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神仙打架
“猴子！”
猴子撤走了一手頓時其餘的妖聖們的壓力便大增，眼見佛掌便要將眾妖聖擊飛、將眾光柱打散，一聲鳳鳴自積雷山上響起，緊接着一隻樣式怪異、體型碩大的神鳥自山中飛出直直地撞向天空中的佛掌。
此鳥身着鳳羽，頸有九頭，其聲柔和如仙樂，但它這一撞卻如泰山崩頂、石破天驚。
壓的七妖聖苦不堪言的佛掌在神鳥的一撞之下竟是被遠遠推開。
“孽畜！你敢背叛我佛！”
天空中不斷擴大的金色大孔中降下了百餘名光頭，為首一人身上紋龍，戟指九頭神鳥大罵。
“你佛你佛，我已經聽厭了！當初說好輪迴百次后就可放我自由，如今百次輪迴早過，自由呢？你佛既然不願給，那我就自己來取！”九頭神鳥口吐人言，不過它那九顆腦袋中只有八顆睜着眼，剩下的那一顆則是無精打采地垂着，毫無聲息。
“無知！只有我佛給你的才是你的，不給你，你不能……”那紋龍光頭還來不及把話說完便遭遇了背刺。
背刺他的是一柄釘耙。
“背信棄義也能讓你說的這麼清新脫俗，I服了YOU。”八戒不知何時混進了光頭堆里，他手中的釘耙上沾滿了血。
紋龍的光頭真不是一般的硬，八戒這一耙子竟是未能築死他，反倒是他藉著這一耙的力道與八戒拉開了一個安全距離：“豬八戒！你找死！”
其實根本不用他發什麼言周圍的光頭們也知道該做些什麼才能彌補他們毫無察覺地被豬八戒近身一事，各色的毫光、各種的法寶、各樣的拳頭紛紛向豬八戒罩下，然而只見豬八戒凌空打了個滾硬是化出了道道殘影駕雲從光頭陣中脫身而出。
“你特么來追我呀，只要你追上我我就讓你嘿……”豬八戒的聲音嘲諷非常。
“豬八戒！”紋龍的光頭肺都快被氣炸了，跌足就要去追，邊上一名紋虎的光頭趕忙上前拉住他。
“師兄！這頭豬身懷筋斗雲之法，要追上他怕是得花費不少時間，還是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再說！”那光頭指了指九頭神鳥以及一干妖聖，最後又看了看天空中不斷擴大的金色孔洞外沿的那圈烏黑，滿臉憂色。
“師弟所言甚是！結羅漢陣！”眾光頭迅速結陣，陣型尚未完成便有一股沛然金光照在了九頭神鳥身上。
……
神仙在打架，那就讓他們打去，莫邪動用通幽之術追着一路墜下去的黑泥直穿九泉，他愈發覺得猴子早就算好了一切了。
黑氣腐蝕掉蒼穹，黑泥壓垮九泉，天地將被貫通。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追下來，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過去的四天裏死命地與黑潮較勁。
“給我停下！”
莫邪甩出數把氣劍，每一把劍都深深刺·入黑泥深處，同時每一把劍也都為黑泥所同化。
莫邪渾身劍光四溢，他在努力地調試黑泥所匹配的頻率，但直到他的內氣跌到僅剩三成的地步也依舊未能摸到那個頻率。
九泉之下是為地府，他已入了地府，而在這裏早有一人等着他。
“阿彌陀佛！”白衣飄飄，一僧孤立陰山之巔，仰頭，直視如隕石般墜下的黑泥。
他誦着佛，並非天上的佛，而是心中的佛。
他誦着經，並非佛寫的經，而是他寫的經。
世上本沒有佛，世上本沒有經，世上本來也沒有那些黑潮、這些黑泥。
就像世上本來就沒有陳玄奘這個人一樣。
僧人站于山巔，兩片嘴唇已動得幻出了殘影，誦出的經文恍如蟬鳴。
凡間之蟬於地下二十三年方得見天日換取一夏的熱鬧，天界金蟬於輪迴中渾噩萬千年始能重拾久音。
不平則鳴，一鳴可驚天地！
“嗡嗡~！”
朦朧間數十、數百個身影自僧人身上走出，他們都面目模糊着沉入了陰山中，隨後陰山開始震顫，接着拔地而起迎向黑泥。
黑泥落在了陰山之上，僧人被埋在了黑泥之下，四下里寂寥無比，唯有蟬鳴聲持續不斷。
黑泥成了陰山的一部分，不再下墜，莫邪於虛空中止住身形，他沒由來地感覺到胃部一陣陣的痙攣。
“嘔！”他吐了，吐出的只有泛綠的胃液。
……
“嘔！”九頭神鳥吐了。
它的九顆腦袋如今僅剩下了一顆仍保持着完好，大口大口的血液從它的九張嘴裏湧出，它彷彿化身為花灑。這份傷勢換來的戰績是佛掌的泯滅，以及羅漢大陣的動搖。
“冥頑不靈！”羅漢陣中的羅漢們也在吐血，紋龍的降龍羅漢吐的最厲害，他心裏清楚與九頭神鳥耗下去只會兩敗俱傷，但如來留給他們的手段已經所剩不多，看九頭神鳥如今一副拚命的樣子，怕是得花掉一整隻佛掌神通才能將之滅殺。
滅殺九頭神鳥要用一道佛掌神通，收拾掉眾妖聖們還得用上一兩道佛掌神通，再加上此時黑氣已侵染了天穹，此界已然不可再用，改天換日、另開輪迴顯然又要用掉不知多少道神通。
他們消耗不起。
但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們了。
九頭神鳥又一次沖向了大陣，降龍羅漢終於再忍耐不住，只見他自懷中掏出了一顆暗金色的珠子對着九頭神鳥就是一招。
“孽障！”他罵道，隨之一道凌然佛威於天際炸開，一條如純金打造的臂膀從珠子中鑽出，見風就長，轉眼已成遮·天·蔽·日之勢。
佛掌！
九頭神鳥在重傷與佛威的雙重影響之下動作難免僵硬，轉眼就被佛掌抓住，連慘叫都不及發出便被佛掌捏成了肉泥。
九頭神鳥，身亡！
而此時降龍羅漢又是一催手中的珠子再度凝出一條臂膀將他與大陣中的羅漢們盡數護在其後。
“轟！”
就在降龍羅漢做完防禦工事後的瞬息九頭神鳥的殘骸於佛掌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硬生生地將一條佛之臂膀炸成了碎屑。
九頭神鳥，屍骨無存！
“去！”爆炸剛剛過去降龍羅漢便一催面前的佛之臂膀，以佛掌擊向七道光柱與光柱中的七妖聖。
此時的七妖聖傷勢依舊，七道光柱更是搖搖晃晃，若是這一掌拍實，他們中必然有半數會步九頭神鳥的後塵。
在如此危急的時刻猴子的面容卻反而平和了下來。
“九宮，多謝了！”他對着空氣行禮，“二師弟，上！”
“吃俺老豬一耙！”眾羅漢背後，天空中忽然響起了一個油膩至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