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滄海桑田
從古至今，除了霍然之外，便只有太昊大帝所修之道達到了三條，而且其中一條更是已經證道，另外兩條也相互融合，達到大聖巔峰之境。而若說在這條路上走得最遠的，卻是東皇太一。
東皇太一畢竟活了兩百多萬年，身兼兩道，在十萬年前都已證道，此時更是到了融合最關鍵的地步！連太一這等絕艷之人，將兩條道俱是修鍊至極處都花費了兩百多萬年的時間，可想而知這條路有多難走。
霍然身修八道，已是古來之最，想要在五千年的時間裏證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甚至能不能達到大聖巔峰都是個未知數！不過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他便會堅定不移的走下去，福也好禍也罷，誰能說清楚呢？
自太昊大帝手中接過蟠桃，霍然沒有片刻遲疑，張開嘴一吸，比成人拳頭還大些的蟠桃當即化作一道綠色細流鑽入了他的口中。
嗡……
磅礴的藥力在這一刻散發，侵入了霍然的四肢百骸之中，一種難掩的感覺襲上他的心頭。他來不及體會蟠桃是什麼味道，立即盤腿坐了下來，運功煉化那在體內肆虐的生命精氣。
綠色的生命之光大綻，將昊天塔第九層都照的綠油油，而霍然更是整個人都被渲染成綠色，遭受生命精氣的洗滌。在這個過程中，霍然那一頭白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黑轉變，他的皮膚也逐漸緊緻，恢復昔日的光澤。
盞茶功夫后，綠光盡數收斂，霍然也在這一刻長身而起。此時的他血氣充沛，生機旺盛，比之進入時間長河前更甚！
看着霍然舊體轉新，重複青春，太昊大帝滿意一笑，道：“感覺如何？”
“體內有使不完的力量！”霍然捏了捏拳頭，引得氣爆連連。十大靈根之一的蟠桃不光讓他重複青春，更讓得他的生機、血氣都拔升了一籌，修為雖然沒有漲，力量卻是大了些。
太昊大帝點點頭，說道：“現在的你等若於得到新生，壽元提升至萬年，接下來便是努力修鍊了！”話罷，他招來玄黃寶塔，再次進入悟道狀態。霍然有霍然的目標，他也有他的目標，希望能?望能在剩下的五千年裏能夠將時間之道與玄黃本源之道修到極致。
見太昊大帝都進入悟道狀態，霍然當即也盤腿而坐，分出六道分身，各自開始將時間之道與其餘七道相融合。
當年他將空間之道與其餘六道相融合，花費了百年時間。這次想要將時間之道與其餘七道相融合，難度最起碼是之前的數十倍，蓋因當年融合空間之道時，空間之道處於最初的狀態，而此時時間之道卻是已經達到了聖王中期的境界！
時間如白駒過隙，昊天塔中的時間再次轉過了三千年的時間，七個霍然的身上同時升起一道光華，莫名的威壓自他身上散發而出。
“終於將八道融合了！”
霍然睜開眸子，眸中滿是苦笑。上次融合七道只花費了百年時間，這次融合八道，花費的時間提升了三十倍，這個結果在情理之中，卻在他的意料之外。
此時外界已然過去九百年，距離當前的千年之約只剩下最後兩百年的時間，即使在昊天塔中也只有兩千年了。霍然輕嘆一聲，還有兩千年的時間，能夠將八道修鍊到大聖絕顛嗎？
又一千年過去，霍然再次從悟道中醒來，他看着自己的雙手，滿是苦笑。
“怎麼了？”
這個時候，太昊大帝也醒了過來，在看到霍然之後，他眉頭一皺，說道：“還是聖王巔峰？”
霍然點點頭，其實早在五百年前他就已經是聖王巔峰的修為了，可後來的五百年幾無寸進，始終不能破開那層壁壘，突破至大聖境。這個結果讓他有些接受不了，連大聖都達不到，遑論更高層次了。
太昊大帝細想一番，最後看着霍然說道：“既然如此，你便出去吧。一直這般苦修也沒什麼效果，不若去外面走走看看，或許明天就突破了說不定。”
“也只能如此了。”霍然輕嘆一聲，他也想過出去遊歷一番。
太昊大帝點點頭，道：“赫連家的小子在千年前也達到了瓶頸，回到了九界，你這番出去，或許能遇到他也說不定。”話罷，他再次閉上了眸子。
“紅塵也出去了？”
霍然驚疑一聲，而後對着太昊大帝一拜，打開了塔門縱身躍下。
看了眼素雅閉關的第一層，霍然莞爾一笑，而後揮手間招來八條道，以之凝聚成一條獨舟，踏上獨舟后，當即破開重重混沌氣流駛遠。待得離開火雲洞億里后，他伸手撕開了空間壁障，縱身躍出了這個獨特的空間，回到九界。
一望無垠的星空，霍然突然出現，辨別方向後，他當即縱身飛躍，進行空間跳躍，向著鈞天界而去。此地距離鈞天界不算遠，只有十億里，以霍然而今的修為，一天的時間便回到了鈞天界。
九百年不見，而今的鈞天界已有了些改變，一些沒落的族類因為得知己族大帝還存世，在這九百年的時間裏強勢崛起，亦有一些族類沒落了下來，比如龍族和鳳凰族。
不過兩族都有帝器，倒也不至於從大族淪落至小族，只是說的話不如以前那般有用了，更時不時的有人上門挑釁。
霍然一路直奔南疆沐家，當回到沐家時，儘管守門的沐家人早已不是當初的人，可這些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霍然。
“姑爺您回來了？太好了！”幾人神情激動的迎了上來。
霍然一一回笑，道：“這九百年來沐家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咱們大帝都還活在世上，誰敢來我沐家鬧事？”一位年輕人昂首挺胸，一臉驕傲。片刻后，他萎靡下來，對着霍然說道：“倒是沐世雄前輩他……”
“我岳父怎麼了？”霍然大驚，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襟。
“姑爺您不要緊張！”另一人連忙過來，解釋道：“前輩早些年因為一些事，心傷之下令得生機流逝的很快，這九百年來雖然已恢復正常，但畢竟壽元無多了……”
在那人還沒說完時，霍然便唰的一聲衝進了沐府，直奔沐世雄之所在。
曾經的庭院，曾經的植被，一位遲暮老人坐在台階上，靜靜的靠着樑柱。夕陽的餘暉灑落在他身上，他眼眸半闔，伸手撫摸着根本就不可能摸到的霞光。
出現在院門的霍然見到這副情景，眼眶泛紅。他強自笑了笑，待得表情恢復正常后，大步跨到老人面前，雙膝跪地，撫着老人的雙臂，說道：“岳父大人，我回來了！”
原本想要小憩一會兒的老人聽到熟悉的聲音，當即睜開疲累的雙眼，抬起顫巍巍的手附上霍然的臉上，激動到臉上的老皮都在顫抖。“然兒，是然兒回來了！”
“是是是！”這一刻，霍然眼眶中的淚再也止不住滑落，他泣聲道：“是然兒不孝，然兒回來的晚了！”
沐世雄搖搖頭，在霍然的幫助下緩緩起身，向著院角沐清靈種的花草走去，邊說道：“不晚不晚，要是再遲些時日，那就才是晚了。”他有着聖人的修為，自然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日活着。若非想要再見霍然的執念，恐怕早在幾年前就油盡燈枯了。
“要是清靈也在的話，那就好了……”遲暮老人探手拂過女兒親手種植的靈花靈草，心中有些遺憾。
扶着他的霍然點點頭，含淚不語。對於即將要死的老人來說，兒女在身邊便是最大的奢望，可沐清靈在哪裏都不知道，怎麼找回來？
接下來的三日，霍然一直陪着沐世雄，陪他聊天，陪他曬太陽，老人的心開始釋然，最終倒在了這座沐清靈生活過的院中。他顫巍巍的抬起手，看着虛無的前方，說道：“清靈……你……你……回來了……”
霍然鼻子發酸，撫着全身無力的老人說道：“她回來了，您可以安心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
話落，手垂，這位曾經是鈞天界最大霸主之一的老人永遠的合上了眸子，霍然已是淚水橫流。一直立在院門外靜靜看着這一切的沐不羈抹了把臉上的淚，走上前拍拍霍然的肩膀，說道：“生死有命，更何況世雄他是含笑而去的。”
他身為沐世雄的太爺爺，等若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心中難免也有些哀慟。
霍然點點頭，抱起老人的屍身，放進了早已準備好的棺樽之中，然後披麻戴孝，為之守孝三日。
三日之後，霍然再一次離開了沐家，來到鳳凰山腳下。此時的鳳凰山腳下，早已聚集了數萬人，俱是一些曾經遭受過鳳凰族欺壓的族類。而今鳳凰族勢力大減，緊縮在鳳凰山不出來，這些族類認為是時候找鳳凰族算賬了。
“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從這裏消失。”霍然飛身至眾人之前，斜眼掃過眾人，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