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道

這番洗禮，給予笑塵帶來的，是一種無形的改變，這種改變不是塵世那些武者妖獸所感知到的那種，而是一種心的改變。從此以後，笑塵才真的脫離以前那個小乞丐的身份，以一個武者的身份，行走在這片天地之中。不是小乞丐，也不是塵緣之森傳承者的身份，他，就是笑塵，一個獲得了遺迹，開始修鍊的武者。笑塵收拾心緒，看了下房間的一切，苦笑一聲，丟下些許銀子，跳出窗外，一閃而沒。站到林城的街道上，聽着四周的歡呼聲，笑塵心中一愣，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嗯？”笑塵突然感覺到，這片世界中，似乎多了些什麼。這種感覺？笑塵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感覺世界更加的清晰，這片天地間的道與理，在這個世間蕩漾，雖然模糊不清，但是相對今夜之前，卻是天地之別。斑駁雜亂，無形無跡，不可捉摸，若非笑塵靈識敏銳，心神外放，對這片天地有着一份莫名的感知，或許他更本可能感知的這麼清楚。相對於他，這片世界，那些武者，對於這些的感應，也不過感覺這片天地，彷佛從混混沌沌突然清明，迷濛在世界中的煙霧，在這一刻，煙消雲散。自身元力運轉更加凝練。甚至有些原本普普通通，沒有練武天賦的人，在這刻，卻突然感覺到一種對天地的親近之感，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自身突然產生元力，洗禮自身。他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是知道，這天地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雖然不明，但是既然有着對自身的好處，那就行了。可是那些傳承悠久的家族和宗派，還有那些存活悠久的老怪知道，這天要變了。萬年前的天地封印，似乎被打開了一絲。笑塵閉目感應了一番，這份清晰透徹之中，卻是斑駁雜亂，但是卻純粹萬分，其中變化亦是瞬息不可追，不過變化之中似乎少了一些什麼，同時有着些許東西在阻礙着這份變化的通徹。猛然睜開雙眼，眼中震驚的神sè難以掩飾，同時又有着一絲疑惑。顯然是在對自己感應到的東西，有着難以置信的感覺。或許是錯覺吧。笑塵搖了搖頭，平心靜氣，剛才那種感覺消失不見。他摸了摸胸口，那裏的劇烈跳動已經平息了下來。舉目遙望，群星更加璀璨，皓月更加聖潔。整個林城，此時也有着一種普天同慶之感，所有的武者，都從自己的住所之中出來，在大街之上歡呼，呼朋喚友，舉杯同慶。這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因為沒有什麼比的上能夠提升自身力量，更能夠給武者帶來興奮地愉悅的感覺。這畢竟是一個武者的世界。此刻的笑塵，已經不再需要用殺氣籠罩來掩藏自己，反而收斂了所有的殺氣，只留些許的殺意在外，雖然看起來，已經冰冷，但整個人普通平常，猶如一個世俗之中的平凡習武人。他不怕別人看破，因為經過這一夜之後，人們只會認為他得到了什麼好處，明悟了自身，進入了返璞歸真的路途。就這麼，笑塵步入醉生酒肆。一片歡聲笑語，頓時變得鴉雀無聲。這個充滿冷冽氣息的青年，帶給他們的那種無情辣手的感覺太深了，以至於他們此刻都不敢胡亂出聲，不想在這樣的ri子裏出現什麼不和諧的事情。但是在他們看到此時的笑塵，那種已經沒有了殺氣，平凡普通的樣子，皆是一愣，他們沒有想到白ri間還冷血無情，沐浴在眾武者的鮮血中的青年，此時竟然會變得想一個平凡的世俗習武人。這是一種他們目前還無法企及的境界，返璞歸真。這是在場的所有武者的共同的想法。笑塵一語不發，靜步走到了窗邊的桌子邊，那裏有着幾個武者，他們慌忙起身，緊張的看着笑塵，唯恐他突然出手，但是在笑塵坐下之後，甩出幾瓶酒，放在幾人面前後。整個醉生酒肆，瞬間再次充滿了歡聲笑語。那幾名武者再次坐下，酒肆之中的眾武者相互碰杯，愉悅的交談。笑塵靜靜的喝着壇中的酒，看着這祥和的一幕，心中的平靜讓他有一種愉悅，就像這座酒肆中的所有武者一樣。有些武者，甚至舉着手中的酒壺，來到笑塵身邊，與他碰杯，共飲杯中之物，這一幕看進了所有武者的眼中，整個酒肆的氣氛再次達到了一個高cháo，相互敬酒划拳。最後，看着笑塵手中的酒罈，喚來小二，紛紛換上了酒罈，向著口中灌去。即使有些武者酒量不行，也沒有絲毫的怯場退卻，依舊與酒肆之中的武者共飲歡笑。整個酒肆的武者，或粗言粗語，或放浪形骸，或酣醉微醺，但卻透着真摯真實的感覺。笑塵喝着，看着，聽着，嘴角竟露出了笑，心中出現了久違的平和。這些武者，他們只是這個世界最低端的武者罷了，每ri都需要為了生存而拼死拼活，但是他們卻活的最真不虛假，想要什麼就是什麼。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你就是我的朋友，我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一言不合就會動刀，生死相向。不虛偽，不造作，雖然兇狠，也不過是為了生存，這沒什麼錯。笑塵喜歡這份真實，喜歡這樣的直來直去，是什麼就是什麼，不是什麼就不是什麼，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這樣的純粹，這樣的洒脫，一直都是他渴求，也是他在追尋的。在今ri之前，他或許會認為自己在一直被迫的遠離自己的意願，違背自己的初衷，但是經過今晚的那次變故，他明白了，有些事，看似南轅北轍，但卻實屬同向。自己如今的追尋努力，也正是在為自己想要的一切而努力，為了夢中的那一幕而拼搏。雖然道路坎坷，雖然過程艱辛，但那時終有一ri，通向夢想的道路的終點，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笑塵身上的殺意，越來越淡，這已經不是他故意散出去的那股殺意，而是他自身，因為這段時間的掙扎廝殺，而產生的殺意。此時這股殺意，在笑塵感悟之下，開始淡化，消散，化為烏有。“呵呵，蕭兄弟這次收穫不小啊。”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一個中年武者拿着酒杯來到了笑塵身邊。正是這座酒肆的主人，醉生的老闆，岩。笑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少有收穫罷了。”岩舉杯，一口喝盡，坐下看着笑塵道：“蕭兄弟這可不是小收穫吧，感悟道的存在，明悟己身，返璞歸真。而且是在道出現的這麼短短一段時間，竟能夠由殺意騰騰的嗜血修羅，化身凡世習武人，這其中的收穫，豈是點滴？”“道？岩老闆，你說的這道是什麼啊？”笑塵沒有回答，反而旁邊一個武者聽到岩的話，突然問道。岩搖了搖頭，沒有解釋，只是說道：“你們自己感悟吧，道不可言傳，只能意會。”“你這老岩，就會弔人胃口，哥幾個整天來你這捧你生意，你還這麼支支吾吾的。”一群武者開始起鬨，其實他們對岩空中的道，並沒有那麼大的興趣，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聽過這是什麼東西，只是一時聽到對修鍊有好處，才感興趣問一下，武者追求的不就是對自身力量的提升嗎？岩笑着搖了搖頭，不解釋也不爭辯。笑塵淡淡一笑，喝着壇中的酒，看向了窗外：“岩老哥是高人呢。”“只是比你們早生出那麼幾年，聽老人們說過兩嘴罷了。哪是什麼高人呢，那ri接了蕭兄弟的一擊，半夜起來撒尿，自己的手都是抖的，差點沒尿褲子上。”“哈哈，嚴老闆，如果你尿褲子上了，看你媳婦兒還讓你上床不。”“就他老岩，一看就是光棍的命，哪像我這麼玉樹臨風，惹女人喜歡啊。”“就你？是醉香樓里的女人，看着你手裏的銀子喜歡吧？”“是啊，要不然，就憑你那腎虛的樣啊？”“哈哈......”一群武者肆意的談笑着，剛才想問岩的話，也不知道別丟到了哪裏。笑塵喝着酒，沒有在和岩聊天，這個岩的背景肯定不一般，否則一般的武者又怎麼會知道道的存在，如果不是自己在塵緣之殿的時候，看了那裏眾多的典籍，自己也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道這種玄而又玄，不明其狀的存在。甚至今天的狀況，不是自己想了又想，結合典籍記載，肯定也只是像這些武者一樣，茫茫而不自知，可是他卻知道。這麼深的背景，還來此做一個普通的酒肆老闆，這其中的一切，就耐人尋味了。這樣的人，還是少接觸，少交談的好。以免被人yin了還不自知。否則到時候，死了能否留一個全屍都是兩說。岩笑着看了下笑塵，沒有再問什麼，只是眼睛深處，閃過一絲jing光，他將這名青年的樣子深深的記在腦海，這名青年在未來的ri子裏，肯定會有化龍騰空之時。他不再懷疑這名青年會是那名少年了，因為這名青年身上並沒有那個少年，因為十數年的乞丐生涯，從而存有的一股自卑，也沒有那名因為突如其來的寶藏，而有的要飄起來的猶如暴發戶一般的氣息，也沒有那個少年因為眾多事情，帶來的浮躁之感。這名青年有的是一種淡然沉穩的氣息，他不自負，也不自卑。是一種象風般的淡然，是一種如山般的沉穩。這兩種截而不同的氣息卻同時從這名青年的身上傳出。這樣的一名青年，怎麼會是那名乞丐出身的少年呢？岩起身和酒肆中的武者一起喝着酒，聊着天，說著風花雪月，談論熱血激情。岩的想法笑塵不知道，或許他也不想知道，只是不知道，笑塵知道岩對自己，前後兩次的對比的評價與認知的話，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與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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