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契約之始（其二）

若是成為了神的使者，該有怎樣的心情？

是應該開心雀躍，還是加倍的虔誠？瓦爾奇嘗試將自己代入其中一種，卻發現自己只感受到了些許興奮。畢竟剛剛發生了可以稱之為大事的經歷，現在還沒有完全緩過神來，當下應該先想想該幹些什麼。

首先得把書送過去吧，然後還有菲亞，告訴女孩自己得去再找份活干？依爾風鐸說可以找其他的工作，但為他辦事不知是否能成為主業，若是告訴菲亞自己準備為一個其他世界的神工作......

想到這，瓦爾奇打開了手中的契約，卻發現上面的漆黑液體此刻正在無規律的遊走移動，在契約的右下角有一個小框，應該是簽字用的，除此之外沒有顯示出一個確切的字符，好像正等着些什麼。

“我能打其他的工嗎？”他鬼使神差地問了出來。

隨即，那些契約上的黑色液體便開始有規律的排列成一句話。

員工條款一:僱主應充分保證員工的人生自由權，在沒有下發工作的時間段確保員工的個人生活不會受到干預，且在執行工作的期間，員工仍然具有對於工作的自主安排權利。

“我能對別人說出僱主的名字嗎？”據說有的存在最為忌諱自己的名號被凡人知曉，若是有人不遵從，便會降下殘酷懲罰。

在“員工條款一”下，液體繼續遊走，接着生成了第二段話。上面寫着員工條款二:本條款不與條款一產生衝突，即員工在日常生活中不會受到僱主的任何干預。但由於僱主在這個世界的知名度較低，員工可在不同情況酌情考慮，說出僱主的身份以解決當前問題。

若真是如此，這還真是，一個好老闆啊？

“我沒有問題了。”他說完這句話的瞬間，契約的紙張便開始淡化，隨後消彌在空中。但是瓦爾奇仍然能感受到自己與這張契約中彷彿有一根絲線連接着，契約會繼續為他解答問題，直到他簽下這份工作。

“我要簽字。”他試了一下。

那張契約便從空中緩慢現出身形，還附帶着一支羽毛筆懸浮在簽名處旁。

“呃，我還是得考慮一下。”語罷，契約便又如剛才那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就是神明的手筆嗎？他想。

現在的生活生產中已然不缺乏魔法的蹤影，可瓦爾奇沒有見過施法的過程，如此隔空取物的能力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但若是神明的力量，這一切就變得合情合理起來。

瓦爾奇抱起了書，踏出倉庫的門，為店主上好了鎖，這才發現，時間似乎距離自己剛剛與依爾風鐸交談前的那一刻並沒有過去太久，天色黯淡，似要下雨。

再次回到借書亭，店主驚訝於瓦爾奇的迅速，說就算是自己來找，也不會這麼快就盡數找齊，隨即給了他幾枚帝國銀領，這些貨幣在其他國家仍有流通價值，貿易能力強勁，是很好的報酬了。

出了店，瓦爾奇心想着先回一趟教堂告訴菲亞此番找工作的失敗，以及他會去其它地方再試試的決心。但一眼望去，教堂門口卻聚集着幾名修女，她們此時應該正在城鎮的其他地方着手準備履行教會的職責，結果出現在此，似乎正在交談些什麼。

“蒂梵尼修女，迪恩佳娜修女，修女姐姐們，早安。”瓦爾奇連帶着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修女們一起打了招呼，這些修女品行端正，樂於助人，確實值得尊敬。

“早安，瓦爾奇，今天這麼早就出門了嗎？”其他修女點頭回應瓦爾奇的招呼，開口的是與瓦爾奇最熟識的蒂梵尼修女。她面帶微笑，友善地詢問。

“是的，我打算去找份工作，但是還沒有着落，回來先去見一下菲亞。”

“找工作這事也不用心急，教會會收留你們的，但是有這種想法真的很不錯，瓦爾奇。”修女由衷讚揚。

淺聊了幾句，便告辭了修女們，瓦爾奇進門往教堂里走，臨行前無意中聽到修女們話題中的隻言片語，好像是“有反應”“城牆邊”之類的詞語。

果不其然，菲亞的房間仍然緊閉，女孩有一個睡懶覺的可愛習慣。於是瓦爾奇敲了敲門，聽見裏面傳來“嗚嗯”聲后開門進了房間。

女孩穿着教堂的潔白睡衣躺在床上，被褥被踢到了一旁，寬鬆的睡衣包裹下，是清純少女朦朧的身體。菲亞在教堂並沒有什麼運動量，但她有注意控制飲食，平常的禱告也時常順帶着做了站姿練習，所以身材也是維持的不錯。她雙眼微睜，歪頭看向門口的瓦爾奇。

“早安，瓦爾奇。”

“早安，菲亞。”

當瓦爾奇說明了情況后，菲亞皺了皺眉，哎了一聲，說:“叫你前幾天不去，結果沒位置了吧。但是沒關係，昨晚我跟修女說了一聲，他們說你來掃地和幫忙做飯也沒問題的！只不過沒有工錢......”

瓦爾奇聽完笑了笑，摸了摸女孩的深褐色長發，女孩的雙眼也舒服的閉起來。

“我待會就出門，去規劃部門登記一下，條件合格就能上崗。”

“還是只有這樣了嗎，可那樣我白天就看不到你了唉，瓦爾奇......”

“我們都大了，菲亞，那邊工作不會太晚，我晚上就會回來陪你。”瓦爾奇知道菲亞有多粘他，但是男人總得成長，才能有獨當一面的能力，這也是他父親說過的話。

“好吧......那我待會去禱告，希望瓦爾奇不會被他們選中。”菲亞眨了眨眼睛，暗金色的瞳孔里滿是認真。

“你這不是沒懂嗎。”瓦爾奇又笑了一下，摸了摸女孩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