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這位鴿友,你好!
林家大廳,一時間一家三口相顧無言。
林夫人和林平之都目光詭異的盯着林鎮南,只看的林鎮南臉皮抖動,心中有苦說不出。
“夫人,平之,其中另有內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林夫人提着金刀,咬着嘴唇,心中莫名委屈:“老爺,家傳劍法本來就是你做主。你不樂意傳給平之就算了,妾也說不得你什麼不好的。”
林鎮南真是天大的冤屈:“夫人,此話今後再說,莫要胡鬧。”
啪嗒!
他話音剛落,李知恩就忽然倒轉過來,雙腳落地。
這一下來,林家三口就往後退了好幾步,提着兵刃警惕的盯着他。不過也終於看清了李知恩的裝扮,從頭頂到腳底,一身的漆黑,整個人也就露出了一雙眼睛。
此人簡直太小心翼翼了。
望之不似好人。
李知恩搖晃一下腦袋,頭下腳上,血流不暢,他略微頭暈。
裝逼不是那麼好裝的,人前裝逼,人後受苦,李知恩深有體會。
每次跟其他人一起去公共衛生間,李知恩看到其他兄弟崩潰震驚麻木妒忌的眼神,心中也充滿了苦澀。
李知恩深吸口氣,提着寶劍往前走去,把一家三口逼迫進了大廳,李知恩這才停下腳步。
他靠在門框上,懷抱雙臂,晃動着一條腿道:“林總鏢頭有什麼不能說的,不如就在此地與貴夫人和令公子說個清楚。”
林鎮南見林夫人和林平之看向自己,他一咬牙瞪眼:“林家家事,閣下莫要多管。還未請教閣下如何稱呼?夜入林家,又意欲何為?閣下莫要以為武功高強就不把我林家放在眼裏,林家鏢頭數十,趟子手上千,此刻林某高喊一聲,你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飛不出福州城去。”
他本想嚇唬李知恩,卻沒想到李知恩竟然眼前一亮,拍着巴掌:“你有這想法就好,不戰而敗,豈是英雄所為?”
“林總鏢頭,你也莫要戒備,在下今日前來,那是為了報恩。”
“所以,咱們坐下談談。”
林鎮南眉頭一挑,並未放下警惕:“報恩?林某並不認識閣下,也不記得與閣下有什麼恩怨情仇。”
“此話有假,在下已經施展了辟邪劍法,林總鏢頭為何又視而不見?”李知恩嘿嘿一笑,不顧林鎮南勃然變色,接著說道:“在下機緣巧合,得了你林家的祖傳劍法。雖然在下拍拍屁股走了,林總鏢頭也不會生氣,甚至哪怕十年二十年,林總鏢頭也不會去看那劍法一眼。不過,在下天生知恩圖報,既然得了恩惠,自然不會不告而取,一走了之。”
聽聞此言,對方雖然口口聲聲報恩,可林鎮南當即臉黑心顫。
別人不知道辟邪劍法是什麼東西,他林鎮南還能不知道?
練了辟邪劍法的人,那心思能是好的?
而且你不是已經取了嗎?
林鎮南更戒備起來:“閣下倒是實誠人,只是不必如此,那劍譜我林家也不看重,閣下不必報恩。”
李知恩搖頭:“豈能如此,那劍法我想着林總鏢頭大概也是不會的,因此特意來傳給林總鏢頭。”
泥馬啊。
林鎮南嚇得臉都抖了抖,扭頭看了一眼嬌妻,雖然年紀大了,可保養的很好,細腰長腿大……大眼睛……
大眼睛也無妨。
哪怕青竹入海流,到底能用不是。
一想到辟邪劍法,林鎮南忽然大腿一痛,扭頭咬牙看着李知恩:“閣下莫要開玩笑,那辟邪劍法你既然拿了,就當是送給閣下的禮物,林某……”
“爹,不可啊。”林平之急了,他算是聽出來了,自己練的辟邪劍法是假的,真的被林鎮南給藏起來了。
現在,林鎮南竟然要把劍法送人,這如何使得?
林平之一把抓住林鎮南的手臂,急切道:“爹,你不練我來練,我來練啊。”
林鎮南憤怒回頭:“你也不能練。”
“為什麼啊爹。”
“因為……”林鎮南嘴唇顫抖:“你別管,就是不能練。”
說罷,林鎮南回頭抱拳:“這位朋友,劍法林某送你了。另外,再送閣下百兩白銀,就當交個朋友如何?”
“你可真會做生意。”李知恩目光讚歎:“若是比做生意,誰也奈何不得你林鎮南。”
林鎮南鬆了口氣:“多謝閣下謬讚。”
“這可不是誇你。”
林鎮南臉皮一僵:“閣下合意?”
李知恩拉了拉臉上滑下去的黑布,重新蓋住鼻樑上。
林家三口:“……”
敵人是誰都看不出來。
你怎麼不把眼睛也蒙上呢。
李知恩笑吟吟道:“林總鏢頭可能還不明白,那在下就多嘴一句。”
“林總鏢頭,有些事情,有些人,是用銀子解決不了的。”
“我今日既然上門,你怎麼還如此天真?我上門是為了告訴你,再多的銀子沒有實力守護,依舊是浮雲。我雖然沒有動手殺你們,可我有殺你們的實力。殺了你們全家,銀子是我的,劍譜是我的,何須你來送?”
林鎮南臉上陰晴不定:“閣下的意思,有人盯上了我林家?是誰?”
李知恩似笑非笑:“告訴你你就練辟邪劍法?”
林鎮南臉皮一僵:“閣下說笑。”
李知恩嘖嘖嘖的搖頭:“那人武功很高,隨便一個弟子就可以殺你滿門。你說說,你又不願意練劍,我告訴你有什麼用?還不如到時候死的稀里糊塗,也免得記着仇恨,到了底下還難過不已。”
“你這叫什麼話。”林夫人提着刀不服的看着李知恩,李知恩見她嬌美如花,忍不住嘆息:“你如此姿色,若是落在別人手中,可想過什麼下場?”
“你……”林夫人只當李知恩是調戲與她,當即大怒就要動手。
李知恩搖頭道:“我拿了你家劍法,是來報恩的。林總鏢頭,我殺你全家不費吹灰之力,如此浪費口舌,你真當我閑得慌嗎?給句話,這劍法你練不練。”
林鎮南臉色變換:“你來報恩,哪有逼迫他人練劍的。”
李知恩冷笑:“辟邪劍法你都不敢練,你算什麼英雄好漢真爺們。是男人,就練辟邪劍法。”
林平之年輕氣盛:“爹,我來……”
這人是好人啊,得了機緣還送回主家。
爹你咋不懂事呢?
區區辟邪劍法,練了又如何?
平白被人看扁了。
“你閉嘴啊。”林鎮南一巴掌抽過去,憤憤的瞪了林平之一眼。他扭頭看着李知恩,咬牙道:“真有人盯上我林家?”
李知恩不耐煩了:“最後一次,你林家要完了,信不信隨你。罷了,這劍法給你,我也懶得管了,你愛練不練。到時候妻子被人睡,兒子被人打,一家死絕了也不管我什麼事情。”
說著話,李知恩不管一家三口驚疑不定的臉色,伸手入懷取出袈裟就扔給了林鎮南。
林鎮南陰晴不定的接過袈裟,渾身都在顫抖。對於這劍法,他內心充滿了恐懼。可見李知恩真的把劍法給他,他心中也鬆了口氣。對方如此做派,定然不是來殺人的。
林鎮南眼神複雜:“你真是來報恩的,鎮南無禮了,還請……啊……”
林鎮南話沒說完,忽然彎腰捂着腿,慘叫着蹬蹬蹬後退。
好快的劍!
他心中驚怒交加,這人說著報恩,為何又忽然出手?
林夫人急了,眼見鮮血滴滴答答的落地,她差點沒有一口氣憋過去。一邊扶着林鎮南,一邊怒視李知恩:“你就這麼報恩的?”
李知恩長劍一抖,眼角怪異的看了林夫人一眼:“本來就是報恩的,夫人對在下真是多有誤會。”
“惡賊……”
林平之大怒,臉皮抖動的提劍撲過去。
當著他的面閹了他老爹。
都不問問他的意見。
這也太……刺激了哈。
見他一劍刺來,李知恩哈哈一笑,抬腳踹開林平之:“林總鏢頭,恭喜成為鴿友協會一員,天下鴿者是一家,莫要謝我。”
他話音落下,哈哈一笑,也不管一家三口是什麼心態,當即腳尖一點彈起。手指在屋檐上一抓,身體在空中蕩漾着一道弧度,翻身就上了屋頂。
等林平之提着劍爬起來,跑出門口一看。
卻見屋頂上一道黑影若隱若現,貓一樣遠去了。
林夫人帶着哭腔:“平之快喊大夫,說不定還能接上呢……嗚嗚嗚老天爺,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哦……”
林鎮南伸手抓住林夫人血淋淋的手,咬着牙蒼白着臉:“不許喊,今晚上的事情,不許讓任何人知道。”
“爹。”
“老爺啊。”
“閉嘴。”林鎮南咬牙:“那人想殺我們,我們擋不住的。他如此做派,真是為我們好。”
“這這這……”林夫人手掌心托着,血肉模糊,帶着哭腔:“哪有這樣為人好的,我這以後可怎麼……嗚嗚嗚……老爺啊……”
林鎮南咬着牙忍着疼,一把搶過去。
林夫人心裏一緊:“老爺,你做什麼?”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父母精血,不可棄也。”
林夫人都驚呆了,接着嘴裏嚷嚷着‘全完了’‘全完了’。
她白眼一翻,昏迷在林平之懷裏。
“娘啊,你怎麼了?”林平之摟着老娘,滿臉擔憂。就在這時,林鎮南也白眼一翻,昏迷過去。
林平之又摟着林鎮南:“爹,爹啊你怎麼了?”
“天殺的狗賊,有你這麼報恩的嗎。”
林平之哭喊着把爹娘放回屋裏,又給林鎮南上了葯。
他忽然想起辟邪劍譜:“狗賊,你害我爹爹,等我林平之劍法大成,定然與你不死不休。”
怒氣沖沖的抓起袈裟一看,林平之頓時滿臉駭然。
扭頭一看床上林鎮南那血肉模糊的樣子。
林平之顫抖着手把袈裟放在林鎮南身邊:“爹,這劍法還是你來練吧。”
你已經是個成熟的爹爹了。
有仇……
咱自己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