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屠城
幾乎沒費什麼力氣,予亡一到蘭格池,就被羽鏡關在了地牢中。他在牆上加了一層結界,任憑予亡在裏面叫喊。
“你關不住我的,我會想辦法出來!”予亡隔着牆喊。
“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聊。”
“嬋恩,你也是騙我的?”
“是真的,但我更怕你因為赤顏而耽誤自己。我不會冒險。”
說完,羽鏡轉身離開。羽鏡按照以往的習慣還是懸在高空中,感受着不同的空氣,喝着酒吹着風。他有很多往事,卻也說不出幾件。時間久了,也就只依靠酒來麻醉自己,至於暗女,他輕聲一笑,只是得到過又失去的不甘心吧。
他接着喝酒,打量蘭格池。
奇怪的是,天剛剛黑下來,四周竟都沒人了。羽鏡大口喝酒,酒壺也空了。他趁着酒勁,好奇的落到地面上,想要打聽消息。他沿着街道一直走,除了一些好奇的孩子被父母呵斥回去后,街上空蕩蕩。他一路朝着紅妖花田走去,想到了自己對赤顏的預言。
在予亡解除赤顏的冰封咒前,赤顏周身都是紅妖花,那時候赤顏只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解除的瞬間,紅妖花全部凋謝,變成一堆灰,成為了赤顏身體中的骨血。蘭格池借住紅妖花作為反噬之花,治療之花,這種循環,最終還是會由赤顏終結。
想着想着,羽鏡低頭打量着紅妖花,發現了藏在紅妖花地下的土地,明顯鬆動過。羽鏡蹲下去,雙手扒開表面上的土,一扇木門露出來。羽鏡鑽進去,順着地道往前爬,最後他不耐煩的從地面鑽出來,示意雀鷹下去。
夜晚,一人一獸,用不同的語言爭吵。最終羽鏡只能低頭,輕聲說:“你鑽進去,我答應你,以後每天給你多加餐。”
雀鷹轉動眼珠,勉強同意,鑽入地下去了。
“傻鳥。”羽鏡彎嘴笑着。
蘭格池王宮內,梟衣不敢相信的看着山離。
“你見過嬋恩嗎?”
“聽說過。”山離苦笑。
“笑什麼?”
“嬋恩的時代,我們都不在。見是不可能的。”山離回應說。
梟衣不住的點頭,她摸着肚子,嘴裏嘟囔着誰也聽不懂的話。
突然,一股黑煙在兩人面前成型。
是暗女!
“離苳被你們放逐了?”暗女皺着眉頭感嘆,“你就是留不住人,是吧?”她望着梟衣說。
“你還真是膽大。”山離站在暗女面前說。
一陣咒語,山離頭頂的天狼形成,就在暗女閉眼施法的瞬間,山離的天狼消失。
梟衣喊停了。
“你來,是有事要說?”梟衣問。
“站爭前的和平行為,你有機會能夠不費一兵一卒全部投降,否則後果就很難講了!”暗女冷靜的口吻讓人心寒。
“為什麼違反諾言?”
“我有這個能力,不用,就是對老天的褻瀆。”
“我竟然不知道,你相信老天!”梟衣諷刺地說。
暗女輕聲一笑,“給你三天,想好了告訴我。”
暗女閉上眼睛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睜開眼睛時,她露出輕蔑的笑,“看來,蘭格池的客人不少啊。羽鏡找到了山洞。”
就像當初海雲的體驗,羽鏡也體驗了一次。為了確信不是自己的幻境,他又通過傳送洞去了一次新丘野,才確定下來。
等梟衣等人趕到時,羽鏡已在洞門口呆坐好一會兒了。
梟衣看了一眼羽鏡,嘆了一口氣,他都知道了。
羽鏡看到暗女,高興的從石頭上跳起來,“你來了!”他口吻中的開心無法掩飾。
“你竟然有興趣探聽蘭格池的秘密。”暗女走到羽鏡處,伸出手摸摸他的胳膊,拉開他的衣領。
“不好吧……這麼多人呢……”羽鏡十分尷尬。
暗女確定羽鏡身上沒有灰化部分。她近距離盯着羽鏡,“我需要驗證一件事。”
“什麼?”羽鏡問。
暗女並未回答,她轉過身突然施法。一段熟悉的咒語傳來,埋伏在四周的暗衛和巫族士兵都顯身,他們的心臟似乎被什麼攫取,十分痛苦的樣子。
暗女接着再去看羽鏡的皮膚,還是毫無反應。
梟衣的笑聲傳過來,暗女轉身,身邊的巫族士兵和暗衛恢復正常。
剛剛只是在做戲!
暗女疑惑不解地看着梟衣。
“別問我,他們只是被我教的很好。山洞後面的紅妖花田已除盡,沒有反噬之物,你施展不了巫術。”梟衣得意的說。
暗女盯着山離,她很失望。“本來在新丘野你其實還可以幫我。”
山離低頭不語,因為利用曾經的友誼做了不光彩的事而羞愧。
暗女接着問,“小妖生了嗎?”
“別動她!”山離瞬間變臉。
暗女咧開嘴笑,“我並不想怎麼樣,只是背叛不能毫無代價。”
“你現在又能幹什麼?反噬自己,殺了小妖?”山離反問。
羽鏡一隻手搭在暗女肩上輕輕捏了一下,低聲說,“盡情施展,我能承受你的反噬。”
“可是剛剛……”
“再試一次吧。”羽鏡看着暗女點點頭。
暗女施展一段咒語,瞬間取下左邊三人的心臟。羽鏡從手背到脖子處被反噬得灰化,暗女被嚇到了。
新月地內,赤顏依舊不停地朝前走,距離光源越來越近,直到真的來到這扇門面前,他驚恐而開心地推開門。
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街道兩邊的高大房子是從前自己不敢想像的。兩邊住着的人臉上掛着笑,四處充斥着歡聲笑語,小孩在河邊嬉戲打鬧,樹上的葉子奏樂,寧靜祥和。
這就是自己夢想的世界。
他踏進這裏,身後的門再次關上,消失。一陣巨大的飢餓感襲來,一個笑顏如花的女人端來一盤食物,肉,酒,紅薯。
赤顏吃驚的看了一眼女人,她長得跟暗女一模一樣。不同於暗女的是,眼前的這個女人恬淡溫柔,赤顏征征地摸着她的臉。
女人的衣服隨意掛在身上,還是可以看到想看的東西。慾望驅使他,一把扯下女人的衣服,女人只是笑着迎合,赤顏慢慢的竟失去了興緻。
“怎麼了?”女人問。
赤顏起身,吃着肉,“你叫什麼?”
“我沒有名字,你可以幫我取。”女人笑着回答。
一個老人走過來,他扶起兩人。
“來這裏的人,都不會離開。這裏總會有你最渴望的人存在,看來你已經找到屬於你的人了。”老人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
“什麼意思?”
“伴隨着你的到來,你心裏的印照之人也會出現。她,就是你的印照之人。來吧,年輕人,”老人笑着說,“給她一個名字。”
赤顏給女人披上自己的衣服問,“你喜歡什麼顏色?”
“暗色。”女人笑着回答。
“叫你小月吧。”赤顏滿意的看着她。
“小月,小月……”小月喃喃的重複,她笑着親了赤顏一口,“我很喜歡。”
跟暗女的主動倒是一致。
赤顏起身,看着老人問,“連刃,你認識嗎?”
“不急,你先在這裏住幾天。”老人神秘的笑着,拉着赤顏的手,進入了這個溫暖和諧的世界。
蘭格池內,梟衣摸着肚子,一人坐在床邊,她在等一個人。
無殺!
她低頭沉默,看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來了!
他突然出現,看着床邊的梟衣,臉上不知是喜是憂,神情複雜。
“真的嗎?”
“是真的。”梟衣說。
幾乎是立刻,無殺沉下臉來思考。
梟衣趁機打量着他。
他長得更高了,細膩的皮膚,立體的五官,身材健碩,眉眼中多了很多成年人的堅毅。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不愛笑。
察覺到被人注視,無殺抬頭對着梟衣笑了笑。
“你在想什麼?”梟衣問。
“這就是為什麼嬋恩氣息外泄了,因為你懷孕了。”無殺皺眉說,“可我不知道沒了嬋恩你會怎麼樣。”無殺瞬間想到了一個人。
帝劍。
無殺起身。
“你干什去——”還沒等梟衣喊完,無殺已消失。
在黑夜的高空中,羽鏡和暗女在雀鷹的背上飛翔,暗女看着前方,雀鷹經過新丘野卻並沒有停下,而是在空中盤旋。
“怎麼不停?”暗女問。
“他這麼好嗎?你喜歡他什麼?”羽鏡摟住暗女的腰問。
暗女倒也乖覺的摟住羽鏡的腰,“聞聞我身上的氣味。”
羽鏡抱着暗女聞了聞,他有點兒失望,“跟以前的氣息一樣。”
“對!所以,我對你,只是利益。你需要什麼可以談,我也說出我的所需。”梟衣冷淡的看着羽鏡。
“你要孩子。”***靜地放開暗女,他很失望地說,“是他傷了你的心嗎?”
“你為什麼不喜歡他?他也是異族。”暗女好奇地問。
雀鷹依舊帶着兩人在新丘野上空盤旋。
“他是嬋恩死亡的兇器,以防你不知道。”羽鏡示意不想再談。“你要孩子,我也給不了你,你的野心和想要的未來,並不會因為孩子的誕生而解決。”
“真讓我意外!”暗女嘲諷地說,“你竟然這麼謹慎。從前這樣,現在也這樣,我一直不太懂,要麼告訴我,要麼放我下去。”暗女看了一眼下方,正在想着自己跳下去是否能生還。
“因為你的氣息!”羽鏡憤怒地喊。令羽鏡痛心的是,暗女並不愛他,孩子也只是暗女作為承接的容器,她需要自己,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突然,一股力量擊中雀鷹,連帶着兩人一起墜落下地。
無殺站在兩人面前,雀鷹起身準備保護羽鏡,看到無殺也就慢慢後退了。
“退下吧!”
雀鷹逃也似的飛走了。
“鳥走了。”羽鏡下意識的把暗女放在自己身後,“你找我,什麼事?”
無殺此時站在羽鏡面前,兩人已差不多高了。
“告訴我帝劍在哪裏,我要找他。”
“找他?”
“嬋恩,必須要徹底消失!我要知道方法。”無殺狠絕的說。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暗女在這裏,你選嘛!”無殺露出笑容,冷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