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誰勝誰負
盧龍塞的某客房中,宴會過後的白楚峰正在睡覺,樣子感覺平靜,似乎並不把一會兒的武鬥當做一回事。
“看來你很有信心贏下這場武鬥吧,我的白公子。”赫蘭玉靜悄悄地進入了白楚峰的客房中,本來是為了跟他好好研究比武的事情,但看到他那毫不在意的樣子,忍不住出言譏諷起來,皮鞭也在白楚峰身上輕輕一劃。
“噢,原來是美麗尊貴的主人,謝謝主人的關心,我一點贏的信心都沒有。”白楚峰嘴上還在美麗尊貴的主人,可身子卻懶洋洋躺在榻上,無視赫蘭玉的存在,大大地伸個懶腰,露出一個xìng感的小肚臍。
見白楚峰一改往rì態度,變回剛開始認識時的那個樣子,氣上心頭的赫蘭玉狠狠地一皮鞭招呼到白楚峰身上,白楚峰立時痛得跳了起來。
“告訴我,把那三個烏桓衛兵打倒,你是怎麼做到的?”赫蘭玉鵲占鳩巢半躺到白楚峰那榻上說,榻上還帶着一絲餘溫。
“不就這樣就把他們打倒,我只是自然反應,當時怕嘛。那前兩個衛兵也沒有拔武器,只想生擒我,這還好,到後來的那個雖然拔武器了,但一對一的情況下,還勉強過得去。如果再來一次我就未必能打倒他們,畢竟贏也是一種運氣。”
聽白楚峰說得模稜兩可的,赫蘭玉又作抽鞭的姿態。
“美麗尊貴的主人,我都說實話,你看我像深藏不露的樣子嗎?打架除了靠紮實的能力,有時候真的要靠點運氣,還有那裏腦袋的一點聰明。”白楚峰見又要皮鞭侍候,立刻進一步解釋,並一邊說一邊指着自己的腦袋。
“你說的還有一點道理,這麼說你能力也挺紮實啰!那麼等一下你心裏怎麼打算?你說你一點信心都沒有,但又這麼自在,一點都不擔心。”赫蘭玉始終關心一會兒武鬥的事情。
“這還不是小事一樁,你沒聽烏泉說嗎?我贏了當然沒事,就算輸了,給點威風他們來下台階,我一樣沒事,反正他們愛斗愛面子,我可不愛面子,輸就輸,我就是願意輸。我的確會點架子,等一下跟烏桓勇士過幾招,滿足一下蹋頓,然後就找個機會輸得好看點,大家都好下台嘛!我想你其實也對這個輸贏毫不在乎,儘快離開這裏才是你們所求,我沒猜錯吧。”白楚峰毫不在乎地解釋道,並說中赫蘭玉的心事。
“不能不說你是挺聰明機靈的,但拳腳無眼,等會兒的勇士可不會留情。要麼我向蹋頓求情,因為你有舊傷在身,讓其選個一般的勇士爭到現場的資格來比斗,只要他能贏就行。反正他打算籠絡我族的邑落,也該願意大事化小免生枝節。”赫蘭玉為武鬥的事上出了個主意。
“是好主意,但你要明白蹋頓等人都是崇尚武力的人物,目的是要一睹我武技如何不凡,現場確定勇士是為了證明他並無為難我之心,也向他人表明沒有故意放水的成分,碰到的對手是強是弱就看我的運氣,如果你說我有傷,只會讓他感到那只是託詞,他必不相信,也不開心,還會要那勇士不留餘地逼我使出全力。再者你和他之間,沒必要再欠他太多了,而且還是為了我……萬一他嫉妒你對我的好,那我就更危險了。”白楚峰分析道。
“誰對你好了?”赫蘭玉立刻狡辯說,臉上又是紅暈一陣,卻被白楚峰看在眼裏。
“對,因為我是你的奴隸,你的財產,你應該關心的,而且我的輸贏也關係到你面子問題,這非同一般噢!”白楚峰也不想弄得赫蘭玉太過尷尬,又開始調侃道。
“你這人……事實就是這樣,不過輸贏都沒關係啦,你留着小命以後給我幹活就是。”赫蘭玉本來要作的,但很快就對白楚峰的話反應過來,然後從榻上起來,準備離開客房。
“記住,不要逞強,自己小心。”赫蘭玉臨別也不忘叮囑。
“放心,我會輸得很好看的。”白楚峰對赫蘭玉笑了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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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的漆黑被盧龍大營的火光所驅趕,而濃墨一樣的天上,連一彎月牙、一絲星光都不曾出現,只有盧龍大營在這片大地上閃耀着火光。
偶爾有一顆流星帶着涼意從夜空中劃過,熾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涼慘然。
風,是夜幕剛起時分刮起來的,開始還帶着幾分溫柔,絲絲縷縷的,漫動着柳梢、樹葉,到後來便愈迅猛強勁起來,勁風如野牛一樣的凶蠻,為武鬥的開始提前營造氣氛。
震人心弦的鼓聲也隨之響起,傳遍整個軍營,幾乎所有的烏桓戰士都來到擂台附近,在一片喧鬧聲中等候着大戲上演。
“今天在馬棚生的事,我想兄弟們都略有所聞,其中過程只是一場誤會。而今晚來自南越的白壯士與我部其中的一名勇士進行一場武鬥,讓大家一睹白壯士的武技,無論誰勝誰負,今晚以後白壯士都是我們的朋友。”一切就緒,蹋頓在營中的帥位上用烏桓語言表講話,整個營地立刻肅靜起來。
講話過後蹋頓示意一旁列席的白楚峰上台。
白楚峰那個真叫步步驚心,在客房中他那一面安然的神情蕩然無存,面對周圍烏桓戰士的吶喊,他的jīng神卻難以集中起來,每走一步膽怯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手腳也開始軟,畢竟這裏是“客場”中的客場。
一旁的赫蘭玉把白楚峰的表情看在眼裏,心裏擔心起來,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也做不了什麼,只能期盼那個烏桓勇士一拳把白楚峰打趴,而白楚峰又不會受傷太重,趕快結束這場武鬥,其他的事情她就無法考慮太多了。
當然,蹋頓等人也同樣看到了白楚峰那異常的狀態。蹋頓開始只是對此眉頭一皺,隨後嘴角帶着輕蔑往上稍稍提了一點,瞬間恢復過來,沒有人能察覺到他表情的變化;而烏泉就顯得更加放鬆,凝視着白楚峰的背影輕輕地點頭;只有年僅十五、六歲的樓班還不知道白楚峰心懷不安,一直跟周圍的年輕朋友談論着他今天看到的事情。
“誰願意上台作白壯士的對手?”烏泉站在蹋頓旁邊,用烏桓語言向在場的烏桓戰士出邀請。頓時一眾烏桓戰士都開始轟動起來。
站在那兩尺高的擂台上,猛烈的夜風把白楚峰吹得不由自主地移動了腳步。正當白楚峰要企圖站穩的時候,擂台的地板上傳來了震動,他現自己面前已經站着一個高大的人,此人身高八尺多,光着上身,手臂粗壯,腹部不見贅肉,一個大光頭反shè着周圍火把的光線。
此人便是白楚峰今晚的對手。
面對如此對手,白楚峰不自覺地咽了幾下口水。
“噢!原來是丹澤勇士,丹澤是營中摔跤的高手,連蹋頓大人也稱讚有嘉,也請白壯士對我們的勇士指點一番。”烏泉恭敬地用漢語為白楚峰介紹丹澤。
白楚峰此時也在心中介紹着自己:白楚峰壯士,是熱愛籃球,田徑,也是校跆拳道協會會員,高中時在朋友的黑龍武館修習過一年的詠net及散打,平時喜歡看動作電影,雖然打架不是什麼專業水平的,但跑路的水平肯定不錯。默默介紹完畢后,白楚峰的臉上才顯得稍微放鬆了一點。
嗚……嗚…………
隨着號角的想起,武鬥意味着正式開始。
白楚峰往右側後退了一步,因為丹澤那充滿戰意的眼睛把他緊緊鎖定,粗壯的雙手往前抬起,動作既自然又充滿威脅。但白楚峰的那一步還沒有着地,丹澤用極快地步伐搶到他左側。
來不及改變位置,白楚峰用左手握成鳳眼拳往丹澤的喉嚨招呼過去。眼見拳到要害,丹澤也迅停止前進,雙手yù制縛白楚峰左臂,然而左拳只是虛擊,當丹澤進勢稍止時,白楚峰已經急移腳步,丹澤也只能抓了個影,試探xìng的招數結束,兩人重新調整姿態。
剛才緊急的情況讓白楚峰突然清醒許多,jīng神也集中了許多,膽怯的心緒也去了一大半。兩人小心地慢慢移動腳步,沒有急於一時,然而下一次動攻勢的卻是缺乏實戰經驗的白楚峰。
只見白楚峰猛衝到丹澤面前,立即斜身躲過了丹澤極具威脅力的雙手,改作蹲體側蹬的動作擊打丹澤的膝內關節,強壯的丹澤沒有意料到白楚峰如此詭異的一招,也遭受痛擊,身體不自覺地一沉。而白楚峰腳掌藉著擊打丹澤膝關節的反作用力,另一隻腳作支點,借勢后旋並躍起,高舉單腿狠狠往丹澤項上劈去。非常成功而且華麗一劈讓在場的人都為之哇然一片,最興奮的莫過於那青net年少的樓班。
但受到重擊的丹澤並沒有倒下,他用雙手硬撐地上承受住這一腿,當感受到腿勁一止,強忍暈眩挺起身體,並憑感覺一手往身後探去,立刻抓住白楚峰的衣物,使勁一扯,白楚峰不由自主往後猛退。
白楚峰止不住自身的後退,眼見自己自動退到丹澤前方,丹澤則箭步而上雙手抓住自己的衣襟,然後把白楚峰提身離地旋動起來。
被提起白楚峰雙手交錯緊鎖丹澤的雙手穩住身體,雙腿連環踢打丹澤的胸部,甚至一腳朝天命中丹澤面門。丹澤稍有泄氣,甩了甩頭隨後便一手抓住白楚峰腰間把其高舉起來,再用非常純熟的非常有力動作把白楚峰重重摔在地上,隨之就是一眾烏桓戰士的熱烈呼聲。
丹澤並沒有享受為他喝彩的呼聲,一步一步走到過去,把還在享受倒地痙攣的白楚峰抓了起來,接着又是一摔,然後又再重複一次。
赫蘭玉焦急的樣子已經說明了她關心白楚峰的程度,憤怒的目光看着蹋頓,蹋頓看到她得目光,神情淡然地搖了搖頭,似乎在說“我也預料不到”,內心的話是:我也料想不到白楚峰如此不濟。
隨着蹋頓的不盡興的眼神,丹澤不再用這種方式折磨對手,才在第三次后停止了動作,讓白楚峰歇一會,好讓他站起來再重新羞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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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摔出了淤塊的白楚峰喘着氣在地上躺了一會兒,見此情此景以為該場武鬥理應要以自己的失敗而結束了,便強忍着五藏的苦況和手腳關節的麻痹站了起來,準備向蹋頓宣告自己無力再戰,但請求結束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丹澤的洪亮聲音掩蓋了整個場地:“好小子,站起來就好,我便為我兄弟折你一臂。”立刻有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白楚峰衝去。
白楚峰並不知道丹澤用烏桓語說了些什麼,只知道這次的來勢比之前更加猛烈,再這樣下去就不是求敗了,而是求死了。所謂狗急跳牆,人急跳梁,眼下的白楚峰不顧身體的苦楚,jīng神集中起來,大喝一聲,並敏銳地躲過了丹澤的擒拿,迅遊走,與丹澤總是保持在三步的距離。
“白公子小心,他想要打斷你的手,小心……”拳頭握得緊緊,腳上不停跺地的赫蘭玉激動地用漢語向白楚峰喊出了問題所在,但也讓蹋頓看出了問題所在。
無法碰到白楚峰的丹澤越來越惱火,而白楚峰仍然喘着大氣,狀態只比剛才稍稍好些。現場被兩人的膠着情形帶動,所有烏桓戰士都沒有出聲音,四周一片寂靜——驚心的寂靜。
最先忍耐不住這份驚心寂靜的是怒火攻心的丹澤,他需要宣洩。丹澤突然的迅猛出擊,讓一眾烏桓戰士又再喊出一點呼喝聲。
寂靜反而痊癒了白楚峰jīng神意識上的傷害,他沒有因為丹澤的兇猛而觸動剛才被蹂躪的苦楚記憶,客場沒有喧哇氣氛反而使他的思緒寧靜起來,用同樣的節奏小心躲避了丹澤兩次的撲擊。
直到第三次的撲空,丹澤立刻改用具有擊打效果的鞭拳掃向白楚峰,白楚峰矮身一躲,一晃之下閃身來到丹澤面前,弱側勾拳隨着身體的移動狠狠地甩了出去,正中丹澤臉上,趁丹澤處於暈眩狀態,下三路招數一腿踹向丹澤膝關節,上三路順勢再來一式詠net連環快桘,拳拳到臉,把丹澤打得險些倒地。
一旁的赫蘭玉見白楚峰一扭頹勢,高興的神情形於臉上,嘴裏咕咚咕咚着一些鼓勵的話語;而蹋頓和樓班都對白楚峰的招式生出欣賞的神sè;只有烏泉開始鎖緊了眉頭。而其他在一旁圍觀的烏桓戰士的呼吸節奏都被白楚峰的連環拳所帶動。
飽受痛楚的丹澤仍然是憑着感覺,猛然向白楚峰橫揮出手臂。勁風撲臉,白楚峰本能的舉起左臂擋隔,右手化掌為推卸掉部分剛勁,但丹澤的拳勁勢大力沉,令白楚峰五內翻湧,摔傷的手臂傷上加傷,痛楚難言。
白楚峰儘管擋住了拳頭,也無法阻止拳勁使身體的滑動,踉踉蹌蹌往一邊倒去,並伴隨着一絲暈眩。白楚峰的心裏清楚,他沒辦法再承受幾次丹澤的重擊打,同時也沒力氣跟他這樣耗下去。
而眼睛看不清事物,僅能依稀模糊地捕捉到白楚峰影子的丹澤怒吼一聲,又沖了過去。白楚峰糊塗中被丹澤抓住了胳膊,便自然反應地背身肘擊丹澤肋骨,但效果似乎不理想,丹澤立刻企圖用胳膊鎖住白楚峰的脖子時,白楚峰身子順勢轉體並一蹲縮成一團蓄力一蹬,往丹澤的胯下躥了過去。
如此恥辱的動作頓時引來所有烏桓戰士的嬉笑,包括蹋頓在內。不過笑聲並沒有持續多久,只見白楚峰躥到丹澤後方,身子朝天躺着,提起雙腿分別蹬向丹澤的膝關節,丹澤即時yù往地上跪下。此時的白楚峰再順勢合腿用力,向丹澤下落的腰眼上狠狠作出全力一擊。
“哇……”營地中充滿驚嘆聲。
“啊……”丹澤趴在地上,勇猛的丹澤立刻掙扎着要爬起來繼續戰鬥,但膝關節承受了白楚峰多次的擊打的雙腿此時並不聽從丹澤的使喚,腰背也是麻痹一時。白楚峰不失時機立刻使儘力爬了起來,快步過去,單膝跪住丹澤的脖子讓其無法動彈,高舉右手準備雷霆一擊。
正當眾人都注視着白楚峰高舉的拳頭,猜想着這一拳下去的結果,白楚峰卻站了起來,迅遠離了丹澤。暴喝一聲:“好!”然後忍着五內的不適恭敬地向蹋頓說:“請豪帥大人宣佈這次的武鬥,是白某人輸了。”
蹋頓等人聽白楚峰說出此話都非常不理解,明明白白只要白楚峰一拳一下去勝負立見分曉,何解要自動認輸呢。然而只有赫蘭玉並沒有把結果放在心上,只要白楚峰還沒有倒下。
“我還沒有輸,小子再來,我們再戰……”恢復過來的丹澤站了起來,燃燒着怒火向白楚峰出挑戰的宣言……
感應到丹澤的迫近,白楚峰沒有回頭,也沒有躲閃,也無力閃躲,只是一直盯着蹋頓的眼睛,他在賭博。
“停手”蹋頓極具威嚴的命令瞬間把來勢洶洶的丹澤硬生生地留在原地,無法踏步出第二步,接着問白楚峰:“白壯士如何解釋你輸了?”
白楚峰終於大大地舒了一口氣,說:“儘管剛才白某可把丹澤勇士頭顱擊破,但在此之前白某已經輸了。戰場中是不會給對手留有喘息的機會的,但求用最快最狠最有效的手段把對方打倒,這些才是真正實力,而在丹澤勇士在第三次把我放到在地上時,白某已經輸了,所以最後那一拳對這一切已經毫無意義,白某是對烏桓的戰士驍勇善戰打從心底的佩服,絕無謊言。請豪帥大人宣判結果。”
“哈哈……jīng彩jīng彩,白壯士不僅身手了得,還有大智慧,對待勝負的胸襟也讓我深深佩服,如果我蹋頓仍然在乎誰勝誰負,就被白兄弟比下去。”仔細咀嚼過白楚峰的話語,蹋頓突然開懷起來,心情顯非常好。
“烏桓的兄弟們,剛才的場面你們覺得jīng彩嗎?”蹋頓轉用烏桓話大聲地詢問在場的烏桓戰士。
“jīng彩……”眾聲齊答。
“我們的烏桓勇士丹澤壯哉否?”蹋頓又問。
“壯……”聲音更加激昂。
“白壯士的身手俊否?”蹋頓再問。
“俊……”白楚峰靈巧的動作,還有那出其不意的手段,不得不讓大部分烏桓戰士說一個服字。
“好,我們烏桓的兄弟都是好漢。這次的武鬥,沒有勝負,沒有失敗者,只有朋友,從現在開始,赫族的賓客白楚峰白兄弟就是我蹋頓的朋友,你們認着他,倘若將來還有錯把白兄弟當jian細抓拿的……哈哈……自己吃了苦頭就不好來找我了,哈哈……”
樓班、赫蘭玉、赫頜頓與大部分的烏桓戰士都在蹋頓宣判中出熱烈的喝彩,丹澤卻心有不甘憤然離開了擂台,經過帥台時不憤地與烏泉對視了一眼就匆匆離去。
而赫氏一干人物都上前祝賀白楚峰,白楚峰嘴上淡淡微笑,在赫氏眾人簇擁下離開了營地回去盧龍塞的客房。
最後,陪伴營地的除了火光,還有依舊漆黑的夜幕。
本餓龍這章為寫動作小說做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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