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組菜鳥的對決
“右轉舵！右轉舵！”皮特爾聲嘶力竭的聲音在卡爾王子號的通訊管道中響起，為了躲避來自弗蘭卡艦隊的攻擊，他不得不下令艦隊調整隊形迎敵。
不過此時海面上還飄着十幾艘舢板，再加上帝國皇帝的掌上明珠還在這裏，皮特爾又只好命令一艘戰艦留下，“協助”公主殿下的座艦以及海軍陸戰隊脫離這片海域。
至於海怪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玩意兒根本就不可能是生物。它到底是啥，皮特爾不知道，而且現在也不想知道！因為現在還有一個比這個未知物體威脅更大的東西——弗蘭卡艦隊！
相比起來，皮特爾更願意將後者列為優先打擊目標，錢嘛，什麼時候都能再賺，可這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尤其是這傢伙已經向自己開炮了，這怎麼能忍？於是立馬制定戰術，準備給弗蘭卡人一個猛烈的回擊。
“左舷炮位裝彈準備！”
葯猴兒（注1）們搬着一包又一包發射葯堆積在炮位旁的甲板上，一箱箱炮彈被打開，黑色球形的實心彈裹了一層發射葯后蓄勢待發。
每一個炮位里都有一個扇形的軌道，以便於炮手們能更省力地將艦炮推出發射口，不過此時的艦炮還在發射口裏面，炮手們正將發射葯往炮膛內塗抹均勻。由於這種艦炮發射一次炮彈需要大量的發射葯，所以異世界的海軍們都稱呼這種艦炮為“火能炮”。
不僅裝填時間很感人，而且這種艦炮發射的炮彈也得先在表面沾滿發射葯，之後才能被發射，因此這種炮彈雖然動能破壞性不高，但卻十分易燃，對於仍然以木質結構戰艦為主流的異世界海軍來說，殺傷力非常強大，所以一般軍艦上裝備的多為火能炮。
德圻蘭艦隊的隊形此刻仍然還沒調整好，由於是從懸停到再啟動，一些戰艦由於空間狹小差點與自己身邊的友軍相撞，整個場面可謂是極度混亂！
弗蘭卡艦隊見對手此刻陣型大亂，便立刻調整炮口，將一枚枚新鮮出爐的火能炮彈送給了自己的老冤家作見面禮。
在異世界，沒有什麼不宣而戰可恥的說法，因為在這個海洋麵積極為廣闊的世界，不論是官方的，還是私人的，海盜一抓一大把，再加上這麼多年來，人類又沒有了外族的戰爭需求，便只好向自己人磨刀霍霍了。
只要不是大規模的戰鬥，不上升到整個國家之間的對抗，一般來說就不會被過多重視，最多是事後交戰雙方的外交人員互相扯一下皮，賠償賠償損失而已，並且在正式宣戰前，雙方指揮官都清楚適可而止這個道理。
炮彈落在德圻蘭艦隊的中間，儘管沒有一枚命中目標，但一些戰艦卻因此擅自改變航向進行躲避，讓原本就混亂的隊形更加混亂。
“發信號讓各艦跟隨旗艦機動！”皮特爾對於擅自行動的戰艦感到憤怒，沒想到海軍平日裏訓練這麼拉胯，變陣混亂不說，遇到炮擊就陣腳大亂，這還沒被擊中，要是被命中那麼一兩個，皮特爾甚至不會懷疑會有臨陣脫逃的現象發生。
“保持航向！所有鍋爐都把爐壓調到最大！”皮特爾用幾近撕裂的聲音朝着通訊管道內吶喊，在接到來自旗艦的信號過後，整支艦隊的確要比剛剛有序了不少，都滿滿跟在旗艦的屁股後面進入一字陣型。
趁着弗蘭卡艦隊裝填彈藥的這個空隙，德圻蘭艦隊大致完成了陣型的轉換，所有戰艦排成了有序的一字縱隊，與弗蘭卡艦隊的一字橫陣形成了“T”字。
“航向敵正中！”一面信號旗被高高掛起，卡爾王子號和維多利亞皇后號開足了馬力沖在最前面，而此時成為T字橫頭的弗蘭卡艦隊射角大開，一枚枚炮彈再次朝德圻蘭艦隊襲來。
“咻~”“噗~”
仍然沒有一發炮彈命中，雖然德圻蘭艦隊選擇了一個讓自己射擊角度大為受限制的陣型，但一旦正面插入弗蘭卡艦隊中，那麼後者的陣型將會被一分為二，屆時德圻蘭艦隊便能左右開工，橫掃戰場，做回自己……咳咳，不好意思，串場了。
見到第二波炮擊依然毫無效果，並且又深知這一點的弗蘭卡艦隊指揮官連忙進行右轉舵機動，試圖與德圻蘭艦隊保持相對的航向。
不過這一幕倒讓此時正在遠處觀戰的雲熠和定遠一行人樂了，這麼近的距離連一發近失彈的效果似乎都沒打出來，定遠甚至覺得就連當初黃海演習時重櫻艦隊的炮術都比這群人要好。
現在的德圻蘭人可不是剛剛毫無還手之力的羔羊了，裝填完炮彈的他們立刻就向對面的老冤家傾斜自己的炮彈。
“轟！”
一枚炮彈命中了一艘弗蘭卡戰艦的炮位，炸廢了一門艦炮的同時，還點燃了堆在一旁的炮彈和發射葯，引發了殉爆。
德圻蘭艦隊這邊響起了劇烈的掌聲和歡呼聲，被海怪壓制了不說，剛剛又被老冤家給壓制了，現在總算是把這個場子找回來了，於是他們便打算再接再厲，繼續裝填火能炮，給對面來個大的。
一家歡喜一家愁，我們的弗蘭卡艦隊這邊自然就是發愁的對象了，由於弗蘭卡海軍裝備大量火能炮的戰艦並沒有被調派到這支艦隊中，所有他們一直用的還是普通的艦炮，除了動能殺傷力比火能炮強以外，其他的就沒有什麼佔優勢了。
如果裝填時間少那麼一分鐘左右也算的話，那就是兩項了。
放下手中望遠鏡的皮特爾嘴角掛起了一絲邪魅的笑容，小樣，這麼近的距離是你想躲就能躲開的？
“右舵15，保持航向！”皮特爾的命令聲再次響起。
“右舵15，保持航向！”
掌舵手重複了一遍命令，確認無誤后立刻轉動了手裏的方向舵。在雙方距離僅兩公里多一點的海面上，像弗蘭卡艦隊這樣冗長的隊形根本來不及在短時間內完成機動轉向。
弗蘭卡人此刻無論做什麼都已經無法阻止德圻蘭人即將橫切自己隊形的事實，不過裝填好的實心彈倒是可以再送出去一波，雖然對於木船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對於兩艘鐵甲艦來說，被命中一發也不是好受的。
弗蘭卡人第三次開啟了自己的人品大爆發，這一次倒是被上帝眷顧了一下，兩發炮彈命中卡爾王子號的船頭，直接讓後者腦袋給削掉了一塊。
雙方就在這樣激（er）烈（bi）的戰鬥中互相問候，對於這場戰鬥，遠在一邊觀戰的雲熠給出了最中肯的評價“雖然場面精彩但卻並沒有太大看頭的一場海上衝突”。
而現在先讓我們把視角轉換到另一邊：
紫羅蘭號和鯊號將海中的陸戰隊員們都接到艦上后，又挨了一兩發“海怪”的饋贈后，迅速逃離了這片海域。
安吉麗娜對於皮特爾沒有把自己編入作戰序列當中很是不滿，不過在看到“海怪”孤零零的“腦門”上坐着一名穿着水手服，面色慘白的妹子向自己這邊露出滲人的微笑后，一切熱烈的戰鬥慾望便化為了求生欲。
雖然這個妹子還怪可愛的，但是這氣場也實在是駭人，更何況那威力如此強大的艦炮，安吉麗娜感覺她盯着自己時，彷彿有一門巨大口徑的炮口對着自己。
（未完持續）
注1：風帆戰艦時代，軍艦上有一群專門負責搬運發射葯或者炮彈的小孩兒，即所謂的“葯猴兒”，因為年齡普遍偏小，再加上瘦小的身材，讓他們在水兵那兒得來了這麼一個外號，後來泛指軍艦上的彈藥運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