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
1
溫暖的南方，繁華又傳統的惠州城，
在一幢代化設施的寫字樓內，二十八層，
美麗可人的許折華站在明亮的窗戶旁，
遠眺朝陽，時光女神拉開太陽車的大門，
曦和與她最小的兒子三足金烏，他是
十兄弟中生命最長的一個，他的弟兄，
因為貪玩，在亘古前，被神射手羿，
射死在葵城南郊，墮其羽翼紛紛於葵城。
2
告別父親帝俊，踏上了一天的征程。
金色的陽光如揚揚洒洒的羽毛飄落大地，
大地上萬事萬物茁壯成長，努力拓展，
構織出欣欣向榮的景象，令人心醉神迷。
到處都是人類，城市像瘟疫般蔓延，
汽車污染清新的空氣，只有鋼筋水泥，
在鋼筋水泥的叢林，自非亭午夜分，
不見曦月，摩天大樓，像參天大樹，次鱗櫛比，
3
但二十八層的高天之上，有涼風習習！
李折華站在明亮的窗戶旁，盼望着朝陽，
她喜歡看金色的陽光如揚揚洒洒的羽毛
飄落在城市上空次鱗櫛比的高樓頂上。
此刻，她遠離城市的喧囂與奢華，
陽光透過玻璃籠罩着她，如一尊女神雕像，
她是那麼美麗，聖潔，又落寞，往日歲月，
不曾留下任何印痕，使她更加美麗端莊，
4
即使是曾經的愛戀，愛神總令人神傷。
她是那麼美麗，聖潔，又落寞，往日歲月，
全在忙忙碌碌的利益角逐中渡過，
在趙公元帥的大旗之下，每個人都疲累，
無有人歇息，高高在上的外表包裹着
一顆顆脆弱的心靈，望梅止渴的世界！
今天，有窮公主站在窗戶旁，金色的陽光
籠罩着她，如有一道電流，令她灼熱
5
難當，恍恍惚惚中，茶花樹叢，少年在打獵，
他是那麼矯捷，紅弓白箭在山野中搜尋，
像一頭豹子，攀上樹梢，展目四望。突然，
一躍而下，飛過灌木叢與壕溝，笑意融融。
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
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可惡的許哲文，
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要是他在這裏出現，走進這扇緊閉的門，
6
我們還會不會相愛，像在油茶花叢。
我們的愛還會不會保持茶花般純潔，
溫暖的陽光照在有窮公主身上，好像
一瞬之間，李折華面色潮紅，她昏昏如醉，
陽光中躍動的光子把她體內的**喚醒。
天上一朵白雲遮住了太陽明亮的光輝，
三足金烏跳下太陽車，對母親曦和說：
“那窗檯旁的姑娘在召喚我與她相會，
7
她的美麗令我不能自己，我要離開一會。
媽媽，你等會就把這太陽車趕進雲層，
我要下去在那二十八層的高樓之上，
與這姑娘兩情相悅，在太陽的陰影中。
我要讓這后羿與嫦娥在有窮國的公主
懷上天神的孩子，具有神祇帝王的血統。”
說罷，帝俊與曦和的被幸運之神眷顧
有極強生存能力的最小的兒子，嗖的一聲，
8
跳下太陽車，矯健而敏捷，丟開韁繩。
像個情場上的高手，成竹在胸，神采奕奕，
他如一架銀色的三叉戢在藍天劃過，
突然立定，在城市的熱氣層上，他看到媱姬，
美麗而多情的女神，面色潮紅地睡躺，
帝女桑與精衛的姐姐，令三足金烏欣喜：
“你好啊，美麗多情的女神，想當年，
年少時，我們還曾在酒藍色的大海邊嬉戲，
9
轉眼間，我倆都經過各自不平凡的經歷。
又執掌一方天空，你仍是那麼美麗又多情，
要不是命運女神一個並不善意的玩笑，
你就已經是我的大嫂，可惜，造化弄人。
如今，我的九個哥哥都已死去，因為貪玩，
羿仰射十日，九烏皆死，墮其羽翼於葵城，
在高天之上，炎熱的太陽車裏，我時常
想起你，逝去的每時每刻都令人感動，
10
只是再也不能回還，時間總是無動於衷。
今天，我看上了二十八層的那位少女，
當我與母親駕駛太陽車在天上逡巡，
她美妙的青春氣息令我心神不屬。”
於是那美麗多情的仙子盈盈一笑：
“靦腆又高傲的小王子，你不用套近乎，
我知道你的心中所想，枉自命為情場老手，
她是羿與嫦娥的愛情結晶，有窮公主，
11
與獵手相愛，你有道理在她面前畏畏縮縮。
不用擔心，你可以藉助這時代的力量。”
媱姬姐姐的一席話令三足金烏愀然不樂，
高昂起頭，青年神祇總有點要勝好強，
又莽撞可愛，情愛之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燒。
“我從沒有利用哪個時代得到哪位姑娘，
你不用激我，她與獵手相親相愛，
但命運女神不容許他們同睡一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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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你從中撮合，也只能遙相觀望。”
“小小的莬絲果對於凡人我也從不吝嗇，
何況你，我倆曾在酒藍色的海邊追逐嬉戲，
海水濺濕了我的衣裳，那時多麼快樂。
啊，你要記住，在每次潮汐退去之前，
從那俏姑娘身邊離開，願你們如魚得水。”
“每天早上當金雞鳴叫，我就得與我母親
坐上太陽車，從禺谷出發，是我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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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在禺谷交給阿波羅以鞍轡，
我們有不同方向，在人所不見的三維空間。
再見了，美麗多情的媱姬姐姐，現在
我心中充滿了期待，像春天般溫暖。
因我就要去那半天之間的白雲里，與
我心儀的姑娘相會，我自信且風度翩翩。
十分感謝你的神奇的菟絲果，如果有可能，
我要給它更多陽光，令它更加誘人紅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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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可能，我要給你的情人戴上桂冠。
而不是像精衛，只是讓他陷入更深的深思，
照我說，她只會適得其反，深思使人孤獨，
增加生命負擔，與神的本性背道而馳。”
那三足烏收斂起它金光閃閃的翅膀，
降下雲端，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眺視，
一陣陣撲面而來的熱浪與灰塵令他暈眩，
於是他來到自動門前，紅衣男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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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雅地躬身。他像一位高貴的王子，
來到父親帝俊的宮殿，金碧輝煌，
但他目不斜視，穿過鑲嵌着黃金與璀燦
寶石的大廳，徑直靜靜守候在電梯旁，
像一個伺機出擊的獵手，冷靜並且冷漠，
他的目光穿透一切物質，消失在遠方。
此刻，他是瑤姬姐姐的新歡，有窮公主的
舊愛，是遠在葵城的許哲文的外表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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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剩上電梯，來到二十八層的白雲之上。
房間內，有窮公主正對少年獵手想入非非。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焉得幾回聞，
在一兩聲悠揚動聽的鳥鳴過後，（幻覺！）
許折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盯着門口，
在鳥鳴聲她已陶醉，此刻，她一陣暈厥。
誰能肯定在那緊閉的門之外，在我們眼睛
看不到的地方，能發生什麼故事，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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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祗，他們總是比凡人先知先覺，
因為，許多在我們身上無法解釋的事情，
都是他們搗的鬼，一切反抗與逃離
都是徒勞，結局總也脫不了無形的掌控，
如果信仰，那就絕對服從，在顛狂中
完全迷失自我，神祗保持着零點的清醒，
即使當他們陷於**，也不會被融化。
許哲文從緊閉的門後進來，燃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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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矯捷，他高昂着頭，少年多麼英俊，
他快步地走到窗前，拉上金色的帘布，
那上面印着抽象的神祗圖案，栩栩如生，
祥和的天堂，悲苦的塵世，陰濕的地府，
他把這些在**如火的少女面前展開，
像要給她一個選擇，人生的歸宿。
一朵白雲從藍天上飄過，疾速的太陽車
駛進了雲層，溫暖的室內，燈光如訴。
19
少女沒經任何抵抗，便成了王子的俘虜。
在天大於凡人力量的神祗面前，往往
我們忘記了自己，甚至不惜於犧牲生命。
好了，關於這點我不再引申，留待以後再講，
做人難道真的就那麼可悲嗎？不由自主地
許哲文放棄愛情，美其名曰為了理想，
精衛女神給他戴上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捨我其誰的光環，給他抽刀斷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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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瑤姬則答應他現實中路徑的方向。
當三足金烏拍拍翅膀從少女身邊離開，
重返太陽車，夕陽西下，蒙谷水邊，
美麗的曦和正把最後幾縷陽光塗抹在
桑樹和榆樹上。少女她想不到，從今往後，
她的人生將徹底改變，並將波及千里之外。
有時候，我們做夢也不會聯想到，命運
落在身上的過程如此複雜，像經過綵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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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永遠不會正式上演的戲劇。按牌理出牌。
“許哲文，我幫不了你，你這種情況，國家
都有明文規定。當然，沒有很好地引導
監督，以至未能令你及時懸崖勒馬，
我很遺憾，經司務會反覆研究后決定，
無條件解除你的勞動合同，好自為之吧，
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得很。還有，
你必須結清所欠公司所有債務，再談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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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保留訴諸法律的權利。不要怕，哈－－－，
就我個人來說，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事，
我一定儘力而為。比如說上頭來調查你，
我都把大部份責任一股腦推到了公司，
放牛娃賠得了牛么？況且你還年輕，
略施懲誡，以儆效尤，難道還能一棍子打死
不成，總得給年輕人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你放心，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一甩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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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你。公司雖說已經改制，但辦公室
還在，人還在，要相信組織，相信黨，
對不對？！好了，我從財務室派一個人，
你去找譚會計，讓她叫小楊協助你去收帳，
我也是沒有辦法，人都派出去了。
你放心，這妹子蠻能幹，人也漂亮。”
許哲文彷彿又看見在繚繞的煙霧中，
一張秋天的臉，雲霞映紅了冉冉的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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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晴是雨，讓人費盡思量，防不勝防。
不過到了這種地步，他也的確無話可說，
去就去吧，誰叫自己當初那麼貪心，
既然犯了錯，便要承擔所有的錯。
“真奇怪，從前幹什麼去了，我的眼光。
只是苦了你，小楊，每天要你四處奔波。”
“別傻了，許哲文，我有公司出差補助呢，
菩薩保佑，我們能儘快完成手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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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在某些方面可不是一般的笨拙。”
“是真的嗎，我到底在哪一方面無可救藥，
不可能吧，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哪個人，
當著我的面說我笨，背後我不知道！
除了偶爾感覺有點人定不能勝天之外，
站在你這樣的靚姐面前，我也感覺良好。”
“我知道，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不入你法眼，
即使今天虎落平陽，也保持一貫的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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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看雞蟲，心中落寞，自視又甚高。”
“有嗎，很多女孩子對我敬而遠之，難怪，
其實我並沒有刻意地去疏遠或者躲藏啊，
我勉強不來的，這是我性格上的悲哀。
我也渴望與人交流，特別是你這樣的女孩，
一起工作，一邊交流情感，令人心情暢快。”
“不是指這個，我聽同事們說，你總是
避開問題的實質，反應也比別人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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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縐縐的，近似於不屑，拒人於千里之外。”
“冤枉啊，我的個姐姐，你對我如此沒有信心，
怎能收得錢到手，我們還是來商量工作吧，
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聽女孩子妄談人品。”
“啊，對不起，我也只是恐怕你對工作
心理準備不足，才想起先給你打打預防針。”
“哦，有道理，儘力而為吧，又不能去搶，
總要耍些商場上的小伎倆，鬥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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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凡事要商量啦，做到有成竹在胸。
不打無準備之仗，偉大領袖**
曾教導我們，我們也來一次國內革命戰爭，
農村包圍城市是指導我們行動的核動力。”
“呵，看不出你還一套一套的，看樣子你是
準備打一場持久戰啰，那麼先去哪裏？
光有理論知識，紙上談兵還是遠遠不夠的，
關鍵是要來一場平型關大捷，秋收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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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成功，我們是小人物，不能夠亂比。”
“先去白箬鋪，找村辦企業坪田塑料機械廠，
他們跟我一直都有業務往來，所有的大權
都在廠長手中，廠長年輕精幹，又豪爽，
你跟他吃飯時特別要記着不能端杯，碰杯。
不過今天我可是豁出去了，今天是特殊情況。”
“哈哈，那還不正中了你的下懷，我聽說，
你也是酒中八仙之一。宗之瀟洒美少年，舉觴
30
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莫說廠長，
就是經理，也不在話下，到時我倆珠聯璧合...”
“錯了，珠聯璧合，那是指愛情，我可不想
引起誤會，我跟你珠聯璧合，豈不成了第三者。”
“口誤好不好，你呀就愛在小事上鑽牛角尖，
我不管了，以後所有事情你自己去解決。”
許哲文一怔，他沒料到楊林燕會在這上面
大做文章：“我錯了，對不起，我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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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幫我，我只有回鄉下老家，削塊竹篾，
把自己釘在青石板上。是這樣好不好，
我們乘車到了后，先不跟他說具體情況，
經營部出事了這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也不與他策以前的帳和業務，只談將來
發展，前程似錦，他不認識你，妙，妙，妙。
我會跟他說你是我家親戚，遠親，派你來，
委託我看看他們的機械，到時一番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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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協議，先把提成回扣塞進他腰包。
機械拖回后再另找買家，可能又賺一筆。”
“為了這麼點錢你大費周章，值得嗎，
告訴你，這些手段充其量只能算雕蟲小技，
許哲文，要撈就撈一票大的，盡量避免
沾濕別人的手，還要天衣無縫，不露痕迹。
當然，就我倆的道行還不夠，牛刀小試，
你的損失不在話下，甚至抵得上幾年苦力。”
33
但許哲文仍在他的計劃中沾沾自喜。
“公司那些領導的修養真的煉到了家，
功夫深不可測，人是環境的衍生物，
在自身**的驅使下，膽子越來越大，
我們啊，只是沒有他們唾手可得的機會，
要是有，我決不會放過，許哲文，你怕不怕？”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害怕嗎，談不上，
總要有些原則制約，不過落後就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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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三思而後行吧。”
“是這樣啊，恐怕三思而後，你還要再思。
我看啊，你只合去做學問，仰望星空，拷問
靈魂，獨自與慾壑難填的人性久久對峙，
洶湧沸騰的經濟大潮中你不應該涉足，
即便不遭受滅頂之災，也會讓你孤獨至死。”
“我不打工賺錢，先就得挨餓，我還要結婚呢！
我覺得自己很不錯了，你言重了，小楊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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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根朽木，而你是那朽木上的靈芝。”
“哈哈，朽木不可雕也，你並不是不可雕。
而是沒有遇到好的雕刻工匠，你的資質
可不一般，是一塊上等的神器雕飾材料。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
伯樂不常有。可惜我沒有一把好的雕刻刀。”
長途汽車在319國道上飛馳，楊林燕的話，
像鼓足氣的氣球，在車內飛旋，然後往外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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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許哲文的耳朵到底聽進了多少。
他良久不發一言，神色冷漠，望着車窗外。
景緻一如人生，遠方模糊不清，而凝重，
愈遠愈凝重，並且形狀位置十分難於更改，
如果你終生不達，不是此行目標，又或
速度不逮，它將凝成一幅畫，欣賞在心態。
眼前總是變幻莫測，捕捉不到任何瞬間。
感情亦如此，變幻莫測，甚至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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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懷疑自己此生不可能將誰擁入胸懷。
此時此刻，嬌弱的幸運小天使正騎着紙鳶，
在空中戲耍。幸運小天使，在凡人看來，
是不幸的，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卻看不見。
她的智慧與歡樂遊離於神與凡人之外，
我行我素，她的下一次行為，無從判斷，
又似有章可循，渾身散發著濃烈的薄荷香，
是誰的禮物，而與幸運小天使本身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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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母性的命運女神站在宮殿外面，
慈愛的目光望着她在紙鳶上玩耍的愛女，
她看見楊林燕與許哲文的對話如陽光下，
水塘中一個個銀白色的水泡，往上鼓。
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的幸運小天使，
興高采烈地把她的魔棒，在空中揮舞，
在吹彈立破的氣球上用力敲打，沉悶的
怦怦聲在每一次敲打后，直向地面落下去。
39
如果有可能，對每一句話，我都要深入。
“我要給哥哥姐姐開一次小小的玩笑，
媽媽，他倆在春意融融的車內談笑風生，
卻看不到我，我沒有禮物，只有一個淘氣包。”
雍容的命運女神微微頜首，聽者啊，不是
我有意安排，事實就是如此，得不到
命運女神的首肯，幸運小天使只能兩手
空空，或者是玩具，她認為這個你最需要，
40
即使誰得到命運的青睞，也是那麼地少！
幸運天使坐在紙鳶上，她天生身體孱弱，
即使母性的命運女神嬌縱愛女，也不可能，
她不可能能背負起我們所祈求的那麼多。
人心不足蛇吞象。即使貪玩的天使偶爾
有一次跑出了命運的視線，也碰不上你我，
只要站在她燦爛笑容的投影中，沒有誰
計較，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猶存，不能在乎她手中的豐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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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的妹妹厄運，也能讓我們有所收穫。
所求說不上很多，但是，所需確實可憐，
雖說每天消耗掉大量卡路里，又沒有創造
價值，畢竟也為生物進化成果的最後面。
我們很容易滿足，是環境讓我們不由自主。
還有神性，對我們的所作所為指指點點，
在上面，他們與我們的感知大不相同，
無論怎樣尋找都是徒勞，靈魂也不能看見。
42
當陰霾散盡，豁然開朗，結果應當怎樣清算。
是厄運掃帚的清掃，還是幸運天使的玩具。
不由得你不信，在神祗面前，我們多麼渺小，
即使有時有人不知天高地厚作威作福，
在神祗面前，不是神祗視而不見，是神祗
大度，或者讓那些人在人生中做更大的付出。
總而言之，人的主觀能動性是有限的，
難道不是這樣嗎，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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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智慧是松鼠的冬藏，以備不時之需。
比如說許哲文的今天，他的主觀臆想,
全部都化成了滿腔熱情，想像中的戰爭，
英雄無用武之地，生不逢時，派不上用場。
年輕的廠長姓劉名備，與三國時的玄德，
不可相提並論，昭烈帝雖有南陽諸葛亮
與關張，但一生寄人籬下，出師未捷
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沾巾。年輕的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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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有政治報負，他意氣風發，為人豪爽。
看見許哲文到來，他二話不說，大筆一揮，
簽下同意支付以及他的大名，許哲文
站在一旁偷笑，這一手大字讓人不敢恭維，
不過孔夫子不嫌字丑，只要能兌到銀子，
沒有必要在這裏現世自己的幽默智慧。
事情進展如此順利，真讓人不敢相信，
讓身處困境的人懷疑這隻能是神祇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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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擊人的信心，智慧的計劃一一浪費。
或者是心情愉快，他終於能夠以廠為家，
有可能昨夜在辦公室與他的秘書春風一度，
並答應讓她（還在醞釀）兼任會計出納。
要不然就是與趙公元帥的貔貅邂逅，
惟一遺憾的是沒有在昨天的賭桌上加碼。
所有這一切都與許哲文有着切身的
利害關係，他拿到那張薄薄的銀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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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各種客觀條件的有機綜合，密密麻麻。
然後，他轉過身，把手向楊林燕伸出，
小燕子接過後把它小心地放進手袋，
拉緊拉鏈，扣好按扣－真是一個好秘書。
她的手在手袋外面輕輕拍打，好像在安撫
嬰兒，讓他儘快熟睡，不要出聲啼哭。
“放心，不是空頭支票，不過這是鄉下，
只有農村信用合作社，商業銀行沒有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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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現金就給現金，也省了這些繁雜手續，
乾脆，就是有危險，我可是不大放心。
如果是你一個人，我從來信得過你，
倆人就難說了，要你保持清醒，幾乎不可能！。”
廠長的眼睛突放光華，曖昧地一掃，又說：
“我們吃飯去，鄉下小飯館雖不比省城，
但也自有特色，將就湊合吧，柴火燒土菜，
別有一番風味，下次到葵城，請你倆撮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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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公子有心推辭，此刻，受之有愧，卻之不恭。
“這不大好吧，到飯館可有一段不近的距離，
開車去也浪費汽油不，在食堂將就算了，
要不然加幾個菜，如果你硬要講客氣。”
“也行，就聽你的，不過酒可就不是好酒，
自釀的農家谷酒，芳香醇正，價錢便宜。
三碗不過崗，今天我們一醉方休，小朱啊，
你要老張去撈幾條魚，到農戶買一隻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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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可以腌制臘魚，多捕撈幾條沒關係。”
但事實證明，年輕廠長的酒量是在吹牛，
虛張聲勢，許哲文反客為主，無論他
怎麼勸，玄德兄仍只是象徵性抿上一小口。
二小口過後，他的臉已如二弟關公一樣
紫紅，“點酒不嘗，吃菜的大王，我吃肉，
這樣吧，小朱做陪，許公子，你可不要
憐香惜玉，她久經沙場，也是一把好手。
50
放心啦，醉了小楊不會把你賣到貴州，
你也沒人要。啊，那些人販子真該槍斃，
千刀萬剮也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這些人，
禽獸不如，比毒品犯更喪盡天良和可鄙。”
許哲文見怪不怪，在酒精中，七尺男兒們
會被魔鬼控制，胡言亂語，文不對題。
此刻，他想的不是如何探究別人的痛苦，
而是貴州大西南一帶以內別的東西。
51
甚至更遠，美國黑人多是奴隸的後裔。
就像夏日裏炎炎烈日中飄來一朵烏雲，
無風，也聽不天雷聲，看不見閃電，
暴雨過後，天空又歸萬里無雲，如洗明凈。
夏雨分牛脊，農人們甚至毫不理會，揮鐮
如故，但對於炎熱這可能是一道分水嶺。
人是一種需要得到認同的動物，無論幸福
痛苦，我們都需要看見，不能無動於衷，
52
像石頭，沐浴陽光雨露，卻孕育不出生命。
“許哲文，干一杯，預祝來年我們合作愉快，
在過去的一年裏雖說不上事事順利，
也在互惠互利的基礎上發了一筆小財。”
人與人之間其實沒有什麼大的差別，
可為什麼有人一輩子活得無精打采，
有人的成就就能令人眼紅甚至至嫉妒，
有的人，是別人無法逾越的高山和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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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就在於有的人能從巢臼中跳出來。
許哲文自愧弗如，雖不能說是一蹶不振，
他需要的是時間，大量的如紅細胞的時間，
在血管中漫遊，看白細胞頑強地抵抗入侵。
兢兢業業地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但他
沒有細胞核，壽命也不長，特別提醒
它們是血液中數量最多的一種細胞，
不放過任何一氧化碳，產生致命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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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死去，在平平淡淡中殞命！
當男人們在觥籌交錯中展望未來時，
楊林燕始終坐在一邊，笑意盈盈，
她似乎很樂意在這種展望中無形消失，
她只如蜻蜓點水般從飯桌上攝取很少的
能量，好像談話的內容就是她的糧食。
如仙女下凡，對這種塵世的粗糧有點點
不消化，但她總能找到途徑消除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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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地與廠長秘書交流，然後若有所思。
風捲殘雲之後，許楊二人走在回城的路上。
“小楊，我看你在飯桌上注意力並沒有
集中在飯局上，氣氛熱烈的談話好像
使你的食欲不振，啊，不論怎麼說，今天
圓滿完成任務，跟你在一起，心情舒暢。”
“他們廠的會計年齡不大，真叫人佩服。
總是有條有理，談吐不亢不卑，人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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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老劉的事業，少不了她這個臂膀。”
“你與她交談，你猜，她是不是老劉的那個。”
“什麼這個那個，你們男人啊，慣性思維，
就只往歪處想，結婚之後還想抱小老婆。”
“說誰呢，我看一般人都不入你的法眼，
你與她交談幾句就說她不錯，你也不錯。”
“謝謝，我自我感覺也還良好，不過就是
感情的事不大順心，找不到一個人愛我。”
57
“我原以為我倆走在一起，他們會說什麼。
還好，他們竟然什麼都沒有說，不正常。”
“這有什麼不正常的，或許我倆在他們眼中，
其實就是一對戀人，許哲文，要端正思想。
我倆一個唱，一個和，不也配合得天衣無縫，
況且，你英俊瀟洒，我淑女風範，溫柔漂亮，
要是你上進心再強一點，我一定情不自禁，
說真的，在我們女孩眼中，有魄力的劉廠長，
58
總是夢中情人，你太拘泥細節，死守一方。”
“可是我還沒有屬於自己的那一方領地，
也沒有什麼細節可以拘泥，關於愛情
我有很多話要說，我一直在努力
改變自己，成效雖不大，但這不是我的錯。”
“許哲文，你就別再為難了，你總是把問題
上升到哲學的高度，這就是你的問題，
對愛情，我敢說，你也要探究一番科學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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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人性與生理角度，還要追尋存在的意義。”
“好啦，這個問題留待往後再討論，
收到第一筆帳，我倆是不是該去喝一杯。”
“跟着你一整天，腿都跑斷了，冰棍
你都沒有請我吃一根，小氣鬼，守財奴，
整個一廣東牙刷，看我不痛宰你一頓，
算本小姐心軟。我要吃鴨脖，絕味鴨脖。
呃，你帶錢沒，我警告你，支票可行不通。
60
你要算計我，到時候咱們騎驢看賬本。”
“走吧，這麼多話，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唉，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沒盡過興了，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亂來，我有我的原則。
回去交帳后洗個澡，你在橋頭等我。”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想得倒挺美。”
回到單身漢的家中，許哲文搞完個人衛生，
頗費思量地穿戴整齊後來到情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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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橋頭的路燈下看龍王港中的河水。
靜靜的河水倒映街市與深邃的星空，
光怪陸離中有種一令人心醉神迷的感覺，
許哲文睜大眼睛，努力尋找水中倒影，
好象要從那裏看到未來的某種啟示。
“發現了新大陸么，瞧你看得那麼認真，
走吧，我可是真餓了，你要不想去，現在
還來得及，有人在家等着吃我包的雲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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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他自己解決，也讓我獻回殷勤。
男朋友么，你得高傲點，這樣的愛情才有味。”
在單身男女的約會上，無論怎樣一本正經，
未來都得退居其次，離不開愛情，況且，
神仙也如此。神仙果真如此么，追本溯源，
我們的愛情都是上天的禮物，囊括一切，
動力的來源卻是這樣單純，清澈如鏡。
人是應屬於群居，如果區劃不是十分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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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逃離城市，只能算是憤世嫉俗者。
神啊，我們為社會作出的貢獻多麼偉大，
作為群居動物中渺小的一員，當愛情到來，
我們迫不急待地向任何一位異性獻花。
春天到來時，羚羊可以對潛伏草叢的獵豹
視而不見，挺起尖銳的長角與同伴廝殺，
在他心中只有一個目的，但目標無數，
儘快贏得美人歸，這就是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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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益善。在我們這裏，有點點複雜。
首先，措不及防，愛神翩翩然到來，
身體和智慧已作好準備，但社會標準
那麼高，誰能在青春期得到愛神的青睞。
我們沒有戀愛季節，戀愛的衝動折磨
整個生命過程，這就是超脫本質的悲哀。
向生命旅程中任何一位陌生異性獻花，
不是為結婚生子，為什麼迫不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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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許哲文這樣的慢性子，也會心跳加快。
平心而論，他對事業型的女孩子不大感冒。
男人都這樣保守，古老的虛榮心在作怪，
再平庸窮困，也要找一個理由作依靠，
找一個更平庸窮困的來滿足自己，
更深的原因是他可以從這條路上出逃。
這可是與自然法則相悖啊，女人則不同，
她的每一次選擇都受到神祇的感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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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們把生物金字塔搭建在高高的雲霄。
雲想衣裳花想容，又不想對生活製造壓力，
這就上所謂的現代愛情故事，沒有結果，
即使倆人結合在一起，也不離不棄。
就像蜜蜂在燦爛的花叢嗡嗡嗡地穿梭，
為鮮花們傳授花粉，吸食花蕊中的花蜜，
他無需認識任何一朵他點滴過的花兒，
在怒放的花枝上，他也沒有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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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相信他們相遇的時刻，皆大歡喜。
“要請客就來頓好的，許哲文，你可別心痛，
我從來不在路邊攤吃東西，今天中午，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一定回了葵城。
當然，我承認土雞活魚也有一定吸引力，
我不是自認為了不起，是擔心不衛生。”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太過講究，不好！
你們這些人啊，高高在上，關鍵是心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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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是在敲竹杠，我得作好準備，放鬆放鬆。”
“豈不聞子曾經曰過，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許秀才，枉為你喜歡子曰詩云，總是以
儒家文化的繼承發揚者自居，嗯，叫人懷疑。”
“盡信書不如無書，孔老夫子也不一定對。”
許哲文不想與她深談文化與哲學大問題，
跟誰他都不願意！他只想把話題岔開：
“現在要解決的是，我們到底是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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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吃我沒什麼講究，我選的你不一定滿意。”
“錯了，現在我倆要的是TAXI,先到溁灣鎮，
你既然不想與我手挽手，與你老夫子
逛馬路，也毫無浪漫可言，等着你獻殷勤。”
“等着我獻殷勤，哈哈，那可得有時間，
我得學會習慣，在我面前，男女平等，
但有吩咐，甘效犬馬之勞，但我看不到，
最好你明說，少來暗示，我啊從不會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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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武則天或慈禧，也不是女強人，
再說，誰有資格在你面前頤指氣使，
我也不想看到你在女孩子的鞍前馬後，
諂媚的模樣，討人歡心，在你，倍加可恥。
要不然我還不如請你的客，你不承認
身陷困境，這就好，是一頭受傷的雄獅。”
“莫要說的比唱的還好，我倒想做
小白臉，你又養不起，我也想吃白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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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給機會，也從沒有人會對我布施。”
美麗多情的瑤姬姐姐此刻一籌莫展，
她是個急性子，對許哲文，卻拿不定主意，
神意的衝突讓風情萬種的她左右為難，
許哲文就像一顆被古老魔咒封住的石頭，
被她擁入懷中，卻只能看着他長眠。
妹妹精衛在他身上寄予厚望，嫦娥
長袖善舞，愛睏擾着他的一生，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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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火的普羅米修斯被縛於高加索山，
赫拉克勒斯解放了他，但被咒語封住，
於是天神想出了折中的辦法，在鐵環上
鑲上高加索山的石頭，宙斯得到了滿足：
他可以自豪地宣稱，他的仇敵仍然被鎖在
高加索的懸崖上——我們的女神想不出
這麼完美的兩全其美的辦法，許哲文
需要等待，喀戎的出現是解放的必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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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林燕，她會甘願獻出自己的生命？不不。
任何期望她被同化的幻想都是一廂情願，
時勢造英雄，她的命運決定了她將擁有
財富，卻不能擁有許哲文，雖然她們有緣，
卻不能長相斯守，有什麼緣？擦肩而過，
對女神的意識形態沒有任何改變。
她看着出租車在通程商業廣場前停下，
倆人達成了共識，選擇肯德基快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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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哲文作出了讓步，他從不習慣西餐，
不論牛排還是雞腿，他都覺着無味。
裏面充斥商業與追趕時雮的氣息，雖然，
他免力融合，但總覺得是一個旁觀者。
特別又不能喝酒，亂侃大山更是令人側目。
還有一條不能明說，就是不大實惠。
一大包紅薯條，兩個夾着生菜的漢堡，
塗上麵粉的雞塊，不含防腐劑的碳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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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機械的營業員面前亂鬨哄擠成一堆。
既來之，則安之。在爭取營業員這一點上，
楊林燕與許哲文心照不宣地打起配合，
是的，無論身處何種社會，都不需要謙讓。
有什麼要求你就得大聲地表達出來，
就是漁夫也得對金魚說出新網的願望。
雖然氣管炎的漁夫最終一無所有，
但至少他也讓老婆做了一天的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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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一次更高的要求下，大海掀起波浪。
楊林燕打前站，她在人群中巾幗不讓鬚眉。
許哲文在外圍接應，毫無目標地搜尋，
跟楊林燕在一起，他不敢張望別的妹妹。
瑤姬姐姐靈機一動，穿過沸騰的空氣，
來到彩色的飲料機旁，攪動歡快的碳酸水，
把紅色的莬絲果漿，向裏面盡情傾倒。
楊林燕伸手接過，那含果漿最濃的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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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給許哲文，然後兩人一起細細品味。
就像在一桶養着泥鰍的水中灑上一勺鹽，
突然炸開了鍋，泥鰍們都異常興奮，
再加，所有的泥鰍都將渴死在水裏面。
就像這樣，許哲文在瑤姬姐姐的莬絲果中，
在楊林燕的眼中成了十全十美的少年：
忠厚老實風流瀟洒，勤勞而且知足常樂，
白玉無瑕，此時，所有的缺點都成了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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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吧，與你春風一度，我死而無怨。”
但許哲文就是一桶沒有任何雜質的水，
無論加多少鹽，都泛不起半點波瀾，
看着少女燦若桃花，他對莬絲果渾然不覺。
“楊林燕，你這樣優秀的女孩子，男朋友
肯定十分幸福，他一定也出類拔萃。”
在莬絲果中，少女不得不打開了心扉：
“許哲文，愛情與親情該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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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男朋友戀愛，我父母堅決反對，
當愛情和親情產生矛盾，你說我該怎麼辦。”
“話不說不清，理不辯不明，多多溝通吧，
如果還不行，就不必理會別人怎麼看，
愛他，就和他結婚，很淺顯的道理，
戀愛自由么，門當戶對早已是一派胡言。”
“問題是我也弄不清自己是否愛他，
與他在一起的生活，沒有半點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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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敬如賓，這與我想像中的現實相差太遠。
看看我們身邊，所有的愛情都千篇一律，
真可悲！他待我很好，我們從沒吵過，
甚至都不曾紅過臉，按說我應該感到幸福。”
“你認為愛情應當轟轟烈烈，照我說，
楊林燕，你可能看多了電視肥皂劇，
愛情是一雙鞋，合不合適，只有腳知道。”
“不，那是婚姻，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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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看來，婚姻是兩人愛情的延續。
那麼，小姐，在你的夢裏，根據你的想像，
當愛情已臻成熟，戀人們步入二人世界，
你認為最完美的結局應是什麼模樣。”
談情說愛的情調中，許哲文思路漸漸清晰，
話也多了起來，也更大膽，年少輕狂。
“愛情是山洪暴發，任誰也不能抵擋，
但婚姻是風暴過後的寧靜，溫暖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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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在湛藍的湘江河面上，微波蕩漾。
人生多麼漫長，我只想與我愛的人相愛，
靜靜地相愛，直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天，
生活啊，平平淡淡才是真，我不望他發財，
也不要他陞官，我的要求不高，過得去便行。”
“你以為生命是一塊畫布，只等你塗改，
我也沒有什麼遠大理想，能在藍天下，
自由歌唱，就是我生命的全部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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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奉的人生理念就是：我歌故我在。”
楊林燕突然若有所思，她不再說話，
“喂，你怎麼啦，突然間變得這樣深沉，
像個思想家似的，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許哲文，我有個朋友，她對我說，
她的上司，一個有夫之婦愛上了她，
要我幫她出主意，你認為她該怎麼辦？”
“這樣的事，我認為最好快刀斬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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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也不好置喙，或許各取所需罷。”
許哲文看見楊林燕在努力控制着自己，
她放下微微顫動的塑料杯，定睛望着他，
“我會告訴她怎麼做，許哲文，謝謝你。
來，等一下我們去街道路邊攤上喝酒去。”
她眼中的陰霾傾刻間去去煙波千里。
那一夜，許哲文與她幹了又干，最後認輸，
伏倒在板桌上沉沉睡去，他不勝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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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頭昏腦脹的幾天，像幾個世紀，
楊林燕像秋天的候鳥，無影無蹤，
當她再次出現時，許哲文也恢復正常，
一切的不愉快都已經過去，經冬復忽春。
許哲文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即將來臨，
當強盜遇上兵，總該會有些事故發生。
“許哲文，新生活開始了，讓暴風雨
來得更猛烈些吧，最好是要五雷轟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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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喲，當疲憊的水手聽到阿里翁的歌聲，
抵禦那樣的誘惑，需要何種未知的定力，
我們不是赫拉克勒斯，我們都是凡人，
不是絕世的英雄，人生不過是一場遊戲。
免費的晚餐我們根本無法拒絕，
當我們遭遇到阿里翁，總是滿心歡喜：
漫長的旅途，大海神秘莫測，何處是歸程，
日復一日讓我們的神經漸漸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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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之神，我們甚至都不再向你求祈。
總是在這個時刻，聽到阿里翁在歌唱。
“許哲文，解除勞動合同后，沒有了工作，
你打算怎麼辦，對於未來你有何感想，
我可能會去廣東打工，去合資企業學習，
國有企業還是不行，人權沒有保障。”
“我哪兒也不去，死守荊州，葵城也不錯，
不想當元帥的士兵，我站不好自己的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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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哲文，我倆有必要坐下來商量商量，
你難道不覺得在一個即將崩蹋的舞台，
我倆是被人操縱的玩偶，你有沒有想過
要自己決定命運，不再受他們的支差。”
“啊哈，我懂了，你就去銀行辦理賬戶，
嗯，沒承想我也有今天，財源滾滾來。”
你有沒有看見過一隻獾和一匹狼，
它們相依為命，其實，它們無所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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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你該聽說過，它們是表親，同一條血脈。
當晚，朱林燕在許哲文房中逗留到很晚，
一切都清楚了，以他們的眼光看來，白璧
無瑕的計劃，即使是最危險難測的缺陷，
也將隨着舞台的傾覆而消彌。“小楊，
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我們明天再談，
太晚了。”楊林燕嫣然一笑，“逐客令，
有約會？我不想走啦，你這床可真鬆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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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姬姐姐嫣然一笑，飛回到眾神的昆崙山，
她看見執着的精衛女神終於作出讓步，
在趙公元帥的大旗下，沒有誰能夠
固步自封，鳥兒收起翅膀，默然不語，
有一段時間了，她對自己也產生了懷疑，
對傳統疑惑不解，生存已不再是一種藝術！
雖然所有的藝術形式都在經濟社會中
欣欣向榮，但她最鍾愛的詩歌無法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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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山多玉石，采來，天子案古圖書。
名河所出曰昆崙山。她抖動黑色的翅膀。
在巴顏喀拉山北麓的各姿各雅山下，
卡日曲從山坡切溝流出的小泉，經常
斷流；炒青稞的大鍋，是約古宗列，
一百多個水泊在鍋內像珍珠般晶瑩閃亮。
世界上最神聖的地方，在神祗身邊，
也都出現了水源枯竭，無可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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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誰站出來，我要去奧林匹斯山上，
會同繆斯。她們常在群神宴飲時載歌載舞，
是主神宙斯與記憶女神謨涅摩敘涅所生，
源於對自然的崇尚，繆斯之美不可方物，
九姐妹都與太阿波羅保持戀人的關係，
聰明英俊的太陽神與她們和平相處，
快樂的神祗從不爭風吃醋。**的歐羅巴，
阿芙洛狄忒曾微笑着叫她趕快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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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以她名字命名收容她的藍色大陸，
而她曾絕望地詛咒他，要折斷他的牛角。
富饒的大地上文明源遠流長，影響深遠。
至今天，世界的中心已從大不列顛島，
移到了美洲，工業革命如一場暴風驟雨，
洗涮人的靈魂，把一切傳統視為歪門邪道。
我要離開在自我中掙扎的許哲文，
各種藝術形式都樹有自己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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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社會中，無我，或者發展得更好。
我要約同繆斯一起在世界各地遊歷，
特別是北美洲的美利堅合眾國，
如果可能，我要在那裏呆上一段時期，
即使在昆崙山上，我也要注視着它，
曾經以為，那遙遠大陸沒有神祗，
繆斯啊，是我們妄自尊大，所有的信仰者，
都能在那忘我的商業社會中休養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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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衛的沉思中，走來了她的姐姐瑤姬。
多情的女神，臉上的笑容如桃花一般燦爛：
“即使諾貝爾把更多的獎金連同榮譽，
一起授予詩人，也無人去追求荊冠。
在藍色的歐羅巴，詩人蒙塔萊就曾經吟唱
孤獨的玫瑰，這是詩人對詩神的感嘆。
妹妹，詩歌產生不了純粹的商業行為，
它不能直接地愉悅人虛脫脫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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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你是對的，但最終回到我身邊，
是你與許哲文所能接受的惟一選擇。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與母親一起遊歷，
在世界各地，多麼古老溫情的歲月。
我親愛的母親與你母親不同，她來自西方，
我身上有一半資產階級自由化的血液，
在她春光一般的少女時期，偉大的父親，
在阿爾卑斯山麓采草藥，並與她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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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父親回到東方，作了神農氏的妻妾。
生下了我，東方的**女神，美麗又多情。
雖不如西方女神風情萬種，但另有一番風韻。
而你母親與我們的父親門當戶對，他們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甚至是指腹為婚。
你現在對人在生活中放棄詩歌束手無策，
又不施神力，哈哈，桑姑那一套已證明根本
不行。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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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尚士也，聞之，欣然規往，未果。尋病終。
后遂無問津者。最終都要趨向大姐而去，
無論我怎樣離經判道，每隔一段時間
我都要用想念她的方式來理清思緒。
只有她們家的毛驢跟我划得來，然後，
我們每次見面都要掀起同樣的歷史衝突。
可憐的許哲文，他也曾想捕魚為業，
沿溪行，在世外桃源中吟唱，停數日，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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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不是辦法，他看得十分清楚，”
“我親愛的姐姐，你今天說了太多的話，
我不得不接受這個令人難堪的事實，
很不幸，在短時間裏，我又一次敗在你手下，
許哲文作了你的俘虜，他與你共承**，
也與我不相衝突，但他深陷泥潭不能自撥。
有一點我與你有同感，大姐的絮絮叨叨，
裏面有大智慧，柴米油鹽醬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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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智慧的本源，姐夫的驢子勝過馬。
最擔心的是許哲文效仿桑姑，憤世嫉俗。
這一點，你也不能不承認失敗，算不上成功。
自命不凡，藝術的眼光總是挑剔，但是不
能脫離物質。我不知道命運女神給他
安排了怎樣的命運，我決定讓他自主
一段時間，正如你所言，最後，他得回到
我倆中間，在我倆中間走出一條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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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楊林燕**，我祝他在**中找到幸福！”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需要你提槍上陣時，
許哲文，你手忙腳亂，抑制不了內心激動。
你曾無數次地幻想在那艷麗的外衣下，
凸凹有致的身體，綢繆束薪，綢繆束薪，
三千年前一句與主題毫不相干的詩句，
此刻，成了你**的前奏，要賦要比要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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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你，每個人都會把第一次當做神聖。
不久以後你就會毫不留情地忘記這些，
還有，我猜，在你的潛意識裏，是真的，
有你所受的教育與成長環境在作祟，
楊林燕如此這般，不是你的夢中情人，
但少女的**與別的女孩沒有區別。
“是那麼完美，充滿不可抗拒的魔力，
許哲文，你從中掠過，如蜻蜓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