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吞噬8
新丘野內外已亂成一片,天依的殺手團聚集在外面,一直跟屍魔戰鬥,嘶吼、刀劍聲不絕於耳,雀鷹族的幻境也讓屍魔也被移走了不少。
貝蘿出現在暗女面前時,她早就醒了,衣服穿好,正準備出去。
“怎麼樣了?”暗女問。
“沒什麼需要擔心的。”貝蘿氣喘吁吁的說,“雀鷹族的幻境,有什麼辦法能對付嗎?”
“他們誰領頭?”
“不認識!穿殺手服。”
“天依的殺手團,跟我出去。”暗女來到城門外,天依帶頭在人群前面。
讓暗女不解的是,殺手團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幻境能力,天依一直拿着大刀來對付屍魔,這一些亂七八糟的殺手團倒讓暗女覺得好笑。
烏合之眾!
她站在天依面前,忍不住的笑彎了腰。
天依抬起頭,惡狠狠地盯着暗女。一把大刀對着暗女飛過來。正在天依以為大刀要砍到暗女時,接近暗女頭髮的一瞬間,刀停住了!猛地飛向高空,轉了一個方向,對着天依飛出去。飛的過程中,裂變成了幾把刀。天依翻身勉強躲過去。暗女只是站在遠處看着殺手團泄憤,看起來他們殺人並沒有計劃。
這是暗女最直觀的感受。
帝劍站在暗女旁邊,低聲說了什麼,暗女朝着天依詭譎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這些人怎麼辦?”帝劍隨着暗女朝王宮走。
“讓他們自求多福吧,留下來的人就是聰明人。”暗女笑着說。
帝劍輕聲哼笑一聲,他佩服暗女的捨得。
暗女跟着帝劍來到一間暗室,玉枳正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暗女皺了皺眉。
“打成這樣?”暗女用腳踢了一下玉枳的身體,身體抽搐,雙眼勉強睜開,但是毫無反應。
臉上的血濺到鼻子眼睛裏,連着唾液和鼻涕,竟分不清了。
暗女慢慢的圍着玉枳走來走去,帝劍安靜的站在一旁。
“她一個人,都到了你卧室,被人發現,一聲不吭,被打成這樣也沒說一句話。”
暗女回頭盯了一眼帝劍,“都打成這樣了,還怎麼開口!”
暗女蹲下來,她用一隻手抬起玉枳的臉,“看着我”暗女猛地用力,一拳錘在玉枳臉上,對方發出痛苦的呻吟。
“暗女!”玉枳含糊不清的喊着。
暗女回頭看了一眼帝劍,“看看,下手還是不夠狠,否則就能早早逼她開口。”暗女繼續看着玉枳,“聽說你找我?手上還帶着刀?”
玉枳眼珠都沒動一下,死死地盯着暗女。
“我們沒有機會重新認識。”暗女站起來,“希望你把這次見面,當做是重新認識的機會。玉枳,我這個人喜歡跟信任自己的人做朋友,尤其是聰明人。在我剛入新丘野的第一晚,你來找我,很感謝你的重視,所以我必須給你一些禮物。回去帶消息給天依,殺手團有多少人我要多少人。你對暗殺者的下場了解多少?”暗女看着玉枳。
玉枳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對方。
一個士兵上前踩着玉枳的手指,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聲。
玉枳狠狠地盯着暗女,“蠢材!”
士兵更加用力。
“我再問一遍,你了解暗殺者的下場嗎?”暗女接着問。
“我是來投靠你的。”玉枳大喊,“蠢材!”
暗女冷笑一聲,她嚴肅認真的看着玉枳,“為了求生,你真是什麼都敢說。獸人族的災難並沒讓你眼界變寬,品性不改,這可不妙!”
“我沒騙你!”玉枳大喊,“我沒有騙你,明白嗎?”
暗女與玉枳對視一會,暗女才明白對方說的是真話。但她並未形於色。“我知道。”暗女說,“你全身的痕迹告訴我,你已經沒有力氣去醞釀另一個謊言了。”
暗女起身,他對帝劍是失望的,可現在不是責怪的時候。暗女都沒多看帝劍一眼,她接著說,“你要明白,我們抓到你,就能給你安任何罪名,是刺殺、暗殺或者合作。我能一下讓你從地獄變成天堂,也能相反。你要什麼?告訴我你要什麼?”
玉枳痛苦的躺在地上,一隻手想要強撐着身體起來,無奈並不能起身。她只能放棄,直接歪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咧嘴笑。
“我要,我要魚族全部消失。”
暗女來了興趣,難得遇到一個心思狠絕的人。從前對玉枳的印象,只是一個詭譎的人,沒想到她也有這麼狠絕的一面。
“我可以幫你,其實,我們確實可以互相合作。”
暗女示意室內的人抬起玉枳,把她放在一個椅子上,玉枳咧嘴繼續笑着。
黑水域的長古樹長勢驚人,在這無人管制的情況下,似乎長得更高了。巡邏的巫族士兵覺得納悶,只草草寫了一封傳送信給長官。
黑水湖外的藍幻花本來是三株分散守在黑水湖的門口,散發的香味和光芒正好可以籠罩整個黑水域。可自從少了一株后,巫族守衛的那一邊,缺少了藍幻花,逐漸恢復了從前的野心。
離苳站在議政廳踱步走來走去,“說來也怪,幻憐死後,長古樹應該不會再存活,現在竟然能長得更好,真是怪。”
“叫你們來不是感嘆的,想辦法,否則我們佔據黑水域是為了什麼?那裏的東西是不是可以開採了。”梟衣問。
“除了酒,就是這顆長古樹了。那裏的果子長得格外好,物種豐盛,釀酒的東西一應俱全。以後的商隊,直接從黑水域將酒運往各個族群,我們的財力又能增強。”山離說著說著,就停下來了。
“長古樹呢?”離苳問。
“簡單,搬運至蘭格池,你就能有充足的時間研究這樹了。”山離笑着說。
“這不是開玩笑的事,”離苳急了,“士師的任務就是應該對異常之物保持警惕。我要去一趟黑水域,看看長古樹的樣子,才能知道這東西的作用。”離苳看着梟衣說。
梟衣點點頭,“去吧,最好能帶好消息回。”
“羽鏡怎麼辦?他已經知道了。”山離問。
“你以為,我能擁有對付羽鏡的能力嗎?最方便快捷的方式是,佔領新丘野。”離苳說。
“暗女已經進了新丘野,我們再去,就是公開撕破臉。”山離看着離苳才醒悟過來,“這才是你想要去黑水域的原因是吧?你不想撕破臉?”
梟衣警覺着看着離苳,“是這樣嗎?”
離苳緊張的搖搖頭,“不是,我根本不知道暗女去了新丘野。”離苳突然笑了出來,“等等,為什麼你們開始懷疑我?我是巫族,我是巫族人啊。”
山離輕聲笑了一下,“你搖擺不定,這就是原因!或許,是我想多了。”山離又看了離苳一眼,他需要時間去驗證,離苳對於暗女在新丘野的反應。
離苳離開了,梟衣在議政廳踱步,“暗殺”。梟衣冷靜的說,並沒看山離。
山離吃驚地抬頭看了一眼梟衣,跟她母親何等的相似。
“離苳嗎?”山離問。
“暗女。”
山離鬆了一口氣。
“怎麼做?”
“羽鏡或者赤顏。”梟衣接著說,“只有感情或者力量上的絕對取勝,我們的勝算是赤顏。”
“羽鏡不會幫我們。”
“你忘了一個人。”
山離盯着梟衣,“新月底從未活着出來過任何人。”他堅定的說,“天選之子,命運之子,隨你想怎麼叫好了,他出不來的。”
“暗女一定要死。”梟衣說。
“屍魔團不是出來了嗎?讓異族知道暗女在造屍魔團,剩下的事,我們就不用操心了。”山離笑着說。
“第二件事,通知所有巫族,全部躲到地道內。只要異族有人來,我們可以直接通過地道,連接山洞,殺到新丘野。”
“你有對付屍魔的辦法嗎?”
“我猜,巫術跟屍魔的對抗,總有勝負。況且處境已經這麼艱難了,還會更難嗎?”
“離苳呢?”
“讓他去黑水域。”梟衣冷笑起來。
山離望着梟衣,不明所以。
“怎麼會變成這樣?是吧?”梟衣繼續冷笑,“我沒有任何籌碼了。”
“有一個,蟬恩!”山離驚恐的說。
新丘野外,天依一行人死傷過半,那些僥倖活下來的殺手們姿態不一的躺在地上、歪在樹林內,獃獃地看着,或者抽泣着。
從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屍魔,這些可怕的怪物,就是世界的瘟疫。把人求生慾望摻雜着暴力,發泄得很完全。
倖存下來的殺手們還在發抖,暗女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他們再次踉蹌地站起來,試圖舉起大刀,卻發現根本沒有力氣。
“留下來的人,我新丘野全部接納!”暗女念了一段咒語,屍魔團的所有髒東西全部鑽到地下了。
帝劍看了看遠處,辛雷正躺在一顆樹上,累得精疲力竭。
一兩個殺手試探性的朝前走,跟上去的人越來越得多,漸漸的所有殺手團的人都朝着城池內走去。
“別去!”天依的吼聲傳過來,殺手們只是遲疑了一揮,帶着愧疚的神色,依舊往新丘野走去。
天依明白,大勢已去。今後的新丘野,將會是暗女的。還有誰能跟她制衡?天依苦笑,終於能卸下這沉重的擔子,鑽到幻境裏去了。阿諛始終堅定的站在天依身邊,他握着天依的手。
“我會陪着你。”
天依笑着,看着殺手團逐漸走向新丘野。走近的那一刻,領頭的殺手施咒,重傷暗女。她通紅的雙眼開始掃視眼前的殺手。慢慢的,她身體騰空,雙手舉起,都沒來得及聽到慘叫,所有殺手的心臟全部飄至空中,最後落在地上。
帝劍來到辛雷面前,微笑着伸出一隻手說,“歡迎你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