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誰是寧狻猊

第二十五章 誰是寧狻猊

崔察員自然不敢不去,這倒不是說他怕了啊旺,實在是公務在身,不由得他消極怠工。

為了不讓阿旺與這個號碼的主人,那個什麼張爺發生串供,崔察員十分謹慎地來到了走廊里才撥通這個號碼。

此刻,他還沒有意識到阿旺給他的號碼有着怎樣的意義。

這並不是說崔察員辦事不夠小心仔細,事實上,他在得到這個號碼之後,心中是略微思索過的。

在他看來,使用數字號碼這種萬年前的識別手段的人,無論如何也太重要不了。

在這個世界上,無法修行的人,始終只能給修士做一些打雜的工作。

這個所謂的張爺,最多也過不去是某個修士家裏的僕役,除非他能唆使自己的主子出面,不然就憑一個僕役,諒他也不敢跟國家機器對抗。

號碼接通,萬里遙那邊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這大半夜的,是誰呀?我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啦。”

崔察員聽着萬里遙那邊的聲音,心中對自己的猜測又增加了幾分自信。

很顯然,這個所謂的張爺,應該是年紀大太大了,才被那個小鬼稱呼為爺,並非是什麼需要用爺來敬稱的大人物。

這麼想着,崔察員說話的語氣和態度也不自覺發生了變化。

“你就是老張啊?”崔察員問道。

萬里遙那邊的張爺有點迷惑,心說除了老李以外,敢稱呼他老張的人,基本上都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聲音這麼年輕,還一上來就叫老張,這是從哪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人?

等等,好像哪裏不對。

張爺年輕時積累的職業敏感,一下子將他從起床氣中拉出。

這個人詢問我是不是老張,他其實並不認識我,只是不知道從哪裏得知我姓張,又通過聲音判斷出我年紀不小,這才叫我老張。

“我是不是老張,要看你有什麼事了。”張爺淡然回答道。

崔察員心說:這老頭兒還挺拽。

“既然找對了人了,你肯定認識路晨旺吧?”崔察員繼續推進。

張爺顯得有點不耐煩:“有事說事,不要繞來繞去的。

你趕緊說,阿旺是傷了還是殘了?要不就是被你們綁票啦?我看你的萬里遙歸屬地在海市城,你們是不是把他拉進傳銷了?”

感情,張爺是把崔察員當做搞電信詐騙的了。

崔察員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趕緊表明省份。

“老張你不要多想,我是海市城繭絲館的主察,我姓崔,今天來找你是為了核實路晨旺利用公職人員身份行騙的事情。”

張爺一聽這個說辭,心說:這是欺負我老糊塗了?居然跟我這玩公職詐騙?是不是不知道老人家我以前是幹什麼的?

原本因為理智被壓制下去的起床氣,此刻又被怒火重新點燃。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張爺生氣了,“既然你說你是海市城繭絲館的人…寧狻猊那個小貓兒還在不在那裏干?叫他過來聽電話!”

崔察員聽到這話一愣神,他仔細想了一下寧狻猊到底是誰。

還小貓兒?叫得這麼親熱,莫非是這老張的姘頭?

姘頭叫狻猊,這老張口兒夠重的啊。

正這麼想着,走廊對面忽然走過一個繭絲館的普通察員。

看那笨拙的樣子,應該是在搬運資料或者卷宗。

小察員經過崔察員的身邊,非常恭謹地打了聲招呼。

“崔主察好。”

看得出小察員很努力想要行禮,奈何手裏的東西太多,只能象徵性地欠了欠身。

崔察員並沒有刁難小察員的心思,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看到了對方,同時也表示對方可以走了。

小察員剛要離開,崔察員忽然在背後叫住了他。

“那個小誰,咱們里有沒有一個叫寧狻猊的人?”崔察員試着問道。

小察員後背一僵,手裏捧着的案卷差一點掉在地上。

崔察員見對方不說話,以為對方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一時緊張沒想起來。

想了一下,崔察員引導道:“這人可能年紀不小了,也有可能還是個女人,你有沒有想到什麼線索?”

小察員更緊張了,兩條大腿都有點哆嗦。

他不敢回頭看崔察員,低頭死死盯着懷裏抱着的案卷,鼓足勇氣回答道:“崔主察,您別拿我開玩笑了。”

崔察員聽到這裏,心說好像哪裏不對,莫非我剛才的思路是錯的?這個新來的,其實更不知道寧狻猊是誰?

崔察員確實是錯了,但不是錯在誤以為小察員認識寧狻猊。

事實上,小察員跟寧狻猊只能算見過,且寧狻猊就像崔察員一樣,絕對記不住新來的小察員的名字。

但,正因為小察員是新來的,他就算記不住寧狻猊的樣子,也絕不敢忘記寧狻猊的名字。

小察員緊張,不是因為他答不上來上級的問話,他是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參與這個話題的討論。

偏偏上級已經追問了,走廊里又只有他們兩個人,這就不好不回答,小察員顯得很是為難。

小察員心知,此刻已經到了考驗他職場應變能力的時候,既然躲不過去,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小察員艱難地向前踉蹌幾步,既像是之前站定在走廊中的根本不是他,又好似突然自己絆了自己一下那樣。

當小察員恰好來到一間很長的大房間門口時,他終於撲倒在地,手裏拿的資料同時向前撒出,打在了大房間的門板上。

崔察員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去扶小察員,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把會議室都大門砸開了。

還好,會議室現在是空着的,整個繭絲館裏面除了加班的小察員和崔察員,應該也沒有什麼人。

崔察員沒有掛斷萬里遙,捂着話筒來到小察員身邊詢問情況。

小察員沒有顧忌身上是否跌傷,抬手指了指會議室的方向。

從這個方向透過會議室的大門,恰好可以看到會議桌的主位上放着一個姓名牌,上面赫然寫着寧狻猊。

崔察員恍然大悟,他又哪裏不知道寧狻猊是誰,屬實是平時從來也沒敢直呼其名,猛然聽人提起這個名字,他聯繫不到館長那裏。

弄清楚了寧狻猊是誰,崔察員忽然意識到,新來的小察員摔得真是太巧了。

崔察員蹲下身,盡量貼近還沒來得及起身的小察員,盡量親切地詢問道:“這位小同僚,怎麼稱呼啊?”

小察員趕忙改換成跪坐的姿勢,恭敬回答道:“在下名叫蒲偉,是上周新入職的察員。”

崔察員沒有多說什麼,輕輕拍了下蒲偉的肩膀,勉勵似的道:“好好乾吧,我看好你。”

說完,也不幫蒲偉收拾一地的狼藉,再次舉起萬里遙,重新走進了之前的詢問室。

“內個……啊,張老,對,張老,我是小崔。”崔察員儘力組織語言,“不知道您跟我們館長認識,剛才真是失敬了。”

“喲,那小貓兒都當館長啦?看來我真的是老了…”萬里遙裏面傳來張爺的聲音,“怎麼?那貓兒當了館長,就敢不接我的萬里遙了?咱們先不聊了,我要找那貓兒的師傅評評理。”

“別,您別!”崔察員有點激動,“我們館長不是故意不來聽您的教誨,只是這個鐘點他已經下班回家了,如果有需要,明天早上我讓他聯繫您,可好?”

萬里遙里又傳來了張爺語氣稍緩的聲音:“還算你小子比較會說話,不找那貓兒也行,你選簡要的把你的事說一下,我聽完了還要回去繼續睡覺。”

崔察員將今天的事情極致濃縮,只選了最緊要的說道:“路晨旺自稱是蜃樓城繭絲館的公職人員,蜃樓城方面卻聲稱沒有這個人。”

張爺一聽也是有點懵,心說阿旺這小子怎麼越玩越大,連公職人員都敢冒充?

是不是在海市城遇到了什麼難處?

遇到難處找我幫忙還算正常,怎麼會讓那邊的繭絲館與我核實他的公職身份?

不行,線索太少了,必須得多搞到一些信息。

這麼想着,張爺沒有直接解釋阿旺身份的問題,反而問道:“阿旺可在你身邊?”

崔察員聽張爺叫阿旺叫得親熱,心說果然是有關係的。

連忙將萬里遙的視頻通話功能打開,讓張爺看到了阿旺。

張爺一看到阿旺立即就呵斥道:“孽障,你為什麼跟人家說你是蜃樓城的公職人員?”

這話看似訓斥,實則是詢問。

而且,這樣的問話聽在崔察員耳朵里,既沒有否定阿旺的說辭,更沒有肯定。

阿旺趕忙將之前給崔察員看得證件拿出來展示給張爺看。

張爺看到后,心裏又是一驚,這證件看起來竟然是真的。

這麼看來,阿旺就算不是蜃樓城繭絲館的察員,應該也是有一個跟他關係莫逆的察員朋友。

不然的話,這個證件怎麼可能完好無損都出現在阿旺手裏呢?

只是,如果阿旺自稱的身份是真的,又為什麼要找我老人家核實信息呢?

剛才這個姓崔的娃娃說,蜃樓城那邊聲稱沒有阿旺這個人。

也就是說,阿旺是在冒用他那個關係莫逆的朋友的身份。

這小子,提前不跟我通氣,騙了人之後圓不上倒想起我來了?

張爺心裏有氣,開口道:“小崔啊,你讓他騙了,他根本就不是蜃樓城的察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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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脫身後的修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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