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來是穿書了
外套是一件藏黃色的工裝夾克。胸前別著一塊拇指大小的不鏽鋼工牌,白底紅字,是一個名字。等等,名字!孟真怕看錯,揉揉眼睛再次確認工牌上的名字:劉宇洲。這不是昨晚看的年代文男主的名字嗎?!原來自己並不是簡單的穿越,而是穿書了!剛才那個男人不會就是男主本人吧?反正長相和氣質都跟書里描寫的男主如出一轍。還沒等她驗證猜想,衛生所的帘子被嘩啦掀開,一道溫柔的女聲傳來:“醒了就沒什麼大礙,泡個澡去去寒氣就行。”
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走了進來,腳步往前,視線卻是朝着身後的人。孟真便看見劉宇洲也跟着進來了。才發現他手臂側邊有道長長的口子,滲出的血珠正沿着傷口往外冒。應該是救她的時候被河裏石頭划傷的。河壩淺灘處石塊嶙峋,她從上游衝下來的時候就被撞擊過好幾次。她目光再次落到男人受傷的手臂上,心裏有點愧疚。女醫生探究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最後停留在孟真披着的那件工裝外套上。心裏浮起一絲疑惑,劉隊從來都不讓別人碰他的東西,怎麼現在把外套給了這女同志?孟真也在打量這位女醫生。想到原書里,男主的前妻就是衛生所的醫生,她試探道:“大夫您好,怎麼稱呼您?”
“我叫張雪。”
說完便從胸前口袋裏掏出一支水銀體溫計,用力甩了幾下,對她叮囑道,“放在腋下夾緊,小心別掉了。”
孟真接過,按要求夾住,心臟卻控制不住瘋狂跳動。眼前這位正是原書男主的前妻!書里的紙片人突然一個個出現在現實中,她受到的衝擊不小。“同志,體溫計可以給我了。”
張雪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試圖拉回她的注意力。孟真回過神來,收起發散的思緒,趕緊把腋下的體溫計遞過去。“37.5度,低燒,沒什麼大礙。”
張雪舉着體溫計對着光線轉了轉,語氣溫柔。又伸手指了指窗外面那一排灰色矮房:“那兒是工程隊的澡堂,剛才劉隊已經打過招呼了,現在沒人用,你趕緊去洗個熱水澡吧。”
“謝謝同志。”
孟真心裏暖了幾分,原來剛才那男人突然消失是去澡堂打招呼了。沒想到人看着凶了一些,心還是挺細的。同時她注意到,張雪用的稱呼是“劉隊”,兩人現在應該還不是夫妻。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輕鬆了一些。不過現在還面臨一個新問題,她根本沒有可以換洗的衣服。最後只得硬着頭皮向張雪求助。張雪乾脆取了一身病號服給她,叮囑道:“剛發下來的,還沒人穿過,你自己衣服幹了就趕緊還回來,衛生所就兩套。”
這個年代大家都缺衣少食,一件衣服可以穿好多年。家裏孩子多的甚至可以一件衣服穿四五個孩子。也算孟真運氣好,趕上地質隊駐紮到這個地方。除了糧食緊缺一點,其他物資都是優先供給駐隊職工的。孟真抱着衣服出門的時候,隱約還能聽到屋內張雪更加放柔的嗓音:“劉隊,我幫你處理下傷口……”想到原書劇情,孟真瞭然。怪不得這麼爽快就答應借她一套換洗衣服,敢情是在打發電燈泡。不過男主長相確實招人,饒是她在後世見過那麼多娛樂圈頂流和顏值博主,還真找不出來幾個比他好看的。就算人家跟塊石頭一樣又冷又硬,也多的是女人前赴後繼想要跟他處對象。孟真洗澡的時候還在回憶原書劇情。她昨晚只是隨手翻了一下,好多細節都沒注意到。但不知道為什麼,她一想到張雪和男主獨處一個空間,心裏總有種奇怪的感覺。顧不上仔細探究自己的心理,她快速沖完澡回衛生所。衛生所內,張雪正低着頭擺弄藥盒裏的針劑,透明的針劑瓶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叮鈴聲。終於挑好自己要的針劑,她抬眸對旁邊的人道:“劉隊,得補打一針消炎藥,不然傷口容易感染。”
劉宇洲表情冷淡的坐在木椅上,左胳膊處的傷口已經包紮完畢,聽到張雪的話,視線卻掃向掀開帘子進來的孟真,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張雪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洗完澡后的女孩,長發披肩,皮膚雪白,五官美得讓人呼吸一滯。她眸里閃過一絲複雜。剛才女孩渾身狼狽,她沒覺得對自己有什麼威脅,但現在,一股危機感悄然襲上心頭。“稍等,我去裏面配藥。”
壓下心中情緒,張雪淡定地端起桌上放針劑的鐵盤,轉身去了另一個房間。堂屋內便只剩下兩人。劉宇洲抬眸看向站在他對面的女孩。微卷的長發垂在背後,臉頰蒼白褪去,多了幾分紅潤。烏髮紅唇,杏眼黛眉。纖細修長的脖頸下,淡藍色衣服領口微敞,露出的那截肌膚白得扎眼。他不由自主就想到這幾天一直反覆做的夢,旖旎的畫面和眼前妖精似的女孩重合。他沒受傷的那隻手握拳抵着鼻端,試圖壓下喉嚨處的乾澀。男人的咳嗽聲低沉壓抑。聽在孟真耳朵里,卻帶起一絲愧疚。對面的人是因為救自己而受傷。河水那麼冷,濕透的衣服貼在皮膚上,寒氣入體肯定會着涼。她環顧四周,若有所思。終於,在牆角一個方桌上找到暖水瓶和搪瓷杯,用熱水涮了一遍杯子后,倒了杯水遞給男人。“同志,喝點熱水吧。”
孟真討好人的時候,表情格外乖巧,嘴角梨渦若隱若現,嬌軟的嗓音似羽毛拂人心尖。對面男人綳直的嘴角鬆動幾分,伸手接過面前的搪瓷杯,仰頭喝了幾口。孟真這才注意到他是用受傷的那隻手接的水杯。她趕緊上前,主動接過杯子:“我來吧。”
男人喝過的水杯有一絲若有似無的冷松香,清冽誘人。孟真不自覺地舔舔唇,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意湧上心頭。這麼想着,她越發覺着口渴難耐,不由自主地順着杯子裏那股冷松香,慢慢將自己的唇覆了上去,正好是男人剛才喝過的位置。雪白的搪瓷杯落下了一抹迤邐的紅。劉宇洲好像意識到什麼,視線落在杯口女人飽滿又嬌嫩的紅唇上。一滴水珠突然從女人唇邊滾落,沿着白皙纖細的脖子一路往下,最後消失在領口深處。他眸光漸深,喉結不易察覺地輕滾幾下,隨後又飛快移開視線。直到冷松香被盡數吸入體內,孟真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她居然當著劉宇洲的面,用他剛喝過水的杯子,並且還是在同一個位置。簡直太羞恥了!但那一瞬間的行為完全不受控制,怪就怪那味道太過香甜誘人。她燙手似地放下茶杯,後知後覺解釋一句:“呵呵,一定是太渴了。”
男人墨眸幽深,沉默地盯着她。孟真被那視線看得有些害怕。但她想趕緊揭過剛才羞恥的一幕,只能迎着男人幽深的視線坐到他旁邊:“同志,今天謝謝你救了我。我叫孟真,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因為坐得近,冷松味漸漸又濃烈起來,她艱難地抵住身體的反應,儘力不往香味來源處靠近。屋內光線暗淡,鎢絲燈泡時不時發出滋滋的電流聲,男人的表情在燈光下愈加晦暗不明。片刻后,低沉的嗓音才響起:“劉宇洲,宇宙的宇,亞洲的洲。”
孟真抓着木椅的手不自覺緊了緊,果然,這位就是原書男主。隨之腦海中浮現一些零散的劇情畫面。就在她愣神之際,裏屋門口傳來響動。張雪端着盛放針劑和針筒的托盤走出來,臉上依舊掛着得體的笑容:“葯配好了。”
將托盤放在桌上后,她轉頭看了孟真一眼:“你身體沒什麼大礙,可以回家休養。衛生所一般只接收隊裏的職工,你在這兒不符合規矩。”
孟真聞言,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劉宇洲。他胳膊上的傷口包紮嚴實,只要注意不沾水就行,應該可以和她一起走吧?她忘記自己跟劉宇洲不過剛認識,腦子一熱,脫口道:“那這位同志應該也可以走了吧,他傷口已經沒有滲血了。”
張雪臉色一滯,原本溫柔的神色被嚴肅取代,語氣也不自覺帶上幾分犀利:“這是我們隊長,他還得留在這兒打一針抗生素以防止傷口發炎。如果我沒有及時給他注射,出現嚴重後果,我是要負責的。劉隊對整個地質隊非常重要,要是他的手廢了,隊裏沒有人能替代他畫勘探施工圖,造成工期延誤,你我都擔待不起!”
孟真粉唇微張,很想再爭辯幾句。但她對劉宇洲的過分關注,屬實有些不正常。而且她剛才的話又引來了男人凌厲的打量。顯然現在已經引起他的戒備。想到自己的特殊體質還要靠他來解除,孟真壓下心頭那抹怪異的酸澀,轉身離開了衛生所。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門口,男人都並未有任何反應。見狀,張雪心裏暗暗鬆了口氣,探究的視線從兩人身上收回。心底湧起一股小小的喜悅,這是不是說明,在自己和那個女同志之間,他更維護自己?那個女同志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村姑,偶然被劉隊救了,仗着有幾分姿色還管上別人了。劉隊是什麼人都能肖想的嗎?也不看看以前在大院的時候,多少漂亮小姑娘追着他跑,他正眼瞧過誰?反正她是不會承認,她嘴裏的村姑,比她見過的最漂亮的小姑娘還要美艷幾分。不過這不重要。她嘴角浮起一抹笑,手上的速度也麻利起來。一管針劑推進了劉宇洲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