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水潭煉體
後山深處。
一席瀑布垂下,激蕩水流飛揚,如玉樹銀花,水汽瀰漫,遮蔽了一方幽深寒潭。
這裏,就是白鉞找到的極為適合修鍊硬功之處!
“瀑布水壓極大,與其對抗,猶如時時刻刻對抗一位一流高手。在這龐大壓力之下,硬功進步速度,當是極快。”
白鉞站在潭邊,心中篤定。
實際上,這也是他聽幫中一位資格極老的長老所說。
當時,這位長老在他請了十四頓酒肉后,才酒後吐出這一秘密。
“可惜啊,我貪狼幫日益壯大,自從得到一門上乘內功以來,便只顧征伐外界,以力取勝,卻再沒有人肯沉下心來,在小潭中苦練三年硬功!”
那門上乘內功,非親傳弟子不可掌握,自然是與白鉞無緣的。
這處寒潭,倒合為白鉞苦修之所!
白鉞見四下無人,將身上長衫脫下,深吸一口氣,跳入潭中。
潭水冰涼,但接近那瀑布沖刷之處時,越往上浮,那衝擊力便越大。
接近水面時,哪怕白鉞渾身上下淡青色浮現,亦是有些承受不住,渾身氣血轟鳴!
“好大的衝擊力,這力量若是完全承受上去,直接就會筋斷骨折,內臟都要破碎!”
白鉞知道,若是直接承受這瀑布核心衝擊,哪怕將《鐵布衫》修鍊到第三層,也難以做到。
要擋住整個瀑布的衝擊力,那必是超越了凡人!
“這一方巨石,正好踩在其上修鍊。”
白鉞在瀑布邊緣踩穩巨石,全力拉開一個拳架。
此處甚至能夠呼吸空氣,所受壓力,同最核心處無法相比。但,卻最適合現在的他。
他渾身氣血不斷運轉,《鐵布衫》的功力正在不斷提升!
磨礪越大,進步越快!
這便是硬功進步的第一奧秘!
“呼……”
白鉞每一次呼吸,都悠長無比,胸膛鼓盪如蛙,渾身筋肉都在彈動,對抗那從上到下的轟擊壓力。
直到氣血轟鳴到無法支撐,這才一收拳架,撲通一聲躍入水中,潛游到潭邊浮起。
“真是愉悅。”
“身體疲勞到極限,再修鍊《鐵布衫》,身體彷彿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
白鉞躺在水面上沉浮,目光平靜。
這種修鍊的痛苦,甚至讓他雙眼深處有一絲享受!
《鐵布衫》作為流傳最廣、最為正統的真傳硬功,壓力越大,它越是能壓榨出更多人體潛能。
身體消耗越大,越是飢餓,氣血的增長就越快,硬功的威力也就越來越大!
“嗯?”
白鉞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岸邊。
水霧瀰漫之下,一頭野豬正在低頭喝水,耳朵警惕的微微顫動。
“正好合我一餐。”
白鉞身形躍起,跳上岸來。
嘩啦!
聽到水聲,野豬警惕抬起頭來。
白鉞將水花抖開,也不拿衣服旁帶着的長刀,大踏步向野豬走去。
“吼!”
那野豬本來警惕退後,但看到白月一個人類衝來,卻是憤怒咆哮一聲。
野豬在叢林之中,哪怕連群狼等猛獸都不怕,怎會懼怕一個手無寸鐵的人類?
野豬竟不逃開,而是低頭向白鉞撞來!此刻衝鋒起來,猶如一台戰車,一時間泥土飛揚,兇猛向白鉞頂去。
這衝擊力,哪怕是一顆碗口粗的樹木,都會被撞的攔腰折斷!
白鉞大踏步向前走去,速度卻並沒有變化,猶如閑庭漫步一般
就在兩者即將相撞之時——
瞬間,白鉞速度飆升,身影一個閃動,躲開了衝撞的同時,渾身肌肉隆起,那淡青色一閃而沒,一掌拍在了野豬的頭顱!
嘭!
野豬的頭顱一震,從耳側噴出血來,轟的一頭栽倒在地,滑行了數米才撞到一塊岩石停下。
一掌,擊殺野豬!
“這力量,又有進步,按照這個速度,不用多久,就可以晉陞第三層!”
白鉞收掌肅立,心情很是愉快。
一點一滴的力量積累,逐步增強自身。
這種愉悅,任何事物都難以與之相比!
將野豬拖起,用長刀宰殺,割下一條豬腿,生火燒掉豬毛,用潭水清洗乾淨,逐漸烤熟。
豬腿滋滋冒油,落在火中,更騰起一片火星。
片下烤熟野豬肉,雖是有些腥膻,但勝在新鮮,肉質肥嫩,又有跑山豬的香味和嚼頭。
“呼!這一頓吃飽,又能練上半日!”
白鉞吃飽喝足,又回到潭水瀑布之下。
日復一日,硬功容不得絲毫取巧。
……
眨眼之間,一年過去。
白鉞站在潭水邊,目光深邃。
此時的他,與一年前又有不同。
身高增長了十餘公分,達到了一米九的高度,渾身上下皮膚雖然曬得黝黑,但皮膚細膩中帶着極不起眼的鐵青色,猶如鋼鐵般堅不可摧!
“白鉞,第二世。”
“當前境界:凡人”
“當前靈根:無”
“當前技藝:凡人武學·自創長刀術、凡人武學·鐵布衫(第三層)”
鐵布衫第三層!
三天前,他突破了鐵布衫第三層!
已然達到了,當初傳授武功的長老的地步,哪怕不運起氣血,皮膜亦猶如鋼鐵一般,刀劍難傷!
“白大哥。”
少年聲音響起。
宇河站在白鉞身後,手中卻是提着一個木箱,
打開木箱,其中是一整隻燒雞,和一筒白米飯。
“這兩天,我就要去陷陣堂報道,必然不辱沒了白大哥的長刀之術,誓要搏一個聲名出來!”
宇河一年來也長高不少,渾身筋肉隱現,面露興奮之色。
一年來,白鉞傳授他良多,除了《鐵布衫》外,一應江湖、軍陣搏殺之術,乃至待人接物之理,都悉數傳授。
宇河學習也十分刻苦,起早貪黑,逐漸打下根基,近日來也是逐漸忍不住衝動,決意要出山,闖一闖江湖。
“白大哥,現在幫派之中,年輕一代,能夠達到《鐵布衫》第三層,寥寥無幾,你為什麼不復出呢?”
宇河好奇問道。
一年來,白鉞在水潭中苦修,每日都是宇河前來送飯。
不過,面對宇河希望白鉞復出,震驚眾人的想法,白鉞卻是完全沒有半點動心。
“聲色犬馬,對你來說是追求,對我來說卻不是。”
白鉞淡淡說道。
“我的巔峰期,還有十年,這十年之內,我要將我的硬功練到極致,這便是我此生的追求。”
白鉞說的是實話。
他對身外之物,毫無動心之念,因為前世在軍中之時,殺戮、享受頗多,經生死輪轉,幾乎看破一切。
這一世唯有苦練功體,追求的,唯有武功的極致高峰!
聞言,宇河的眼中,卻是崇拜之色更盛。
“白大哥,我走了!”
宇河拜倒在地,恭敬磕了三個響頭。
白鉞傳授他“祖傳”刀法,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去吧。”
白鉞淡淡道。
等到宇河離開,這一處水潭旁,又恢復了轟隆水鳴聲,再無其他雜音。
白鉞目光注視瀑布,目光深邃!
下一步,他就要挑戰那瀑布的主流,在極大的壓力之下,突破《鐵布衫》第四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