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究竟能不能行

第799章 究竟能不能行

一聲翠麗的話音傳來,

乃是桌子上惜春丫頭的話語,俏麗的臉頰上有些紅暈,妙齡少女的美貌,已經初現,

李紈愣了一下,倒是不好回答,蘭哥兒想說,卻被李紈趕緊用手在桌子底下拉了一下,蘭哥兒會意,藉著檔口,又拿了一個包子填入口中。

眾人見蘭哥兒沒說話,還以為賈蘭年歲小,不好意思,只有坐在一旁的王熙鳳,覺得蹊蹺,剛剛大嫂子舉動,能瞞得了其他人,瞞不了她,不會有什麼事在其中吧。

眾人復又把目光轉向賈寶玉,此時賈寶玉喝完了一碗粥,見到眾人目光看來,心中一喜,也不瞞着,說道;

“說來也巧,今歲恩科考的倒不是很難,第一個就是以京城為題,寫一首詩詞,長短皆可。”

寫詩詞,不說旁人,就算三春丫頭聽了,也難不倒她們,就是不知能不能出彩。

“倒也不難,那八股策論,和經意填詞又如何?”

探春有些疑惑,怎會如此簡單?遂問道。

“詩詞簡單,經意倒是沒有,只有策論一題目,兩解,好像也在府上聽過,記不得怎麼說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於內外何解?”

賈寶玉好像聽過府上有人說過此話,具體誰說的忘了,只是寶玉剛說完,屋內又是一片寂靜,就連賈母都不可思議看向珠家媳婦,上一次不就是她解說的嗎,

這,是恩科考題,

其餘人的目光更加灼熱,大嫂子果然厲害,就連王熙鳳都恍然大悟,怪不得剛剛如此,大嫂子顯然是知道考題的,就不知是昨夜知道的,還是很早之前,就在床榻上知曉了,想到大嫂子的悲鳴,心底一顫,臉色羞紅。

二太太和邢夫人,臉色捉摸不定,這樣一來,科舉的考題並不難啊,畢竟那一日,李紈可是說了不少,就算是破題內容,想來也有了,二夫人隨後臉上有些喜色,還真是,

只有邢夫人有些懷疑,李紈怎麼會知道這些,那日聽說,是從林黛玉書房裏拿的書冊經意,這不就是洛雲侯出的題嗎,還真是好命,要換成賈棕,說不得也能行。

“那就好,那就好,也算是喜慶的日子,誤打誤撞,湊了巧勁。”

賈母知道事情重大,笑着打個趣,就把此事撇過,要是寶玉有了官身,再中個進士,老二家的富貴日子,就能延續了,

也不知怎麼,打心底看着寶玉,忽然瞄了一眼賈蘭,只覺得蘭哥兒的文氣,那麼重,復又把念頭摁下,老眼昏花的,許是看錯了。

就這樣,

眾人吃了飯後,賈母也分吩咐道,

“吃完飯,都各自明白些事理,臉面要撐起來,寧國府那邊,不要怕花銀子,門樓那邊,定要走的體面些,鳳丫頭,記着沒。”

“知道了,老太太,今早就安排人採買東西,把寧榮街東西兩個街口都佈置上,再者,勛貴老親那邊,都通知了。”

王熙鳳坐在那一早晨都沒出聲,要不是現在開口問了一句,差點就把她忘記了,

“那就好,你們一塊,收拾一下就去吧,”

“是,老太太。”

卻說,榮國府內裡外忙活着。

北靜王府最先收到消息,管家不敢怠慢,就把信送到水溶面前,水溶拆開一看,竟然是寧國府賈敬的喪事,微微想了想,看樣子賈家是要大辦了,也好,許些事,都是要出來走一走的,隨口吩咐管家,採買各種喪事用的東西,尋個時間上門祭奠一番。

隨着北王府一動,其他國公府,還有勛貴,包括東王府,也隨之動了起來,加上學子陸續醒來,在京城逛街,熱鬧中,帶着絲絲冷意。

青湖南岸,

張瑾瑜騎着馬,打着哈欠,已經收拾了好了的車隊,跟在後面,哆哆嗦嗦一看,人也不少,剛到前面,就有親兵抱着大捆炮竹過來,

“侯爺,侯爺,小的在前頭買了許多煙花炮竹,整整兩大車,是不是現在點上?”

瞧着那一車紅色煙花炮竹,再看看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點什麼點,

“沒點眼色,你沒看到周圍沒人啊,你走在前面,然後,寧邊,把那些人跟在後面,端着托盤,你,拿着皇榜領頭,前面街口一轉,不是進市坊街道,點炮竹,然後鑼鼓那些,敲起來,”

“是,侯爺,末將明白。”

隨即,按照侯爺吩咐,整個隊伍,車輛跟在後面,人則是走在前面,隊伍又變得長了許多,

就這樣,

一路晃動,就到了轉角街口處,前面,就是沿街商鋪,和幾個居坊的路口,

張瑾瑜一揮手,身後的親兵,就拿出火摺子,走上前頭,開始拖着炮竹,直接點起火來,

瞬間,炸裂的響聲傳過來,響徹街道,往來的百姓,都往這邊瞧着,

等炮竹炸完,寧邊高舉皇榜,大聲喊道;

“含元殿考生放榜,含元殿考生放榜,”

一路叫喊,

引得周圍百姓議論紛紛,

“真的假的,這麼快就出榜單了,”

“是啊,昨日才開的龍門,難不成一夜間批閱完成,”

“不過看樣子,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端着什麼,”

“好像是官服。”

絲絲議論聲,傳的越來越遠,不少考生尋見,激動神色一出,趕緊往回跑去,通知好友同族,

一傳十,十傳百,就這樣,洛雲侯主考的含元殿,名錄放榜的消息就傳了出去,遠的人不好說,近的人,都往這邊趕來,

不過因為城南客棧便宜,大多數學子都住在那,所以得到消息的時候,能來東城的,反而不多,

就算不多,

能知道的,也都開始聚集起來,跟着一路隨行,那些左鄰右舍,沒事人的行頭,也跟了上來,俗話說,報喜的時候,比官人快一步,也能討個賞錢。

至於洛雲侯府,

門前依舊是以往的樣子,老管家如今正知會門房的小廝,打掃着門裏門外的庭院,尤其是正門的門樓,還讓不少人,拿着粗布,在那細細擦拭着,朱紅的大門,如今也被擦得鋥亮。

就這一會兒功夫,也不知從哪裏來了戲班子,嚷嚷着一大群人,在侯府西側的空地,靠着圍牆的一面,開始搭建戲檯子,

老王管家一見,那還了得,帶着人就過去質問,

“那邊的,等一下,你們都是幹什麼的,不知道這裏是侯府的宅院,在這擺檯子,誰讓你們來的。”

一聲訓斥,讓眾多戲院的幫工住了手,停在那,干也不是,不幹也不是,此時,桃園的副班主曾說曲,趕緊小跑了過來,打個欠,

“敢問是侯府的什麼人?”

“哼,還什麼人,老夫是侯府管家,怎麼,到了地還不打聽一番。”

老管家有些疑惑,既然能來,府上什麼人不應該打探清楚的嗎,會不會走錯地方了。

“哎呀,王管家,小的確有冒失之處,還請您老見諒,剛剛您問的這些,我等來此,就是侯府派人去了桃園,把小的戲班子包了,就在侯府西側空地搭檯子唱戲,說是連唱三日,銀子都給過了,這是字句。”

曾副班主解釋完,還從懷中掏出一張文書契約,遞了過來,老管家也有些疑惑,誰能在侯府門前點了戲班子,難不成是侯爺所為,可是,侯爺在宮裏還沒回來呢,小心接過來打開一看,落款確實是侯府的,可是沒說誰簽字的,只是畫了押,一時間確定不了,問道;

“那你說說,誰給你簽的契約?”

“呃,老管家,小的不敢隱瞞,來的人一身盔甲,而且還是重甲,並且來人不會寫字,只在文書上畫了押,並且大方的先給了銀子,讓小的現在就過來,最快的時間搭建好,讓能唱曲的,先上台唱一曲,”

眼見管家不信,副班主急的滿頭大汗,這不是鬧笑話嗎,侯府請的人,侯府竟然不知道,找誰說理去。

此時的老管家信了八分,能有重甲的甲士,只有侯府和禁軍的人,皇城司那邊也不多,應該是了,想來是侯爺安排的,

“行了,你先弄你的,我給主家彙報一聲,萬一不成,”

警告意味十足,副班主趕緊點頭回道;

“老管家放心,萬一不成,弄錯了,小的這就把檯子拆了弄走,絕不會饒了貴人清修。”

看着副班主挺有眼色,老管家點下頭,回頭吩咐門房管事,看着點,這才領着小廝入了府。

府內,

王夫人在東雲樓用膳,幾女圍坐在桌子旁,各自默不作聲的吃着飯,只有楊寒玉一人,好似坐不住一般,喝了點粥,眼皮子動一下,吃個包子,眼神四下瞅瞅這,瞅瞅那,其餘人習以為常,也沒人說她,只有身邊的月舒二女,時不時抬眼瞪了楊寒玉一眼,不過,後者倒也沒理會。

差不多的時候,

門外,

想起了管家的話音,

“啟稟老夫人,奴才有事稟告。”

“嗯,進來說。”

“是老夫人。”

隨着門被推開,老管家一人進了內間,躬着身停在門口,王夫人見此,放下手裏的粥碗,問道;

“可有事?”

“回老夫人,許些小事要給老夫人說一聲,老奴剛從門外回來,尋見桃園的戲班子,正在大門西邊搭建檯子,說是侯府定的,老奴拿不準是不是侯爺所為,只能來給老夫人說一聲。”

老管事可是王夫人早年間帶的家奴,在關外跟了也有近二十年了,他的話,做不了假,既然是侯府定的,必然是瑾瑜安排的,戲班子,有意思,

“搭建就搭建,裡外派人盯着就是,唱個戲而已,無需大驚小怪,”

“是,老夫人,老奴明白,”

說完就要退出去,誰知,坐在西首的楊寒玉,看了一眼秦可卿,沒見什麼反應,忍不住輕輕拉了秦可卿的衣袖,出聲問一遍,

“等下,桃園來的戲班子,可有栗姬栗大師,聽說她可會唱江南崑曲水磨腔,姐姐,咱們要不要去聽聽。”

秦可卿乍一被楊寒玉拉着衣袖,還不習慣,怎地這段時間,她怎麼就喜歡聽曲看舞,聽說她院子裏陪嫁的宮女,天天要練什麼舞,這還要出去看,婦道人家,怎可拋頭露面,

“一個曲子罷了,有什麼好聽的,外面那麼多人,拋頭露面,終歸不好,”

算是連帶着她,都不讓出去了,月舒二女在一旁,捂着嘴輕笑,只剩楊寒玉一人,委屈的努了努嘴,

王夫人並未插言,伸手揮了揮,老管家一見,會意就退了出去,把門關上,

“你啊,在自個院子裏聽一聽,看一看就行了,外面人多眼雜,你出去湊什麼熱鬧,這戲檯子,應該是瑾瑜叫來的,必然有說法,正事你們不想,天天弄這些,葯也喝了不少了,心思也該收一收。”

王夫人語氣聽不出喜怒,可是一出口,就把在座的幾女全給說了一遍,什麼都是爭來的,肚子沒動靜,你們不急,老身倒是急了,

“行了,回去把自己收拾一番,準備燒水,人應該快回來了,”

又是一聲囑託,王夫人放下筷子,起身就走,留下幾女面面相覷,臉色微紅。

府外,

忽然從西邊來了一隊人馬,下馬後,進府就開始搬着東西,還找了幾張桌子搬了出來,上面放了大石頭壓着,

“快快,都麻利點桌子壓實了,可別給碰了。”

誰知,

桌子畢竟是桌子,放上石頭,還是晃動,這樣可不成,領頭的校尉一見,趕緊再看看,好在東邊空地大牆面也乾淨,

“把桌子撤了,東邊的那座牆,擦乾淨,派人守在那,”

“是,校尉。”

幾名親兵領命之後,急匆匆過去,

外面的吵鬧聲,

顯然被回來的王管家聽到,一道大門口,就看見幾名甲士在那商討什麼,仔細一看,不就是侯爺身邊的親兵嗎,看來戲班子沒說假話,只是這般摸樣,

“門房管事呢?”

“老管家,在這呢。”

門口伺候的管事,小跑過來,

“你去叫人,把門外地面全部清掃一遍,想來是侯爺交代的,不可怠慢,”

“是,老管家。”

門房管事復又跑回去,招呼了下人,開始在門外清掃起來,

卻說張瑾瑜,一路招搖過市,鞭炮齊鳴,引得眾多人圍觀,後面的隊伍,更是人滿為患,不少百姓,竟然帶着孩童,手拿着零嘴,邊吃邊笑,吵鬧聲,傳出的甚遠,

青湖距離東城侯府的位置,也不算近,也說不上遠,磨磨蹭蹭走了半個時辰,拐了一個彎,就差不多到了,

到了街口,

早就有提前聽到消息的考生,在此等候多時,其中就有不少,住得近的含元殿考生,

來此等候人也越來越多,

“李兄,快,快往前擠擠,看看侯爺放榜了沒有,”

焦急的話語,從人群中傳來,是含元殿趙明生,孫新山,還有李重文三人,恰巧在街口尋了吃食,碰上了也是緣分,

“來了,來了,都讓讓。”

“快看,老師來了。”

趙明生根本不避人,直接喊洛雲侯為老師,其餘二人見此,也立刻改了口,按照恩科規矩,考場的主考官,就為當屆考生的座師,無從更改,雖然洛雲侯乃是武勛,考場規矩還是一樣。

就此,三人靠着路邊,硬是擠了進去,還有許多其他學子看着熱鬧,也不知在街口另一處,誰帶了頭,齊聲喊道;

“老師安好,”

嚇得坐在馬上的張瑾瑜一個機靈,手一抖,差點把剛買的糕點給扔了,見到街口不少身穿儒服的考生在那齊齊給自己行禮,張瑾瑜哪裏還好意思隨意,趕緊把糕點收了起來,裝模作樣的點點頭,

也算是認下了所謂的學生,座師之名算是有了,

見此,張瑾瑜瞧見正門處的管事正帶人掃着地,趕緊招了招手,

門房管事見了,一路小跑跑了過來,

“侯爺,有何吩咐?”

“把正門打開,今日,定有許多考生來此拜見,你把整個西側那個院子收拾出來,門庭大開,安排人伺候,不要墜了臉面。”

“是,侯爺,奴才明白。”

看樣子侯爺是在收學生,事關重大,趕緊回去置辦。

就這招搖的樣子,

也引起不少探子注意,各自回去通報,街口小攤上,鄭王世子周正白,並着范先生二人,坐在桌前,點上一碟花生米,配上兩碗小酒,竟然也喝的自在。

“老師,那不是洛雲侯嗎,怎麼會如此招搖不說,連個戲檯子都搭建好,這是又娶了哪一房的小妾?”

世子周正白滿臉不解,偶然往侯府門前一觀,看着門樓正房的位子,有人把紅色綢緞都掛了起來,喜慶的樣子一眼就看見了,

正在喝酒的範文海聞言,剛喝進嘴裏的一口酒水就吐了出來,瞧着世子迷茫的樣子,

回頭看看洛雲侯府,怪不得世子如此理解,這樣的佈置,按照洛雲侯所傳言的名聲,是個人都猜測,會不會是洛雲侯又看上哪家女子,算是娶進家門,畢竟洛雲侯好女色,眾人皆知,

“世子誤會了,沒名沒姓的女子,想進洛雲侯府,也不可能,依照洛雲侯的喜好女色程度,一般女子他看不上!”

“那,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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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平陽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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