向正在一邊暗暗發笑的史英豪。
“呃,我可什麼也沒說。”史英豪從對方的目光中收到了層層殺氣,連忙歪頭,攤開兩手,自證清白。
“哼,好,如你所願。”高一蘅點點頭,轉眸看向殷嚀,嘴角同時捲起挑釁自負的一笑:“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想成什麼精?!”
話音剛落,他已然抬手,向半空中還剩下的那兩顆銀色“滾珠”伸去,在觸動其中一顆的同時,一道白光突然兜頭罩來,將整個飛行艙內照耀得分外刺眼。殷嚀下意識地連忙閉眼,這那一個激閃過後,她無比詫異地發現,自己和高一蘅,居然已站在了眾人之間!!
“死人臉!”殷嚀的人雖被高一蘅控制在手,可心,卻在看到近在咫尺的破時,喜悅與激動一起噴奔而出,狂跳不已,禁不住衝著眾人望來的驚詫目光,嘶聲大叫起來。
破和殷子楓在發現她的下一秒,幾乎同時出手,一個飛起血滴子直迫高一蘅面門,另一個則側身奔襲,欲將可憐巴巴望向自己的少女疾拉入懷。哪知兩人卻如碰到了肥皂泡一般,沒有遇到任何物體地撲個空。殷嚀骸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如同幻影,被破伸過來的手,一把穿過!
“想跟我玩花樣?真可惜,”高一蘅緊緊地摟着四肢無力的她,湊在她的耳畔,低語陰笑:“我們現在事實上還呆在飛行器里,眼前只是一種即時投影成像,猶如海市蜃樓,他們雖然能看得到,聽得到我們,卻,永遠也無法碰到。怎麼,很失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