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第189章 外丹一派
第189章外丹一派
“對了，既然素初你要走，那答應你的東西，也該送給你了。”
然後李少君道。
“什麼東西？”
陳淵神色有些疑惑。
李少君從懷裏拿出一個巴掌大小，晶瑩剔透的瓷瓶，將其交給陳淵。
“此物名叫“守神丹”，瓶中共有四枚，服用之後，能保證伱在內景境的修行，不被幻象所迷。”
“多謝李兄。”
“不是有傳聞說此人是仙人嗎？”
眼見這富家公子長相雖然普通，但是卻極有風度，這讓陳淵不禁對其產生了一些好感。
“他乃是精靈，李兄已經用了他身上的靈氣為我煉製丹藥，我身為修道之人，自然不能再害他的性命。”
而在陳淵坐下后，發現一樓大堂的說書人，正講到了他出手誅殺河妖的時候：
“在船底被撞破，貨船搖搖欲墜，女童要被那河妖一口吞吃，這千鈞一髮之時，一個少年道人的身影，從船頭一躍而下，抓住墜落江面的女孩，將女童扔回船上……”
“此物就贈給李兄，讓他跟着李兄吧！”
李少君解釋道。
在夥計為陳淵去拴驢的時候，陳淵走進了酒肆，小黃和雪娘跟在陳淵身後。
道門所指的五氣，其實是心、肝、腎、肺、脾這五臟之氣，對應金、木、水、火、土五行。
“你讓它向我道謝，它必定心有不甘，而我們是在強逼它，這種事情，根本沒有必要。”
陳淵問面前的李少君。
陳淵凝神仔細聽了片刻，才發現那酒肆中說書人所說的故事。
“一時之間，江面上烏雲密佈，驚濤駭浪翻滾，船頭的船員和船客，只能隱約看到道人和河妖交手的恐怖場景……”
李少君讚歎。
而青羊觀觀主長春道人，則站在上百名道士的中間，看樣子是來送別陳淵。
“五氣？”
““守神丹”是我以那隻千年馬肝石，外加十餘種珍貴材料煉製的外丹，雖不能直接增長你的修為，卻能夠保證你在進出內景地時，不會被內景地內的幻象所迷。”
陳淵問夥計。
李少君對陳淵道。
“而若是將此物售賣給凡人權貴，這小東西恐怕難保性命，我雖在意外巧合之下抓住了它，但是卻沒打算要了它的性命。”
“貧道想先進去看看，再做決定可以嗎？”
“這個過程十分兇險，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在修鍊過程中，神魂沉迷內景地內，身死道消。”
“不介意，道長隨便坐就好。”
“素初饒了你一命，你還不向素初道謝？”
陳淵牽着灰驢走到長春道人身前，對長春道人道。
所謂的外丹之道，其實就是用爐鼎燒煉丹砂礦石，或是天材地寶藥物而成丹藥，用以提升自身修為，或想長生不老，白日飛升的流派。
“道爺，您想吃些什麼？本店是江淮城最好的酒肆之一，美酒菜肴，應有盡有！”
陳淵有些不解。
凡人壽命短暫，活在世上，吃喝拉撒睡，人生七十古來稀，十年少小，十年老弱，還有五十年，五十年再分成日夜，只有二十五年風景，再加上颳風下雨，三災六病，人這一輩子，剩不下多少日子。
……
“要問這“落魂澗”是何地，就不得不說這落魂澗平時並無異常，但是隔個十天半個月就會出現濃霧，無論春夏秋冬皆是如此……”
“都是當年為了修行，所以才去學的，上不得檯面不說，外丹道也早已經沒落了。”
……
放目一看，竟然看不到空餘的桌案。
前朝大靖和如今的大永，都是內丹道最為興盛。
雪娘問陳淵。
李少君解釋。
即便陳淵再來，怕也是已經物是人非，那時候陳淵只能睹物思人了。
陳淵意外道。
“觀主也幫了貧道大忙。”
“道長的到來，不但幫了老道和青羊觀大忙，更是救了我和青羊觀，所以青羊觀舉觀恭送道長是應該的。”
“此物雖然經過我煉丹使用，他身上的靈氣十存其一，依舊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大補之物，凡人服用的話，不但能令人起死回生，更能夠增長其五十年壽命，凡人權貴甚至願意以千金相換。”
雪娘也騎在小黃狗背上，牢牢跟在陳淵身後。
實際上，因為陳淵居住在青羊觀，這半年時間的所作所為，讓其在青羊觀的道士心目中，已經成為一位神仙一樣的人物。
“不管是高人也好，仙人也罷，看樣子這位仙長，今日是要離開了。”
而且陳淵身邊已經有雪娘和小黃狗，不準備再帶一個何首烏精了。
“好一個選擇內心的安寧。”
所以陳淵的出現，可謂是正好救了他跟青羊觀。
“只不過相比起三花來，五氣的修鍊則更加兇險，因為修鍊五氣，需要入那內景地中，盜取生機，以修成五氣。”
“出來吧！”
就在陳淵騎驢走過一家酒肆時，陳淵卻聽到了隱隱約約說書的聲音。
陳淵身穿深藍道袍，一邊拿起劍匣挎在背上，一邊目光看着屋外升起的朝陽。
眨眼之間，陳淵騎驢的身影，消失在了青羊觀眾道士的視線中。
陳淵卻搶先一步道。
別的不說，光是原本以他和南湘王的相交程度，南湘王一反，他和青羊觀必遭不測。
“這四枚“守神丹”，應該足以讓你修成四氣，剩下的一氣就要靠你自己去修鍊渡過了。”
長春道人卻笑道。
陳淵卻搖了搖頭道。
“不多時，時間到了夜裏，頭頂一輪彎月高懸。而貨船此時已經行到了“落魂澗”區域，周圍儘是迷霧，整艘貨船，好似隨時都要被濃霧吞噬，船上的船客和船員，都在船艙里忙碌和歇息，卻不知道一場危機即將到來……”
“觀主，貧道離觀，何必弄出這麼大的陣勢，引起這麼多人的注意呢！”
“江面茫茫，濤聲陣陣，一艘貨船順流而下，江邊兩岸翠屏千里，端的是一副良辰美景……”
“你確定？”
“最危險的時候，也是濃霧產生的時候，隱於水中的河妖就會現身，攻擊過往的船隻，吞吃船上的行人，喪命於落魂澗的船隻、船客和船員數不勝數……”
陳淵聽着聽着不由皺起了眉頭，這說書人講的故事情節，怎麼有些連他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
恰在這時，剛剛招待陳淵的那名夥計幫陳淵拴好灰驢后，又走了進來，湊到陳淵身邊，想問陳淵要點些什麼吃的。
他修鍊走筆成真術和替身術的條件，都是長春道人幫忙解決的。
李少君嘆息道。
“對了，煉製完丹藥之後，還剩下一個小東西，該如何處理，全由素初做主。”
只要願意在這裏吃飯並且給錢，別說看一看了，就是待上一天都可以。
無論相貌着裝，陳淵此時都是一個普通道士，看上去並不令人矚目。
說話間，李少君對不遠處，被陰影籠罩的一排書架喊了一聲。
陳淵沒想到短短時間，這株千年何首烏身上，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思索片刻后道：
“既然素初你都這樣說了，那便讓這小東西暫時跟着我吧，我以後會將它帶在身邊的。”李少君神色鄭重道。
如果不是有意用法術的話，陳淵基本是很難，悄無聲息離開青羊觀的。
李少君對陳淵道。
幾乎所有桌案都坐滿了，只是有些桌案沒坐滿人而已。
也因此陳淵的一舉一動，都受到青羊觀道士們的關注，再加上陳淵的灰驢，就被養在青羊觀的馬廄里。
而在樓梯旁邊，擺放着一張長四方桌，案高三尺七寸，桌案上擺着一塊醒木，一杯清茶，桌案后坐着一個身穿黃布衣，年齡四旬左右，嘴下有一縷稀疏山羊鬍須的說書人正在說書。
“天亮了，我們該走了。”
不過他這段時間，他熟讀道經，對於五氣是知道的。
“素初智慧非凡。”
那看上去二十多歲，身形五官有些微胖，長相算不上英俊，但是卻穿着一身絲綢華衣的富家公子笑道：
本來此時為時尚早，進酒肆吃飯的客人並沒有多少，但是卻有不少的客人，面前只點了兩盤點心和茶水，就坐在屋子裏，聚精會神聽那說書人說書。
“陳淵，我們接下來去哪？”
陳淵發現青羊觀門前左右兩邊，整齊站立了道士上百名，他們都用敬畏的目光看着陳淵。
陳淵看一樓沒有空餘位置，便走到只坐了一人的一張桌案旁，對坐在那裏，一個好像是富家公子的客人道：“兄台，不介意貧道拼個桌吧？”
“行了，李兄，在它眼中，我本就是突然闖入它家的惡徒，不但毀了它家，還將它抓走。”
等陳淵準備好一切，身後跟着雪娘和小黃，牽着青羊觀馬廄里的灰驢，走到青羊觀牌樓下的時候。
長春道人看着陳淵離開的背影嘆氣道。
隨後李少君又對那精靈道。
“它是？”
等陳淵辭別李少君，再回到道經閣三樓時，已經是天亮時分了。
“這都能跟上六年前皇太後去世，皇上命令大永各地的道觀佛寺，為皇太后祈福做法事的動靜了！”
陳淵想了想，他拍了拍灰驢的驢背，讓灰驢停在酒肆門口，準備進去看一看。
之前和師父呂岩交談時，他忘了問師父呂岩，內景境的修行。
“道長此去如潛龍入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修成仙人，這一生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古語有云，三花和五氣修鍊皆有成，便是仙人，此言雖有誇大，但卻不虛。”
李少君繼續道。
陳淵的話，讓它看向陳淵的眼神，情緒十分複雜。
“它便是你所採集的那株千年馬肝石，所化形而成的精靈！”
陳淵剛剛翻身下驢，就有酒肆的一名夥計迎了上來，為陳淵牽驢。
“青羊觀這是怎麼了？”
“看到那個身穿深藍道袍的道士沒有？這位極有可能，便是這段時間江淮城中盛傳，居住在青羊觀的那位道門高人。”
“內景境的修行，其實就是進出內景地，從內景地中盜取生機，修成五氣，每成功進出一次內景地，則可修成一氣。”
只見一隻身高近尺，腰間穿着綠色藤葉裙遮羞，頭頂長着很多和頭髮一樣粗細的細小根莖，有人類一樣的五官和四肢，臉上佈滿皺紋，目光看着陳淵十分畏懼，相貌有些矛盾的小傢伙，先是探出一個頭，然後全身都小心翼翼地從柜子後面走了出來。
雖然說是走一步看一步，但是陳淵心中卻有個大致的方向，那就是北上關中。
陳淵走進去，打量一番后發現，酒肆不大，只有兩層，一樓擺着近十張桌案，正北位置有條拐角樓梯通往二樓。
“救下這女童之後，這位少年道人不再藏拙，只見一柄寒芒四射的鐵劍，從船艙里電射而來，鐵劍如同有靈般，恰好落在少年道人手中，少年道人持劍和河妖決鬥於江面之上……”
“你可知這說書人說的故事，叫什麼名字？貧道以前在他處，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
“怎麼今天這麼多道士站在門口，弄了這麼大的排場？”
“當然可以。”
聽到陳淵的決定，李少君有些意外之餘，他提醒陳淵道。
陳淵收下丹藥，向李少君道謝。
“在自己的內心安寧與千金選擇，我還是選擇內心的安寧。”
陳淵卻搖了搖頭道。
聽到陳淵的話，李少君深感認同道。
“觀主請回，我們下次再相見。”
正是他之前從廬江下楚州時，誅殺河妖的事情，這故事中的主角，極有可能正是自己。
因為不僅師父呂岩要陳淵參加的佛道法會，在關中上洛府，甚至就連大永的國都，京都也在關中。
還得多虧李少君願意出手幫忙，不然那株千年何首烏，在他手中並沒有什麼大的作用。
夥計訕笑着道。
“不錯，其實內養境的修鍊，主要修鍊的是精氣神三寶，也稱作三花，而內景境則主要修鍊的是五氣，也就是心、肝、腎、肺、脾五臟之氣。”
“想不到李兄，你竟還精通外丹之道？”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做好一切出發前的準備，陳淵站起身來，一臉的無所謂道。
陳淵神色認真道。
外丹道曾經也興盛過一段時間，不過好像在大靖朝時，就突然沒落了。
李少君對陳淵解釋道。
“李兄也說了，這是凡人服用的情況下。”
而他今年已經五旬，年過半百，此次一別，日後兩人怕是再難相見。
不過外丹派早已經沒落，如今真正的外丹派很少，一些修行者雖然懂得煉製外丹，也只是作為輔修手段罷了。
青羊觀牌樓前，也有路過的百姓，販夫走卒，看到這一幕，在旁邊圍觀看熱鬧之餘，議論紛紛道。
在一聲無奈的嘆息聲中，擺出大場面的青羊觀道士漸漸退去。
卻被陳淵給阻止了。
陳淵離開青羊觀后，騎着灰驢在江淮城街道上一陣小跑。
“不過它那花費一千多年時間積累的靈氣，九成都被我用來煉製成了四顆“守神丹”，現在只剩下一成靈氣，勉強維持着它的靈性和生命。”
陳淵騎上灰驢，背後映襯着紅色朝陽，走入了街道的人群中。
而在陳淵和李少君交談時，那隻千年何首烏，也在悄悄打量着陳淵。
“道長，這您就不知道了吧！要說這位說書人所講的故事，正是最近在江淮城極為火熱，一個名為“仗劍誅河妖”的故事。”
夥計興緻勃勃地向陳淵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