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趙董的猜測
“趙三，已經確認曾經聲明自己為全性成員，並且有過多次破壞活動以及致人死亡的記錄。”
說話的人是個模樣平凡的眼鏡青年，他梳着精神的背頭，打着考究的領帶，打扮得像是一個職場精英。
眼鏡青年左手拿着手機，右手握着趙三的脖子，猩紅的眼睛裏逐漸泛起興奮的紅芒。
“我……投降……饒……饒命……”
趙三逐漸被抬得雙腳離地，恐懼和窒息讓他頓時小便失禁，求生的慾望讓他用最後的力氣發出了哀求。
“可以殺。”
這是眼鏡青年的回答，或者說，是他對自己下達的指令。
在一連串猶如炒豆子的骨節爆響中，趙三的脖子被生生擰成了麻花。
“吃飽了嗎，老肖？”一個中年人迎面走了過來，他嘴裏叼着根芙蓉王，幾根稀疏的頭髮搭在光禿禿的腦袋上，孤獨地堅守着崗位。
“勉強吃了個半飽吧。”肖自在微笑着鬆開手，任由趙三的屍體攤成了一團，“要是能把巷子裏那幫人交給我，接下來一個星期都不用再找吃的了。”
“想得倒是挺美。”中年人雙手無奈地揣進褲兜，“怎麼著也是在京城，你還是收斂點吧，免得惹出什麼亂子。”
說完，肖自在默默地回到了黑暗之中，巷子裏的全性傷員這時也被陸續抬了出來。
“下手這麼重，這張楚逸是個狠人啊。”中年人將全性傷員的狀況都掃了一遍，不由得發出感嘆。
“老竇！”一個留着粉色泡麵頭的青年從巷子裏走了出來，熱情地跟中年人打着招呼。
“好久不見了小徐。”竇樂從兜里掏出一包芙蓉王，抽出一根遞給了徐四，接着問道：“怎麼沒見着你哥？”
“他正和趙董討論這次的行動計劃呢。”徐四將煙夾在了耳朵上，手機突然震了兩下。
徐四拿起來看了兩眼，隨後對竇樂說道：“趙董讓咱倆去總部開會。”
“看來是討論出結果了。”竇樂將嘴裏的香煙扔在地上踩熄，隨後拉開了身邊大眾車的車門。
驅車將近二十分鐘，徐四和竇樂抵達了哪都通公司總部。
哪都通，表面上是一家快遞公司，但實際上是負責管理國內異人的秘密組織，肩負着維持異人和正常社會平衡的重任。
因為是替國家管理異人，所以哪都通也算半個國企。
公司高層一共有六名董事和七位大區負責人，徐四和竇樂分別是華北大區以及華東大區的負責人。
兩人來到總部的會議室之後，發現東北大區的負責人高廉也來了。
而在高廉身邊的主位上，坐着一個體態有些發福、頭髮花白的老者，此人正是哪都通的董事長趙方旭。
“現場處理得怎麼樣？”趙董抬頭看向徐四。
“重傷十五人，死亡一人，不過死的那個和張楚逸沒關係。”徐四毫無隱瞞，將剛才善後的情況全部彙報給了趙董。
聽到死了一個，趙董看了眼竇樂，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兩份文件，分別推到了徐四和竇樂面前。
趁着負責人們翻看文件的功夫，趙董十指交叉，沉聲說道：“這次全性妖人可謂是大舉出動，四張狂已經到京城好幾天了，六賊來了兩個，除此之外還有凶伶夏柳青，屍魔塗君房，以及丁嶋安。”
“連丁嶋安都來了？”徐四咧嘴一笑，“那這次可真不是一般的熱鬧啊。”
“雖然來了這麼多高手，對治安是個不小的挑戰，但是一次性集齊這麼多全性妖人的機會，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遇到的。”
趙董說著說著埋下了頭，鏡片泛起一抹白光：“所以，我打算來個一勺燴！”
“可是難度很大啊。”竇樂首先提出了質疑，“全性這幫人可不講什麼同門之誼，除了四張狂外很少有抱團出動的，很難將他們一網打盡啊。”
“有人會配合的。”趙董抬起頭，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微笑。
“是誰？”三位負責人連忙好奇詢問道。
“張楚逸。”
趙董的回答讓三位負責人都吃了一驚。
“想不到吧，其實我也是剛剛才能確認這件事。”趙董嘿嘿一笑，隨後向徐四等人解釋道：“這個張楚逸從現身開始，對付全性都是打成重傷，卻從來不下死手。
而且他從來不在白天行動，晚上動手也盡量是選在這些偏僻的角落，避開了人群。
這說明他知道公司的底線，懂得分寸，所以這也是我一直沒派人找他的原因。
我相信，他跟公司達成了一種默契，他知道公司想要什麼，我也知道他想幹什麼，所以即便沒能建立溝通，公司和張楚逸之間也能達成合作關係。”
“趙董，我不是質疑您的判斷。”高廉沉默地聽完了趙董的解釋，語氣謹慎地問道：“可如果這個張楚逸並沒有您想得那麼懂得分寸，只是單純地不想下殺手呢？”
“你會對一個追殺了自己好幾年的邪道組織手下留情嗎？”趙董看着高廉反問，“除了佛門中人，我想不到會有誰能這麼大發慈悲。
當然，小高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所以我才把你們仨的人手都給調京城來了嘛。
如果張楚逸沒能按照我們預想中的計劃行動，那就實施第二套方案。”
“那收拾完全性之後，張楚逸該怎麼辦？”竇樂沉聲詢問道，“在京城搞出這麼大的亂子，怎麼著也得關進暗堡好好教育改造一下吧。”
“我倒覺得這個張楚逸是個人才。”徐四突然開口求起了情，“正好我那兒還缺個臨時工的助理，要不趙董您……”
趙董明白徐四的意思，微笑着點了點頭：“如果他足夠配合，那就沒有必要送去暗堡，畢竟到目前為止，他的行為都稱得上是正當防衛。
如果他願意的話，就按小徐你說的安排吧。”
“嘿嘿，趙董您英明。”徐四笑呵呵地沖趙董豎起了大拇指，同時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張楚逸，老爹一直讓他們兄弟倆監視並保護他的弟弟張楚嵐一樣，雖然不知道具體是為了什麼，但徐三覺得，肯定和寶寶有關。
所以他還是得儘可能將張楚逸保下來。
希望這小子足夠聰明，要是真被送進了暗堡，再想撈出來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