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半妖
十六夜死了……
幾天之後，就已經逝世，去世的時候甚至避開了犬夜叉，半妖沒見到她最後一面。
犬夜叉捏着一塊貝殼，站在十六夜的墓前，這是十六夜留給他的遺物。
看着眼前連墓誌都沒有的墓碑，犬夜叉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難受。
這個百鬼夜行的時代並不流行寫墓誌，因為這世上有種特殊的能力，叫做言靈。
侵擾死者的世界不被公眾所接受，而言靈恰恰可以做到這一點，但引來的往往不是什麼死者的亡魂，而是冥道的惡鬼。
人類的血液天生帶着通靈的屬性，或許許多人並不能因為這點屬性而踏入修行之道，但總體來講越是年輕的血液，越是能通靈。
早死的姑娘是堅決不能寫墓志銘的，十六夜雖然帶他長大十年，但逝世時也不過是二十六七，再加上從小嬌生慣養，勉強算是有靈力的血液。
犬夜叉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因為他的血和殺掉的那些人類的血結合在一起，凝聚成了一塊不知道什麼作用的妖骨，他可以憑藉這塊妖骨延伸自己的妖力，使得妖力帶上一些堅硬的屬性。
這種屬性，似乎是犬夜叉與生俱來的，與風相關的屬性，使得妖力具象且理論上不可摧毀，犬夜叉將其稱為“不朽”。
但也僅僅是理論上，他的身體承受不住過於剛強的妖力，但可以通過妖骨，使得他存放在妖骨里的妖力具有這種屬性，但他還是太小了，而且對於妖力的運用知識幾乎處於空白的狀態，並沒有辦法去應用這種妖力。
但當務之急，卻是應對十六夜逝世之後最直接的威脅，來自石川右門的清算。
十六夜在世時，那個老傢伙就幾次想殺自己了，只是礙於對女兒的寵愛，將自己放在一旁罷了。
犬夜叉轉身，走向了城內，去往他們平時的院子。
“喂，犬夜叉！”
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在他旁邊響起。
犬夜叉並沒有搭理她，徑直向前走去。
“理理我。”
半妖止住了身形，因為女孩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家裏的大人沒告訴你不要靠近我嗎？我可是會殺人的。”
犬夜叉的眼神充滿了警告。
“可是我來找你這麼多次你甚至都沒罵過我，更別提殺我了。”
犬夜叉轉過身：
“沒有衝突沒有必要對你動手，不要再來了，十六夜剛去世，我現在隨時都很危險，你靠近我只能成為那個老傢伙對你們家動手的借口。”
女孩搖搖頭：
“我聽不懂你們口中的政治，但我看得出你是個好人。”
犬夜叉輕蔑地笑了笑，甩開了她的手：
“好人？在和這座城池的衝突之下，我沒有資格當好人。”
“為什麼一定要有衝突？我父親告訴我，人類和妖怪之間並沒有那麼深的隔閡，甚至曾經也一起作戰和生活過。”
犬夜叉挑了挑眉：
“你還是第一次提你的父親，倘若早一點說，說不定我對你的態度會更好點。”
“父親才告訴我，允許我向你提起他。”
“他是誰？”
“他叫做真田信武，十年前才來此隱居的，在這裏找了個夫人，生下了我，所以我與你同歲。”
提到“同歲”這件事時，女孩臉上有着明顯的開心。
“他似乎知道很多。”
犬夜叉評價道。
女孩回答：
“父親曾給我說過，他曾經參與了十多年前的那場神風戰爭，人類和妖怪在一位大將軍的領導下共同戰勝了可怕的敵人，所以他覺得人類和妖怪之間是可以共存的，而人類和人類之間的陰謀詭譎卻遠勝人妖之間的衝突。”
犬夜叉皺眉，盯着女孩的眼睛。
她分明不懂政治，說出這些話卻這麼順暢……但話術卻如此生硬
“你父親為什麼要教你說這些？”
半妖問。
女孩眼中有些驚訝，但崇拜也更甚以往：
“因為父親他不止一次地誇讚你，說雖然你現在還年輕，但日後必然成為連接人類和妖怪的領袖。”
“我一個半妖沒有資格。”
“有資格的從來都不只是你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渾厚的男聲說道，走來一位身穿和服，寬大袖袍的佩刀武士，面目雖已滄桑，但仍然看得出年輕時的英俊瀟洒。
犬夜叉挑眉，冷漠地說：
“你就是她的父親，真田信武吧。既然你早就已經在這裏聽着了，為什麼還要借女兒的口來傳達你的話呢？看得出來她背誦的很辛苦。”
真田信武摸了摸女兒的頭，笑道：
“當然是因為她想在你面前好好表現一番了，為此可是準備了好久。”
女孩害羞地躲到了父親的背後。
犬夜叉卻說道：
“意思是你很久之前就看到今天了，說出你的目的。”
真田信武笑了笑：
“我和石川右門他們家曾經有些不愉快，想讓他死。”
溫和的中年武士終於露出了獠牙，對犬夜叉說道：
“而他卻很想讓你死，你只要想在這座城市內生活，你們之間必須只能活一個。
“曾經有人告訴我，只要擁有了共同利益，沒有什麼人是不可以合作的，而你我之間，恰巧就有這種關係。”
犬夜叉轉身朝着城主府走去，聲音極度冷漠：
“我不想與你合作，我自己有辦法。”
真田信武望着犬夜叉的背影，嘆了口氣：
“他怎麼那麼倔強。”
而身旁的女兒卻擔憂地說道：
“他能有什麼辦法啊……他不才和我一個年紀嗎？”
真田信武摸了摸女兒的頭，輕輕地說：
“雖然他現在還很年輕，做出的計策也大概漏洞百出，但只要抓住了其中的要點，就足夠掌控這座城池了。”
看到女兒有些不解，真田信武笑着解釋：
“無非就是城主府那個討厭的傢伙，以及他的那把妖刀罷了。奪下這座城池輕而易舉，我曾經聽過十六夜公主闡述他的那些偶然間說的話語，以他的學識，必然可以造出一座前所未有的城池，在他手下辦事，想想就興奮，如同追隨曾經的那位大將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