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和平與寬容

08 和平與寬容

說話的正是許峰,他本來並不想管這些事,畢竟這不是他的事,況且義軍有兩三百人,即使自己出頭也無濟於事,他希望馮家能夠表現出英勇來,奮起保護自己,就像自己對待金兵那樣,但自己的這個想法太天真了,這些人做慣了順民,早就沒有了反抗的血性。

馮錦銘也只是在臨死前才敢大罵一聲,就像漫畫裏的聖鬥士,一定要先被暴揍一頓,才會讓小宇宙燃燒,只可惜馮錦銘的小宇宙還沒有燃燒,就被砍掉了腦袋。

義軍將領扭過臉來,喝道:“你是什麼人?”

許峰說道:“你別問我是什麼人,你拿了人家的糧食,還要殺了人家,你們簡直比金兵還要狠毒。”

義軍將領冷笑幾聲,罵道:“他娘的,天底下還有窮鬼幫着富人說話的。”

許峰很想給他講一講個人財產應該被尊重的道理,但十幾個義軍士兵揮着刀衝過來,也只得落荒而逃,面對強勢的義軍,他也僅僅只能發泄一下心中的憤懣。幸好義軍的目標並不是他,追出不遠就不在追趕了。

馮家的糧食被全部取了出來,滿滿的裝了五輛大車,就算沒有上萬斤,也有七八千斤,但馮家的悲劇並沒有完,家裏的東西被洗劫一空,金銀細軟,牲口,衣服,被褥,凡是能用的上的都被拿走,連幾個漂亮的女眷也不能倖免。

洗劫完了所有的一切,義軍一把火燒了馮家的院子。載着滿滿的收穫走了。

這並不是馮家的災難,作為村裏的富戶,馮家的存在還有其他的作用,就是接濟窮人,儘管附帶着利息之類的條件,但卻是衣食無着的窮人渡過難關的方法。於是,不少人跟着義軍走了。

馮家的僕人們也都散了,馮老爺沒有挨到天亮就死了,只剩下馮錦淵一人帶着幾個孩子還留在馮家的廢墟上,但是他什麼都不會做。除了哭。還是哭。

村裡留下的人也僅僅只是表示了同情,雖然馮老爺活着的時候曾經接濟過他們,但大家都沒有多餘的糧食來發善心。許峰把藏在山裏的糧食全部拿了出來,收留了馮錦淵和幾個孩子。

沒過幾天。撫琴者落魄的出現在了村頭。山那邊的寧家遭遇了同樣的厄運。並且更加的悲慘,義軍不僅搶走了寧家全部的糧食,還殺了寧家所有的人。撫琴者名叫寧鈺,因為獨居山中,得以倖免,但沒了家裏的照顧,他也無法在山中撫琴。

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讓許峰的存糧快速消耗,但他又不想趕走寧鈺或者馮錦淵,如果有一個和平的環境,寧鈺或許會譜寫出流傳千古的曲譜,如果這個環境在多一些寬容,馮錦淵或許真的可以讓駱駝和牛交配成功,生出一個新的物種來。

可是整個山東都被戰火覆蓋,即使這個遠離縣城的村落也難以倖免,衙門橫徵暴斂,義軍蠱惑人命,又要到哪裏去尋找和平與寬容。還有如意,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把她接來團聚。

村裡人沒有了糧食,開始陸陸續續的投奔義軍去了,他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沒有選擇,他們也許生來就不具備反抗精神,或許連保護自我的意識都沒有,只是麻木的活着,然後再麻木的死掉。

漫長的冬季就要結束了,但許峰的糧食已經耗盡。種地已經不可能了,沒有和平寬容的環境,土地的收穫只能帶來災難,因此,必須先建立一個和平寬容的環境,只有這樣,才能把如意接過來。

寧鈺明白眼前的困境,無奈的說道:“我還是走吧!留在這裏只會給你帶來麻煩。”

許峰說道:“外面這麼亂,你又能到哪裏去。”

寧鈺將琴背在身上,說道:“走到哪裏算哪裏吧!”他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可是仍然帶着那把琴,這是他唯一會的東西,只是在亂世,這項技能根本沒用。

馮錦淵苦着臉說道:“許大哥,咱們沒有吃的了,你要想個辦法呀!”

很長的一段時間,許峰已經不在把自己幻想成這個時代的救世主了,可是現在,這個想法卻不停的在他心裏跳動。

許峰說道:“那咱們就去找吃的。”

馮錦淵說道:“許大哥,你要帶我們去哪裏?”

許峰說道:“去縣城。”

馮錦淵嚇了一跳,驚慌的說道:“許大哥,縣城正在打仗呢?”

許峰說道:“我知道,但只有縣城那裏有糧食。”義軍把村裏的糧食全部搶走了,並在縣城周圍四處籌糧,又用這糧食招募百姓,因此只有到那裏才能找到吃的,他的兩匹馬已經被搶走,糧食也吃完了,但還有一百兩銀子留在身邊。

許峰把最後一點種糧拿出來,讓大家吃飽,然後領着大家往縣城走,馮錦淵雖然害怕,但也沒有辦法,畢竟留在這裏沒飯吃,只得隨着許峰往縣城走。

走到半路,只見一匹快馬飛馳而來,馬上的漢子看見馮錦淵,連忙翻身下馬,喊道:“老三,你怎麼在這裏,家裏出了什麼事?”原來是馮錦聲。

馮錦淵看見了親人,眼淚立刻流了下來,哭着把家裏的遭遇說了,幾個孩子中就有馮錦聲的孩子,這時候一起圍過來,哭成一團。

義軍在縣城周圍殺富劫財的事情,馮錦聲並不意外,但卻沒想到自己的家人幾乎全部死在義軍的手裏,恨的牙痒痒,卻沒有辦法,對於許峰在艱難時候收留了馮錦淵和家裏的幾個孩子,馮錦聲表示感謝,又說道:“壯士,你這是要到哪裏去?”

許峰說道:“我們的糧食吃完了,想到縣城去買些糧食。”他原本一直以為縣城還在被義軍圍困,這時候看見馮錦聲,知道義軍已經退走了。

馮錦聲本來準備回家躲避,得知家裏的人已經死了,屋子也被義軍焚毀,也就沒有了回去的必要,只好先回到縣城在做打算。

幾個人一起往回走,路上,馮錦聲給許峰說了義軍攻打縣城的事情。

自從去年秋天朝廷下詔徵收賦稅開始,百姓就怨聲載道,可是各縣為了高質量的完成朝廷的任務,只管橫徵暴斂,躲在磨旗山上的楊妙真看見機會來了,立刻領着義軍殘部從山上下來,鼓動百姓造反。

其他的地方一看有人造反,立刻也扯旗呼應,一些投降金兵的義軍將領也跟着造反,彭和尚也鼓動了一幫窮漢子,殺了本地的鄉紳和前來催稅的差役,呼應楊妙真。十幾天的功夫就聚起了三四千人,浩浩蕩蕩的來攻打縣城。

義軍雖然人多,但拖家帶口的,加上軍紀散漫,又缺乏攻城的器械以及遠射武器,攻了一個多月也不能破城,後來,周圍的百姓紛紛來投奔義軍,人數竟然達到一萬於眾,靳璨見義軍勢大,準備開城投降,但都尉曲成誓死不從,拚死堅守。

以一千多金兵對陣一萬多義軍,連縣令都怕了,這個曲成卻不怕,許峰說道:“這個曲成倒是個漢子。”

馮錦聲搖搖頭,說道:“那也未必,即墨城裏的人都可以投降,唯獨他不能投降。”

許峰大為好奇,問道:“這是為何?”

馮錦聲說道:“當初楊安兒兵敗,引着殘部敗退至此,想出海暫避朝廷的鋒芒,誰知道剛剛入海,就被軍中的奸人殺害,這個殺害楊安兒的就是曲成,他和楊妙真有殺兄之仇,又怎麼敢投降亂軍。”

彭和尚久攻不克,便揚言軍中缺糧,引軍退走,靳璨與曲成立刻帶了官庫里的財物棄城而逃,不想卻中了義軍的埋伏,幾乎全軍覆沒,靳璨死於義軍之手,曲成拚死力戰,才帶着百十個人逃了回來。彭和尚重新圍城,只是城中富商擔心破城后家產受損,只得各出家資,招募百姓全力守城,義軍終於糧食耗盡,只得遠走。

天黑時,許峰一行終於來到縣城外,寒風中,城外到處都是等死的百姓,足有上千人,但縣城的大門卻緊閉着,不放這些百姓進城。

許峰說道:“為什麼不讓這些百姓進城?”

馮錦聲說道:“曲成說這些百姓是亂民,中間還混有義軍的姦細,因此不讓他們進城。”

許峰看那些百姓,這些人大多都是老弱婦孺,也有一些因為攻城而受傷的青壯年,義軍用糧食裹挾人口,能跟上隊伍的,自然都身體強健,跟不上隊伍的,只好背着亂民的名聲在這裏等死,但他們心裏所想的,也不過只是為了吃飽飯而已。

曲成手下的士兵雖然不多,但足以把守四門,馮錦聲叫開城門,領着許峰進城,城裏同樣一片混亂,有錢人家的大門緊閉着,每當聽到外面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就會從門縫裏,牆頭上緊張的觀望,世道弭亂如此,他們也不過是一頭養肥的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人宰殺。

窮苦百姓則無所謂,家徒四壁,爛命一條,有什麼好怕的,但縣城被圍困了好幾個月,根本無法從事生產,現在義軍雖然走了,但城門仍舊封鎖,這就等於斷了大家的活路,家裏的糧食不多了,人總要吃飯呀!可是糧食都在有錢人手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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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我的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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