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對手(上)

33對手(上)

初初聽他這樣說,再一笑,雙手去擰皇帝的臉頰,“總說大話,小心哪一天惱起來,再不理。”燕賾只當她嬌嗔,捧起渾圓臀兒讓她兩腿纏繞自己腰上,兩個又膩纏半天,其間皇帝百般誘哄,初初卻只是不願,燕賾只能盯着那被自己吻腫了的小嘴兒,心理面麻的痒痒,下面卻不能再等了,一使力將懷裏的小妖精擰轉了個身,初初忙用手撐住沿台,“要做什……”未及驚呼,只覺皇帝將她腿兒併攏,抵到腿間縫隙里,如敦倫般動作起來。

又一日,許安國從山城觀下山,前往九陽離宮面聖。

皇帝見到這位老臣,很高興,免了他的大禮,“每逢朕這邊有事,許公總是適時趕到,真是及時雨。”

許安國經兩個月的清修,身體略微消瘦,精神卻越發矍鑠,微笑道,“陛下過獎了。”

燕賾道,“擾清修,朕心不安。”

“為陛下分憂乃臣之本分。修道講究自然,臣行自然之事,陛下不必掛懷。”

皇帝很滿意,兩遂談起此一回行刺事件,和圍繞行刺所興起的邊邊角角,待說到皇帝最近對謝蒼的刻意疏遠,許安國輕輕頷首,“陛下處置的很得當。為君者,應善於對待異見者,更要善於管好自己。謝大有些性急。”

“唔。”

本朝年輕的皇帝心堅志高,卧榻之下斷不容酣睡。謝蒼為精幹,但事事太過強勢,比如前年冬對皇后柳氏的哥哥柳如輝,謝蒼急欲讓皇帝知道他的劣行,竟詐引燕賾微服至博雅大苑,後來引發了一系列的諸如柳如輝被罰、皇后病逝、皇子為太後任氏撫養等事。皇帝不是狹隘之,自不會將後面發生的事都怪罪到謝蒼頭上,但唯有一條,卻是極致命的,如邵秉烈所言,諸如謝蒼這一等操控欲極強的臣子,必將為燕賾這樣的雄主所警惕,從某種意義上說,謝蒼和他的死敵邵秉烈是同一範疇的物。

對這一點,許安國知道自己不用點透,皇帝至今,已不是三四年前那個十七歲的、行事還稍顯稚嫩的少年,他為官數十載,知道話應該停到什麼地處。

有小侍進來報,“陛下,許美到了。”

雖並不意外,許安國還是感到欣喜。“快宣。”皇帝道。須臾,只見一個宮裝少女從門外走來。

許知萱穿一件淺橘色夏衫,煙霞長裙,腰間佩一枚粉玉翡翠,十分清雅,又不失少女活力。祖父的眼裏,自家這個孫女雖無過的外貌,只是清秀之姿,但她寧和的神態,和那一身書卷高雅氣息,卻也是有出挑之處的。站起身,行臣禮,“臣,見過美。”

知萱半側身受禮,而後深深福身,“祖父大。”

皇帝命賜坐,讓知萱坐許安國下首。這樣的安排非常貼心,她便也向皇帝致謝。

許安國見帝妃二相處得宜,不禁輕拈稀疏的鬍鬚,精潤的眼睛裏有和暖的笑意。

從仙居殿出來,許知萱走回自己的寢殿春露殿的路上。古代女子入宮為嬪妃,像她這等品階的,一年內除了兩個大節,春節和中秋家中可以派來探望,平時是沒有機會見到家的。知萱知道,今日皇帝賜見祖父,是一份特殊的恩典。她還知道,這裏面除了皇帝對祖父的情分,還有一點,就是皇帝對自己是比較滿意的。所以祖父方才才那般高興吧。只是不知道祖父知不知道,就仙居殿的側殿裏,現正住着一位正得殊寵的女子,想到這裏,許知萱輕搖搖頭,心裏想,呵,男。

不覺間走到水榭九曲廊橋,看見廊橋中心的水棲里站着幾個女子,中間一個穿孔雀藍的,似是史良媛。知萱起心不想過去,但已走到這裏,就怕對方也看到自己,她知道史婧苿是個多心的,不想無故生埋怨,遂想着過去打個招呼便罷。

其後她想,若早知後事,還不如不過去呢。可是又不是先知,哪計算的了偶然。

也是這一日上午,初初出來閑逛,最後盤旋到這水榭處。九曲廊橋蜿蜒通向湖面的一個小水棲,廊橋狹窄,初初走前面,棲柳和棲翠一前一後跟後面。

快走到水棲,才看見對面廊橋也過來三,為首的女子身穿孔雀藍羅裙,頭簪鴿血紅寶石,是一名嬪妃,姿容艷麗。初初見過她,知道她姓史,被封做良媛,父親好像是禮部的一個侍郎,這些都還是以前去太后那裏時聽到的。

面對面的,雖未經冊封和正式介紹,卻都也不好仰着臉裝作沒看見對方走開,初初向史婧苿微一點頭,自走向水棲憑欄處觀看湖色。

隱約間覺到有打量自己,而後聽一個嬌脆的聲音問自己身後道,“識得,是長慶殿的棲柳吧?”棲柳應,“奴婢正是。”

對方便一笑,似是極隨意極和淡的樣子。只是初初卻不好失禮了,側轉過身,問話的史良媛看向她,“這一位是……?”

看來果然是想藉機與自己說話,初初身份還未明,向她稍欠了欠身,“姓盛。”

按道理,初初這般兒禮儀已夠。因她雖還未經冊封,但如今全宮上下,誰不知道皇帝的意思?斷不可能再以宮婢之禮對。但史靖苿對她早生嫉恨,此一刻卻嫌她禮淡了,輕笑,“盛姑娘……唔,記得京里有個盛府的,還和他們家的四小姐見過,可惜啊!”既點出對方的父親乃是謀逆罪臣,又兼諷刺初初不僅是罪臣之女,而且還是庶女,可見出身之低微。

“史良媛,”棲柳上前一步。

初初止住她。對方的惡意昭昭,不為別的,定是為皇帝了。若盛家未敗,她亦是如尋常的官家小姐一樣蜜罐里長大,定會為這樣的惡語氣惱,但史良媛不知道,自己雖與她差不多年歲,但已數次歷經生死,胸襟見識豈會如她一般,自不會意這樣的挑釁。更不必讓棲柳為了自己得罪她。

但對方的惡意,卻必須回擊。肅淡着臉道,“史良媛有心,還記得四姐。”

初初說這話的時候將胸挺直,肩膀自然下垂,雙手交握繞住臂間飄帛輕放於身前。她氣質里本就嫵媚與端冷並存,這一刻拿出范來,便如一尊九天仙子,尊貴不可及。史靖苿立時覺得被壓下好幾個頭,收起偽善,冷冷道,“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盛姑娘如今真是得意,可見這話是不假的。”

初初冷笑,立刻反唇相譏,“良媛真會說話,難道竟願拿闔族的性命,去換這樣的‘福氣’?呵,良媛好見識。”

說罷拂袖,不再等對方回話,繞過她主僕三準備下橋。又見另一端方才史靖苿過來的廊橋與水棲入口連接處又站了一行,為首的少女正是許美。

知萱方才瞧見史靖苿水棲上,恐她看見自己卻沒有打招呼無故生怨,便想上來一認便走。不料走到近前,卻聽見史靖苿與她對面女子水棲上說話,語氣不善,便站原處。她恰聽到二的最後一個對答,就見那女子拋下對方,向自己這邊走來。

正面對上面。知萱本想佯作欣賞景色未顧及她二言語,卻不防被對方猛然現出的麗色所懾,未及佯裝。

說來,這還是二第一次近身照面。

知萱先看初初。她剛與拌過嘴,不免帶了些怒氣,從眉間可見。一雙澄清瀲灧的眼裏星星火點凍住,盛艷逼。這女子極為驕傲,從她的表情和步態可以看出,知萱通讀史籍,暗想這樣的顏色乃不世出之絕色,將來恐怕也要記入史典的。

初初也看知萱。被贊為“若是男子,必勝過一名御史”的少女立於橋頭,向自己看來。她怕是方才想要佯作邊走邊顧風景,未曾聽到隻言片語的吧?看到知萱本想扭過脖子卻瞬間停住,初初想。

許安國的孫女,以才德聞名,但初初知道她還不止這些。住仙居殿,對嬪妃們的動靜很清楚,皇帝年少有為,又生得神采豐俊,女們有太多的理由想要獲得他的垂青。像方才的史良媛,不過是比其他更主動更直接一些。

但這位許美卻從來沒有。她很冷靜、理智,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初初想她既是許安國的孫女,必有超脫一般女子的智慧。或是確如皇帝說的,比好些兒男子都強。皇帝應當很喜歡她,至少是欣賞。

初初甚至有些羨慕知萱。她一時突發奇想,若盛家未敗,自己也是像她們一樣的途徑被送到了宮裏,那樣的情境下見到皇帝,不知自己會像史靖苿多些,還是會像眼前的這位清雅的許美?

雙方輕輕頷首向對方致意,許知萱緩步向前,讓出通道,初初帶棲柳棲翠二過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還有一更,說好了5ooo字不打折哈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盛世之初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盛世之初
上一章下一章

33對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