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作戰計劃?我沒有啊?

192:作戰計劃?我沒有啊?

黑澤和馬知道,那個比自己小了20歲的弟弟痛恨自己。

或者說,痛恨黑澤這個姓氏帶來的命運。

比起一個具體的父親或者兄長,黑澤和馬斬斷的,更像是他對於人類親情的最後期待。

所以,都是報應吧。

黑澤和馬想。

就因為當初做過那種事,自己才會失去了女兒,又失去了甚至不曾擁有過的兒子。

自己沒什麼可抱怨的。

只是連累了響靜歌。

看着身旁昏昏沉沉的女人,黑澤和馬想要對那個叫伏特加的男人說什麼,但終究把話咽了回去。

那個人,可不像有一丁點憐憫之心的。

自己和響靜歌,恐怕都活不太久了。

因為絕望和乏力,黑澤和馬慢慢地閉上眼睛。

但隨即聽到沉重的一聲響,連地面都有微微的顫動。

他驚訝地看到伏特加那個龐大的身軀就倒在眼前,一動不動。

然後兩個穿着黑色潛水服的人走近面前。

“請問,是黑澤和馬先生嗎?我姓遠山。”

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彎下腰,語氣溫和地說。

……

黑澤和馬與響靜歌很快都被解開了綁縛,並重新處理了身上的一些傷口。

當然,這些都是遠山夜一在做。

而苦艾酒則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像是在檢查那修剪得光潔明亮的指甲有沒有受到損傷。

“我們得趁琴酒還沒回來的時候,帶黑澤老闆和靜歌老師一起走。”

遠山夜一忙完之後說。

“去哪個碼頭比較近?”

苦艾酒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與其問哪個碼頭近,不如問哪個碼頭沒人埋伏吧。”

“琴酒,還有香緹和科倫那兩個人,可是打算在你上岸的時候就來一槍的。”

“而且你打算怎麼帶他們兩位去碼頭?”

遠山夜一被問得有點發怔,看着響靜歌受傷的腳踝撓了撓頭。

意識到危險尚未過去的黑澤老闆卻迅速地接了上來。

“一樓的車庫裏有我的汽車。”

“不過,陣……就是那個,琴酒,他確實在碼頭附近。”

“之前他用無線電和這個人聯繫過幾次。”

苦艾酒望向遠山夜一的目光里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

“我是三流偵探,三流的嘛!”遠山夜一無奈地自嘲道。

心想之前的事件全仗着劇透,這次卻是和原劇情一點邊都不沾。

能走到現在已經很幸運了。

“所以你……”苦艾酒的話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

遠山夜一從潛水服內側掏出手機,發現竟然是明美的號碼。

“明美,你怎麼……”

電話那頭沒有糾正他,直接說:“遠山,你的作戰計劃到底是什麼?”

“啊?”

這個嗓音令苦艾酒也怔了一下,捅了捅發獃的遠山夜一。

“是誰?”

“赤井秀一,你知道吧?”遠山夜一說,“是FBI的人,也是你們組織……”

“廢話,我當然知道!”苦艾酒瞪了他一眼,“我是問他怎麼來了!”

電話那頭的赤井秀一也恰在同時問:“這個聲音,好像是……”

“對啊,是苦艾酒阿e……那個,姐姐。”遠山夜一呵呵笑道,“你們兩個在我們家一起吃過飯,這麼快就忘了。”

儘管雙方都早有預料,但電話兩頭的聲音還是同時沉默下去。

好像在思考這種一起吃過醋溜土豆絲的交情到底怎麼算。

“苦艾酒……”赤井秀一終於再次開了口,“你們現在在哪裏?”

“歌劇院旁邊的旅館,我們救下人質了。”苦艾酒迅速地回答,“你們那邊呢?”

“我們的船還在碼頭附近沒有靠岸。”赤井秀一說,“初步觀察兩個碼頭上都有埋伏的狙擊手。”

“我是再拖他們一陣,還是放他們回去,方便你們出來?”

看着他倆說得有商有量的,遠山夜一正在高興,冷不防苦艾酒一把將手機塞回給自己。

“我不管那麼多,你問遠山!”

“啊?那個……”

遠山夜一登時變得手忙腳亂,聽到赤井秀一再問了一遍“你有什麼計劃”,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計劃?我沒有啊?……”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陣,傳來隱約的磨牙聲。

遠山夜一心想,但凡子彈能打過電話來,赤井秀一怕不是早就一槍把自己崩了。

“喂,前……赤井先生,”考慮到目前的情況,遠山夜一忝着臉說,“要不然,你來指揮?”

……

“大哥,不好了!”無線電對講機中傳來伏特加驚惶失措的聲音,夾雜着滋滋的電流干擾聲,有些失真。

“那個……那個遠山……”

“遠山?”琴酒猛然警醒起來,“你看見他了?他怎麼上島的?”

兩個碼頭,分別由自己和香緹與科倫他們監視着,FBI的快艇分明連靠岸都還沒靠岸。

那個遠山偵探,難道他還能從天上飛下來不成?

“……我不……不知道!剛才他帶着幾個人,突然就出現在旅館了……”

這麼說,還有FBI的人。

看來赤井秀一帶來了不少高手。

只是沒想到,那個驕傲的孤狼,這次居然放棄了C位,自己去當誘餌。

琴酒慢慢地咧開嘴,是個陰冷而又興奮的笑容。

“伏特加,你現在怎麼樣?”

“我……我被他們打倒了,人質也救走了……我應該……沒受什麼傷……”

像是擔心敬愛的琴酒大哥斥責,伏特加的最後一句話說得含含糊糊。

不過他也不是那種硬撐的人,琴酒想到這一點后略略放心。

“別急,伏特加,別急。”

“帶着兩個老傢伙,他們沒法原路返回,只能從這邊上船。”

“我會幫你把漏洞補回來的。”

此時相當慶幸,沒有急於去找赤井秀一對決,琴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繼續沉靜地趴在隱蔽的山坡上。

此地能居高臨下地控制整個碼頭範圍,同時也能看到一部分山道。

要想從劇院和旅館前往碼頭,可就只有這麼一條路啊。

“琴酒!喂,琴酒,你不過來嗎?”

對講機又響了,這回是香緹狂野的聲音。

“赤井秀一,他上來了,咯咯咯咯……”

琴酒沒有移動,但眉梢跳了跳。

“赤井秀一?只有他一個人?”

“對,只有他一個……膽子不小啊,咯咯咯……”

“那船呢?”琴酒追問道,但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果然,香緹滿不在乎地回答:“開走了。那幫懦夫,根本不敢上岸,就知道在海里打轉……”

琴酒想,這回算是徹底摸清了赤井秀一的路數。

當然是他在指揮,琴酒打過交道的那群FBI里,還沒有能和他比肩的人物。

冷靜,耐心,完全理性的判斷,對大局的完美掌控。

再加上兇狠,像狼一般出擊后不死不休的兇狠。

所以他才會選擇自己誘敵,而把營救人質的重頭戲交給那群平平無奇的同事。

至於那個偵探,遠山夜一。

琴酒覺得苦艾酒當初稍稍看走了眼,但偏差不大。

那個人只是運氣特別好罷了。

碰上這種專業的行動,還不是要藉助FBI的力量。

跳樑小丑。

現在的琴酒倒是很滿意,為了那個小丑設下的局,竟然釣來了FBI,尤其是赤井秀一這條大魚。

真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香緹,科倫,”琴酒果斷地衝著對講機說,“有機會就解決掉赤井秀一!”

“如果幹不掉,也不要放跑他,把他控制在你們的範圍之內。”

“其餘的事,都交給我。”

差不多話音剛落,山道上已經看見了一輛越野汽車的影子。

“老傢伙……”

琴酒最後回憶了一下那個毫無感情,只有一絲血緣維繫着的大哥。

就用這顆子彈,打斷那條血緣的線吧。

汽車在山道上疾馳着,似乎昭示車上人的急迫和慌張。

琴酒穩穩地趴在那裏,手指輕扣。

似乎在無意之間,子彈射出。

“砰”的一聲。

汽車的左前輪像跛腳一般瞬間塌了下去,原本飛馳如電的車身登時顯出了笨重。

重達3噸的鋼鐵巨物沒能調過頭來,而是以不可阻擋的趨勢緩緩翻轉。似乎車內的人在手忙腳亂之中操作得太急,反而加速了翻車,整輛車像陀螺一樣旋轉着衝出路基,以完全失控的姿態向著山崖下的海面落下去。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簡直像一顆真正的炮彈打入海中。那裏的海面瞬間激起高高的浪花,中心則如旋渦一般將汽車吸入,轉眼就不見了。

這就是終結了。

琴酒滿意地嘆了口氣,想起那個只在很久之前有過匆匆一面的偵探。

應該是去多羅碧加遊樂園交易的那次,好死不死遇上謀殺案。

就是那個偵探,催促警察把同乘雲霄飛車的人都帶去警局作筆錄。

琴酒和伏特加也因此被那個工藤新一盯上,順手滅了他的口。

那個時候,確實想不到後來搞出這麼多麻煩事。

解決掉那個多事的遠山偵探,再回去殺了工藤新一,也算是對過往的一個了斷。

至於宮野明美……

這麼想的時候,琴酒看到了剛才在碼頭附近試探過的那條船。

似乎被剛才汽車落海的一幕震驚了,船上的人都跑出船艙,往那邊的海面張望。

此刻山崖下的海面已經恢復了平靜,根本看不出剛剛吞噬了一隻龐大的鋼鐵怪物,和裏面的若干條人命。

“渺小啊!”琴酒說著,再次端起槍,瞄準了站在那裏的宮野明美。

子彈出膛的一瞬間,似乎同時發生了許多事。

那個大塊頭的男人,琴酒知道,他叫安德雷·卡邁爾,向其他人揮手示意,像是在說要把船開走。

旁邊的金髮女人,茱蒂·史塔琳,因此轉了個身。

子彈也剛好到了她和宮野明美的面前。

兩個女人同時滾倒在地,看不清生死。

船身倉促地一陣搖晃后,卡邁爾將兩人都拖回船艙,快艇惶惶然地調了個頭,遠遠地消失了。

琴酒注視着這一切,沒再去補上一槍。

只要失去了赤井秀一,FBI的人再多,也只是一盤散沙。

不值一提。

那麼現在,就是去品嘗主菜的時間了。

琴酒背着槍走出隱蔽點,向著東北碼頭的方向走去。

赤井秀一……

……

苦艾酒游到快艇邊的時候,就發現氣氛有點不對。

被卡邁爾拉上船,才發現船艙里的茱蒂靠着艙壁坐在地上,臉色白得嚇人。

明美雖然渾身顫抖,但還是雙手都壓在她手臂上,用力止着血。

苦艾酒只看了一眼,就輕蔑地把明美拉開,伸手準確地掐住了上臂動脈的位置。

“別傻看着,”她頭也不回地沖明美說,“找點繃帶,先給她綁住這裏,再包紮傷口。”

“只是擦傷而已,看你們嚇成這個樣子!”

明美依言迅速動手,茱蒂則抬起眼來瞪着她。

“我又沒有……害怕……”這個面容似曾相識的女人嘴硬道,“只是疼……”

苦艾酒冷笑了一聲,同時依稀想起在什麼時候見過這張臉了。

還真是緣分啊!

這船上的三個女人,彼此都有着不同的恩怨。

……

快艇再次小心翼翼地開回碼頭時,沒有遭到任何襲擊。

只有遠山夜一攙着一位女士等在那裏。

“赤井先生呢?”

“黑澤老闆呢?”

互相看了一眼,他和船上的苦艾酒就同時發問。

遠山夜一先把響靜歌送上船,才說:“我回去接黑澤老闆。”

響靜歌的嘴唇動了動,終究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苦艾酒開了唯一的汽車去誘敵,遠山夜一就只能徒步把她從山上的旅館背下來。

黑澤老闆肯定也要這麼走過同樣的路程。

比起那些荷槍實彈的人來,這個身材並不高大的年輕人,下的是最笨的功夫。

卻也是沒人能忽視的功夫。

“你們怎麼了?有人受傷嗎?”遠山夜一看着船上的人再次發問,“赤井先生怎麼樣了?”

“這裏死不了人。”苦艾酒白了他一眼,“你操心你自己吧。”

“至於赤井秀一,就憑香緹他們兩個,在他面前只能算是包尿布的孩子。”

“但他可能已經遇上琴酒了。”遠山夜一說。

琴酒,這可能是他們所有人最為忌憚的。

哪怕他只有一個人,一支槍。

遠山夜一轉頭跳下船,飛快地向山上跑去。

他必須快點帶回黑澤老闆,才能一起去接應孤軍奮戰的赤井秀一。

明美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隨即聽見苦艾酒的輕笑。

“看起來你挑來挑去,還是挑了個不讓人省心的男人。”

明美想了想,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是啊!笨蛋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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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名偵探的我選擇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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