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離別

且說楊過的母親穆念慈當年懷孕，因楊康偏幫金國王爺賣國求榮而愛恨交加，所以懷孕后並未告訴楊康，而是獨自來到牛家村定居。

楊康死後，穆念慈一個人帶着孩子，身心操勞，在楊過十歲之時便香消玉殞。這穆念慈也是痴情之人，臨死前要求兒子楊過，帶着她的骨灰到嘉興鐵槍廟，與楊康葬在一起，是以楊康這會子自然是找不見穆念慈人影的，因為她一年前就死了。

楊過把父母合葬之後，就在鐵槍廟收拾一番安頓了下來，整天過着偷雞摸狗的日子，一直到半年以後，他因緣際會的被牽連到李莫愁追殺武三娘、大武小武和程英、6無雙事上，又遇見了出來尋找黃藥師的郭靖、黃蓉，才被他們認出，和大小武一起帶到桃花島生活。

楊過原以為到了桃花島，他的郭伯伯和郭伯母會教他高深的武功，沒想到不知為何他的郭伯母似乎對他不喜，半年來只教他讀書習字，教他孔孟之道，讓他背各種詩詞。楊過天生聰穎，學問學的很快很好，可功夫半點沒學到，只有在遇見郭靖黃蓉前，他瘋瘋癲癲的乾爹歐陽鋒傳授他的一點蛤蟆功。

在一次被大武小武和郭芙欺負后，楊過氣不過使出蛤蟆功把大小武兄弟中的小武武修文給打暈了過去，也暴露了他的蛤蟆功，柯鎮惡、郭靖黃蓉夫婦問他蛤蟆功的由來和歐陽鋒的消息，楊過不肯說，而柯鎮惡恨極歐陽鋒連帶着不喜楊過，不願看見他，所以郭靖黃蓉無法，只得送他上終南山全真教。

楊過從小跟母親相依為命，沒有爹，自小就被人瞧不起欺負，養成敏感自強愛恨分明的性格，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他心裏都有數。郭靖是真心對他好，他就喜歡郭靖，黃蓉對他也不錯但不願教他武功，他就不喜歡黃蓉，柯鎮惡討厭他，所以楊過也討厭柯鎮惡。

“看什麼？我臉上有飯嗎？”午飯時間，楊康見坐在他對面的小孩老是盯着他的臉看，飯都忘記吃，不由提醒。

昨天他們鬧騰到下半夜才睡，起的晚了，正好起來就直接吃午飯。

楊過被問才驚覺他竟不知不覺看着人家的臉看愣了，趕忙低頭，“沒有。”遂才不再看對面，專心吃飯。

對於剛認識的公孫止，楊過一開始覺得這人長的真好看，一點都比他大美人的母親和郭伯母差，後來見這人性格惡劣把他綁在樹上，楊過就討厭他。

可後來公孫止又放了他，給他烤雞吃，還把他當成小叫花帶他回去，楊過又覺得這壞人叔叔還不錯。

“喂，小叫花，我今日要離開臨安去嘉興，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飯後，楊康安排梅香、蘭香去整理行裝，他問楊過。

楊過正在屋子裏亂看，聽楊康這麼說，突然轉頭，大聲道：“我才不是叫花子！”

楊康低笑，“那你叫什麼名字？”

楊過轉身，黑亮的眼珠轉了一圈，心想：他總歸要跟郭伯伯去終南山全真教的，他們一個向北一個向南去，以後再見面怕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還不如不要知道的好。遂說道：“我就不告訴你。”

楊康一時無語，他雖有心收留這孩子收他做徒弟，但人家不配合他也無法。

想到還有一兩件事沒有囑託掌柜，楊康讓楊過自個兒獃著，他去了前面找那藥鋪掌柜。

原以為那小孩會乖乖獃著，哪想到他剛回來就見梅香、蘭香在訓斥他。

“怎麼回事？”楊康知道梅香、蘭香不會無緣無故的斥責小孩，又想到這小孩的頑劣，猜測大約是發生了什麼事。

梅香、蘭香見到谷主，先是行了個禮，然後蘭香就氣憤的說開了，“谷主，我方才清點東西，發現咱們的金葉子少了一個，到處找都找不見，後來就想到中途只有這孩子進過屋子，就懷疑是這孩子偷的，問他他還不承認。你看，這是我們剛才在他身上搜出來的，分明就是他偷的。”

楊康看了眼金葉子，又看了看低頭不做聲的小孩，問道：“是不是你偷的？”

小孩點了點頭。

楊康沒料到他會如此爽快的承認，愣了一下，說：“偷東西是不對的，你爹娘沒教過你嗎？”說完看他還是低垂着頭不做聲，楊康冷聲道：“我今天就要讓你長長記性，讓你永遠記住，偷東西的下場。”

說罷，楊康一把抱過楊過，把他放在床上，脫下他的褲子，對着他白嫩渾圓的臀部就“啪啪啪”打了起來。沒打幾下，楊過白皙的皮膚就紅成一片，楊康也不停手，“想要金葉子可以告訴我，我自會給你，但是偷東西就是不對。二十下，一下都不能少，這是對你偷東西的懲罰。”

楊康內力深厚武功高強，再加上他刻意的大力，想給這孩子一個記憶深刻的教訓，楊過的臀部才被打了不到十下就紅腫了起來。楊康看着小孩的臀部已經紅腫，也有些不忍，思忖着這孩子也該記住這個教訓了，後面十下勁道越來越小。

自始自終楊過都咬牙一聲不吭，他當然知道偷東西是不對的，他只是想着今日就要分別，以後可能再無相見之日，所以想留個東西做念想罷了，這世上對他好的人太少，但凡是對他好的他都會記住。那金葉子的形狀跟這壞人叔叔身上掛的玉佩形狀一樣，所以他才選擇偷的金葉子。

被抓住被打他都認了，甚至他也做好了被壞人叔叔討厭的心裏準備，沒想到這壞人叔叔說的打他二十下，前十下力道很大很疼，后十下確實軟綿綿的。這又讓從小嘗盡艱辛的楊過心裏流過一道暖流，楊過不是傻子，相反他比同齡人都聰明，他當然知道這是壞人叔叔心疼了的原因！

有了被壞人叔叔打屁股越打越輕的先例，再加之公孫止是第一個無緣無故對他好的，這讓楊過既是感動又是欣喜，永遠記在了心裏，以至於後來拜得小龍女為師，小龍女也對他好打他屁股越打越輕，卻是不及這次來的讓他刻骨銘心，生生錯過了與小龍女暗生朦朧情愫的機會，不過這些都是后話。

楊過躺在床上，一想到他沒被壞人叔叔討厭，壞人叔叔還是待他很好，楊過感覺眼眶有點酸澀，自從母親去世后，就沒有人再對他好過，郭靖黃蓉待他不錯，但他們是他父母的故人，所以才對他好，而這壞人叔叔不同，他們才認識一天。

楊過又想到對他這麼好的人今天就要走了，一時間對公孫止的不舍對未來全真教生活的迷茫，讓他情緒交加傷感不已，畢竟是十一歲的小孩子，一時控制不住情緒，他“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嚇了楊康一跳。

楊康上藥的手一頓，忍了一會兒，復又繼續塗藥，手上卻是愈發輕柔，“可是疼了？就是要讓你疼才能長教訓。”

不知道為什麼，一向自認不是好人的楊康對着這個和自己長的七八分像的孩子，會有一種想要疼惜的感覺。如果當年他沒死，跟念慈在一起生個兒子的話，那他的兒子應該也是這麼大了吧！

上完葯，梅香、蘭香那邊也已經收拾好，楊康帶着小孩上路，小孩一路上都沒說話，他以為小孩是默許了願意跟着他，卻不知楊過早已打定主意跟他分別，然後乖乖和郭靖一起上終南山全真教。

幾人牽着馬往城門口走去，楊康見小孩一路沉默，臉上愁容一片，還道他是為剛才打他的事生氣了，遂笑道：“打你幾下就生氣了？打你是為你好。”

梅香、蘭香走在後面對視一眼，都在各自眼裏看到了驚奇，在她們眼中，公孫止向來感情淡薄，自從八年前原配妻子死後就更加冷淡，這會兒突然見他對一個陌生小孩如此之好，連帶着表情都比以前多了許多，接人待物比以前和顏悅色，都有些詫異。

不過梅香、蘭香對公孫止這種的改變雖詫異卻也有點高興，因為他們谷中之人本就覺得公孫止各方面都完美，就是缺少了點人氣，如今公孫止有了人氣，他們自是感覺高興。

“哼。”楊過聽見楊康的話，扭過頭眼神亂瞟就是不看楊康。

楊康看這孩子的態度，知道他再說什麼也是沒用，只能讓他自己想通，所以就不再說話。

遠遠的看見一個酒樓，楊康想到乾糧問題，就問身後的梅香、蘭香，“你們準備的乾糧有葷嗎？”

梅香、蘭香互看一眼，梅香小聲道：“對不起谷主，我們忘記了。”

楊康嘆一口氣，心道：我就知道會這樣。於是對她二人說：“去前面的酒樓買些葷食帶上。”說完他又突然想到這兩人可能都不知道點什麼葷食才好，於是他又說：“算了，我親自去買，你們在門外等着。”

其它的葷菜也不好帶，楊康就要了幾隻烤鴨和燒雞，等他拿好食物出來，卻發現那小孩不見了。

“谷主，那小孩說讓我們把這個紙條給你，然後就跑了，我們攔都攔不住。”蘭香在楊康發問前先出聲。

楊康皺着眉頭接過，紙條上只有四個字“後會有期”，字跡清晰筆鋒豪放，應該是之前就在屋裏寫好的。看了一眼扔掉紙條，楊康淡淡道：“我們走吧，不用管他。”

梅香、蘭香對視一眼，跟上楊康。

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一個巷子口，楊過站在那裏，看着楊康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才轉身離去。

“過兒，你去哪裏了？也不說一聲，害的我好找。”楊過愁眉苦臉的回到郭靖暫住客棧，郭靖剛從外面找尋楊過回來，正在大廳用飯，看見楊過連忙就激動的走了過去一把抱住他。

楊過心情不好，但是此刻被郭靖用力的抱着，聽他話中的擔心情真意切，他回抱住郭靖的腰說：“對不起郭伯伯，我以後再也不亂跑了。”

郭靖拉着楊過到桌邊一起吃飯，“你沒事就好，下次別亂跑，郭伯伯會擔心。快吃吧，吃完咱們好上路，早點去全真教。”

楊過有氣無力的結果碗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