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欲情故縱
燭光搖曳,滿室旖旎,男人的吻急促而又綿長,在她的身體上留下一次又一次痕迹,一遍遍啞着嗓子喊着:“歡柔……清濁……”
身下人的模樣時而清楚時而朦朧,邵逸松早已分不清這是真是幻,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力氣,與她緊緊貼合著,此刻的邵逸松只想將她融進自己身體裏,永不相離。
直到天際曙光漸明,邵逸松身體中的燥熱才得已緩解,他將自己的臉埋在知清濁的脖頸中,貪婪不舍的將自己的氣息留在她的身上。
“王上,我該回去了。”
她的呼吸還未恢復平緩,就想要離開,邵逸松不滿的將她抱的更緊,將細細碎碎的吻落在她的耳邊臉頰,“留下來陪我,好嗎?”
“為了王上聖名,此事還是不要被外人知曉為好。”
知清濁毫不留戀的推開他,拿起衣物遮住玲瓏曼妙的身體,也遮住了她背上的整片的刺青。
昨夜邵逸松就發現了,從她的肩頭一直到腰際有一整片刺青,似乎是想遮擋住什麼。
刺青的內容是名女子帶着半邊鬼面,而從腰際開始向上燃起大火,將女子的半身吞噬。
背上女子不施粉黛,卻明艷動人,媚而不俗,微微上揚的眼睛向下看着將她半身吞沒的火焰,臉上沒有半分表情,淡然而悲涼,那張臉邵逸松再熟悉不過……
與其說是知清濁的臉,不如說與不施脂粉的歡柔更為相似。
而另外那半邊鬼面青面獠牙,凸起的眼球恐怖可怕,搭配女子的美貌有種說不出的美艷詭異。
邵逸松看着知清濁身上的刺青出了神,他記得當年他與歡柔圓房時,看到歡柔的背部都是交錯的疤痕。
一條條,一道道,那些留下的痕迹彷彿穿過了時間,一鞭鞭,一道道,刻在了邵逸松心上。
而那時受盡了苦難折磨的歡柔卻反過來安慰他,說自己已經不疼了。
“你背上的刺青……”
“好看嗎?”知清濁側過臉給了他一個嬌嬈的笑,“人總會老去,不如將年輕的模樣刻在身體上。”
她炫耀似的說著,將衣裳系好,遮擋住邵逸松的視線。
“若王上無事,我便先行告退了。”
她唇邊依舊含着淡淡的笑,但那淡漠的口氣如同平時那般,似乎昨夜的一切都是邵逸松的錯覺。
而且……
邵逸松看向羊皮毯子,上面除了兩人昨夜留下的一些痕迹外,並沒有血跡,這也就是說明……
知清濁似乎看出他在想什麼,瞭然輕笑,“王上介意本君非是處子之身?”
“我沒有!”邵逸松連忙否認,他可以發誓,他絕對未曾這樣想過,他只是有些……吃味罷了……
“王上是煦朝天子,後宮三千佳麗,本君亦是一方之主,有幾個男寵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邵逸松聞言喉間一哽,張了張口,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他早知鬼市之主非是尋常女子,但他心底酸澀的情緒怎麼都壓不住。
“既然王上沒有什麼事情,那知清濁便告退了,昨夜之事還請王上保密。”
她將衣物穿戴整齊,語氣平淡到似乎是在處理一件不重要的事情,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邵逸松一人。
他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麼感覺,心口又酸又疼,彷彿自己是被知清濁當成了可有可無工具,昨夜的歡愉宛若大夢一場,醒來后留下的只有空虛和……委屈。
被拋棄和無視的的滋味竟是如此難捱,邵逸松這一天過的度日如年。
他騎着馬,看着遠出的知清濁與她身邊的那名女子有說有笑,就算兩人偶爾對上眼神,她也只是禮貌的對他笑笑。
邵逸松這一天腦子都是亂的,他知道昨夜自己忽然無法自控,必是被人下藥了,但這下藥的人,他卻無法判斷是誰。
白予寧這幾日行為怪異,可這葯若是她下的,為何她昨夜來請過安后就輕易離開了?
可這一切要是知清濁做的,他們都喝了同一壺酒,為何她沒事?
邵逸松仔細回憶着,忽的記起知清濁昨夜曾往返過王帳,說不定……她是趁着這個空隙吃了解藥!
難道真的是她……她為什麼……
邵逸松瞬時覺得自己是被戲弄了!他又怒又氣,這件事定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堂堂煦朝帝王,豈是這麼隨便的人!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他們紮營在一處溪流邊上,此時知清濁正與林悠然坐在溪邊吹着晚風談天說地。
邵逸松不想再受忍心中不悅,趁着林悠然離開,他大步跨過去,知清濁見他來了,剛起身想要行禮,卻被邵逸松毫無預兆的擁入懷中。
“王上,您……”
“孤王考慮過了,鬼市女子又能如何,天下人要恥笑孤王,那就隨他們的意,孤王不在意他們,昨夜你我之間已有夫妻之實,孤王決不能讓你受委屈……”
他的手撐住知清濁的雙肩,看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堅定道:“孤王要納你為妃!”
“哈……哈哈哈哈哈哈……”
知清濁似乎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止不住的大笑起來,良久,她用錦帕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淚,嗓音有些微微嘶啞,“沒想到,王上居然這麼認真。”
“什麼?”
“本君的意思是……你我昨夜不過是成年人之間的遊戲罷了,您無需對我負責,本君……自然也不會對您負責。”
她將邵逸松扣在她肩膀上的手推開,“鬼市雖然比不得整個熙朝勢力強大,但本君在鬼市是至高無上的君主,到了您煦朝的金籠中,您打算給本君一個怎樣的封位?是貴妃?還是皇后?亦或是……”
她湊近了些,原本風情萬種的眼中滿是毫不掩蓋的慾望。
“您的王位……”
邵逸松像是被五雷轟頂,腦子裏面一片混沌,沒想到……沒想到她竟會當著他的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知清濁!你……”
“玩笑話罷了,王上切莫當真。”她又恢復了平時的神情,“不過本君天生心高氣傲,不願臣服於他人之下,那前任鬼獄之主黎重便是個很好的例子,他想要降服本君,最後卻死在本君手上,所以奉勸王上……”
知清濁意味深長的看着他,語氣冰冷,“本君雖然與紀歡柔長得一模一樣,但性子卻是雲泥之別,我與她……您可千萬要分清楚。”
“孤王從未曾將你當做她!”
“是嗎?”知清濁步步逼進,“那昨夜你與本君歡好時,口口聲聲念的是誰的名字?”
“若是昨夜進入王帳的人不是本君,而是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張臉,你可會與她顛鸞倒鳳?”
“若是本君不是生的這幅模樣,王上是否會說服自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接受我?是否還會對我說這些話?”
“那王上到底是還是喜歡純貴妃,還是喜歡擁有這張臉的人?”
邵逸松被她一連串的逼問下手足無措,他像是忽然掉進了一個冰窖之中,渾身冰冷無力。
他甚至……甚至想不清,自己想要的,難道只是這張絕艷的臉,那他對歡柔……
見他神情凄然,知清濁也不再說下去,道了一句:“方才王上的提議本君就當做什麼都沒聽見,昨夜的一切您也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如此,才對你我都有好處。”
言罷,她轉身離開。
而邵逸松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帳篷后溜走一個小巧的身影。
成功溜出邵逸松視線后,林悠然長長吐了一口氣,好傢夥好傢夥,自己就是回去拿件外衫,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居然吃到了這麼大一個瓜。
別人不知道,林悠然還不知道嘛,紀歡柔就是總裁姐姐的另一個馬甲,她簡直就是個cpu高手,估計現在男主心裏已經在懷疑自己對紀歡柔到底是什麼感情了……
可為啥……
“悠然。”
溫和又危險的聲音忽的從身後冒出,林悠然方才想的入神,被這麼一叫不由得打了個顫。
“總……總裁姐姐……你怎麼跑這兒來了,我還找你呢。”
“少端着明白裝糊塗。”知清濁上前幾步,鳳眸亮晶晶的看着她,“方才都聽到了?”
嘖……原來總裁姐姐早就發現她了……
林悠然嘿嘿一笑,“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講話的……”
她親昵的摟住知清濁的胳膊,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姐姐明明是喜歡新帝的,那為何不答應與他在一起?”
“你從哪兒看出我喜歡他?”
這還不明顯?林悠然默默吐槽,卻不敢說出來。
“姐姐不是隨便的人,既然已經與新帝有了夫妻之實,就說明你喜歡他,那為什麼你……”
林悠然問着問着,忽然想抽自己一巴掌。
自己問道這是什麼廢話!
姐姐的目標一直是那王位,她與邵逸松之間必有一場爭鬥,現在若是在一起,那以後要爭個你死我活時顧及舊情怎麼辦?
可問題是……總裁姐姐也不像會顧及舊情的人啊,按照她的人設,應該是無所不用其及才是,比如說騙騙新帝的感情,然後為自己的未來鋪路才是……
額……難道……
她看向知清濁,總裁姐姐正微微笑着問她,“悠然聽過欲情故縱嗎?”
果然……
“若是這麼輕易就讓他得到本君,那他豈不是不懂珍惜,感情之事就像釣魚一樣慢慢來,急不得。”
果然……林悠然汗顏,天賦異稟的pua高手竟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