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修)
待張綉大好之後日子就沒這麼悠閑了,每日裏早起給嫡母杭氏請安,請安之後吃飯,然後自己念書,中午回來一家子吃個團圓飯,下午隨便玩,晚上張謙有時候有應酬就不一起吃飯,等晚上回來再給張綉解釋今天的疑難。
然後張綉發現這個朝廷的福利居然很不錯,所有臣子都是五天一休沐,工作日每兩天一次小朝會,每十個工作日一個大朝會,所謂朝會也就是早朝的意思,完全不是電視上演的那天還沒亮呢就爬起來上朝還是天天上。
他就說么。要是真這麼干估計官員就是世界上最短壽的人群了,一個個都是熬死的,肯定沒人當官了。
然後最合他心意的就是,尼瑪這裏居然是一日三餐,咩哈哈,一日三餐啊。
他還以為自己得吃一頓餓一頓,沒想到這裏居然這麼人性化。
也就是這個,更讓張綉確定了這個朝廷不是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但是她又有幾乎完全相似的書籍和教育,只能說明名人不論朝廷是誰家的都會是名人。
最後張綉只能根據自己看的史書大概確定,可能是哪個前輩穿越了,把清朝給蝴蝶了,還把明朝也給蝴蝶掉了一半,因為明朝雖然不比秦時兩世而亡,也最多不過傳承了三代。
歷史上有名的永樂皇帝朱棣在這裏並沒有成功,而是在靖難之役之中染了時疫掛了,這位鐵血皇帝沒了,沒主見的建文帝無法控制朝綱,把個他爺爺傳給他的大明朝弄得狼煙四起,在位十年,后三年就忙着平亂了,最後還忙死了,傳給了五歲的兒子,結果這位小皇帝也沒當多久,然後就被大盛開國皇帝太祖皇帝姜堰給推翻了。
關於這位太祖皇帝的記載並不多,反正張綉不僅以前的歷史上沒聽說過姜姓名人,現在的正史上也只說是姜公(姜太公)後人,倒是野史上記載這位太祖皇帝年輕時薄有資財,頗是急公好義,就是傳說中的有點家產的小地主,不過本人更喜歡舞槍弄棒,十六歲就離家出遊,就是所謂的遊俠兒,說白了就是浪蕩子。
若是簡單的浪蕩子,也不可能當成開國皇帝了,張綉對這位交遊廣闊的太祖皇帝佩服的緊,他當皇帝就和當初大宋太祖趙匡胤黃袍加身一樣,都是被一群手下逼着穿上的,不過他倒沒有過河拆橋,反而對武將們很是優渥,使得大盛的武力一直保持在一個相對強盛的狀態。
雖然張綉極力想證明這位太祖皇帝也是穿越者,可惜無論從哪裏看,太祖皇帝都沒有一絲穿越者的特質,唯一讓他疑惑的休沐日,還有可能人家好享受所以才這麼規定,反正人家是開國皇帝,人家怎麼說就怎麼是。
當今好像是第四位皇帝,第三位去世的早,當今登基的時候才十二歲,不過這位也不是個軟蛋,十六歲親政立刻就把反對的聲音壓了下去,至今二十八載,所有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唯一缺憾就是子嗣不豐,都四十了只有一個八歲的兒子,這孩子一出生就被立為了太子。
張綉搖搖頭,沒人競爭固然安全,但沒人競爭也就無法保證下一任皇帝是否賢明了,至少要是這個小太子出點事兒,皇帝連個備用太子都沒有,有夠糟心的。
張謙的書房張綉是可以隨意進出的,這麼些日子下來,趁着張謙沒在,他就整理出來這麼點東西。
當然對自己家的情況也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祖宗是跟着太祖打天下的功臣,被封了個世襲的永寧伯,看着好看,但是身為庶子的庶子,張綉表示這實在太坑爹了,要不是他爹張謙知道上進會念書,可能他家只能依附現在的永寧伯也就是他大伯生活了,而要不是張謙多年無子,估計張綉也就是個被嫡子欺負的份兒了,不,說不定還投不到張家,因為張謙和髮妻感情甚篤,據說當初要不是為了子嗣傳承,張謙也不會同意納於氏為側室。
而根據張繡的觀察,尼瑪這種大情聖還他爹還真有可能。
因為一個月三十天,他爹只有兩天會歇在他親媽於姨娘房裏,其他大部分時間是和正室杭氏在一起,而他們在一起的那個氛圍,溫馨甜蜜,旁人根本就插不進去,每次張綉看到都覺得簡直要閃瞎勞資的鈦合金狗眼。
一次高燒差點把小命送掉,張家現在從張謙到鄭小蛋兒都對他嚴厲了不止一籌,水池,不準靠近,大門離遠一點,就連過個門檻,鄭小蛋兒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就怕自家少爺不小心栽個跟頭又出事。
對了,張綉病好之後就跟張謙要求開始正式念書,鄭小蛋兒就正式成為了張繡的書童兼小廝,任務就是張綉走着他跟着,張綉睡着他看着,張綉念書他聽着,張綉吃飯他伺候着,人家改名了,現在不叫鄭小蛋兒了,大名鄭茗煙——張綉眼饞賈寶玉書童的名字眼饞好久了,現在終於用到了,在無人的時候得意的叉腰笑了好久。
張綉雖然沒啥靈氣,好歹記憶力不錯,悟性也夠,一個月下來,《論語》也全部念完了,然後是《大學》,因為開始正式念書,張謙還教了他《弟子規》,《弟子規》就是學子面對各種情況應該有的禮儀規矩,這點對現在的張綉是急需的,所以三天下來就背的滾瓜爛熟,然後挨着請教張謙,十天過去,已經通讀《弟子規》並且能說出自己的見解,開始慢慢學着融入自己的言行舉止了。
張謙自己就是個知道努力上進的,自己兒子這麼好學張謙偷着樂了不知道幾回。
以前張綉小,讓背書還的引誘着,現在知道主動學了,這也說明他這一支振興有望後繼有人。
張綉之所以這麼努力,不過是對人情冷暖有着清醒的認識,上輩子從懂事開始,他就知道靠別人比如靠自己,所以他才能在三十歲的時候當上上市公司的財務總監。
而這輩子,作為庶子的庶子,雖然不知道嫡母還會不會有自己的親生兒子,但與其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未來,不如自己努力爭取出人頭地。這樣就算到時候杭氏有了嫡子,哪怕以後分家,至少他也能撐起門戶,而不是眼巴巴的靠着那麼點分得的遺產過活兒。
張綉也是現在才知道,坑爹的遺產分配,嫡長子居然能分七成,剩下的就是其他兒子分,如果還有嫡子,庶子能分的更少,庶子凈身出戶在大盛朝比比皆是。
張綉不希望這種凄慘降臨到自己身上,就必須現在開始努力,他又不是真正的五歲小孩子,這點自制力還是有的,再說張謙也怕他小小年紀用功太過熬壞了身子,給他佈置的功課並不多,張綉更多的時候是鍛煉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兒,然後看一些史學律法遊記之類的,這些很實在的東西,不論什麼時候多準備總是沒錯的。
就在張綉埋頭苦讀的時候,張謙卻接到了一個又喜又憂的消息,他謀求外放的摺子准了,這是喜,但不是什麼平安和樂的地方,而是西北苦寒的安定府。
安定府是大盛最靠西的一個府,且西臨朵顏,北面鞳剌,朵顏十三衛,鞳剌二十四部,個個都是民風彪悍人人尚武,就連女人也是上馬能拿槍下馬能殺狼的狠角色,對大盛邊界更是騷擾不斷,鎮守這邊的一直都是靖王一脈。
當初老靖王因為母親出身低,在奪嫡中倒是沒受什麼波及,但老皇帝也就是太宗退位前下了詔書,皇八子封靖王,藩地哈密、赤鷹、克古三衛,這三衛隸屬於安定府,但是卻跟安定府毫不相干,等於把安定府給劃出去了三分之一。
誰都知道當初老靖王是被太宗皇帝給放棄的,就差沒明說你守着那地方以後就不用回來了。
老靖王也很光棍,反正都是他的封地,嚴格來說安定府出了城門走不到兩里地就是靖王的地界兒了,老靖王偏偏把王府建在了安定府的正對門,像是故意要和他爹太宗慪氣一般。
時間長了靖王府周圍也形成了城鎮,漸漸的和安定府不分彼此,甚至兩邊的人可能出門砍柴都會打招呼。
可惜太宗皇帝不知道,否則估計會從皇陵跳出來罵這個不孝子。
繼位的是老靖王的三皇兄,新皇帝對這個皇弟的胡鬧一笑了之,於是就形成了現在這種錯綜複雜的局面。
每個來安定府上任的知府都必須拜會老靖王,但每個都呆不久就被靖王一脈給弄的灰頭土臉,還好靖王一脈有分寸,也安分。
朵顏和鞳剌擾邊基本都是靖王府出兵鎮壓的,這邊的駐軍那就是靖王府手裏的一桿槍,指哪兒打哪兒,安定府根本就指使不動。
這鬼地方誰都不樂意去,可惜張謙不知道誰跟他不對付,偏偏把他給弄到了那裏,調令已經下來,十日後就要啟程,現在連找門路換都來不及了。
張謙這裏長吁短嘆着讓家人收拾東西,皇宮裏皇帝大發脾氣。
張謙是他看中的人,想當年少年進士意氣風發,寫的試卷不僅銳意十足而且言之有物,非常合當時還年輕的皇帝的心思,雖然是二甲二十八名,但誰都知道張謙被人頂下去了,一個伯爵府在京城實在算不得什麼,有的是比他家更權貴的人家,更何況,張謙不過是個庶子。
皇帝原本只是覺得這人是個干實事的,誰知這人有點本事居然什麼崗位都能勝任。
皇帝看磨礪的差不多了想把他外調鍛煉幾年好以後給小太子當左膀右臂,誰知道卻被人偷梁換柱給弄到了那鬼地方。
皇帝眯了眯眼,最近有些人蹦達的厲害,看來這幾年他不動手,所有人都忘了他這皇位是怎麼站穩的,有些人,該動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