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那個曾經永遠留在三峽水下的女孩(上)
CassellCollege,位於美國伊利諾伊州五大湖區的私立、貴族、精英院校。這些形容詞都不能準確表述這個學院,它是瘋子和怪物的樂園。
‘龍族’混血種的學院。
那裏的教授們有的曾在精神病院手拉手,有的曾經滿世界播種,有的至今仍然在FBI那裏留有黑名單。
氣人的是,這些栽種教授們無一不是世界知名大學的博士學位,他們千奇百怪,卻腹有韜略。
腹有韜略的教授們推翻了‘進化論’,篤信‘龍’曾作為智慧種族統治世界。
人類不再是進化樹上唯一的頂峰,‘高等動物’這種自稱變為了一種諷刺。
在哺乳類進化為人類之前,爬行類中就曾出現頂級的智慧物種——龍。
龍族的歷史在人類崛起后,就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
或者說,龍族的時代成為歷史之後,人類崛起了。
那些只有隻鱗片抓存在於上古神話中的龍類,它們並非從此消失了,一時的式微僅僅代表了沉睡,擁有最神聖血統的龍王們,終將再次蘇醒。
在君王們醒來的那日,它們將再次豎起戰旗,坐在鋪滿血骨的王座上,向世界發出復仇的咆哮。
現世的人們並不清楚這一件事,他們重複着三點一線的生活,醉生夢死,或苦苦掙扎。
混血種們封閉了龍族的消息,給這虛幻的平靜世界蒙上一層輕紗,他們擁有龍族的血統和人類的內心,共同守護着龍族的秘密,也承擔著守衛者的職責。
可以這麼說,混血種們,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統治者。
混血種們也有很多派系。
對未來感到絕望的消極派,
試圖成為新龍族的末日派,
以漢高為首的兩面派,
以及,與龍族死不罷休的秘黨。
卡塞爾學院便是密黨的人才輸送中心,那裏培訓處最優秀的混血種,輸送到世界各地,預防龍王們的蘇醒,必要時制定屠龍計劃,意圖將那些死性不改的龍類打回長眠中。
酒德亞紀就是卡塞爾學院的一員。
她穿着白色連衣裙,如墨的黑髮披在肩膀上,胳膊上挎着國寶級的巴寶莉包包,包里裝着口紅,紙巾,小鏡子,粉底,以及一把經過卡塞爾裝備部改裝的勃朗寧手槍。
黑色公主鞋裏沒有穿短襪,能看見嬌嫩的腳趾露着淺青的血管。
酒德亞紀坐在尚景公園的長椅上,低頭搗鼓着手裏,偶爾將垂落在眼前的黑絲別到耳後。
安安靜靜的,就像是童話里走出來的公主,沿途慢跑的小夥子們總是頻頻回頭,他們應該慶幸公園裏沒有電線杆。
“是否檢測到未知龍類?”
“否。”
“是否使用言靈?”
“否。”
“身體狀況是否異常?是否發現疑似煉金設備?是否發現危險混血種?是否發現……”
酒德亞紀熟練地一一回復,電話那頭是卡塞爾學院的管家,人工智能‘諾瑪’。
偶爾有些‘條件不錯’的男生,也曾嘗試過搭訕。
酒德亞紀就只是淺淺地笑笑,溫柔地拒絕。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想起自己的孿生姐姐——酒德麻衣,那位細腰長腿大胸脯的忍者。
她和麻衣從小就沒有生活在一起,也說不上什麼感情。
二人明明是孿生姐妹,但與血統優異,被風魔家族看中的姐姐不同,她的血統只有B,言靈更是序號21的‘猛豹’,效果是令敵人感到恐懼。
出自“即諸書所謂食鐵之獸也。……《爾雅》謂之‘白豹’,《山海經》謂之‘猛豹’。今四川川東有此獸。”
聽起來很嚇唬人,簡直和‘言靈·皇帝’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是受到血統的限制,這種能力只對那些普通人,心態差勁,或者血統更差的人有效,明明是精神系言靈,既沒有‘深眠’的催眠效果,也沒有‘夢貘’的詭異。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上帝永遠是貼心的,在牠為你關上門的時候,還會順便把窗戶給封了。
酒德亞紀不僅血統比不上自己的孿生姐姐,在身材方面更是一個天一個地。她與麻衣在一起的時候,雄性的目光永遠都匯聚在對方的身上,而自己就像是襯托鮮花的綠葉,尾隨天鵝的醜小鴨。
酒德亞紀不由想到了她的同學,葉勝。
那傢伙也總是嘲笑自己的身材,諷刺自己腿短的事情,每次都把她氣得跳腳。更見鬼的是,在每次實習任務中,那傢伙偏偏每次都是自己的搭檔。
酒德亞紀甩甩頭,站起身沿着青石板漫步,小路兩側都是茂密的小樹,空氣中瀰漫著青草的味道。
她的心情舒暢了不少。
酒德亞紀並不嫉妒自己的姐姐,僅僅是有一丟丟傷心而已,或者說,自哀自怨?
她也不討厭葉勝,那個大男孩只是太過幼稚,喜歡用這種方式吸引自己的注意而已。
酒德亞紀是個好女孩,大和撫子一般,擁有者母親般溫柔的好女孩。
知足常樂,喜歡平平淡淡。
在聽說加圖索家族的少爺,在假期過後就要正式入學時,學院裏的女孩們瞬間化作嘰嘰喳喳的麻雀,三句話里,那個名字就會被提到一次。
葉勝也裝作偶然的樣子,試探過自己的反應。
她神秘笑笑,對方卻急了眼,想想真是可愛。
“吼——”
突然炸響的吼聲,驚醒了想入翩翩的酒德亞紀。
她條件反射般抬起頭,身體瞬間繃緊,微微弓着腰,一隻手已經伸入Burberry包包里握緊了勃朗寧手槍,她相信那幫瘋子的行動力,對這把槍有絕對的信心。
——只要不爆炸,絕對能用手槍打出巴雷特的效果,一槍干爆猛獸的腦袋。
——只要不爆炸的話。
這位文靜乖巧的女孩,瞬間變成了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
她貓着腰,向著聲音傳來的房間摸了過去,漂亮的公主鞋踩在草地上,謹慎地避開了每一枝枯木,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當她終於來到聲音發生地時,卻愣住了。
淺草地上,一個似乎是高中生的少年,正單手掐着一隻成年母獅子的脖頸,將獅子死死摁在地上,少年的另一隻手,卻無視獅子的掙扎,溫柔地撫摸獅子的腦袋。
幾縷偷偷溜進來的陽光,將少年的白髮映射成銀與金之間的顏色,就好像少年此刻的所作所為一樣荒唐。
明明看起來沒有那麼健壯,足以撕裂成年男性的獅子,卻在他手下毫無反抗之力。
行為也是那麼矛盾。
一點兇殘地掐着獅子,摁在地上;一邊有溫柔地輕撫着它,就像安慰一位迷路的孩子。
獅子後腿掙扎了幾下,立馬迎來了少年一頓胖揍。
少年一邊用巴掌打在獅子頭上,一邊帶着不滿咒罵:“再動一下,我特么毛都給你薅了。”
之前正想魚死網破的獅子立馬安靜下來,少年也恢復溫柔的母性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