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殘陽如血,惡客自來
秋府。
馨院內有悅耳的說話聲響起,曦月一字不漏說著去蘇府的點點滴滴,重點提及了蘇岩購買書籍時遇到張秀,自己拍了書生一磚頭,蘇岩以購買典籍為名,回頭又找上張秀,將其砸翻的一幕。
話音落下,曦月輕笑一聲,“姑爺的一磚頭,砸得又快有穩,很有水準,不知道的以為姑爺經常打架鬥毆下黑手。”
“還去了染坊,姑爺問了很多關於布行、染坊的事情。”
稍微回憶路上蘇岩所問的一些事情,曦月繼續說道:“我覺得姑爺很上進,他可能想替老爺做些事情。還有,姑爺買了一本醫經,途中翻看閱讀,姑爺這是惦記小姐病情。小姐,要不你去見見姑爺?”
南槿瞪了一眼曦月,曦月回瞪了過去。秋子衿看了看曦月,視線落向書本。
曦月噘嘴,一言不發的走出房間,站在房檐下。
說錯話,被罰站了!
蘇岩不知道最先拍了張秀一磚頭的就是曦月,而自己出手的一幕也被兩位丫鬟看的一清二楚,並告訴了秋子衿。
回到庭院,蘇岩忙着整理典籍。一邊想着事情。
入贅三日不出門,回門之後就能自由自在,這些都是習俗。購買典籍,又到染坊,從染坊染女和工匠口中,熟悉了整個紡染流程,還了解到秋家布緞存在的一些狀況,諸如技術落後,雖然結實但存在褪色等的問題。途中又向曦月問了一些關於秋家布行銷售的事情,內外關聯,蘇岩有自己的想法。
早就想着替秋家做點事情,加點精神,很多涉及到紡染的非遺類知識都被記了起來,蘇岩的想法是改進染色技術。而且實地考察,秋家染坊位於城郊,自己以尋找一些配色植物為名,可以到無人的郊外修行。
八段錦在宅院內修行沒問題,可隨着鐵山靠修為的不斷提升,練皮的時候擊打樹木,動靜越來越大。難免會招人口舌,旁人問起這些功法從何而來,這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還是郊外無所顧忌的修行最好。
將購買的典籍分類整理完畢,已經是晚膳時間,南槿拎着食盒進入庭院,標槍般站在房檐下。
蘇岩不知道丫鬟曦被罰站了。
“槿兒好!”
南槿沒接蘇岩的問候,接過去就是“姑爺好!”,姑娘執拗,死活都不叫蘇岩是姑爺。
倒也不失禮數,一身青衣,氣質冷峻的丫鬟開口說道:“曦月沒來,我送晚膳!”
白日和南槿、曦月一道到蘇府,相處了整日時間,這丫鬟看着冰冷,其實也是外冷內熱的性格。不過看南槿緊繃的神情,想到丫鬟對自己的不滿,蘇岩內心笑了笑。
“這姑娘大概是有話要對我說,應該就是讓自己少接近子衿之類的話語。”
進入房間,蘇岩打開食盒。
南槿看着蘇岩從食盒中拿晚膳,想到蘇岩白日購買的那些書籍,姑娘心道:“他又要讀書寫詩詞,我應該警告一下他,不能再寫那些讓人悵然的詩詞。還有,少向曦月打探小姐的病情。”
丫鬟還這樣想着呢,耳門子邊上就響起蘇岩連珠炮的問話聲。
“很豐盛,有勞槿兒了!”
“你也沒有吃飯,要不一起來!”
“娘子現今如何?”
“對了,槿兒是哪裏人呀?”
“你在都城的時候跟了娘子?”
“娘子去都城是到京院學習?娘子喜歡看什麼書!”
…………
蘇岩叨叨絮絮的發問,南槿大腦中轟然巨響。
“他怎麼話這麼多!我怎麼回復!”
思緒如麻,南槿措辭了許久,想要讓蘇岩少打探秋子衿病情的這些話便說不出來了。
姑娘憋的難受,蘇岩的問話完全打亂了南槿思緒,丫鬟神情冷冽,最終回了一句:“這些曦月知道,吃飯吧!”
言落,南槿快步走出房間。青色背影消失在庭院門口
“這丫頭,有點社恐!”蘇岩心道。
這邊蘇岩晚膳,南槿步行之後進入馨園。
曦月還站在房檐下,明媚善睞的丫鬟看到南槿,臉上的小酒窩中有笑意浮出
“這麼快就回來了,沒和姑爺說說話?”
南槿瞪了一眼曦月,“他話真多,叨叨絮絮,老嬤一樣!”
一邊回著曦月,南槿進入房間。
然後姑娘就看到秋子衿望過來的眼神。
南槿一言不發,轉身走出房間,站在房檐下。
姑娘說錯話,也被罰站了。
結果就是蘇岩晚膳之後都沒看到過來拿食盒的南槿。
索性將碗碟清洗乾淨,放入食盒。
夜色還沒有落下,白日購買了不少典籍,晚間加點精神,要做筆跡,蘇岩自庭院出府購買一些筆墨紙硯。
出府自由,丫鬟曦月說最好帶着自己,但送飯的是南槿,蘇岩自然不會到馨園找曦月,一個人出府多好。
購買文房用品的店鋪距離府邸稍遠,前行一炷香時間后抵達,購買用品,蘇岩原路返回。
街道熙熙攘攘,前行中,有熟悉的人影進入蘇岩視線。
身穿粉色夾襖,青色長裙,不就是蘇府的丫鬟阿離。姑娘從布行走出,手中拿着綢緞。
蘇岩看了看布行上的牌匾,是廣陵城四大家之一的姬家。
熟人見面,自然要打個招呼,何況阿離對原主母女有恩情。
阿離急着回府,抄小路進入側巷。
蘇岩快走兩步,緊跟着阿離進入巷子。
有馬車聲跟了過來,蘇岩身後響起男人粗狂的聲音。
“書生,問個路!”
蘇岩回頭。
停靠在巷子口馬車的車架上坐着一名膀粗腰圓車夫。
車夫衝著蘇岩咧嘴一笑。
蘇岩從對方的笑意中卻是察覺到一絲不懷好意,警惕滋生,還沒來得及思考這種不善意味着什麼,棒風呼嘯,短棍迎面砸了過來,迅雷不及掩耳。
鐵山靠一境93%的水準,超出正常人近百分之三十的力量、敏捷及其體質,雖然猝不及防,但蘇岩其實能避開這一棍。至少不會讓短棍砸在頭上。
72數值的精神卻讓蘇岩做出了另外一個判斷。
白日砸了張秀,對方尋仇,這種可能直接排除,對方喊了一句書生,加上自己還算不錯的相貌,大概率是遭遇了那些為斷袖之癖愛好者提供服務的人販子。
對方不會單獨行動,所以躲開這一棍,後續而來的攻擊不一定能接得下。人也被堵在巷子裏面,孤立無援。
要不自己會被虜走,要不鬧出動靜,對方殺人滅口。
一念之間的判斷,蘇岩強提一口修鍊八段錦形成的內氣,呼吸之間,內氣被蘊在腦門上。
“呯”
短棍砸中腦袋,蘇岩頭暈眼花的委頓在地面。實在是煉皮還沒煉到腦門上。
低估了這一棍的力量,但有了內氣對棍勢的沖抵,至少意識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