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兩位美國總統要組團來
興登堡說完，在坐的一圈人再次陷入冷場，他們來的時候都看過了駐華工程師發回的情報，如果這份情報屬實的話，說明中國不一定非得選擇同德國合作。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李長庚上台後一直在與美國高層釋放善意，門戶開放政策也堅持的很好，只是現在美國的經濟重心放在了歐洲重建上，沒時間進一步針對中國市場，反到是中國對美國的貿易產生了順差。而且現任美國總統哈定是一位非比較親華的總統，他為了提高中國的國際地位作了很多工作，當然國與國之間的關係說到底還是利益關係。
美國人在巴黎和會上吃了英法兩國的虧，很不舒服。所以任何給英法添堵的事情都做的十分開心，支持俄國革命，保護德國國家主權，都是給英、法添堵的一部分。美國政府十分希望在東亞培養起一個有影響力的大國，來對抗英法在亞洲的利益，美國也沒什麼好選擇的，東亞只有三個獨立的國家，一個中國，一個日本，還有一個泰國。
日本一直宣稱自己脫亞入歐，跟英法又是軍事盟友關係，不太可能站到美國一邊。而且日本的海軍在太平洋上有着強大於美國海軍的實力。美國就是想拉攏日本也不可能給出更優於英法的利益。從戰略上來說，美國也不希望日本過於強大。
泰國能夠獨立只能說是太幸運了，是英法在亞洲大陸殖民地的緩衝區。根本不可能有太大的作為。
那麼美國在東亞最理想的拉攏對象也就只剩下中國了。中國有着世界上最大的陸地國土和四億多的人口基數，現在中國與美國又是只隔了一條白領海峽從地理上看中國和美國已經把北太平洋包圍起來了。浩瀚的太平洋在地理上使得中美不存在軍事上的衝突，一個巨大的中國可以預見的會給英、法在東亞的殖民地帶來巨大的壓力。而且中國剛剛擺脫了半殖民的地狀態，正在從一個農業國家向工業國家轉變。如此一來也給了美國的工業產品輸出，提供了一個廣闊的市場。而且現任中國的政局趨於穩定，這個國家最有權力的人正在向美國不停地釋放善意。
哈定坐在白宮的總統辦公室里正與他的國務卿休斯，正就着李長庚發來的一份中美關係高層對話會議的邀請書進行討論。哈定是一個非常善於演說的總統，他對李長庚的演講風格喜歡到了會去刻意模仿的程度。“休斯，中國的李。現在還不到三十歲吧？”
休斯笑着接道：“哈定，中國的李今年剛過了三十歲！我真的很難想像一個三十歲的人怎麼統治那麼大的一個國家！而且現在看他做的非常好！”
“哦，休斯，我們不能否認這個世界上存在天才那一類人，他今天的地位不是靠着選舉上來了，而是從一個地方軍閥靠武力統一了中國，我非常喜歡他的演講。我想如果他是一個白人，而且又是一個美國人的話，也許他會成為美國最年輕的總統！”
“哈定你要說什麼？”休斯有些疑惑地笑了笑。
“嗨！休斯沒你想的那麼複雜，我只是有感而發而已，中國李是一位非常有遠見的政客，我們還在對中國關係猶豫的時候。他已經知道我們想要什麼了，我敢說他倡議的中美高層對話會議肯定會讓我們不虛此行。休斯我想把這次碰面會的規格提一提，由你做為美國方面的代表團團長如何?”
“不——哈定，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正在籌備召開華盛頓會議。這對美國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了！”休斯把聲音提了一個八度說道。
哈定也有些淡定不起來了和休斯一個聲調地說道：“是的，華盛頓會議很重要。但我們更需要中國這個盟友，想想看，當美、中兩國把浩瀚的太平洋變成我們兩國間內湖，那會是一翻什麼景象。”
“哈定，不得不說，你有些異想天開了！不要說英法不會同意，就是中國也不是短時間內具備相應於我們的實力，把太平洋變成內湖，只是一個笑談，別忘記在我們中間還有一個海上強國日本，他們是不會甘心被我們包圍的。中國現在最需要我們的是幫助他們完成工業化改革，並且保住中國參加一戰戰勝國的地位。我去中國沒有意義，只會引起英法對中國的警惕。也許中國的工業在發展二十年時間，我們興許可以坐下來討論一下把太平洋變成中、美內湖這件事情。”
哈定並沒有被休斯的言語頂撞而生氣，反到冷靜下來問了句“休斯，你看我們怎麼派出這個代表團？”
休斯想了一會突然笑道：“總統先生，我同意你提高這個代表團規格的想法，我想到一個人去中國比我更合適！”
美國人也挺會賣官子的，休斯說到一半讓哈定來猜，不過顯然哈定沒有這個耐心，“休斯，別打啞迷了，你贏了，說說看誰去中國會比你更合適？”
休斯得意地笑了笑他很鄙視眼前這位總統的智商，“我想說的是你的副總統約翰.卡爾文.柯立芝先生，小約翰還有一個參議院議長的身份，而中國李也是中國國會的議長，他們的身份很對等不是嗎？我們可以把這次中、美對話會議掩飾成一個中、美兩國國會間交流的一次交流。我想這樣的會面即不敏感，也不會讓英、法、日等國有借口來找我們的麻煩，不是嗎？”
老哈定聽休斯說完很油滑地說道：“休斯你看，你能幹的已經讓我忘掉了我的副總統，不錯，小約翰的確是代表團最合適的人選。我們幹嘛不把他找來一起聊聊呢？”
不一會白宮總統辦公室里，由兩人談話變成了三人會議。老哈定並不是像他剛剛說的那樣忘了自己的副總統柯立芝，相反他對副總統柯立芝的信任遠超過狡猾的國務卿休斯的信任。正是他的這種信任。才讓柯立芝成為美國史上第一位進入內閣的副總統。
柯立芝來了以後，休斯把李長庚發來的中美高層對話邀請進行了一個簡單的介紹。
哈定等休斯說完，對柯立芝問道：“約翰，在確定你去中國之前，我想聽聽你對中國怎麼看，對中國李又怎麼看？”
“哈定，我想我怎麼看中國不重要，怎麼看中國李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位中國通的副團長，我覺得最好的人選應該是我們的商務部長赫伯特.克拉克.胡佛。他在中國工作過三年時間，對中國十分了解。而且我覺得我們與中國的這次見面會，應該是從比較好談的商務方面入手，這樣即不敏感，也好了解到中國人的想法。”
哈定聽了柯立芝的回答很高興，他打心底喜歡眼前這位副總統。少言寡語的他從來都保持足夠的理智。不象國務卿休斯那樣咄咄逼人，自己才是美國總統，可這個混蛋總是懷疑自己的能力。“小約翰你說的很好，我喜歡你這樣冷靜的判斷，是的，我們這次與中國李的會面只是一次國會交流和商務談判。去準備吧。你有許多工作要做。和胡佛那個胖子好好談一談，我不喜歡和那個自以為是的騙子說話！”
柯立芝顯然沒興趣聽哈定個人情緒的的發泄，起身向哈定和休斯點了下頭就是離開總統辦公室。
哈定看着剛剛關上的房門，聳了聳肩膀對休斯說道：“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經常忘記我的副總了吧，他總是這樣少言寡語地沉默。我很喜歡他這樣性格的人。”
休斯聽完不客氣地反駁道：“哈定，你是在說我的話太多了嗎？”
“雖然我心裏是這樣想的。但我永遠不會承認！”
“你這樣的話一點也不幽默！”
看着休斯的背影，哈定聳聳肩膀，罵了句混蛋。然後點了支雪茄，舒服地吸了一口，顯然美國總統的工作很清閑。而在太平洋另一端的大國當家人就不那麼輕鬆了，李長庚仍是在哈爾濱主持東北工業大會戰，張作霖已經回到西安了，有他在那裏，就足夠震住場子的了。李長庚現在每天要不停地工作十四個小時以上，也就是說他除了吃飯睡覺以外的一切時間都是在工作。
剛剛從齊齊哈爾視察回到哈爾濱的他就收到美國發來的回涵，美國近期會派出一個以副總統柯立芝為團長，商務部長鬍佛為副團長的代表團來中國訪問。
李長庚沒興趣接着看回函了，把回函放到桌子上閉着眼睛想着，美國佬玩的是什麼節奏，未來的兩任美國總統組成一個代表團來中國訪問，這個檔次也太高級了點！看來美國這個代表團的接待規格要在提升一個檔次了！這次會面可以說給中美關係在未來十年裏提供一個非常好的開端。
看着幾份各國來訪要員的行程報告，未來的德國總統興登堡正在路上還有一天就會到達哈爾濱，現在的蘇俄布爾什維克總書烏里揚諾夫列寧同志已經坐上火車。美國的未來兩位總統正準備啟程。還有日本裕仁皇太子在中國逗留的時間太長，引起了日本政界對中國關係的重新定位，高規格的訪問團沒有來，但打着李長庚提出東亞同榮口號的交流團來了十幾個。
李長庚面對二戰前世界上幾個超級強國領袖，來中國訪問撞車的情況準備並不充足。這種情況的出現讓他有些失控的感覺。
看來自己得把東北工業大會戰的工作放一下，要集中精力把這幾個訪問團應付過去。外交這種事情自己完全是個外行，自己又把對外交工作最熟悉的交通系全都打倒了，曹汝霖在大獄裏面，暫時是不能放他出來，連顧維鈞被自己給掛了個虛職閑了起來。眼下能用的也只有一位和顧維鈞齊名的王正廷，光指他一個人可不行。看來顧維鈞這傢伙是真夠幸運的。他雖然是交通系重要人物，但自從娶了現在的媳婦黃蕙蘭后已經被交通系邊緣化了。顧維鈞這個人雖然才華不錯。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小人，看他的四次婚姻就知道這人不怎麼著。不把這種人狠狠蹂躪幾年。用起來肯定不會太順手。不過眼下這小子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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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維鈞在李長庚辦公室外的一間休息廳里，緊張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象，這種緊張感是他之前從來沒有過的。要見他的那個人與他年齡相差不大，卻已經是中國最有權利的人，沒有之一。自己給袁世凱當過秘書，可自己見袁世凱時也沒有這樣怕過，也許是他血洗交通系給自己留下了太多恐懼。一夜間幾千顆人頭落地，憑着證據沒有任何審判。自己能活着已算命大了。
這時一位身着灰色絲毛質感職業女裝的女人來到顧維鈞身後。輕聲咳了一下，見顧維鈞回頭轉身，職業性地對他笑了一下輕聲說道：“顧先生，委員長請你稍等一下，他正在開會，需要我給你沖杯咖啡嗎？”
顧維鈞被眼前的女人吸引住了，職業、幹練、知性、理智、精明、高雅、大方。這些形容詞全都用在她身上也不為過。顧維鈞少有地失態地說道：“謝謝，哦，不——不需要——我不需要咖啡！”
“好的，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叫我，我叫蔣昭！”女人轉身離去的背影，讓顧維鈞的心思更加混亂。不停地問自己她是誰？自己從來沒見過這樣氣質的女人！
顧維鈞等待的時間並不長。剛剛離去的那個女人又回到休息廳，在門口向前走了三步，站定腳步對顧維鈞說道：“顧先生，委員長讓我來請你過去！”
長長的走廊顧維鈞緊跟着蔣昭的腳步，大理石地面傳出蔣照高跟鞋走動的聲音。在加上走廊的回聲，給人極大的心理壓力。
李長庚的辦公室門前只有一位執槍站崗的衛兵。見蔣昭帶人走過來，輕輕點了下頭，表示可以進去了。蔣昭輕敲了三下門，然後推門進去。顧維鈞隨着蔣昭進到李長庚辦公室里，四下打量了一下，這是一間很大的辦公室足有四五百平米。但並不顯得空曠，李長庚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身後是一個巨大書架，上面分類的擺滿了各種書籍，身前是一張有近六米長的巨型辦公桌，在辦公桌對面有兩把椅子。在辦公桌的另一側有一張小些的辦公桌，桌後面是一個有很多格子的保險柜，這表明是李長庚的的辦公區域。在辦公室的另一半是一個巨大世界地圖，還有一個近十米的地形沙盤。最醒目的是一面五星紅旗，聽人說這個五星紅旗很可能要取代現在用的五色國旗，還有一個說法是什麼五星出東方——吉。
李長庚見顧維鈞進來，示意他坐下，然後把一份一指厚的材料交給蔣昭說道：“小昭，你把這份東三省工業部送來的資料在整理一下，尤其是一些德語專業名詞更要作個準備。明天咱們見興登堡元帥時要用得到！還有中午我要和顧先生一起吃午飯，讓你父親也來一下，他和興登堡元帥是舊識，我們一起聊一聊！”
蔣昭接過李長庚手中的資料點了一下頭，輕聲回答了一個：“是！”字，就座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顧先生我們又見面了，上次咱們見面還是在北京的總統府。一晃已經幾年時間了，你是外交方面的專才，我想聽聽你對目前咱們中國所處的國際形勢。”李長庚語氣透着幾分親切和輕鬆。
但聽在顧維鈞耳朵里卻一點也不輕鬆，一個外交人才最善於把握的就是人心，但他對李長庚的心理很難把握，一個和他同齡的男人，通過奇迹一樣的崛起，做到了主宰中國命運的位子之上，擊碎了他內心所有的驕傲。這不但讓他緊張而且十分被動，他活到現在，可以說憑着他的聰明才智一直都是順風順水，二十三歲他就做到了袁世凱的英文秘書，國務總理唐紹儀的秘書，民國商務部的秘書，先後又擔任駐墨西哥公使，駐美國公使，駐英國公使，在巴黎和會上的慷慨陳詞讓他在國內獲得了巨大的聲望。如果沒有李長庚對交通系的打擊，他依然會繼續順風順水下去，可隨着那血腥的一夜，他真的被李長庚嚇到了。
國際局勢從來都裝在他的腦子裏，因為他就是干這個的，但李長庚的問話，卻讓他斟酌了好久，難以應對。卻不知他的這種表現卻正中了李長庚的下懷，人太聰明了不是件好事，因為越是聰明的人越是容易干蠢事。
“顧先生不必多想，我們也算是舊識了，咱們暢所欲言嗎？”李長庚在次用親切的語氣和手勢，讓顧維鈞放鬆了些。“委員長即然不怪罪顧某才淺，那我就試着說說！目前中國的國際環境是幾十年來最好的時候”
“哦，我也是這麼想的，少川你繼續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