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211章 山中鬼市
第211章山中鬼市
雙方走了一段路途過後，牛秉鑒提議：“據說距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集市，我們準備去哪裏交易一些貨物，道長要不要跟隨我們同去？”
陳淵聽說還有這種事情，覺得有些意外，便一口答應了下來：“一同前去，正好貧道無事。”
“我們在前面帶路，道長跟在我們身後就行。”
牛秉鑒又對陳淵道。
“沒問題。”
陳淵一口答應下來。
然後牛秉鑒的商隊，帶着陳淵在官道上走了七八里后，突然竄入一條羊腸小道，道路兩邊儘是些雜草灌木，能過人的地方不過三尺寬窄。
“而且我還在這個城池集市裡，發現了很多同類的氣息。”
“我雖然和牛鼻子有仇，曾經就被一個老牛鼻子對付，差點死在那個老牛鼻子手中，但是這裏是有金甲神將鎮守，我可不敢在這裏動手。”
“你們這城中以及集市上，用什麼貨幣交易？”
“你誤會了，貧道手中雖沒有陰錢，但是卻有香火。”
陳淵大步走到了那賣香燭的攤位前。
“那人死之後，陽間家人給燒的金童玉女，紙紮冥紙之類的東西到底有沒有用？”
“這些香火願力，買你這堆香燭，應該足夠了吧？”
雪娘語氣一轉。
“你也察覺到了。”
老鬼想要拚命，可是他見過道士的厲害，知道道士的恐怖。
沒走幾步，雪娘神色有些擔憂道。
“為什麼不來？”
陳淵點了點頭，他明白了這老鬼的意思，陽間燒的紙錢，只在特定的地方有用。
無論如何，對這樣的道人態度好一點，准沒錯的。
“深夜在深山之中趕鬼市，這可是極為難得的一次經歷。”
至於他說的香火，自然也是有的。
陳淵問這老鬼。
陳淵明白雪娘的意思，這座城池裏的“鬼市”，裏面無論是商販還是客人，一部分是鬼，剩下一部分則是妖，並沒有普通人。
看老鬼這幅神情，陳淵頓時明白這老鬼誤會了，以為自己想要強取豪奪。
“道爺，您要香燭嗎？”
“好吧，伱藝高人膽大。”
他也很想獨自在這鬼市中逛逛。
所以秩序絕對不可能，在偶然情況下形成。
陳淵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修鍊出了問題，走火入魔了。
陳淵走過的地方，聽到了周圍鬼妖傳來議論自己的聲音。
很快牛秉鑒就帶着商隊離開了，只剩下陳淵一個人站在城門口。
另外，陳淵在這鬼市的鬼魂中，看到了不少衣衫襤褸，全身濕漉漉，身體被泡得發脹，模樣極其恐怖的鬼魂。
果然這座城池和鬼市裡，有一個令眾鬼妖畏懼的存在。
陳淵看攤位上攤主售賣的東西，大部分都是人間十分少見，且很珍貴的東西。
聽到陳淵的話，雪娘聳了聳肩膀道。
觀察了一陣之後陳淵發現，在這鬼市之中，鬼的數量比妖多很多。
“千萬別找死，這牛鼻子背上背着劍匣，他手上牽的灰驢，以及身後跟隨的女童和那條黃犬，看樣子都不是普通凡物，這牛鼻子肯定也不是普通道士，而是個有修為在身的修行者！”
“道長，此城池集市，名為鬼市，只在夜裏開市，天亮前必須離去。我們準備到鬼市裡買賣些東西，道長請自便，兩個時辰后我們在城門口匯合。”
陳淵感覺這座城池裏，最少有數萬鬼魂。
陳淵神情上，看不出絲毫畏懼道：
陳淵沉吟片刻，目光掃視了一眼老鬼攤位上的那堆香燭，粗略一數估計有數百根。
但是他們卻絲毫不受影響，在山林的道路上前進速度極快，好似陡坡對他們絲毫沒有影響，陳淵只當作不知，騎着灰驢跟在他們身後。
無論如何，眼前這個少年道人雖然年輕，但絕對不是剛剛那個窮小鬼能比的。
不但牛秉鑒成了鬼，甚至連他商隊裏的那十幾個夥計，也全都變成了鬼，所以剛剛他其實是在深夜裏，與一支鬼商隊同行。
曾經熱鬧的各縣城城池，被洪水肆虐過後，大多成了斷壁殘垣。
後來研究檢查自身之後才發現，這並不是自己修鍊出了問題，而是被自己救了的那些百姓，感激並且向自己祈禱而產生的香火願力。
老鬼向陳淵解釋道。
陳淵默默將這個名字，記在了心中。
“啟稟道爺，我們這鬼市上，主要的交易貨幣是香火還有陰錢，當然這些如果都沒有的話，用陰物以物換物也是可以的。”
老鬼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道。
牛秉鑒他們的馬車能夠勉強通行，陳淵跟隨在牛秉鑒他們身後，越走發現周圍越是偏僻荒涼，似是進入了荒山老林之中。
“道長有所不知，新鬼剛死之後，他們的氣息很不穩定，所以需要使用香燭，來穩定自身陰氣。”
陳淵語氣一轉道。
雪娘也知道以陳淵現在的修為和本領，普通鬼魂根本對他造成不了威脅。
也幸好他不是冤魂惡鬼，從不害人，不然看到陳淵第一時間，肯定就會轉身逃跑。
陳淵又向老鬼問起了香燭的事情，老鬼依然回答着。
而就在陳淵和雪娘說話，陳淵牽驢走過集市的時候，周圍無論是商販還是客人，都用厭惡的眼神看着陳淵，刻意和陳淵拉開距離。
牛秉鑒帶着陳淵走進了城門，站在城門口處，隱約間可以看到城中亭台樓閣，街巷屋宇應有盡有。
陳淵點頭。
陳淵一直認為，秩序的形成，必須有一個強大的存在作為主體，這句話適用於任何時代。
這些鬼魂看樣子，都是生前在洪災中，被淹死的百姓。
“陰錢的製作，需要三十年以上鬼齡的老鬼，需要耗費三個月時間才能製作出來一枚，所以陰錢十分珍貴，普通鬼魂很少擁有。”
“沒問題，你們去吧，貧道自己一個人先逛一逛。”
他從陳淵的長相氣質上，一眼看出陳淵不是個普通道士，應該是個有修為在身的道士，不知道為何闖進了這鬼市裡。
陳淵有些意外，自從臨川、楚州、壽州三府之地，發生洪災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麼熱鬧的城池了。
雪娘有些不解道。
陳淵牽着灰驢，走過一個個攤位。
看到穿着一身道袍，打扮乾淨利落的陳淵，五十歲上下，長着一對小眼睛，穿着一身黑袍，長相看上去有些刻薄的老鬼，立即換了一副面容，他神色有些諂媚道。
“知道你還跟隨他來？他把我們帶到了一個鬼巢里來！”
陳淵問這賣香燭的老鬼。
“沒想到就連鬼市裡，都有牛鼻子出現。”
“道爺，如果您想要我這香燭的話，我可以送給您一些，但您能不能放我一馬？我賀七刀雖是一普通老鬼，但是在這“鬼市”里卻也有些朋友，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可是……
奇怪的是，牛秉鑒的商隊，在這種道路崎嶇的荒山之中，應該走不了多遠才對。
此時這裏燈火通明，一派繁華的夜市場景。
“貧道身上沒有陰錢，但是貧道想買下你這攤位上的所有香燭！”
實在難以想像，在這深山老林之中，竟然隱藏了這樣一座熱鬧的城池。
陳淵語氣有些惆悵。
這老鬼訕笑道。
他沒想到和這位商隊掌柜再次相見，對方竟然已經成了鬼魂。
他就乾脆將這些香火願力，全都投到《白蓮玉冊》中那尊神靈身上去。
男童鬼眼巴巴地看着，回了一句：“沒錢！”
站在這城池集市的入口處，牛秉鑒對陳淵拱手道。
看樣子，這個女鬼是男童鬼的母親。
“不過這也算正常，世道紛亂，普通人不知道會在何處丟了性命，只是不知道這位牛掌柜，是如何遭遇的不測。”
陳淵並不是神靈，這些香火願力的出現，陳淵無法吸收利用，還讓陳淵感到心煩意亂，對陳淵的修行造成了影響。
“道爺，陰錢就是鬼魂用自己多餘陰力，附着在人間錢幣上，製作出來鬼魂之間交易的貨幣。”
“金甲神將！”
隨着這段日子，在臨川、楚州、壽州三府之地，帶領焚香教教徒救治百姓無數，百姓感激焚香教眾之餘，最感謝的則是陳淵這個領頭者。
陳淵嘆息。
“另外，如果是一些妖怪的隨身之物或者伴生之物，也可以用來交易，這些東西包括獸類妖怪的皮毛、麟角，蟲類妖怪採的花蜜、露水等等。”
攤主頓時就垮起了個臉色：“沒錢吃什麼香燭，快滾！”
“陳淵，剛剛那個好像不是人。”
“道爺說笑了，金銀那是陽人用的東西，我們鬼魂和妖怪哪用得上。”
另外這座城池不小，城池中的“鬼市”也不小，在這深夜時分，卻給人一種摩肩接踵，熱鬧無比的感覺。
“應該是被熟人帶來的，沒有熟人帶路的話，不可能找到這裏的！”
好在今夜月色明亮，銀色月光照亮大地，即便是在荒山野林之中，也能夠勉強看清周圍道路。
這些鬼魂就算是死了也被其他鬼嫌棄，一旦他們走進，其他鬼魂就會遠遠地躲開，並且罵上一句“晦氣”，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而這些被淹死，男女老少都有的鬼魂，只能無助地蜷縮在街道角落裏。
陳淵路過一個香燭攤時，看到一個被洪水淹死後，身上在不斷流下泥漿的五六歲男童鬼，跑到一個賣香燭的攤位前，看到攤位上的香燭走不動路了。
老鬼見陳淵連基本常識都問自己，一副第一次來鬼市的樣子，已經對於陳淵買他攤位上香燭不抱希望了，但是依然耐心解釋着。
“這牛鼻子道士怎麼找到了這裏？”
“只是剛死的鬼魂而已嘛？”
說話間，陳淵將那些原本每天都會出現，自己將要投入《白蓮玉冊》中“無極老母”身上的香火願力，取出了一些，凝聚成了一顆棗核大小的青色晶核，遞給了眼前的老鬼。
更別說，眼前這位一看就是修行者的少年道人了。
冥冥之中，陳淵甚至還感覺到在長隆縣，當地百姓竟然已經建造了上十座，和自己有關的廟宇和神像。
這香燭對於普通新鬼來說，尚算是珍貴，對於老鬼來說，就不算什麼了！
眼見來生意了，坐在攤位后的攤主，掃了一眼男童鬼問：“有錢嗎？”
“不錯，老鬼的話，已經能夠深夜出來遊盪，跑去墳地里自行吸收陰氣了。”
這些日子，陳淵也曾煉化《白蓮玉冊》中的神靈“無極老母”，想要取而代之，但是進展卻不如人意。
老鬼神色小心翼翼之餘，語氣中夾帶着一絲警告。
陳淵問道。
“而且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能夠在深山之中，建成這麼大一座城池和鬼市，看上去還這麼井然有序，無人主持的話，根本做不到。”
雪娘看到這一幕有些不忍，她走到了陳淵身邊，拉了拉陳淵衣襟，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陳淵，陳淵低頭看着雪娘：“你想請他吃香燭？”
男童鬼當即一臉的自卑與失望，然後跑到了牆角，躲回了一個二十多歲，相貌普通，皮膚黝黑，身上不停流水的鄉下婦人懷裏。
“香火我知道，陰錢是什麼？”
然後老鬼解釋道。
他有一位相交多年的鬼友，就是因為看上了陽間一個大戶人家剛死的小姐，想要強娶對方為鬼妻，可是那位小姐嫌棄他長相醜陋並不願意，便託夢給爹娘，讓她爹娘請來了一位遊方道士對付那鬼友，鬼友當即被道士用法術符咒打得魂飛魄散。
陳淵又問道。
“道長，這東西是有些用處的，不過我們這裏不認，據說幽冥界的鬼王和城隍爺哪裏認。”
他是堂堂正正，舉行過冠巾儀式的道士，乃是仙人呂岩的弟子，可做不出這種巧取豪奪的事情。
陳淵問了幾家，一些都是這些鬼魂生前，家人下葬的陪葬品。
隱約間，可以看到前面有一面高高低低的城牆，連綿不斷有十多里長，竟是一座城池。
男女老少在街上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周圍人多不方便，陳淵不好繼續騎驢，便下了驢背，牽着灰驢走入了城池和集市中，雪娘也下了小黃的背上，和小黃一起跟在陳淵身後。
街道兩邊竟然擺滿了長長的攤位，有賣吃的，有賣穿的，還有賣那車馬的。
前段日子陳淵時常感受到，在自己修鍊時，耳邊會傳來雜亂無序，男女老少聲音都有的祈禱聲。
鬼和妖都是破壞性極強的生物，這座城池鬼市中，若無高人鎮壓的話，絕對無法成形。
然後陳淵眼中，又閃過了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金銀不可以交易嗎？”
老鬼神色頓時變得緊張起來，他今天不會這麼倒霉，遇到一位搶劫他香燭的道人吧？
這一走就走了足足兩個時辰，兩個時辰過去，帶着陳淵七拐八彎之後，牛秉鑒一行已經來到了山林深處，一處面積巨大，類似於盆地山谷的地方。
陳淵又問這老鬼，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陰錢。
畢竟這可是道士，冤魂惡鬼的剋星。
“牛鼻子和禿驢，是最為令人討厭的存在。”
看雪娘點頭。
“你這香燭，鬼吃了有什麼作用？貧道看剛剛那小鬼，在你的攤位前，都走不動路了？”
老鬼一看這純正濃郁的香火願力，頓時被驚呆了，一時間忘了回話。
ps：最近家裏發生些事情，更新稀爛，作者先不說補更新了，因為手速的原因，也很難做到，先恢復正常更新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