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鐵布衫》第二重
後山，山林前的巡山小屋。
門前。
“呼，白大哥，聽說你這幾年風頭正勁，怎麼會被流放在這裏來看山？”
白鉞身旁，一名看起來頗有些機靈的少年，好奇問道。
少年名為“宇河”，因家境貧寒，年齡又小，不敢在前方劫掠拼殺，便找了個巡山差事。
巡山這項工作，說難不難，說易不易，也不是完全沒有一丁點風險。
貪狼幫虎踞三縣之地，唯有山寨是幫派核心駐地，易守難攻，但也許就有敵方幫派探子，從後山中悄悄摸進其中。
若能抓住這些探子，也算得上是小功一件。
不過，相較於幫派的其他事務而言，巡山可謂是清冷至極。
既無油水，也無前途。
只有那些晉陞無望，年老退休的幫眾，或是宇河這樣暫無戰力的年幼幫眾，才會被打發到這裏來。
“巡山也沒什麼不好。”
“在前方拼殺，落得一身傷病，甚至橫屍在外，又能獲得什麼？”
白鉞淡淡說道。
他卻是深知。
貪狼幫說到底，只是一個小幫派。
門中雖說有幾門上乘武學，但都是偏門武功，威力雖大，前途未必就及得上《鐵布衫》這大路貨。
《鐵布衫》可是武林之中，流傳最廣的外門真傳武學，不知道多少人修鍊過，每一點修鍊細節，都經過數百年驗證！
“話不能這麼說，白大哥。”
機靈少年“宇河”頗為羨慕說道。
“像白大哥這樣的內門幫眾，月錢就有二兩，每日吃香的喝辣的，強似我這樣喝涼水吃白饃，若是有機會榮登執法堂，更是威風八面，可以得到幫中長老親傳高深武功，縱馬橫行，隨手一撒，就是數十兩銀錢……”
“寶劍在手，美人在懷，縱橫江湖，何等威風！”
說著，宇河眼中流露出嚮往神色。
白鉞微微搖頭。
這些東西，其實都是無用。
但和少年說這些，也無甚意義，這世間的一切，都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你若想學武功，我也可以傳授你些許。”
白鉞平靜說道。
“那太好了！謝謝白大哥！日後定當報答！”
宇河大喜過望，拍着胸脯說道。
他心中可是十分興奮——
白鉞出身微末，憑一把長刀，三年中爭殺出一個內門幫眾身份，是眾多外門幫眾的偶像！
……
日頭漸漸下沉。
“武功，其實並無多少奧秘。”
白鉞舒展拳腳，渾身肌肉隆起，渾身皮膚都在收縮。
“無非是速度，與力量！”
“看準距離，在敵人刀劍臨身之前，向後半步，即可躲開！”
“上前半步，一刀擊出，對方格擋不及，便可取其首級！”
白鉞一拳打出，轟的一聲，拳風呼嘯！
他腳步錯亂，身形前後如鬼魅，簡單一晃，即可讓人生出不可捉摸的危機感。
他幾年搏殺，早把前世學習的多種格鬥理論、技術融會貫通，前世的頂級格鬥高手，生死搏殺未必勝得過他！
旁邊的宇河心中興奮不已。
他也是機靈，此刻拚命將白鉞所講解的道理和動作記住，一招一式模仿。
只是幾拳打出，就大汗淋漓。
“你好好練這幾個動作，等熟練之後，再說其他。”
白鉞叮囑一句，不再管他。
他繼續演練武功。
不過，動作變得極慢，
鐵布衫的修鍊，並不需要速度，也不需要招式。
這是純粹的外門硬功！
追求的是氣血的打磨！
……
匆匆三月過去。
氣候逐漸轉涼，秋天到了。
“呼！”
白鉞一拳打出。
轟的一聲！
落葉簌簌而下。
那合抱粗的松樹上，樹皮崩裂，深深陷入一枚拳印，足有兩指深！
白鉞鬆開右拳。
只見他皮膚帶着淡淡青色，一閃而沒，竟是絲毫未傷！
“好厲害！”
旁邊，宇河驚呼一聲。
“白大哥的橫練功夫，已經練到猶如牛皮深厚，哪怕刀劍砍上，都只留白痕的地步，在幫中這一代的內門幫眾中，絕對是第一人！”
宇河心中十分敬佩——
要知道，他對那縱橫快意江湖的生活，頗為嚮往。
故而，平時練武功時，是極為認真，往往一兩個時辰打拳下來，渾身濕透都不停歇。
然而，與白鉞比起來。
他的努力，只能算是小兒科！
白鉞一天之內，十二個時辰中，至少有十個時辰在練功！
哪怕在沉睡之時，那呼吸之間，都有氣血緩緩流動！
若是白鉞知道宇河的想法，就會告訴他，這是已經將武功練出了肌肉記憶。
哪怕在睡眠時，鐵布衫的功力都不會褪去。
故而，硬功高手，根本不怕偷襲。
哪怕深夜沉睡，外功不減，刀劍難傷！
宇河也是十分機靈，哪怕在巡山，也經常往幫中跑，對這一屆弟子的實力了解頗深。
他十分篤定——
這一代幫眾之中，白鉞遠遠走在了所有人前面！
“還差得遠。”
白鉞收拳說道。
他對自己的實力，有清醒的認知。
“白鉞，第二世。”
“當前境界：凡人”
“當前靈根：無”
“當前技藝：凡人武學·自創長刀術、凡人武學·鐵布衫（第二層）”
三個月時間，《鐵布衫》進步到第二層。
這類外門硬功，不像內功一樣，需要從小修鍊，水磨工夫。
十七八歲氣血最為旺盛時，才是修鍊硬功最好的時候，憑藉自身氣血根基，很快就能將硬功推上一個極高層次！
白鉞十幾年科學鍛煉打下的深厚底子，此刻已然體現出來。
當然，硬功也有弊端。
三十歲以後，氣血逐漸衰落，硬功的威力，也會隨之下滑。
“練到第二層，憑自身氣血，已經有些難以深入。”
“這類硬功，還是需要外在之力壓迫，才能快速進步。”
白鉞心中思索，
他卻是知道，貪狼幫之中，有專門用來修鍊硬功的木人陣、鐵砂、葯鼎之類，唯有執法堂弟子才能使用。
但後山之中，也有一處地方，極為適合修鍊硬功，卻少有人知！
“我去後山練功，你也好好打拳。”
“記住，不要向外人說我的武功進境，我還想多清閑兩天。”
白鉞囑咐道。
“我知道，白大哥，我絕不會對人說的！”
宇河一口答應下來。
他為人機靈，能分清利益所在。
出身低微之人，在門中雖說認識一些弟子，但最為熟識的，就是白鉞。
唯有白鉞會教他練拳。
這樣的機會，他自然把握得住。
白鉞越強，對他來說，越有好處！
“哼哼，等白大哥深山苦修，一朝出世，必將震動全幫，揚名江湖！”
宇河心中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