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零部隊(1)

事實上，這次所謂的正式測試並不是單獨針對李成他們。

接引士兵把他們帶到門口的時候,停靠在大門內側的巴士上,已經坐滿了人。他們上去后找到一個位置，讓給姚瑤坐下,之後又66續續上來十數人。大約載滿六十來人，巴士才緩緩啟動開出別墅區,往門口左側的道路駛去。

一路上車上氣氛沉悶，極少有人交談，偶爾視線觸碰時，李成只感到對方的警惕和探究。

十來分鐘抵達目的地,竟然是一個隱藏在森林之後的軍事基地。李成幾人眼中露出一抹驚訝之色,其他人卻大多淡然,似乎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裏。

下車后，有士官前來組織眾人以每十人為單位分成小隊，李成注意到大部分人都很快站到了自己小隊中，其中有兩個小隊緊密挨着，與其他小隊涇渭分明。看來這些早些時候來的異能者已經有了各自私下的組織。

李成幾人自然站在一起，只是5人站在一列后其他人並不隨他們之後，即使落單幾人並不夠1o人，也很有默契地站在一起，而不是跟在李成他們身後。

士官逡巡一圈，見還有兩個小隊人不足1o人，走過去分別瞅了瞅他們，抬手指着李成他們說：“你們幾個，站在那後邊去。”

謝平庭不滿：“他們才4個人，我們這5個人，怎麼也該他們站過來！”

士官冷哼一聲，筆直地站在那裏盯着他們，表情冷峻。

謝平庭並未發現士官眼中的鄙夷與不耐煩，還想爭執，被李成喝了一聲，才不甘心地被姚瑤拖着走到另外那4個人身後站着。

四周一陣低低的笑聲和交談聲，同來的那些能力者向他們投來嘲諷的眼光。鄭擎充耳不聞，李成只微微皺了皺眉頭，姚瑤看着四周心裏不大好受，阿碩沒任何反應，只謝平庭咬着牙狠狠瞪着那些人。

“新人來幾天了？”

站在李成前方的男人轉過頭笑嘻嘻問道，眼光並不友好，帶着一些嘲弄，將幾人掃了個遍。

李成淡淡看了他一眼，移開視線不回答。

鄭擎微微笑道：“昨天才到。”

“難怪呢……你們幾個一起的？”

“是。”

“嘿嘿……”那人留下一個詭異的笑就轉頭回去。

鄭擎唇角微微勾了一個弧度，伸手越過李成肩頭去拍那人：“兄弟，問個事。”

那人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什麼事？”

“打聽下這個測試怎麼個測試法？”

“……這個……不能說……”男人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進去就知道了。”隨即又轉回頭去，還朝前走了一步，似乎害怕身後的李成等人有什麼疾病似的。

這時負責登記的士兵來到他們這最後一小隊，手上拿着一個灰黑色儀器，從前往後，一個個讓他們把手腕上的身份辨識手鏈放到儀器上。儀器呈長方體，瞧上去像一個計算器，比計算器厚，面上的按鈕也不帶數字，且都是圓形，有紅、灰黑、白、藍四種顏色交錯分佈，儀器頂端凸出一公分左右，帶凹槽，異能者們把手鏈上綴着的方形卡片放到凹槽中一刷，登記完成。

登記完成後，又等了幾分鐘，有士兵帶着第一個小隊的人離開了，其他人仍留在原地。李成仔細看了看四周，他們所在的位置似乎是在某個訓練營地，放眼所及都是軍綠色的大帳篷和簡易的低矮板房，有不少軍用車輛停靠着，士兵們都集結成隊有序地來回走動。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飛機轟鳴聲，並能看到幾架直升飛機在不遠處盤旋飛行。即使並非警戒時期，這裏的氣氛仍然十分緊張，大約是受其影響，等候的時候，大家都沒有說話。

一個小隊大約會去一個到兩個小時不等的時間，一個小隊回來后，直接上巴士，而另外一個小隊這時才離開。輪到李成他們時，太陽已經落至地平線附近。一名士兵領着他們來到營地附近的訓練場，沙質場地中各種訓練器械一應俱全，只是此刻已經沒有士兵在訓練，應是這時段特意空閑出來用於異能者測試的。

測試是一個個進去單獨進行。其他人在場外排隊，可以觀看到場內情況。測試內容很簡單，在5名考官中挑選對手，當然是點到為止，場內器械可以隨意使用，即使破壞掉也可以。李成前面四人表現平平，三名體能系異能者，一名意念系異能者，從所展現的實力來看，都不如他們幾人。

四人下來后表情不一，但都看得出緊張感並未減少，畢竟成績並非立刻公佈。李成前面那個男人下來后，臉上有些懊惱，路過李成身邊時，聽到他在念叨着“沒表現好……晚了……沒用對力……”，不過在看到李成等人，表情似乎又輕鬆了一些，朝着李成等人怪異地笑了笑，站在已經測試完畢的三人身旁。

輪到李成上場，幾道帶着各種情緒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來自已測試完畢的四人和考官。李成並不在意，他回想着肖明磊昨天所說的話，要他毫無保留地展現實力。在他看來這多少有些麻煩，可為了快些拿到紅卡，找到母親和鄭叔叔，把他們接來一起住，李成只能全力以赴。

李成走到訓練場口，有考官問他：“a-129號李成，新來的？”

“是。”

“規則再說一遍，在我們5人中挑選一名對手，點到為止，不論勝負。至於是否合格由我5人打分后算平均分決定，最高分1o分，最低分o分，及格分為8分。明白了嗎？”

“嗯。”

“好吧，挑選你的考官吧。”

李成的視線緩緩掃過5位考官，從體型上看，有兩名體能系異能者，另外三名不清楚。

“請問下，幾位長官的異能是？”

5名考官聞言都笑了。

“哦，異能……好吧，民間和我們的說法果然不同。”

方才那名向他解釋規則的考官指着幾人一一向他說：“最左邊兩名，體能系；中間這位自然系，這位戴眼鏡的意念系，我，變異系。”

李成稍稍一愣，看向這位同自己一般高，卻壯實不少的軍官：“變異系？”

旁邊戴眼鏡的意念系軍官笑道：“看來新人是不知道這個系別的能力者。也難怪，這也是最近才出現的，現在基地外收到的消息都不是很快。”

“對。想知道的話，回去可以找管理人員諮詢，當然也可以報異能者培訓班。這裏就不多說這個了，測試為先。選好對手了嗎？”

李成想了想，點頭：“那就請您賜教了。”

變異系軍官沒料到李成會選中自己，很是吃驚，另外四名考官亦是驚訝狀，臉上接着又浮現出看好戲的表情來。場外鄭擎等人聽不見他們對話，只看到李成和考官說了一會話，接着便和一位壯實的軍官一同走進訓練場中，鄭擎幾人注目着場內情況，謝平庭卻看到一旁已經測試完的四人圍在一起偷偷地笑，還用他們能聽到的聲音說：“嘿，那個新人果然是2b，居然挑了邢上校，看他怎麼出醜。”

謝平庭聞言有些怒，拉着姚瑤、鄭擎說：“聽見他們說的了沒，什麼意思！”

鄭擎讓他稍安勿躁：“他們說便說好了，不過……聽他們意思，那個人大概不好對付。”

姚瑤也擔心望着場上：“我看剛才那四個人選的都是最左邊那個高個子，他們……應該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測試吧，那個人實力是最弱的？”

鄭擎頷首：“應該是。不過他們四人連那個可能是最弱的人都打不過。”

那四人上去都挑選了最左邊的那名體能系異能者做對手，雖然測試規則說是點到為止不分勝負，但明眼人都能瞧出，他們四人都不是那人的對手。

“那是他們太弱了，哼。”

謝平庭故意提高音量，引得那四人怒目而視，他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新人，別囂張！自以為是……你以為你超能力有多厲害？哼……”

“每個新來的都會說這種話，這小子以為入部隊跟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什麼小隊什麼工會一樣，哈哈哈哈——”

“我聽說昨天新來了幾個人，是從t市逃過來的，好像還是原來t市那群叛軍的，難道是他們？”

“t市來的？那還得瑟個什麼勁兒！”

那四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謝平庭聽得腦袋直冒煙，一臉想過去教訓他們的表情，姚瑤在一旁聽着也十分生氣，但仍拉着謝平庭讓他不要過去。四周的士兵顯然注意到兩方劍拔弩張的氣氛，雖然聽見他們的對話並不出言阻止，也投來了警告的眼神。

就在此時，訓練場上傳來一聲巨響，幾人聞聲望去，那四人臉上嘲笑之意更重了。

只見李成雙手護頭坐在地上，而與他相隔十米遠的地方，站着身高二米五左右、雙手如同刀刃般銳利的男人。

姚瑤和謝平庭都驚呼：“那人怎麼變成這樣了！”隨即又把視線投到鄭擎身上。他們第一次看到鄭擎意外的人也能改變自己身體變異成非人。

鄭擎此時已斂去笑容，嚴肅地注視着場上。他並未受那四人話語影響，一直看着李成和那名軍官上場，兩人上場后並未多話，那軍官立刻變身，先是身體拔高，再是前手臂忽然產生變化，化作扁平的鋒利的雙刃，二話不說衝著李成就襲擊。

李成似乎是被軍官變異所駭，沒有搶佔先機，被軍官率先出手，好在反應及時，立刻張開電流屏障擋住攻擊。李成的異能顯然令軍官極其吃驚，他看到李成用電流屏障阻擋住攻擊，也並不強攻，而是翻身後退，定眼觀察。李成卻瞅准他觀察之際，揮手招出大片閃電箭雨，以迅猛之勢鋪天蓋地地打向軍官。閃電箭雨噼里啪啦落在地上發出連續巨響。鄭擎本以為李成這招勝了，但沒想到那方閃電箭雨還未落完，從李成腳下卻突然冒出一個人影來，泛着銀光的銳利刀刃由下至上砍向李成。李成並無防備，險些被砍中，但他下意識地在背部張開電流屏障，儘管並不完全，也避開了要害之處。而對方彷佛早知道他有此一防，也或許本來就是虛招，竟在李成張開電流屏障的同時停下攻擊，轉而用另一隻手斜上直攻李成正面。短短几秒內那軍官連續兩招猛攻，李成防禦不及，硬生生被打中面部，弓着身體往後滑動十幾米，倒坐在地上。而謝平庭等人聞聲看去，就只見到李成坐到在地，雙手護面，變異后的軍官站在他不遠處，看上去李成似乎一擊便被打敗，卻不知兩人已經過了好幾招。

場下鄭擎幾人擔心着李成的狀況，場上的李成不知場下人們的憂慮，緩緩放下護在面部的雙手，露出隱藏其後的面龐。素來吝嗇給予多餘變化的臉上，竟然明明白白地擺出一副震驚與不甘。微微張大的雙眼中央，一道鮮紅的血線順着鼻樑的優美曲線蜿蜒而下，如同劇毒的蜈蚣，給灰白的臉色平添一分兇惡。

軍官佔得優勢，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李成，說：“能力不錯啊，竟然是少見的自然電系，第一次見到挺有趣的，不過你對我的話還……”

話還未說完，一道閃電從上空猛地落下，截斷軍官的話，也截斷了他所在之處的生氣。

閃電空降，雷鳴貫耳，訓練場中白光閃過後，只見李成所在周圍上空被暗色雷雲所包圍，軍官已不見蹤影，而他方才所站之處，只留下一個黢黑的坑洞。藍色的雷電自小團雲層中不停落下，繞在李成周身，一閃一爍，映得頎長的身形仿若暗夜修羅。

場外所有人見此情形都是大驚失色，考官們在第一時間沖入場地中，準備聯手制住這個狀似暴走的青年，卻沒料到有人比他們更快，直接衝到考官們都猶豫的雷電最盛的地帶，一把抓住青年脖頸，將其摁倒在地。

“李成！清醒點！”

鄭擎早在場外警惕着李成暴走，昨日的一幕幕還不曾令他放心青年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依照他當時瘋狂的狀態，近期少受些刺激是最好的。但這次測試李成肯定會參加，鄭擎在聽說了肖明磊帶來的那些信息后，便知道是阻止不了他來的。測試中避免不了衝突，尤其是兩名能力者對峙，因此鄭擎在發現李成受傷后使用平時不用的能力便知他已經喪失理智，立刻疾步沖了過來，並釋放異能變身為擁有黑色堅硬外殼的巨大怪人，以此減小雷電傷害，發揮最大力量阻礙青年。

然而當鄭擎死死摁住青年撲倒在地后，他那雙隱藏在堅硬外殼之後的眼睛對上青年清明而透徹的雙眸時，怔愣住了。

“……近看你這樣子……真丑。”

李成微微擰起眉頭，十分仔細地在打量着面前僅一寸之距的黑色面甲。儘管見過幾次鄭擎變異，卻從沒近距離觀察過，原來他不止身體都被黑色外殼包裹住，連整個腦袋、整張臉都覆蓋了黑色的盔甲，五官都看不見了。

“……你沒事？”

黑色盔甲處應是嘴部的地方動了動，從內里發出沉悶的男聲。儘管有些奇怪，但仍能辯得出是鄭擎。

李成聽到如此近距離的說話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和他離得多近，甚至被對方按在地上，姿勢曖昧，不由得羞赧起來。甚至能感受到對方說話呼出的氣息、呼吸之間噴出的熱氣灑在自己臉上，頓時別過頭去，說：“放開我！”

鄭擎悶悶地一笑，隨即放開了制住青年的手，從地上爬起來，並漸漸恢復原樣。

李成揉了揉被捏得酸疼的脖子，有些憤憤這人下手竟然這麼重，一隻手便伸到面前。李成抬頭一看，恢復原狀的鄭擎高大的身軀形成一個陰影將他遮在其中，彎着腰噙着一抹淡笑有些戲謔地看着他。

李成冷笑：“以為我暴走了？”

打掉伸在面前的手，自個兒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又帶上讀不出喜怒的面具，輕輕瞥向圍在他們四周神情戒備的考官們。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現寫異能者之間對弈我寫的更哈皮點……

喪屍=小怪獸。凹凸曼之間的爭鬥才是真主線無雙，哈哈哈