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老夫張仙白
城主府大門口。
一輛馬車緩緩駛出來......
拉車的是三匹高頭大馬，均是黑色，馬身時有紅暈流轉，定然不是普通的馬匹。
素藏柔今日沒穿錦衣仙司少司命的官袍，但也是男兒身打扮。
修長的身子穿着青色綢衫，腰系三指寬的玉腰帶，自帶一股子淵清玉絜的氣質。
遠看像個俊秀書生，近看......沒有喉結。
“伱就不能穿女兒家的衣裳？”
車廂里，婁伯淳很是幽怨的看了眼自己的親生女兒，又道：“隨伱母親姓氏也就罷了，反正伱早晚得嫁......可伱天天扮假小子，嫁給誰？”
“.......”
素藏柔沒啃聲，眸光看着車廂外的風景，冷靜的一匹。
對於文聖的碑文出世，她看不出有一點震驚之色。
戴着斗笠的馬夫猛拉馬韁，馬車開始朝着之前現出異象的方向疾馳。
速度雖快，車廂依舊四平八穩。
婁伯淳若有所思的自語道：“碑文出世，文聖歸位！仙朝的儒道，將會再次與仙道分庭抗禮么？”
“父親此言差矣。不是每一個儒修者都能修出浩然正氣，天下儒修大多是泛泛之輩，即使舞文弄墨驚艷絕倫，琴棋書畫造詣何等高超，也只不過是博個世間俗名，無法像仙道施展出玄妙的道法神通。”
素藏柔薄唇微啟道出清麗之言。
“伱不是我女兒！”婁伯淳嘴角一抽，後悔把她一起帶出來。
這個天生反骨的女兒不說話則已，一開口總是會把他氣得夠嗆。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素藏柔的話，言之有理。
近千年來的儒道氣運，的確像是黃花菜，越來越涼。
除非再出一個肩比四大文聖的人物，或許還能與仙道爭奪氣運。
...
楚長卿已經走出道觀。
老實講，他真沒想走出道觀，可是此時腳步似乎不聽使喚，猶如夢遊莫名其妙的向著山頂走去。
走着，走着，也不知怎的，他猛感到精神一陣恍惚。
擦tmd，系統又在搞什麼么蛾子？
在他以為是系統出現紊亂導致精神恍惚時，他再次感到整個人都像是虛脫了。
隨後，視線也變得朦朧。
朦朧之中，混沌一片的空間有十丈高的一口青銅大鼎陡然升起！
大鼎之上銘刻着各種牛鬼蛇神。
數不清的古文，帶着無法磨滅的混元氣息，綻放光芒，絢如星輝。
一霎間，楚長卿渾然不知他是誰。
嗡~
繼而，像是帶着輕微的雷音響徹在眉心，楚長卿只覺模糊的意識一陣劇烈波動。
緊接着，雷音消散，他的眉心處閃現一道似是梅花的印痕，轉而消失不見。
呼！
怎麼回事？
下一瞬，楚長卿恢復神智，就見到淡藍色的系統面板在眼前顯現出來。
【恭喜宿主覺醒了仙痕！】
【仙痕覺醒，意味着封印宿主記憶的混元神鼎開始鬆動。】
【經過系統探知，宿主剛才是被儒道的浩然正氣衝擊，才機緣巧合的覺醒了仙痕。】
系統面板上的信息緩緩不見。
楚長卿站在原地，懵逼的不行。
仙痕？
我莫非真是仙人轉世？
可是那什麼混元神鼎為何要封印我的記憶？
系統，系統......
楚長卿想問問系統，系統又不鳥他了。
轉而，他不由苦笑，系統上次提及過‘系統發佈的任務獎勵與懲罰都是按照自己前一世轉生到華夏時的意志而設定，無法更改。’
也就是說，這系統其實就是自己身為“仙人”時留下的意志，因轉生到華夏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於是才衍變成了系統？
這騷操作跟誰學的？
但是很好，我喜歡。
楚長卿已站在山頂，面前就是那口水潭。
他欣然接受了自己有可能是仙人轉世的身份。
這才符合自己的人設。
否則，不科學……
然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怎麼就在山頂了。
“嘶......啊這？”
楚長卿倒吸一口涼氣，之前因仙痕覺醒，自己竟然行屍走肉一般來到了山頂。
那為何就要偏偏走向山頂，摔下去咋整？
嗯？
水潭上漂浮的是墓碑？
這水潭下特么的是個墳墓？那我這段時間喝的水......
楚長卿走到水波蕩漾的水潭邊，望着懸空漂浮在水面的“墓碑”，隨即啞然失笑。
原來這並不是墳墓的墓碑，而是上有螭首，下有龜趺，類似功德碑的石碑。
石碑已然崩裂，從上往下裂出一道裂痕。
正在他準備看清石碑上刻的文字之時，他就感覺一股前所未知的沛然清氣湧上心頭。
隨之而來的是他額頭的仙痕倏然閃爍。
再然後，他就見到石碑散溢着似霧似雲的白色輝光，揚揚洒洒，少頃就凝練出一個偉岸的身影。
這身影看不清真容，卻能看到他手持書卷，無盡的浩然正氣在他身上散發開去。
他似是還有意識，感知到楚長卿對他注目沉思，遂點頭致意。
“......”楚長卿完全不知所措，天生擁有裝碧天賦的他，此時變成了一個唯唯諾諾的靦腆小生。
“小友，老夫張仙白。”
蒼古又似帶着無比感慨的聲音響在楚長卿耳邊。
楚長卿剎那隻覺自己的腦識彷彿要被洗滌，明明一句自我介紹的開場白，竟然猶如驚天霹靂，振聾發聵。
好了，我知道了，伱特么行行好，不要再說話了......
楚長卿兩隻手無處安放，只恨自己毫無修為，否則早已施展身法逃之夭夭。
“唔？真仙仙痕？小友莫非是真仙轉世，老夫眼拙了......”
老者話未盡，其身上的浩然正氣像是滾滾潮水，洶湧旋轉，頃刻間化成一枚似是玉蟬的玉符！
同時楚長卿的耳邊再次響起蒼古的聲音：“這枚玉蟬送於伱，老夫在儒聖院等伱......”
話罷，石碑如濃霧炸裂，山風襲來，消失無蹤。
潭水依舊波光漣漪，但是卻不見石碑與那老者張仙白。
不過楚長卿的手裏，則多了枚毫無瑕疵的如意玉蟬。
“這......”
楚長卿忽覺整個人一松，額頭的仙痕也迅速隱匿不見，但心跳還是很快，太特么的嚇人了。
大白天的居然遇上這種奇詭的事。
“張仙白？這人是誰啊......我不會惹了什麼禍事吧？”
想到這裏，楚長卿完全沒有了在伏落面前那種高人風範，慌不擇路的往山下的道觀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