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34、密支那

00434、密支那

幾人在休息了一個多小時以後,又登上了直升機,他們只是喝了點水,都沒敢吃東西,否則這一顛簸,吃下去的東西也要給吐出來。

這次飛行持續了近兩個小時,從直升機上,已經隱約可以看到地面上有人出現,在接近五點鐘的時候,直升機同樣降落在密支那的一座軍營里,在緬甸這地方,城外基本上都駐紮着軍隊。

“兩位教授,王老弟,錢老弟,明天再給你們接風吧,今天先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

從直升機上下來以後,吳剛看着幾人煞白的臉孔,知道他們晚上也是吃不下什麼飯了,用自己等在這軍營里的車,把幾人送到了密支那最豪華的賓館裏。

王鼎從車上望去,密支那這個城市比起仰光和曼德勒來,那是要差遠了,最起碼在那兩個城市裏,還有一些現代化的建築,但是在這兒,入眼所見全是低矮的木屋,鋼筋混泥土的建築很是少見。

而那所謂的豪華賓館,也只不過是個五層的小樓,裏面除了一台21寸的笨重彩電和一個舊的發黃的空調之外,再沒有一個電器了,燒水的熱水器都沒有,還要服務員給送過來。王鼎等人真是累的很了,進到房間裏沖了一個涼之後,都上床睡下了。

吳剛雖然在密支那也有房子,不過吳氏一族在緬甸的根基是在帕敢,他今天也跟着王鼎等人住進了賓館。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兩輛進口越野車停在了賓館的門口。

這是吳剛私人的車,要是坐軍方提供的車,那恐怕就是中國產的老燕京吉普212了,曾經在某個時段,國內曾經支援過緬甸這麼一批吉普車。

這兩輛越野車的輪胎都很大,將車鹿,盤襯托的很高,看樣子都是經過導門改裝的。

昨天坐直升機來的時候,王鼎見過這附近的道路,基本上都是山路,要是做吳剛之前的那輛房車,走不到二里路準會趴窩。

王鼎、錢樂與吳剛坐在一輛車上,另外還有一個從曼德勒跟來的緬甸軍人,另外兩個軍人則是和馬梁二位教授坐在了一個車上。

雖然這一路上,三個緬甸軍人都沒怎麼開口說話,一直都保持着沉就,不過王鼎還是感覺到,他們在注意着自己等人的一舉一動,就是在監視着自己的行為,並且在他們的腰間,可是毫不掩飾的掛在手槍套,王鼎可不懷疑那裏沒有真傢伙。

這讓王鼎有點難受,因為他此次來的目的,並非是考察翡翠礦,而是想尋找從林中的寶藏,要是跟着這幾個大兵,難不成發現了寶貝獻給緬甸政斧?

王鼎可沒有那麼高尚,島國搶去的東西,哥們就是拿回國內建希望小學,那也比便宜了這幫子緬甸軍閥們強。。

上車之後,王鼎所坐的車駛在前面,緩緩向城外開去,別看密支那比較貧窮,但是人口可是不少,那狹窄的街道上,到處都是跑着光屁股的小孩,所以汽車根本就無法提速,短短的幾公里,開了將近半個小時。

想想中國從上世紀七十年代末開始搞的計劃生育,還是很有必要的,否則這幾十年下來,恐怕到現在就不是十六七億人口了,再翻上一倍也是極有可能的,想想那種情況,王鼎就不寒而慄的打了個寒顫。

原本以為到了城外,車速能加快一點,不過王鼎一看那小石子鋪成的道路,不由苦笑了起來,這種路根本就開不快的,否則估計輪胎都撐不到帕敢。

密支那居然還是克欽邦的首府,道路狀況如此之差,想必那些軍閥們只顧着卜佔地盤,沒人顧得上這些事情吧。

要說克欽邦,其實就是我國的景頗族,不過景頗族人民可是要比他們幸福多了,至少下雨天出門不會在泥地里打滾。

走過一段石子路后,王鼎才知道,自己還是把前往帕敢的旅程想的大過簡單了,前方的道路已經完全是土疙瘩路了,高一塊低一塊的,車內的人都隨着汽車的顛簸,手舞足蹈的上下起伏,要不是這裏的山勢比較險峻,王鼎寧願再做上一次直升飛機。

這顛簸一點倒是能忍受,可是一想到錢樂包里的那些塑膠炸彈和手雷,王鼎就有點坐立不安了,這會王鼎可是感覺,自己就像是坐在炸藥包上一般。

王鼎可不是軍事迷,並不知道塑膠炸彈不經過特殊的引爆,即使用火燒都不會爆炸的,這心卻是白艹了。

看到馬路兩旁那些低矮的木屋裏,到處都有孩子在奔跑,不由想到經常在國內農村看到的一句話:“要想富,少生孩子多修路。”

這句話用在緬甸,是再適合不過了,緬甸空有金、銀、銅礦和諸多寶石礦,人民的生活水平,卻窮的和非洲戰亂國家差不多,這根源還是在政斧身上。

吳剛家族在緬甸已經紮根上百年了,見證了緬甸這百年風雨,可以說是最好的見證者和旁觀者了。

緬甸在上世紀初期,一直都是作為英國的殖民地的,到後來大不列顛帝國威風不再了,被島國給趕出了緬甸,然後在中國的幫助下,緬甸重建政權之後,也脫離了英國的統治。

只是緬甸由於民族眾多,除了政斧軍之外,每個地方基本上都有各自的地方軍,再加上金三角的國民黨潰兵們,緬甸一直都是軍閥割據,戰亂不斷,各佔山頭為大王的。

到了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後期,翡翠礦的價值逐漸的凸顯了起來,密支那地區就成了政斧軍和地方勢力爭奪的焦點,這種爭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的平息過。

雖然現在王鼎等人看到的都是歌舞昇平,在政斧的控制下皆大歡喜,但是實際上在密支那這縱橫150多公里的翡翠礦區內,各種關係卻是極其複雜,經常都會爆發一些小規模的戰爭,當然,這些事情對外是不宜宣佈的。

吳剛和吳剛的家族裏的人,就是屬於地方勢力,他們家族所訓練的護礦隊,在某個時段轉身一變就能成為軍隊,和政斧軍相抗衡,現在的平靜,只不過是各方勢力妥協下的結果。

在這樣的情況下,包括吳剛的家族,任何勢力都是不願意把資金投入到基礎建設上來的,因為今兒這地盤是你的,你修建好了,說不定明天就會被別人搶去,誰願意干這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呀。

像王鼎和錢樂身上所帶的武器,就是被吳剛知道了,他也不會在乎的,那些個玩意兒,相比他家裏的武器庫,根本就不起眼,在他家外圍巡邏的保安人員,身上都是背的前蘇聯的AK衝鋒槍。

在這個地區,沒有點關係背景的人,根本就不敢深入,否則說不定就被什麼人給綁了肉票,運氣好,說不定能贖回去,運氣不好的話,那就給叢林裏的花草樹木做肥料了。

車裏實在是顛簸的厲害,王鼎也沒了說話的心情,用手緊握住門上面的副手,百無聊賴的在車內四處看了起來,倒是讓他發現了一些不同之處。

王鼎仔細看了一下,自己所坐的這輛車,車門都是經過銅板加固的,那車窗玻璃看起來,和平竄的玻璃也有些不一樣,說不定就是傳說中的防彈玻璃,

在王鼎前面的車玻璃上,貼着一個十分顯眼的通行證,按照他們的翻譯,那上面寫的就是“國賓”的意思,一路行來雖然遇到的車不是很多,但是都會主動靠邊,給他們的車隊讓路。

從密支那到帕敢的路上,基本上每隔二三十公里,都會有一個檢查站,雖然只是用幾根木頭搭制的攔車工具,不過卻是很實用。

每次在距離檢查站很遠的地方,吳剛都會探出頭,用緬語招呼幾句,這些真槍實彈的士兵似乎都認識吳剛,根本連車內都沒瞅上一眼,就搬開木頭架子讓車通過了。

在顛簸了三個多小時之後,王鼎等人來到了孟拱,這裏是密支那前往帕敢的重地,也是當年中國遠征軍發起孟拱河谷戰役的地方。

在吳剛下車辦理了一些手續,並且休息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兩輛車繼續開往帕敢。

過了孟拱,道路變得愈發難走了,根本就沒有什麼路面可言,越野車只是跟隨着被運原石的大卡車壓出來的路基,艱難前行着。

按照吳剛的說法,在幾十年前的時候,缺少機械的那些采玉人,就像是疆新采玉人一般,全憑肩挑臂抗把翡翠從深山裏運出來,只是他們的工具,由疆新的毛驢換成了緬甸產的大象而已。

在這雜草叢生的道路兩旁,則都是抬眼望不到樹梢的高大樹木,這些樹木分佈在山脈之上,看上去有些陰森森的,加上吳剛說著這裏面隱藏着各種危險的生物,並且每到傍晚清晨的時候,都會產生瘴氣「許多誤入林中的人,很少能生還。

吳剛的話說得王鼎毛骨悚然,他在反思自己這趟尋寶之旅,似乎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連天上的光線都無法射入的森林,彷彿怪獸的大喝一般,黑梆梆的吞噬着一切進入的人和生物。

這樣的環境之下,想要尋寶,找到寶藏,真的有點飛蛾撲火。

“緬甸的黑熊不少,你們不知道那玩意的熊膽,可是被稱為液體黃金的,不過現在數量也很稀少了,你們要有興趣,改天叫他們陪着你兩打打獵。”

“打獵?”

王鼎不是沒有興趣,只是黑熊什麼樣王鼎還沒見過,想着弄人家的熊膽,還是算了吧。在緬甸這地方打獵,是再正常不過的行為了,他自個沒事都會到山裏去放幾槍,打點野雞什麼的改善下伙食。

帕敢地區是緬甸翡翠開採最早的地方,從十三四世紀的時候,就有了開採翡翠玉石的記錄。

據說大約在13世紀,中國雲邊有一馱夫在從緬甸返回沖騰的途中,為了平衡馬馱物品兩邊的重量,在今緬甸帕敢勐拱地區隨手拾起路邊的石頭放在馬馱上。

這馱夫回家仔細一看,途中所揀的石頭似乎為綠色,可作為玉石,經打磨後果然碧綠可愛,比軟玉有過之而無不及。後來,人們就去帕敢勐拱地區開採這種寶石,從那以後,緬甸一直是世界上優質翡翠的主要產出國,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在世界上另外一個地方,發現有翡翠產出的。

現在生活在這裏的人,大約有16萬人,其中6萬人為緬甸本地人,而另外的10萬都是緬甸各大公司的采玉工人。

在帕敢生活的緬籍華人很多,都是在這裏生活了上百年之久,隱然以吳氏為首,吳剛在前幾年曾經辦了一個華文學校,現在有六七百個華人學生在裏面學習。

在經過近3個多小時的漫長旅途之後,兩輛車終於進入了緬甸翡翠的發源地:帕敢地區。

在進入到帕敢境界之後,道路卻是變得愈發難走了,因為好好的馬蹌,莫名其妙的就會被炸開一條豁口,這都是各個挖掘翡翠公司的,使得越野車不得不經常的繞道。

而被吳剛稱作“怪手”的挖土機,更是四處可見,它們可不認識越野車上寫有“貴賓”二字的通行證,往往堵在路邊一堵就是半個多小時。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汽車才駛入到了帕敢城區,王鼎看了下表,整整在路上折騰了近10個小時。

那兩位教授這時候都有點後悔來這邊了。他們的樣子實在有些難堪,昨天是臉色發白,今天就變得蠟黃蠟黃的,並且在途中吐了好幾次,下車的時候,都是被那兩位軍人給攙扶下來的,不過那兩位軍人的面色,也不是怎麼好看。

看來,軍人在這種地方也是有些身體扛不住啊。

吳剛看到這兩位教授的模樣,也是有點不好意思,在把他們安頓到帕敢唯一的一家賓館之後,就跑前跑后的安排賓館的廚房給兩人熬粥去了,一時半會的都沒顧得上招呼王鼎和錢樂了。

“唉,老弟,對不住你們二位了,走,回家裏去……”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吳剛等到馬、梁二位教授睡下了之後,這才來得及招呼王鼎,王鼎和那幾個軍人,都在這招待所一般的賓館前台處坐着的。

王鼎還未答話,一個緬甸軍人突然站起身來,用緬語對着吳剛說了幾句話。

吳剛一聽之下,臉上頓時顯出了不悅之色,指了指上面,嘴裏說出的話,透露着一股子嚴厲,那幾個軍人居然不敢正視吳剛,連連點頭。

原來,那兩個軍人是說要監視王鼎和錢樂,因為他們是外籍人,可吳剛訓斥他們你們的任務是陪同保護兩位教授,別不知道自己的職責對象是誰。

要說緬甸政斧在曼德拉還有點控制力的話,那麼封了帕敢,政斧的影響力就變得幾乎是近於零了,這裏的勢力錯綜複雜,吳剛即使派人幹掉他們,政斧也是毫無辦法的。

在那幾個軍人連連解釋之下,吳剛的臉色才慢慢好轉了起來,又說了幾句,那幾個人頭點的像蝦米似地,再也不敢說什麼陪同之類的話了。

“走吧,老弟,看你還挺精神的,晚上給你接風,咱們哥倆好好喝一杯。”

吳剛招呼了王鼎一聲,三人出了賓館上了輛越野車,而那幾個當兵的緊跟着送了出來,在汽車啟動的時候,還很標準的敬了個禮,顯然剛才被吳剛給嚇到了。

吳剛的家住在帕敢城北一帶,汽車開了半個多小時之後,王鼎遠遠的望見一處建築群。

之所以說是建築群,是因為王鼎所看見的那處建築,外面前有高高的圍牆,宛若是一座城中城,大門修建的像是崗樓一般,上面和地下都有人背着槍站崗,並且在那崗樓的中間,似乎還有火力點。

在門口站崗的人看到吳剛之後,馬上敬了一個禮,其姿態和動作,比剛才的幾個軍人還要正規。

這個城中城的佔地範圍可不小,中間是一條主街道,都是水泥鋪就的道路,比帕敢城中的柏油路還要好。

城中房屋規劃的很整齊,全部都是平房,在各家的門口有些孩子在嬉鬧着,王鼎入耳所聽到的,都是漢語,給他的感覺彷彿來到國內的某處小鎮上一般。

“以前這裏並不大,從上個世紀七十年代開始修建的,現在裏面住了將近2萬華人,大多都是我們公司里的員工家屬……”

吳剛給王鼎介紹着自己的家,臉上滿是自豪的神情。

這個城中城從吳剛的爺爺開始修建,一直到他整整三輩,到了現在,華人城已經是帕敢的第一大勢力,別的不說,就是那些個礦工們,拿了武器馬上就能武裝起一支數千人的部隊耒。

從門口開到吳剛的住所,整整行駛了將近五分鐘,在一處大宅子門口,已經是有五六個人等在那裏了。

這頓接風晚宴,讓王鼎是眼界大開,桌子上的菜正二八經是山珍海味樣樣俱全。

有一道菜王鼎叫不出名字,一問之下,居然是象鼻,另外還有紅燒穿山甲肉,以及一些他連聽都沒聽過的動物燒制出來的菜,還別說,那味道真是絕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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