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笑塵

塵之大陸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格外的早，剛立冬，雪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起來。天地一時間銀裝素裹，水面也不再湍急,彷彿也因為這早到而來的冬天而陷入了沉寂，進入了冬眠。一時間，天地寂靜。林城空曠的街道上一個年老的乞丐邁步在這漫天飛雪之中，進行着今天的乞討。可是在這寒冷的時刻，誰人願意從那溫暖的屋子中出來呢？老乞丐也知道這些，但生活在世界的底層他又能如何，只能在這時間裏來碰碰運氣。突然從遠方傳來一陣嬰孩的哭啼之聲，就在那冰天雪地的街道之中，沒有一絲人跡的街道。老乞丐加緊步伐向著聲音的方向走去，只見一個嬰孩被一個小小的包裹裹在那裏。聲音是那樣的嘹亮，絲毫沒有因為這冰寒的天氣而有一絲虛弱的萎靡。老乞丐抱起嬰孩。是一個男嬰。清秀可愛的臉龐顯得那樣惹人愛。“真是造孽啊，這麼好的孩子就不要了，誰的心這麼狠？唉。”老乞丐嘴裏喃喃。抱着孩子向他的棲身地走去，一間生活了數個乞丐的破廟。“跛老頭，從哪偷了個孩子回來啊，”一個同樣衣縷襤衫的中年乞丐看到老乞丐抱着一個嬰孩回來，走上前去，“還挺可愛的。”“唉，造孽啊。也不知道是誰把這麼好的一孩子扔在了街上。你說，這大冷天的，心咋就那麼狠呢。”跛老頭搖着頭道。“現在的人不都這樣嗎，只圖自己舒適。那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個孩子？”中年乞丐道。“還能怎麼辦啊，怎麼說也是一條生命啊，總不能讓他在這冰天雪地里自生自滅啊，他這麼小，看吧。以後說不定還能給他找戶好人家收養呢。”老乞丐看着嬰孩，感覺甚是(兔兔塔www.tututa.com)。“說真的，這麼可愛的孩子我真想自己一直養下去。”中年乞丐摸了摸嬰孩的頭：“還是別了，我們這些生活在這世間底層的人，自己還有上頓沒下頓的，又如何來養活這孩子呢。有心無力，挺無奈的。”“是啊，走吧。先回去吧。”“恩。”.......來到破廟，只見一群乞丐圍在火邊."你今天討到沒有。"“沒有啊，本來有個人好心給了個饅頭，結果正好碰到徐家那二少爺，放狗來咬我，饅頭被狗搶了，唉。這才幾歲的孩子。”“就是就是。徐家那個惡少，總是仗勢欺人，欺男霸女，連我們乞丐都欺負。”“沒辦法啊，誰讓徐家家大業大的，家中大少爺又是出了名的強者，而且三小姐這才剛出生就被那什麼門認定為天才提前收入門牆。”“是啊是啊。”.........“夥計們在說什麼呢？徐家小惡少？”一群乞丐回過頭."是啊。”“咦？跛老頭，你懷裏抱得是什麼啊？”“一個孩子。”“孩子？哪來的啊？”“這孩子真可愛。”一群乞丐圍了上來。“別急啊，先到火邊，別凍着孩子了，再找點吃的，孩子估計也餓啊。”然後把事說了一遍。面對這現實的世界，實在找不到什麼人家去交給他們。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沒愛心，只是這世道，自己養活自己都困難，又如何會收養一個被遺棄的嬰孩。最後的決定，是把孩子留了下來。先養活了再說以後，路如何走也是建立在活着的前提下，否則一切都是妄談。中年乞丐摸了摸孩子道："那孩子叫什麼名字呢？總不能和我們一樣叫什麼跛老頭老乞丐吧。既然孩子是跛老頭撿回來的，那陂老頭你就起一個吧。”跛老頭點了點頭：“我們已淪落至此，但希望着孩子以後能有出息，出走這世間，可以笑看紅塵，逍遙自在。”沉吟一陣，望了下天，“就叫笑塵吧。”“笑塵笑塵，好名字。”一群乞丐紛紛點頭。“小笑塵，小笑塵...”從此世間多了一個叫笑塵的乞丐。嬰孩似乎聽懂了乞丐們的話，發出銀鈴般的笑。外面風雪大了起來，一時間風雪蓋天，yin沉的嚇人，雷鳴九天，猶如末世一般。“這是怎麼了..”乞丐們看着外面的天驚恐道。“冬雪天起雷。這.......這.......”跛老頭笑着摸着嬰孩笑塵，似乎沒有注意到外面的一切。時間總是過得那麼快，十五年的時間也似只是轉瞬間，當時風雪之中的嬰孩，如今也已變成了青蔥少年.雖然因為出身乞丐，衣服破舊，渾身泥塵，但依稀可以看得出是一個清秀的少年。這正是笑塵。走在喧鬧的街上，儘管已近中午，但依舊兩手空空。街上的人們都認識這個清秀少年，不是不(兔兔塔www.tututa.com)，也不是不心善，只是因為在一次乞討的過程中，看到出門的徐家二少爺，這位欺男霸女的少爺在調戲一個柔弱少女，便出言阻攔。結果被這位少爺的僕從打了個半死，然後直接放話，這座城中誰敢給予笑塵東西，就乾等着被滅。沒辦法，家大業大的徐家，在這裏就是一手遮天，這就是一個強者為尊，弱者被食的世界。最後，笑塵悲劇，那少女也忍受不住羞辱而自盡。一切就是這樣無奈。眼近正午，笑塵只能先回破廟，苦笑不已。中年乞丐看到笑塵，笑道：“回來了啊，又是兩手空空吧，沒事，有我們呢。”笑塵聞言有些羞愧：“楊大叔，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空有雙手，卻只能靠你們養着。而不能自己養活自己養活大家。”說到這裏笑塵想到今天在街上聽到的那些流浪武者的話，“城外的那座森林，真是無窮寶藏啊.雖然也很危險。"笑塵的心不由得一動。“笑塵，你想什麼呢？”楊大叔道。笑塵搖搖頭：“哦，沒什麼。大叔，我爺爺呢？”自從被收養以來，笑塵一直都是叫跛老頭爺爺。“哦，你爺爺啊，還沒回來呢，估計也快了吧。”楊大叔看了看天，“這也中午了。”“對了笑塵，最近出門小心點，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怎麼了，城裏的武者一天比一天的多了，或許跟這段時間的震動有關係吧。”笑塵應了一聲，坐在草堆中，腦子裏一直想着那些武者的話，想着城外傳來的嘶嘯驚天的獸吼，以及一陣陣的震耳的炸裂之聲。心裏不由得激蕩，似是石子落入湖面，一陣漣漪。......“笑塵。笑塵，吃飯了。還在發獃啊。”一個聲音在笑塵的耳邊響起，“還在想着徐家二少爺的事啊。”笑塵聞言抬頭，“爺爺，您回來了。”嘴角帶着笑，看着爺爺，心裏暖暖。沒有來由，就是一種依靠。跛陂老頭笑着：“好了，快來吃飯吧。”“恩，好。”笑塵吃着爺爺討來的饅頭與飯菜，看着屋裏的乞丐叔伯，想着這些年來的一切，看着ri益衰老的爺爺。心裏似乎下了某種決心。跛老頭看着有些出神的笑塵：“笑塵，多吃點，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注意多吃些東西，這樣才能強壯身體。只有身體壯了才能在你再大些的時候去做工，那時你就可以擺脫乞丐的身份，慢慢的出人頭地。”頓了頓，“雖然現在是受欺迫，但希望總是有的。”“是啊笑塵，我們知道你心裏在難受自己這樣閑着，但這不是你的錯。”“是啊，都是那徐家二少爺。”“是，都是因為他。”這是一個聲音響起：“難道笑塵就沒有錯嗎？哼，他要是不得罪那二少爺，又何會如此。甚至連帶我們現在乞討都有些困難。”笑塵一愣，但也沒說什麼，畢竟根本原因本就是因為自己得罪了那二少爺，雖然沒趕盡殺絕的禁止人們給所有的乞丐食物，但一手遮天的徐家的一句話，在這裏不亞於一道聖旨，連帶的和他一起的叔伯們也被這二少爺的一句話弄得乞討困難。楊大叔素來(兔兔塔www.tututa.com)笑塵，這時不由得冷哼道：“難道就因為我們是乞丐，就不能說句公道話？”“是啊，老李，咱們平時不也看不慣那些嗎。笑塵這孩子這麼做也沒什麼錯啊。”“是啊。”“老李說的也有道理啊，我們做乞丐的連自己的生活都不能保證，又怎麼去救別人啊。”老李看着笑塵：“笑塵，你別怪做叔的說你，這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那就別去插手別人的事。救不了別人，還連帶的害了自己，甚至害了要救的人。那小姑娘不就因為你的話，而被發怒的徐家二少爺所迫害？本來的只是調戲幾句，現在卻被羞辱，從而自盡。你說難道沒有你的原因？現在你也討不了食物，我們也受牽連，這不是你的錯？而且你現在的年紀，找不到活，不也是因為這個嗎？”老李一口氣說了好多，似乎覺得自己的口氣有點重，不由得緩了緩：“笑塵，做叔的沒別的意思，叔知道你人好心善。但你也要明白，現實就是現實。”“老李，你這有點過了。這難道真的怪笑塵嗎？”“是啊老李，笑塵還是一個孩子。孩子心好這是好事啊。”老李冷哼一聲：“心好是好，但想要幫助人，也要在保護好自己，有能力幫助別人的前提下。要不幫人不成卻害人害己。”笑塵有點默然，低着頭，看着坑坑窪窪的地面：“叔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就是剋制不了，我就是我，我看不慣就是看不慣。我不想因為這個世界而去改變自己。即使是一死。”旁邊跛老頭只是吃着飯，一句話也沒有說，他不忍心讓笑塵去面對這個真實的世界，但總要有人帶他明白，否則以後自己去了他自己又如何在這裏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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