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7w營養液加更 穿越第六十四天
第67章
郝梅奇怪,“剛你說要撞死在老領導的辦公桌上,現在又要讓我從你命上踩過去,不是,司務長,你有幾條命?”
司務長臉僵了片刻,“總之,你搶誰都行,就是不能搶沈美雲!”
那是他的命!
郝梅聽到這話陷入沉默,她思索了下,“看來沈美雲同志對你很重要?”
司務長想也不想地點頭。
“那我說對我也很重要呢?”
見大家都望過來,郝梅便說,“沈美雲同志的學歷是大學,你們知道吧?”
這張師長和劉會計他們是真不知道。
但是司務長知道,他點了點頭。
“那成,這麼一個大學生你讓她去給你養豬,司務長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司務長,“……”
“她就是有本事,我才挖來養豬的,她要是沒本事,我挖她做什麼?更別說,她還是農業大學的大學生,這養豬更是她的拿手絕活。”
聽到這,郝梅冷笑,“你也說她,她是農業大學的大學生,不是獸業大學的大學生吧?”
“你這是強詞奪理!”
司務長忍不住辯駁。
郝梅不理他,直接看向張師長,“現在是這麼一個情況,沈美雲同志是咱們部隊這一塊,可以說是學歷最高的一個人,這麼一個人領導,你不放她來學校教書育人,指導祖國未來的花朵,你讓她去養豬,領導,您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難道我們以學校幾百個學生未來,還趕不上司務長手裏的豬?”
這就沒法比了啊。
司務長氣得頭昏,“郝老師,你怎麼拿學生和我養豬比呢?”
“怎麼不能比了?你家三妮和四妹還在我們學校讀書呢,我就問問你,是你的孩子重要,還是豬重要?”
這司務長沒法回答,他要敢說豬比他孩子重要。
回去他媳婦就讓他鬼搓衣板,連帶着倆閨女也都跟着他決裂。
眼看着這兩人又吵吵起來。
張師長一拍桌子,“當我這裏是哪裏?菜市場嗎?”
張師長和郝梅都不說了,對視了一眼,誰都不服氣誰。
“司務長你覺得你養豬重要,郝老師你覺得孩子們未來重要,我想說的是,這兩者都很重要,前者關乎着咱們部隊幾百上千人的口糧,郝老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之前還在嚷嚷着,說部隊生活條件怎麼回事?想買肉都買不到吧?”
郝老師不說話了,她也缺肉吃,“我是缺肉吃,我也承認,但是我覺得比起吃肉,更重要的是這些孩子們的未來,老領導你也知道,我們學校的老師水平,參差不齊,就拿我來說,我初中畢業但是在學校已經是頂樑柱了,我在教學的過程中,深知自己能力不足,所以我才想挖沈美雲同志過來。”
“她是大學生,學歷高,能力強,我也看到過她板書字,很漂亮,而且也有耐心,她是天生吃老師,這一碗飯的人,你們別急着反對我,我就問你們,老領導,司務長,還有劉會計,你們都有孫子,孩子在我們學校讀書,你們想不想你們孩子未來成就無限,成為國家棟樑?”
這誰不想?
當父母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未來優秀?
司務長,“想歸想,但是——”
他還沒說完,就被郝梅打斷了,“就拿司務長來說,你家四妹成績不好,她不是不聰明,是我們沒找對法子,我沒這個能力,但是沈美雲同志不一定沒這個能力。”
司務長一聽也心動了,四妹啊。
想到一半,他強行掐斷了自己念頭,把頭扭到一旁,“我不聽,我覺得養豬更重要,我才不要你覺得。”
郝梅,“……”
這是耍賴了。
她去看老領導。
張師長想了下,“你們在這裏吵沒用,咱們聽下當事人意見吧。”
“劉會計,去把沈美雲同志給我找來?”
這話說到一半,季長崢過來找張師長商量了下事情,便問了,“領導,你找我家美雲做什麼?”
他一來,旁邊的司務長和郝梅,頓時一人抓着一個胳膊。
開始說了起來。
說完,兩人都去問季長崢的意見,“你有沒有覺得沈美雲同志,更適合當老師?”
“更適合養豬?”
這讓季長崢怎麼回答,“我覺得不算,要讓我家美雲說了才算。”
“切。”
司務長扭頭過去,郝梅也不再去看他。
半個小時后,沈美雲從豬圈急匆匆地趕過來,“怎麼了?”
說是領導找她。
張師長把情況說了一遍,便問,“沈美雲同志,這兩個事情,你更希望做哪一個?”
沈美雲思忖了下,“我很感謝郝老師對我的抬愛,但是比起當老師,我更想養豬。”
倒不是胡說,她也知道當老師比養豬輕鬆,但是就目前階段來說。
不是她最好的選擇,離高考恢復還有七年,這七年期間老師這個職業,危險中透着不穩定。
她母親就是老師,看看她母親如今的下場。
所以老師壓根不在她的選擇範圍內。
沈美雲這話一說,司務長便喜上眉梢,郝梅則是失望,“沈同志,你不在考慮下嗎?”
養豬又臟又累,哪裏有坐辦公室,教育孩子好呢?
沈美雲搖頭,她笑了笑,“不了,我志不在此。”
再多地便不肯再說了。
郝老師嘆口氣,“那真是可惜了。
沈美雲笑了笑沒說話,目送着郝老師離開后。
司務長就忍不住朝着沈美雲說,“弟妹啊,幹得漂亮!”
直接從美雲同志,變成了弟妹。
沈美雲有些無語,她把圖紙遞給他,“你看下,這是我計算出來需要的磚塊的數量,你這邊審批通過了嗎?”
這——
司務長轉頭看向張師長和劉會計,“領導,你看?”
張師長笑罵了一句,“批,人才都被搶到手了,我不給你批,你不是又要和我哭?”
司務長哈哈笑,拿了批條,連帶着走路都是腳底下生風。
朝着沈美雲喊道,“走走走,我們去盯現場去。”
沈美雲點了點頭,朝着張師長和劉會計告別,至於季長崢她便只是交換了一個眼神。
季長崢當著一眾人的面,朝着沈美雲眨了眨眼,眉目傳情,那眼神中的愛意和喜歡,幾乎快要傾瀉而出了。
看得屋內的眾人,心裏發酸,這真的是甜得掉牙了。
待他們離開后。
張師長朝着季長崢道,“你倒是娶了個厲害的媳婦。”
別家媳婦,跟着丈夫來隨軍找不到工作,急得到處托關係。
季長崢家的這個媳婦倒是好,還沒過來就被人上門挖,這不好不容易挖到部隊來了。
竟然還被學校的老師也跟着搶。
對於季長崢來說,別人誇美雲,比誇她自己還高興。
他當即便笑了,連帶着胸膛都跟着挺直了幾分,語氣驕傲,“那是,我家美雲肯定是最優秀的。”
聽到這,張師長朝着他搖搖頭,這季長崢啊,真是鐵樹開花,不得了啊。
*
外面沈美雲和司務長估算了下時間,“兩天能造起來嗎?”
司務長,“差不多。”
得了準確的恢復,沈美雲自然也就放心了。
兩天後,一個個豬圈都跟着建好了,司務長喊着沈美雲去看,沈美雲檢查了下,覺得都不錯。
那設計圖她當時還改了下,都建立了通風口,夏天通風,冬天如果要給屋子保暖的話,那通風口也能順帶堵上。
倒是方便。
沈美雲看完,瞧着那外面的空地,忍不住朝着司務長說,“你選的這個位置好。”
“以後若是還要擴建的話——”
司務長一聽這話,驚了,“還要擴建?”
這都有十個豬圈了啊。
還要擴建,那得是多少,司務長不敢想。
沈美雲抬手拍了拍司務長的肩膀,“老崔,膽子放大點。”
司務長,“……”
司務長笑了,“得,那我把這方圓幾里,全部給你空出來。”
“我倒是要看看你將來,能給佔地多少。”
沈美雲看着那空地,“以後,把這一片全部蓋上豬圈,我們不止要成立漠河市最大的養豬場,還要成立黑省最大的養豬場,甚至是全國去——”
司務長噗,他回頭看着沈美雲,“你倒是挺敢想啊。”
他都不敢想這麼大。
沈美雲笑眯眯,“你等着看吧。”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豬圈蓋好了,就差豬回來了。
提起種豬,司務長認真了起來,“我前天又和上面的人吵了一架,對方說一周內給我弄到位。”
這算是準話了,有了準話,沈美雲也就放心了一些。
只是,沈美雲沒想到,這種豬來得竟然這麼快,在和司務長說完的第二天晚上。
沈美雲和季長崢兩人,正在床上一起複習功課,研究那個人體構造圖。
眼見着都要成功,把季長崢教上路了。
外面傳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沈美雲?沈美雲在嗎?”
“太湖豬,長白豬都到了。”
聽到這話,床上的沈美雲臉上的情谷欠頓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下意識地踹了一腳季長崢,“起開。”
季長崢還是懵的,他那桃花眼裏面還帶着幾分迷離,嗓音暗啞,“媳婦,我找到位置了,我要進去了。”
沈美雲側了下身,對方的手頓時滑了出去。
季長崢,“……”
有一種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覺。
沈美雲壓低了嗓音,“快起開,外面還在敲門,我的豬來了。”
千盼萬盼的終於把豬給盼來了。
季長崢不起,他就壓在沈美雲身上,一動不動,“我不。”
他痛得不行。
“你要對我負責。”
沈美雲感受到了,她深吸一口氣,親了下他臉,“乖,以後日子長,機會多,咱們不差這點時間。”
“是不是?”
季長崢很不情願,他慢吞吞地起身,一張俊美的臉都跟着皺在了一起,“在你眼裏,是不是豬比我重要啊?”
綿綿比他重要。
現在豬也比他重要了。
沈美雲,“……”
沈美雲起身穿衣服,她一邊穿,一邊回頭看着他,臉上還帶着幾分不可思議,“季長崢,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和豬比啊?”
她不明白。
外面的敲門聲更響了,季長崢聽到着,賭氣似的把沈美雲拉在回懷裏,摁着就是不讓走。
他的身材高大,對於沈美雲來說,彷彿是一瞬間,那陰影就覆蓋了起來。
男人和女人的力氣似乎有着天然的差別。
沈美雲推他都沒能推動,“季長崢?”
季長崢靠近她,一手抵着門框上,一手摁住她,外面的敲門聲還在繼續。
季長崢恍若未覺,臉上帶着強烈的不滿,“你要拋下我。”
委屈又難受。
明明都這種時候了。
沈美雲無奈,“我去看看就回來了。”
“你也知道,太湖豬和長白豬,我們大家都盼了好久。”
季長崢低頭,咬她耳朵,“我不想聽豬,我聽不得豬。”
一聽豬他就覺得,在美雲眼裏,豬比他重要。
沈美雲的耳朵是很怕癢的,這一咬着,她就忍不住往旁邊躲,“你幹嘛啊?”
連帶着聲音都帶着她自己沒察覺到的嬌嗔。
“你不要走。”
季長崢埋頭在她耳畔,呼吸溫熱,帶着一股說不出的情谷欠,那是欲求不滿。
沈美雲試圖和他講道理,但是這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男人,他根本不講道理!
他滿腦子都是圈圈和箭頭。
“要不回來在繼續?”
“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季長崢不肯說了,也不肯放人走。
外面的敲門聲越發急促了,“沈美雲同志——”
砰砰砰的敲門聲,一聲高過一聲。
沈美雲着急,試圖掙紮下,眼看着她真要走,而且是迫切地想走。
季長崢深吸一口氣,“要走也不是不行。”
沈美雲抬頭看他,季長崢咬着她耳朵,聲音暗啞,“那你要補償我。”
沈美雲,“怎麼補償?”
“雙倍!”
沈美雲,“……”
看着面前高大威猛的男人,此刻可憐兮兮地看着她,她到底是心軟了,在這種關鍵時刻把他丟掉。
她胡亂地嗯了一聲,“雙倍就雙倍。”
聽到這個答案,季長崢這才鬆開她。
驟然得到自由的沈美雲,飛速地看了他一眼,朝着門外奔去。
哪裏料到,季長崢也跟着過來了。
沈美雲,“你也過來了,綿綿怎麼辦?”
家裏要留人。
季長崢,“我去喊春蘭嫂子過來陪下。”
沈美雲不贊同,季長崢,“你不熟悉部隊,豬既然拖來了,而且這個點找你,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等你回來都是半夜了,天那麼黑。”
你一個人怎麼辦?!
沈美雲看着他,倒是說不出話了,一邊開門,一邊問,“你不生氣了?”
明明這人之前還在生氣。
“有點。”季長崢想了想,答非所問,“但是好像你更重要一點。”
這下,沈美雲開門的手一頓,她回頭看了一眼季長崢。
黑沉沉的夜色下,季長崢的面容看不真切,他只是安靜地站在她身後。
便能夠讓沈美雲徹底放心了去。
她感覺到哪裏好像不一樣了,但是仔細去想,卻沒抓住。
剛好外面的人,又要敲門,門被打開了。
“沈同志,抱歉啊,晚上來找你,實在是那邊出了點狀況。”
這話一說,沈美雲下意識地去看季長崢。
季長崢似乎連這個都猜到了。
難怪他說要陪她一起。
沈美雲抿着唇,低聲問道,“怎麼了?出什麼狀況了?”
“四頭豬在運來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一直在拉肚子,而且不肯吃東西。”
聽到這,沈美雲的臉色驟然變了下,“什麼時候開始的?”
“說是路上就開始了,最少有兩天。”
沈美雲聽到這,思索了下,“你們在這裏等我,我回去拿點葯。”
她一進屋,迅速從五斗櫃裏面,翻出來了一個小藥箱子,這是藉著她爸爸當時的名義,陪嫁過來的。
實際上裏面的葯不過是從泡泡裏面拿出來的。
她從裏面找了補液鹽,想了下又放回去,拿起來了恩諾沙星。
放到兜裏面,迅速去了一趟廚房,把家裏的鹽罐子直接一起帶上了。
看到她這裝備。
季長崢和那小戰士都愣了下。
“嫂子,你這是?”
沈美雲,“我提前把東西備上,說不得能用上。”
倒是沒空解釋這些了。
說到這裏,沈美雲看向季長崢,“你去把綿綿抱着,不喊春蘭嫂子過來了,直接把綿綿抱到周家,讓他們幫忙照看下,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在把綿綿抱回來。”
這也是個法子。
季長崢自然沒有不答應的,他轉頭迅速到了床上,拿起一件大衣,把綿綿包在裏面,抱在懷裏,揣得嚴嚴實實的。
綿綿睡得像是小豬,完全沒有感覺。
一路從家屬院到豬圈,有二十分鐘路程,在經過周家的時候,季長崢順勢把綿綿暫時交給了趙春蘭。
趙春蘭知道他們有急事,便說,“你們放心地去。”
“綿綿放在我這裏,你放心。”
家屬院的嫂子們都是這樣,你家有事,便把孩子放我家,我家有事情,便把孩子放你家。
從一開始便是互相幫助的狀態。
解決了綿綿的去處,沈美雲這才放心了去,一路小跑着抵達了地方。
她一去,司務長聽到動靜,便跟着出來了,“你快來看看,這些豬到底是怎麼了?”
連帶着語氣都是藏不住的着急。
沈美雲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豬圈的臟臭了,直接進去了。
豬圈的味道不好聞,尤其是這些豬經過長途跋涉的運輸,再加上拉稀的太久,以至於整個豬圈內都瀰漫著一股特別的味道。
但是,這會卻沒人顧得這些了。
沈美雲不是大夫,但是之前在前進大隊的時候,她給別人講課,幾乎是把泡泡裏面,養豬的書本,全部都跟着從頭到尾的學了一遍。
雖然算不上是專業的大夫。
但是看到這,基本心裏有數了,她蹲下來,看了下太湖豬的狀況,問,“拉了幾次知道嗎?”
司務長,“七點多來的,到現在九點半,拉了最少有五次了。”
“你看這頭豬的腿腳都拉虛脫了。”站起來的時候後腳都跟着無力起來。
沈美雲摸了下豬腿,“估計在路上拉的次數也不少。”
“這樣吧,先把這鹽拿去混着溫水一起,先提兩桶過來,給這些拉肚子的豬都先喂下去。”
那小戰士是炊事班的人,今天休息地被司務長臨時拉過來的,他叫李大河,於是他便問了。
“多少的比例?”
沈美雲想了下,“一桶水,兩把鹽。”
“暫時這樣,不行了咱們在改。”
她也是野路子出生,說實話沒經歷過這種情況,只是在書本上看到過。
司務長見她心裏有數,還能給出辦法,就鬆了一口氣,“這些豬是怎麼了?”
沈美雲去看了下豬拉的糞便,都是水狀。
她想了下,“可能是腸胃發炎,也可能是細菌感染,先喂鹽水補充下水分,一會等豬吃食的時候,我在把這葯混進去。”
她從口袋裏面把恩諾沙星拿出來。
這下,季長崢和司務長都忍不住看了過去。
“你家裏還有這葯?”
給豬治病的葯。
沈美雲就知道他們會問,便說了,“我來部隊的時候,我爸給我準備的。”
她爸爸剛好是個大夫,這個理由簡直是無可挑剔。
這個季長崢倒是知道,當時從老丈人拿了一兜子的葯回來。
司務長聞言,“你爸可周到。”
沈美雲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聊,等李大河提了兩桶溫水,混着鹽放進去后。
她便把這些鹽水給豬餵了進去。
這三頭豬也不知道是不是路上渴壞了,桶往那一放,頓時搶着喝。
眼看到這她們能喝進去。
沈美雲便放心了。
她想了下,“一會餵豬食的時候,把這葯混到豬食裏面。”
這——
李大河去看司務長,司務長想了下,“先把從草甸子上割的青草拿過來。”
沈美雲聽了,便去看司務長。
司務長解釋了下,“這不三月中旬了嗎?大草甸子上的青草也慢慢長出來了,我就讓拉練的戰士們,回來的時候順帶帶了一把。”
沈美雲想了下,“新鮮的?”
“嗯,嫩綠的,我嘗了下還是甜的。”
沈美雲,“……”
她看着在喝鹽水的豬,思索了下,“把那青草混着麩皮,一起煮熟了,在餵給它們。”
這些豬本來就生病拉肚子,可不敢給生冷的了。
司務長一聽,便朝着李大河點頭,“大河,你先去忙,我給你算出勤的天數。”
一聽到這,李大河頓時喜滋滋的。
四十分鐘后,一鍋的豬食煮好了,沈美雲把用着葫蘆瓢,舀了一勺出來,把恩諾沙星拌進去。
眼瞅着這三頭豬都吃了下去,她這才鬆口氣。
“我先不走,留在這裏一個小時,觀察下情況。”
如果能止住拉肚子是最好的,如果不能在想其他辦法。
聽到這話,司務長也跟着鬆口氣。
“成。”
三人也沒走,就守着那豬圈,看着豬的情況,司務長看着那萎靡不振的豬,就跟着悲從中來。
“這三頭豬,我可是和上面的領導,吵架扯皮了半個月,才要到手的,我把年底部隊的豬肉指標,都貢獻出去了。”
把吃肉的豬,換成了種豬,這要是生病沒了。
那他真的是罪人了。
沈美雲觀察着豬的情況,似乎沒之前那般腿軟了,也能躺在裏面休息,她頭都沒抬地說道,“沒那麼嚴重。”
聽到這話,司務長便鬆口氣,“那就行,這豬可比我重要多了。”
沈美雲笑了笑,觀察結束后,便問,“長白豬,大白豬,太湖豬,怎麼少了一頭杜洛克?”
當時可是說好了,還有一頭杜洛克的。
司務長,“我找內部人大打聽了,說是杜洛克趕不上大白豬,我便讓人給換了。”
沈美雲想了下,“也成吧。”
“各有各的好。”
說這話,一個小時就過去了,好在這三頭豬都沒在出么蛾子,也沒在拉肚子。
這讓沈美雲忍不住鬆口氣,“那幾天就這樣了,讓這幾頭豬先休養一番。”
“嗯。”
司務長也感嘆道,“今晚上我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之前那三頭豬拉得站不起來,真是把他魂都給嚇掉了。
“那成吧,季長崢既然也來了,那就讓他送你回去,我和大河在這邊在觀察一會。”
沈美雲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等從豬圈出來的時候,已經夜裏十二點了,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這個時候,沈美雲就察覺到了季長崢的好了,還好他跟着一起來了。
深夜,到處都是安靜一片,季長崢牽着沈美雲的手,都是正大光明的,不用像白天那樣躲躲閃閃。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什麼挺好的?”沈美雲問。
季長崢,“就現在我們兩個人,慢慢地走路,走一輩子似乎也不錯。”
沈美雲聽到笑了笑,沒說話。
兩人一起去周家接了綿綿,綿綿還在呼呼大睡,似乎完全沒料到,已經換了地方了,看到這沈美雲笑了,“我家這小豬睡覺可真厲害。”
這般都沒把她吵醒。
季長崢聞言,低頭看了下趴在他肩頭的綿綿,低聲道,“這孩子好帶,乖巧。”
不像是他哥哥家的孩子,那真的是季長崢帶娃都覺得累,他寧願去拉練。
拉練能活命,帶娃活不長。
*
隔天,沈美雲起來第一件事,先去把綿綿送到了學校。
她自己則是跑了一趟豬圈,她到的時候,司務長也在,應該說是司務長昨天沒回家。
直接在豬圈旁邊搭了一個床,拿着一床被子,就跟着睡在這裏了。
一晚上跟着起來了五六次,就是為了能夠及時的查看,這三頭種豬的情況。
聽到這,沈美雲簡直是目瞪口呆,“司務長,你這也太拼了。”
她早上六點過來,都覺得自己夠勤奮了,結果司務長壓根沒回來休息
司務長打了個哈欠,“沒辦法,這豬是我的命根子。”
沈美雲心說,前幾天在辦公室說她沈美雲他的命,這兩天又換成豬是他的命根子了。
那司務長這命根子有點多啊。
沈美雲進去查看了下情況,“昨晚上怎麼樣?”
司務長,“太湖拉了兩次,長白拉了一次,大白沒拉。”
沈美雲聽了,“今天繼續喂葯,估計在喂今天一天就差不多了。”
司務長點了點頭,看着那豬,忍不住嘆口氣,“真是豬好我也好。”
沈美雲,“……”
她想了下,倒是想起來了正事,“不是說,把前進大隊的豬給拉到部隊來嗎?怎麼沒動靜了?”
提起這個,司務長也頭疼,“說是前進大隊的豬生病了,給耽誤了。”
聽到這,沈美雲皺眉,正當她想事的時候,李大河探頭進來。
“司務長,沈同志,我剛過來的時候,經過大門口我看有個人來找你們。”
“而且點名找沈美雲。”
這話一說,沈美雲便忍不住看了過去,“是誰?”
“說是個女同志。”
“我不認識。”
聽到這話,沈美雲便從豬圈離開,直接去駐隊門口的,走到一半把司務長也喊上了。
“要不,你也來?”
聽對方的意思是也找司務長的。
司務長,“我去洗把臉就來。”
*
駐隊門口。
喬麗華着急地等待着,她是外面的人,不是駐隊的人,所以人家哨兵,壓根不讓她進去。
“同志,我真的是找沈美雲同志和司務長的,季長崢也行,麻煩你讓我進去吧,我真的有急事的。”
“抱歉,我們已經讓讓人去通知了,你在等等。’
外人不能進去,這是規定。
眼看着這樣沒了法子,喬麗華只能站在一旁等着,看着那站崗的哨兵。
進不去的大門,以及代為通傳的戰士
喬麗華想,沈知青好像和他們徹底不一樣了。
曾經可以隨時見到的人,如今見一面都是這麼的困難。
她抱着胳膊,安靜的看着裏面,穿着制服的軍人來拉練跑步,站在門口的哨兵們,身體綳的筆直,目不斜視。
他們和她不一樣,和知青點的知青們也不一樣。
不知道想到什麼的喬麗華,開始有了其他的念頭,或許她和候東來之間,是時候要做出決定了。
正在喬麗華胡思亂想的時候,沈美雲過來了。
她身後還跟着司務長。
“麗華!”
沈美雲沒想到會是喬麗華來找她,意料之外,但是算算時間,似乎也差不多了。
“美雲。”
喬麗華站了起來,蹲的太久,腿腳有些麻了,扶着旁邊的大樹這才勉強站直了身體。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來找你。”
沈美雲知道喬麗華的性子,便領着她去了哨兵那,朝着對方說,“我帶她來登記一下。”
“喬麗華,喬知青,來駐隊學習養豬。”
那哨兵點頭,在登記結束后,便說,“可以進去后。”
看到這一幕,喬麗華嘆了口氣,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但是看着沈美雲一如既往的笑容時,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美雲,我們大隊的豬,自從你走了之後,便有些不吃不喝了。”
聽到這話,沈美雲一愣,“什麼?”
“那這些日子豬的精神頭怎麼樣?”
喬麗華搖頭,“不怎麼好?吃不不喝,尤其是小長白,就是把它關起來配種,它好像都沒興趣了。”
每天都是悶悶不樂的自己待着。
若不是大白已經懷孕,她怕是更着急的。
“這怎麼會?”
沈美雲想不明白,“有讓人去看下是什麼情況嗎?”
喬麗華,“找了獸醫來看了,但是你也知道,公社的獸醫也是野路子出生,看了幾天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這才是她頭疼的地方,豬這麼一個情況,根本沒法走運輸,怕別半路出了問題。
所以,她這才人走了一趟。
沈美雲思索了好久,“那有沒有生病?”
喬麗華搖頭,“獸醫說是沒有,但是小長□□神又不算好。”
這下,沈美雲是真納悶了。
“那大白呢?”
“大白現在是個孕婦,好吃好喝的對着,每天的日子別提多好了。”
沈美雲想了下,“離的遠,我也不曉得那邊是個什麼情況,這樣吧,司務長,你能不能把走一趟,去那大白和長白都給拖到部隊來。”
反正當時說好的,也都是拿到部隊來養,等到了年底,按時給領導交夠數量的豬就行。
沈美雲這話一說,喬麗華擔心起來,“那萬一半路出了問題。”
她就是擔心這個,所以才自己一個人來的。
“半路是有可能出問題,但是如果不帶過來,把長白放在公社那邊,不吃不喝下去,長久來看肯定是出問題的。”
前者是概率,是可能出問題,打完是後者卻是實打實的一定會出問題。
“兩者相比,我們只能說選其輕,是嗎?”
這個倒是。
只不過,喬麗華可沒本事把那兩頭豬給載過來,她和沈美雲一起,去看司務長。
司務長是來者不拒的。
部隊的豬當然是越多越好啊。
豬多意味着年底能分的豬肉也多。
“這件事交給我,保管明天就讓你們看到小長白!”
有了這話,沈美雲也放心了去,趁着司務長去安排這件事的時候。
她領着喬麗華去了部隊這邊的豬圈。
看着那起的一座座豬圈,單獨接進來的水管,以及通風的屋子和一個個豬欄的時候。
喬麗華嘆口氣,“把長白和大白接過來也好。”
“這邊條件,不知道比公社那邊好了多少去。”
他們公社就像是一個窮酸的父母一樣,給不起長白和大白好生活,每天都是窮哈哈的過日子。
但是部隊不一樣。
不管是住的還是吃的,都比公社好。
尤其是,她看到部隊的這三頭豬,吃的竟然是青草,是那種甜滋滋的青草。
這就讓她更感嘆了。
就算是懷孕的大白,都沒有這待遇,前進大隊的位置比部隊還偏,也比部隊更冷,所以哪怕是到了三月份,山上的青草也不多。
那些野菜都是黃黃瘦瘦的,還苦苦的,豬也不愛吃。
所以說,看到這兩邊豬的比較。
喬麗華,“儘快把大白和長白拉過來也好,讓它們也過幾天好日子。”
這是實話。
沈美雲忍不住笑了,“得了,瞧你這話說的,要不了兩個月,公社那邊的條件也好起來。”
春天一來,到處都是青草,豬的生活也會好起來。
喬麗華有些悲觀,“希望吧。”
看完了豬圈,沈美雲把這幾天最新記錄的數據,也給她看了下。
喬麗華照例拿了個本出來抄寫了一遍。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多寫幾遍,我記的也牢靠一些。”
等豬圈這邊忙活的差不多了,沈美雲便把這裏交給了李大河,她領着喬麗華去家裏面坐了下。
說實話,喬麗華也算是她,在前進大隊半個娘家人了。
還是第一次上門做客的人。
路上。
沈美雲問,“知青點都還好嗎?”
喬麗華,“還是老樣子,春耕的時間大家都累的不行,倒是候東來,如今可以下炕走路了,說起來這個還要多謝謝你爸爸。”
雖然是拄着拐杖,但是比上個月來說,還是好不少的。
沈美雲,“那就行。”
提起候東來,喬麗華欲言又止,“美雲,我有個注意拿不定,你幫我想想?”
“你說。”
“你說,我要不要讓候東來娶我?”
她張這個嘴,對方是一定會娶她的,之前喬麗華一直都不想張口,直到她看到了沈美雲的家。
很溫馨,這讓喬麗華在想,她是不是也要成個家?
沈美雲,“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我不知道。”
喬麗華陷入了茫然,“理智告訴我,我該抓住候東來的,畢竟我家條件比候東來家差一大截,但是現實告訴我很難。”
“美雲,你知道嗎?我看不到我和他的未來,我就算是現在在前進大隊嫁給了他,他的家人也不會認我的,做人媳婦的不被婆家人認可,你我都知道,這一條路會有多難走。”
沈美雲想了下,“也就是說,你自己是想嫁的,但是你擔心候東來的家人,不願意接受你?”
“然後導致,你和候東來最後還是離散?”
喬麗華點了點頭,因為怕受到傷害,怕那一天到來,所以她一直都不敢走出那一步。
沈美雲,“他家人會因為身份看不上你?”
喬麗華難以啟齒的點點頭。
“麗華,我不能給你提什麼建議,但是如果我是你——”沈美雲想了下,“我不會去管婆家人會不會看上我,我先讓自己變的優秀起來,優秀到讓他們所有人都覺得,候東來是高攀了你,那麼這時候,你婆家人還會挑剔你嗎?”
“不會了,相反他們還要擔心你,你的選擇多了,會不會看上候東來?”
見喬麗華若有所思。
沈美雲繼續,“你看雙方關係變了,你優秀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候東來在你這裏或許沒那麼重要,困擾你的東西,站在另外一個高度來看,似乎也沒那麼難了。”
喬麗華一下子有一種撥開雲霧的感覺。
“美雲,我知道了。”
沈美雲笑了笑,留着喬麗華在家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豬圈。
那邊豬圈來的三頭豬,已經不拉肚子了,而且精神頭也好了許多。
沈美雲伺候這些豬祖宗的時候,把喬麗華也帶在了身邊。
而司務長派出去的人,回來的也很快,在上午十點多的時候,便把大白和長白拉了過來。
大白還是優雅的邁着步伐,吃着青草。
但是,長白耷拉着腦袋無精打采,司務長從車上跳下來,朝着沈美雲說,“長白一路上都是這樣。”
那邊大白都叫翻天了,長白無動於衷,安靜的可怕。
這不符合科學。
沈美雲點了點頭,示意,“先把長白和大白弄下來。”
似乎察覺到熟悉的聲音。
小長白瞬間把頭抬了起來,黑豆一樣的眼睛四處尋找着。
接着,在找到沈美雲時,它頓時一激動,從車上跳了下來,朝着沈美雲飛奔過來。
一邊跑,那邊司務長還奇怪了,“怎麼這長白又精神了?一路上它連吱都不吱的。”
哪裏料到,他這話還未落。
小長白跑到了美雲面前,用着豬鼻子拱她,熱情似火,“吱吱吱吱!”
司務長看的嘖嘖稱奇,“它這是得了相思病,看到你就好了??”
沈美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